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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國有很多大師,李叔同自然絕對是其中之一。

但李諭現在名氣已經更大,因為他太特殊。畢竟大部分民國大師都是搞歷史、文學、藝術等方面,突然出來李諭一個搞科學的,非常吸引人。

關鍵現在科學是西洋最重的顯學,國內頗為尊崇,自然把李諭抬到了極高的地位。

所以現在很多人都想拜會。

李叔同給李諭介紹了旁邊的日下部鳴鶴,此人號稱“明治三筆”之一,是日本近代大書法家,也曾去國內找晚清大家、創立西泠印社的吳昌碩學習過。

至於其書法水平嘛……和此前同樣提到找吳昌碩學篆刻的河井荃廬一樣,在日本稱得上大家,但放在國內,真的啥也不是。

日下部鳴鶴非常喜歡李叔同的字畫,所以雖然年齡大他很多,仍舊向他虛心請教。

李叔同此時絕對的年輕氣盛,有點恃才傲物,於是視之平常。

李叔同問道:“皕宋樓的書,都收藏妥當了?”

“已經全部運到了上海豫園,我專門修了一座新藏書樓,附近就是一片湖水,肯定不會有失火之危。”李諭繼續說,“至於將來,我會把它們的一部分放到大學的圖書館之中。”

李叔同說:“也算有了一個著落。”

李叔同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曆史上原本的遭遇,所以只當是李諭正常的收藏罷了。反正國內的收藏家不在少數,互相買賣的情況司空見慣,除了皕宋樓,還有多處收藏名樓。

李諭說:“我還想在日本國多購買一些科學書籍回國,充實書庫,叔同有沒有相應的門路?”

現在日本買新學書籍是比較便利的。因為不僅中文對日文影響極深,在近代,很多中文詞語也是直接從日語中拿了過來,這就導致中國人看日文更加易懂。

相關的例子不勝列舉,什麼“科學”“民主”“物理”“化學”“質量”“投影”“蛋白質”“加農炮”詞彙,都是從日語過來;還有一些一看就是日語直譯,比如“處女作”“初夜權”直流,傳統中文絕不會造出來這種詞來0.0

但李叔同現在簡直就像一個藝術浪子,在東京除了畫畫就是泡日本妞,別的根本不管,也沒心情管。

這傢伙要是再留學美國或者法國,簡直不堪設想,後宮估計都得推廣通用語才行。

李叔同撓了撓頭:“買書不是去書店就行嗎?”

好在旁邊的日下部鳴鶴多少了解日本的印刷業,於是說:“李諭院士是想要大規模採買。我聽說有霏閣專門出版西學書籍,正好我有作品出版,可以代為居中聯絡。”

李諭高興道:“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西學書籍,英文原版或者已經翻譯成日文的都可以。”

——其實日文版買過來翻譯更快。

不過就算是英文版也影響不大,因為現在的大學生懂英文是絕對的必備技能,很多作業都是用英文佈置。

有霏閣是一個日本大印刷社的名字,“有霏”二字出自《詩經》“有霏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日下部鳴鶴沒有放過“邀功”的機會,對李諭說:“希望院士先生幫助落點筆墨。”

看來這個日下部鳴鶴同樣認為李諭最少有點書法功底,至少像一個正兒八經的進士一樣。

李諭非常為難,但此情此景沒法拒絕,只好說:“我就送先生半句詩吧。”

日下部鳴鶴納悶道:“為什麼是半句?”

“因為只有半句,”李諭笑道,“取筆墨吧。”

李叔同大為吃驚,他可知道李諭那手臭字,連忙翻出紙筆:“疏才兄請!”

李諭隨即揮筆寫道:“山巔一寺一壺酒。”

日下部鳴鶴去過中國多次,肯定懂中文,立刻稱讚道:“好詩!詩中有畫,我已經可以在腦海中彌補出一幅青山、寺廟、美酒的淡雅畫面,好詩!”

後世愛因斯坦之類的大佬,一封信都可以拍賣幾十萬,李諭還沒意識到自己也有了這樣的影響力。

日下部鳴鶴收好了這幅字:“我要將它帶給伊藤博文先生一起賞鑑。”

日本的政界大佬和國內一樣,必然附庸一下風雅,所以與這些文化大佬很有交集。更何況伊藤博文現在已經不當首相,自由得很。

李諭心中暗想,幸虧是在日本國,不然自己的書法水平在國內能被笑死。

李諭在屋中擺下宴席請他們吃完飯後才走。

後來李叔同曾經問李諭:“這首詞是不是有什麼深意,我總感覺參不透,仔細思索看過的典籍,也沒有找到對應的出處,莫非真是妙手偶得之?”

李諭哈哈大笑,在紙上再次寫下了“3.14159”。

“這是?”李叔同有些納悶。

“你念出來,”李諭微笑道,“3後面的那個點就唸做點。”

“三點一四一五九……我的天,山巔一寺一壺酒?”李叔同驚呼,“這串數字是什麼?”

李諭給他講了講圓周率,李叔同才徹底恍然:“妙!實在是妙!”

——

李諭此次在日本待的時間不算短,許多東京帝國大學的學生已經奉李諭為圭臬,校長山川健次郎甚至比京師大學堂更早地想在理學部掛上李諭的頭像。

他帶著物理教授長岡半太郎找到李諭,強烈要求找人給他畫一幅畫像。

此前李諭和呂碧城已經有了一幅列賓的畫像,但顯然日本人要的是單人肖像畫。

本來李諭提議拍張照就行,但山川健次郎覺得不重視,必須要畫師專門進行繪畫。

日本人嘛,有時候真的很傳統。

對方的要求非常堅決,李諭只能同意,不過最後還是堅持找一名中國畫師。可惜現在李叔同油畫還沒有學明白,一直沉醉於畫美女素描。

這件事沒有難到山川健次郎,他很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並且還是京都美術學院的高材生——鄭錦。

鄭錦便是後來幾乎八大美院之一,中央美術學院的第一任校長,也是央美在職時間最久的一位校長。

他當校長的時候央美還叫做國立北京美術學校。

鄭錦後來的專長並不是油畫,但畫一幅肖像畫難不倒他。

鄭錦是與梁啟超一起來的。

梁啟超幾天前還在論戰之餘寫了一篇盛讚了李諭轟動東京學術圈的文章。

最近他和章太炎、胡漢民、宋教仁等人打的筆仗有點快要支撐不住。本來自己隱隱佔了上風,誰知道《民報》突然開足馬力發了好多增刊,懟的自己幾乎無力招架。

他肯定不知道是李諭資助了《民報》。

梁啟超的筆力強是強,但對面人太多,每個都不好對付,何況還有“章瘋子”這種戰鬥力爆表的。

章太炎突然跳起來貼臉開大,著實有點意想不到。

章太炎一生罵過這麼多人,能正面攖其鋒且回罵的人可不多。就連袁世凱、老蔣、中山先生被罵了都沒辦法。

梁啟超不得不提高重視,他想在康門中找個人並肩作戰,可所有人還不夠拖他後腿的。

現在的梁啟超完全是靠著自己更加強大的名氣在支撐,但留日學生還是近乎半數以上投奔了革命派。

梁啟超發一篇關於李諭的文章,其實是想把李諭當中間人,畢竟他是兩邊都看好的人,也算傳達一點暫時休戰的意圖。

梁啟超今天來,不僅是因為離著很近,而且李諭又榮獲了日本的帝國學士院院士一職,理應道賀;還有一層原因:鄭錦是他的入室弟子。

鄭錦非常重視此次任務,畢竟李諭名頭太大,梁啟超也想看看西洋畫到底是怎麼畫出來的。

鄭錦先是素描打稿,然後一點點構圖,極為認真。

梁啟超在旁看著笑道:“我仔細看了看,還是畫像更加有立體感,並且色彩鮮豔,那些照片不過是黑白光影,哪有這樣的表現力。”

山川健次郎就是想要彩圖才放棄的照相。

李諭說:“就是慢了點,我屁股都要痛了。”

幾個小時後,鄭錦完成了基本的構圖後說:“院士先生不用這麼拘謹了,起來活動活動。”

李諭總算能舒展舒展,伸了伸腰說:“明年我一定要第一時間把彩色照相術引進過來。”

“彩色照相?”梁啟超沒聽過這麼神奇的技術,“如果真這樣,豈不會讓畫師都沒了去處?”

李諭說:“不至於,技術進步而已。價格低了,更多人就可以留存影像。”

“這樣聽起來似乎是好事,”梁啟超說,“國人太應該多多接觸新鮮事物,半個世紀過去,還是無法睜眼看世界。”

“由少及多是個長久的過程,先讓知識分子接觸,便會自發宣傳。將來國人達到洋人的水平不是不可能。”李諭說。

“難啊!”梁啟超喝了一口茶水,“中國的大患不在於外國列強以我為牛馬,而在於同胞自認為是牛馬,自以為是奴隸。”

李諭說:“如果人人能夠接受數年新式教育,何愁國之不強。”

“不僅僅是教育,還應該深刻改變國人數百年以來落後的國民性。”梁啟超說。

梁啟超算是最早提出“劣根性”的人,對後來的魯迅頗有影響。

李諭說:“梁先生的話讓我想起了曾經一本叫做《醜陋的中國人》之文。”

“哦?”梁啟超放下茶杯,“好有深意的名字,我怎麼沒有看過這篇文章?”

李諭只能隨口解釋:“我是當時在德國時隨意看到,具體出處也忘了。”

“可惜!”梁啟超嘆了口氣,“不然我真想翻譯一下,然後好好發表出來。”

李諭笑道:“沒什麼可惜的,因為這是一套合集,其中第一冊叫做《醜陋的美國人》,然後還有《醜陋的日本人》等。”

“啊?”梁啟超更震驚了,“原來不止我有這樣的想法,但我此前去美洲,所見美國人並談不上醜陋。”

李諭說:“或許是比較出來的,也可能是待的時間還不夠久。”

後來《醜陋的中國人》這本書有些被過度解讀,很多並沒有魯迅能耐的人借題發揮。

而且作者柏楊的確是先看了早發表接近30年的《醜陋的美國人》一書,才回頭寫了《醜陋的中國人》。

名字都挺相近不是。

後來也真的有《醜陋的韓國人》、《醜陋的日本人》等,真的蠻像系列叢書。

初衷當然都是為了警醒世人,不過這種以毒攻毒的手段需要十分高明的操作。

梁啟超說:“能不能找到報刊原文,或者轉述一些內容也好。”

李諭想了想說:“我只記得‘醜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醜陋而不自知’一句。”

“好!”梁啟超拍了拍桌子,“我想到今天回去寫什麼了!”

梁啟超當天回去後,才思泉湧,迅速提筆寫好了一篇文章。

這篇批判國民劣根性的文章仍舊算是休戰性質,因為是革命派也贊同的觀點。

梁啟超的意思傳達得很明確了,不過章太炎並不買賬,繼續發文抨擊梁啟超所堅持的改良主義。

因為章太炎想看到的是《民報》革命派的勝利,而不是僅僅休戰這麼簡單。

算起來,兩邊差不多分別寫了六七十萬字。

章太炎有幫手,梁啟超可沒有,筆桿子都快禿了。

梁啟超有點後悔此前自己說的“自今以往,有以(革命)主義相辯難者,苟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吾樂相與賞之析之”。

現在哪還有心情“賞之析之”。

梁啟超感覺自己實在太累了,但他沒法休息,因為康有為又來信詢問日本的情況,尤其是關於他與革命派論戰的輸贏一事。

沒辦法,梁啟超只能先挑燈給遠在歐洲小島上快活的康有為寫了一封信:

“老師,革黨現在東京佔極大之勢力,萬餘學生從之者過半,……近且舉國

若狂矣。真腹心之大患,萬不能輕視者也。……今者我等與政府死戰,猶是第二義;與革黨死戰,乃是第一義。有彼則無我,有我則無彼。”

信心倒是挺滿,但在章太炎他們看來,你要是不反抗,樂趣還少了許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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