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雲開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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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

陽城，荀家別院，荀淑端坐在主位，對身前左側畢恭畢敬的荀彧問詢道，“我們荀家這次，準備全力支援曹操，你意下如何？”

他看向眼前自家最傑出的孫兒，想聽聽他的意見。

畢竟，如今的荀彧，已經成為了曹操手下的左膀右臂，是曹操最得力的幫手，沒有之一。

荀彧不是儒家中人，但是其修煉功法，比起儒家更為正宗。

這部“浩然正氣訣”，必須要有先天丹青之體才能夠修煉入門。

整個華夏九州中，也只有荀家才有這部神功秘籍。

而滿足修煉條件的，也只有荀彧與荀攸兩人。

這也是荀彧與荀攸最受家族重視的原因。

真正的說起來，荀彧的父輩叔伯荀家八龍，根本就比不上如今的荀家雙傑。

這雙傑，就是指荀彧與荀攸。

“祖父。”

荀彧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他是今天被家族緊急召喚，從長社大營趕回陽城的，“雖然現在天下世家大聯盟，不停地聚集在潁川郡的力量極強，但是我有一種預感，那王強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他修煉的是遠古神話時期傳承下來的最強文道功法，對天機有著一種神奇的感應。

最近以來，隨著匯聚而來的世家豪族越多，他越是感覺到了濃濃的滅頂之災。

修煉者的直覺，是最神奇的一種六感，基本上不會出錯。

“我們派去調查天師教、巫教、司馬家他們滅亡真相的影衛，接連傳回訊息，這幾個頂級勢力的老巢，都是被那神秘的王強親手鏟平的！”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調動大軍，只是數人單獨行動而已。”

顯然，王強夫婦的一系列行動，根本就瞞不過有特殊神通的荀家影衛，大致的情況已經被探查出來，而且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這就足以說明，能夠主宰如今天下大勢的王強，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數優勢，恐怕無法對其形成威脅。”

荀彧的語氣十分凝重，心中沉甸甸的。

可惜，那王強對天下世家豪族，抱著水火不容的態度。

他現在佔領的華夏九州過半的地盤中，除了一些與人為善的良善世家，基本上都被剷除得乾乾淨淨。

自家所在的荀家，這萬年以來，表面上是禮儀傳家，實際上卻在強取豪奪，大肆的兼併土地。

這顯然不在王強赦免的範圍內。

雙方之間，絕對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根本無法調和。

不然的話，投靠王強，才是最佳的家族自保途徑。

實際上，隨著王強的第一輪南下浩大攻勢的結束，天下諸侯都慌得一批。

荀彧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王強再強大，那又怎麼樣？”

荀淑也想不到，自己最看重的孫兒，會說出這種喪氣話，雖然這是事實。

“我們這些世家聯盟，也不是好惹的。”

荀淑冷聲說道，“據我所知，如今天下的世家豪族，超過十家都有強大底牌在手，最差也是後天下品傳承靈寶或是靈根。”

“天下的讀書人，九成九都站在我們一方，天下世家聚集起來的修煉者，林林總總不下數億！”

“這些力量集合起來，王強想要獲得最後的勝利，想得有點多。”

話雖如此，但是荀彧卻聽出了自己祖父的底氣不足。

這也很正常，修煉者的修為境界越高，數量優勢的作用就越少。

而且那王強的底牌層出不窮，迄今為止，依舊保持著百戰百勝的優勢。

最大的問題是，各個世家豪族之間，各有私心雜念，很難達成親密無間的合作。

尤其是現在，天下有著潛龍氣運加身的諸侯，被滅掉的已經過半。

“可惜……”

荀彧暗自嘆息道，“可惜那王強在以前隱藏得太好，苟著發育壯大到足以自保後，才暴露出來。”

“要是在幾年前，世家豪族聯盟集合起來，還是有極大可能，能夠把王強勢力滅除的。”

“現在說什麼都有些晚了。”

想歸想，荀彧是當今天下世家豪族聯盟的最牛天才，當然不會引頸就戮，束手待斃。

“文若！”

荀淑正色說道，“如今陽城這邊，已經聚集了三千多萬世家豪族聯盟的族兵。”

“我們打算以各家老祖為將，在雙方於新鄭與燕縣的戰鬥展開後，直接奔襲洛陽城！”

“那王強萬萬想不到，我們還有這一路奇兵，想必會取得一些戰果，滅掉王強的部分精銳。”

“可惜那袁家為首的豫州、汝南等地的世家豪族，眼光短淺，死活不來參加我們現在的世家豪族聯盟！”

說到這裡，荀淑十分惱火，卻又無可奈何的說道，“那袁家的眼光太短錢了，就想著儲存實力，守住現在的地盤，苟且偷生。”

“他們根本就不會去想想，要是頂在前線戰場的曹操勢力被滅，他們袁家能夠擋得住王強大軍的南下？”

這當然是他的說法，是一面之詞。

說真的，袁紹勢力被滅，已經讓袁家擔驚受怕之極。

有著前車之鑑，被王強打怕了袁家，當然要選擇儲存自家剩下的實力為先，不可能傾其所能的來支援曹操。

在袁術看來，王強固然是大敵，但是曹操一方又何嘗不是死敵？

待在後方吃瓜，坐看王強與曹操的爭鋒，讓他們兩敗俱傷，自家撿便宜不好麼？

這種操作套路，不僅僅是袁紹的選擇，也是荊州劉表與江東孫堅的選擇。

何況，如今的劉備與孫堅，董卓與劉備，這四路諸侯，打得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身來。

目前，能夠置身事外的只有袁術與交州士燮。

“祖父，王強勢力一向就以陣法著稱，我們想要靠突襲建功，幾乎絕無可能。”

荀彧被荀淑的打算，嚇了一大跳，聞言連忙起身，慎重的勸說道，“而且據情報顯示，他們有足夠的四星級陣法師，十有八九已經將接收過來的司隸地區中，所有的城鎮的傳送陣都修復開通完成了。”

“這樣一來，王強勢力完全能夠做到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任何的突襲行動，都將是徒勞無功。”

他也是想不到，一向就以謀算、冷靜聞名於世的祖父，會有這麼危險的想法。

聽起來，不但做好了計劃，還馬上要付諸於事實了！

這可萬萬不行！

世家豪族聯盟的兵力雖然足夠多，但是其中超過九成都是那種不堪一擊的雜兵、死士，根本沒有足夠的戰爭經驗。

這些雜牌軍，估計連董卓都打不過，怎麼能夠與王強展開正面大戰？

完全可以想象，一旦行動實施後，那預期的慘敗。

要是死傷慘重，必然會讓世家豪族聯盟受到重創，一蹶不振。

那樣一來，今後拿什麼來與王強鬥？怎麼去阻止他的下一輪大舉南下行動？

“這……”

荀淑不傻，反而是一名超級老陰逼，聞言頓時醒悟過來。

他也是被逼急了，才會制定出這麼急功近利的計劃。

這也怪不得他，誰讓王強逼得這麼緊，讓天下世家豪族都喘不過氣來呢？

何況，萬分急迫的還是這些有著萬年傳承的世家豪族？

“這麼說來，我們的計劃要取消？”

荀淑有些舉棋不定。

號稱“神君”的他，第一次感到這麼為難。

說真的，荀淑雖然是天下世家豪族的代表人物，但卻從來沒有經歷過正式的陣仗，何況是這種級數的大規模戰爭。

在這一方面，他比起孫兒荀彧、荀攸，要差遠了。

要論起真正的指揮作戰，還要看曹操與他手下的謀士才行。

“必須要取消這個突襲計劃！”

荀彧斬釘截鐵的說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根本無法攻破王強勢力的任何一座重鎮。”

“一旦無法速戰速決，很容易被王強反包圍，使用他的強項四星極品陣法，把前去突襲的大軍反包圍！”

“那樣的話，悔之晚矣！”

荀彧感到腦闊疼，無語之極。

現場頓時冷場，荀淑有些抹不開面子，在晚輩面前丟臉。

這一下，這書房中，氣氛有些尷尬。

“祖父。”

荀彧連忙轉移話題，接著說道，“我們這些世家豪族聯盟，目前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勢眾，兵力要超出了王強不少。”

“不過，這個明面上的優勢，不一定是優勢。”

“據我們的情報部門，得到的綜合情報顯示，那王強組建了海量的守備軍團，而且大都是久經訓練、經歷過不少實戰的那種。”

“其戰鬥力，與我們這些世家豪族聯盟比較起來，完全可以用精兵來形容。”

那王強為什麼那麼可怕？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地盤中，目前的人口占據了華夏九州的七成左右。

王強制定的新政，全民生產的效率，要遠遠地超過了天下其他各路諸侯之合。

不缺少任何方面的物資與人口，鑄就了王強的超強底蘊。

如果雙方對耗，己方根本耗不過王強。

“現在的情況看來，全力守住潁川郡與陳留郡，擋住王強的兵鋒，才是上策。”

說句心裡話，荀彧何嘗不想反攻王強，將他的不敗神話打落塵埃？

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我們還需要說服袁術，請他從南陽郡出兵，攻佔王強勢力剛剛到手、立足未穩的荊州西北部地區，儘可能去分散王強的兵力。”

“這一回的攻守大戰，我們唯一能夠實現的目標，就是守住潁川郡與陳留郡。”

荀彧見到祖父冷靜下來，於是說起了自己的建議。

“僅僅是守住潁川郡？我們的目標是不是訂得太低了一點？”

荀淑眉頭緊皺，鬱悶之極的說道，“文若，這一回，天下世家豪族的聯盟，匯聚到潁川郡中的兵力和資源，堪稱海量。”

“我們下了這麼大的功夫，調派了這麼多的人員、物資，規模堪稱前所未有。”

“就算是你說得對，但是那些世家豪族會答應麼？”

“如今的世家豪族聯盟當中，超過九成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我們按兵不動，你讓那些人怎麼想？”

雷聲大雨點小，可不適合現在的情況。

要知道，聚集起來的無數世家豪族，估計是有史以來最為團結的一次。

他們的目的，就是打敗王強，並且剷除王強勢力。

不說別的，如今匯聚起來的上億將士，每天消耗的糧食、靈植等資源，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有著近乎無限資源的王強拖得起，己方好不容易才達成的世家豪族聯盟，是耗不過王強那個傢伙的。

如果王強因此獲得了足夠的時間，把剛剛攻佔下來的冀州、青州、袞州東北部、漢中、益州、司隸等地盤消化完畢後，世家豪族聯盟，拿什麼來阻止不久後必然發生的王強大軍再次南下？

現在是進也難、退也難。

這種困局，別說曹操不會答應，世家豪族聯盟也不會答應。

曹操不會答應，是因為他現在已經被困死，沒有任何的空間來擴張發展。

在時間就是金錢的時局中，曹操一方就等同於慢性自殺。

世家豪族聯盟如果這一次不打敗王強，今後是不會有這麼大的熱情，再次組建這種規模等級的聯盟大軍。

所以，雖然荀彧現在的提議很正確，但是卻沒有實施的可能。

“哎……”

荀彧的臉色有些慘白，半響無語。

冷場了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亮，“不！”

“祖父，我們都錯了！”

“那王強不會與我們形成僵持之局的！”

“我們所在的潁川郡，地理位置太靠前了，距離洛陽城太近了，對洛陽城的威脅極大。”

他信心滿滿的說道，“據情報部門顯示，那王強已經調集了八大主戰軍團與千萬守備軍將士，匯聚在潁川郡的邊境線上。”

“想必他是拿定主意，把大本營搬遷到洛陽城來。”

“這樣的話，與洛陽城近在咫尺的潁川郡，是王強必須要攻佔的地盤。”

“只有攻下潁川郡，洛陽城才能夠獲得足夠的戰略縱深。”

“所以，接下來，我們完全可以在做好潁川郡防禦工作的同時，坐等王強來攻就行！”

這個傢伙，不愧是曹操勢力的最強謀士之一，三言兩語間，就把王強接下來的打算，猜得八九不離十。

解開了心中謎團的荀彧，雲開霧散，隨即與祖父在密謀起來，直到三個時辰後，才一臉輕鬆的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