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實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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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諭只好抓緊時間寫好《星球大戰》第一部《新希望》的故事細綱。故事情節李諭很清楚,關鍵是要改編得更符合目前的時代背景,好在故事是在架空環境裡展開,修改起來不算太費事。
主角名字
“天行者”恰好也蠻容易讓國人聯想到行者孫,增加一點吸引力……李諭對星戰的故事還是有信心的,這種吊絲逆襲成為一代絕地武士,然後又慢慢揭開身世,引出龐大世界觀的題材,放到現在絕對是不得了的。
雖然清末的背景下白話依舊難登大雅之堂,但是普通人肯定喜歡。也能在潛移默化中讓大眾憧憬起廣袤的宇宙,說不定真能激發一些探索的興趣。
而人類對科學的探索,很大的一部分不就是出於對宇宙的好奇嘛!李諭把手稿給了呂碧城,呂碧城看後非常驚訝:“白話?”李諭笑道:“差的還遠!目前只是有了骨架,缺少細節的血與肉,所以勞煩呂大才女幫忙潤色一二。”呂碧城翻了翻,稍微閱讀了一會兒,立刻被故事吸引,問道:“這是什麼題材?竟然還可以這樣寫!”
“西洋稱其為科幻,也就是科學幻想。”李諭說。呂碧城又問:“難怪我從來沒看過,故事確實有意思,不過天上的星星真的是這樣嗎?”現在外星人的概念都沒有哪,更別提其他星球可以居住人類。
李諭說:“說起來可能有點複雜,天上的星星都是恆星,是氣態星,但是圍繞恆星們轉的肯定有行星。說不定也有像我們一樣的人類。”呂碧城難以置信:“那麼說,除了洋人,還有其他行星上的更遠的洋人?”
“啊這……”李諭撓著頭,只好強行解釋,
“幻想嘛,就當它有唄!想想有啥錯,還有人想當玉皇大帝哪。”呂碧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來是想象的。就像《西遊記》裡也提到月亮上有廣寒宮住著嫦娥仙子和玉兔。”
“可以這麼想,”李諭說,
“《西遊記》是按照奇幻的故事方式延伸想象,科學自然也可以按照科學的方式去延伸想象成為科幻。”這麼一說呂碧城更理解了:“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李諭問:“不過什麼?”呂碧城掩著嘴說:“不過你的文采也……太差了。難怪考京師大學堂修身大義篇你竟然考了最後一名。”額,扎心了!
李諭在第一屆京師大學堂招生中名列第一,但修身大義篇不及格的壯舉的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在這一科不及格過,也算成為了一段
“佳話”……李諭尷尬道:“所以才要請呂大才女幫著潤色,不然這麼拿出去多丟人。呂大才女放心,今後出版的署名中,一定也會有你的名號。”
“還要署上我的名字?”呂碧城頓時嚴肅起來,
“那我要認真對待。”李諭高興道:“妥了!只要你能發點力,肯定沒問題!”京師大學堂安排去日本參加勸業博覽會的名單很快做出,選的都是幾位成績較好者:仕學館的範熙壬和歐陽牟元,師範館的馮祖荀、何育傑和倫明。
倫明也是個近代大藏書家,此後當過北師大、輔仁大學、燕京大學等校的教授。
實際上,歷史上第一屆京師大學堂招生考試師範館的第一名就是倫明,可惜被李諭攪了局,屈居第二。
今天李諭與他們幾人又在休閒娛樂,玩玩三國殺。範熙壬是最愛玩的,而且他出身大家族,非常講究,沉迷桌遊後竟然找人設計了更加好用的紙牌,還找來給畫連環畫的師傅給紙牌繪上諸葛亮、曹操、孫權等人的形象。
如此一來更加像後世的三國殺了。幾人坐好後,範熙壬邊洗牌邊說:“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去日本國,曾經我一直很憧憬出國,但服部教習說最快也要年底,突然之間下了通知,竟然感覺沒有做好準備。”歐陽牟元隨口說:“有什麼可準備的?又不是去留學,過不了多久就回來。”
“我知道,那也要當做提前打個樣,”範熙壬說,
“我倒要看看日本國到底有什麼厲害的,憑什麼一個扶桑小國能打贏咱們。”馮祖荀還是比較冷靜的:“贏自然有贏的道理,也有我們要學習的地方。我曾經看過地圖,似乎日本國的面積比英吉利國本土還要大。”
“哦?”範熙壬訝道,
“真是如此嗎?李諭兄,你對西洋瞭解的最多,你來說。”李諭點點頭:“馮兄說的沒錯,確實如此,英國本土的面積的確還不如日本國大。”倫明說:“難以置信,這麼說英吉利國充其量也就是個西戎小國?”李諭笑道:“話不能這麼說,面積只是國力強弱的一方面因素。”範熙壬說:“聽聞這次勸業博覽會展出的都是日本最好的工業品,連西洋等國也會參加,咱們怎麼也該學過來一些,自己造出來!”李諭搖了搖頭:“沒有這麼簡單,如果看看就會,那咱們早就遍地軍艦大炮、工廠機器了。”範熙壬深表贊同:“我看過日本國的歷史,他們曾經也不是強國,也是一點點從洋人那學過來的。既然東洋人可以,咱們也可以。”大傢伙現在經過在京師大學堂的學習,已經慢慢體會到了科學何其深奧、技術何其精深,但好在越是如此越激發了鬥志,並沒有像某些人一樣變得只知道跪舔西洋。
說話間,幾人已經摸好了牌,範熙壬是主公孫權,李諭則是反賊,一亮武將牌赫然是黃月英,而且位置正好就在孫權下家。
範熙壬道:“好你個黃月英,一看就是反賊臉!先吃我樂不思蜀!”李諭笑道:“別啊,主公,萬一我是忠臣哪。”範熙壬看了眼歐陽牟元,他手中是陸遜,
“人家才是忠臣!別管別的,大傢伙快點幹掉黃月英!”李諭正發愁自己手裡沒有無懈可擊,沒想到輪到他的回合時,歐陽牟元竟然默默用一張無懈可擊解了李諭的樂不思蜀。
這下好了,李諭手氣正好爆棚,一張張錦囊牌打出,手裡頓時一堆牌,接著就是
“過河拆橋”、
“順手牽羊”把孫權的牌全部搞沒,然後兩輪
“萬箭齊發”、
“南蠻入侵”,打得範熙壬叫苦連連。雖然場上還有個何育傑的華佗,不過當他看到李諭架上諸葛連弩的時候就知道沒救了。
果然,主公直接被黃月英突突死了。後面四個人甚至沒有機會出牌。四人頓時覺得毫無遊戲體驗:“不行不行,重新來,太快了!”幾局下來,大家正打得開心,有人突然來找到李諭:“李諭先生,譯學館嚴總辦請你過去一趟。”
“嚴復總辦?”李諭只好放下牌,意猶未盡地離開,由他們五人繼續戰鬥。
剛進嚴復的辦公室,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就走了過來:“你就是李諭?百聞不如一見,的確如傳聞一般,少年英雄。不錯不錯!”嚴復立刻給李諭介紹:“這位是當朝狀元,大生紗廠總辦張季直先生。”嚴復提到的字李諭並不熟悉,但是大生紗廠總辦再加當朝狀元,立刻就知道眼前乃是清末的狀元實業家張謇了。
李諭連忙道:“久仰先生大名。”張謇哈哈笑道:“我才是久仰小先生的大名。雖然我久在通州,訊息趕不上京城或者天津、上海一般靈通,卻也是數次,不對,應該是數十次在報上看到了對你的連番報道。”張謇現在已經辭官經商,不過在晚清的格局下,辦實業根本離不開朝廷的人脈,所以張謇此後也一直與朝廷地方封疆大吏們保持著聯絡。
嚴復在旁說:“可不是嗎,昨天季直剛來到大學堂,立刻找我瞭解關於你的訊息。”
“那肯定!”張謇說,
“現在我中華大地找到個科技人才談何容易?本人也算草創紗廠數年,明白了我們與西洋諸國有著多麼大的差距。廠中所有機械都是採購自英吉利國,簡簡單單的紡紗機我們都無法搞清原理,談何軍艦大炮。”張謇現在算是晚清少有的
“人間清醒”。當初他的大生紗廠也差點辦不起來,幾位官員說好的融資突然沒影,好在張謇聽從沉敬夫的建議,破釜沉舟,不再等資金,直接全面生產。
然後用售賣棉紗的收入再去購買棉花,維持運轉。所幸隨後的幾個月裡,棉紗的行情看好,紗廠的資金不斷擴充套件,不但紗廠得以正常生產,年底還略有結餘。
大生紗廠才算生存了下來。這種路數在後世見怪不怪,最典型的就是曾經拿著期房炒房的那幫人……李諭承認道:“差距確實很大,不過很多人卻依然未能正視差距。”張謇嘆了口氣:“不僅沒有正視差距,甚至已經有許多人選擇放棄,心中已經自認不如洋人。”嚴復對此也深有感觸:“許多人真的是怕了。”
“所以我才說有你不簡單,”張謇道,
“終歸是讓我們明白,原來國人依然可以學明白最難的西學,著實讓人振奮!實不相瞞,我去年剛剛創立了一所通州師範學校,我經常告戒學生,要積極學習西學,以李諭先生為榜樣,奮起直追。”通州師範學校在後世,是與京師大學堂師範館、南洋公學師範館一同被公認為中國師範教育肇始三大源頭的。
它也是後世揚州大學、南通大學等學校的前身。李諭深知此時辦西學的難度:“總辦先生不辭辛苦,如果可以多辦理工科,將更加有利。”張謇無奈道:“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如今想創辦科學相關學科,實在是無比艱難,所需資金比之經史、外文高了太多,各種裝置我也不太懂;最關鍵如今根本找不到幾位懂西學之人作為教習。”李諭也嘆了口氣:“只能慢慢來了,從簡單處著手。”
“是的,”張謇繼續說,
“我如今已經確立了思路,即‘父教育,母實業’,二者一個都不能放下,不然就是一條腿走路的瘸子。”李諭豎起大拇指:“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張謇也學著他豎起大拇指:“小先生出口不凡,概括到位。”李諭笑道:“我也是聽別人講的。不過說起來,如今張制臺等人盡力發展礦業與鋼鐵業,總辦先生則發力於棉紡行業,一輕一重,在實業路上算是兩手都抓了。”張謇說:“當初我曾經研究過西洋諸國的發展歷程,似乎正是從紡織行業起步;而鋼鐵、煤炭等重工業則是國之重器,兩者都不可以放鬆,如此才能操經濟之全權。我這套棉鐵主義是自己琢磨出的,小先生覺得如何?”李諭沒想到張謇竟然徵求自己的意見,於是說:“非常合適!我們如今積貧積弱,只能集中力量從最關鍵的地方突破。棉紡織業能聯絡工業與農業,十分契合我們的情形。”
“英雄所見略同,”張謇開懷道,
“難得遇到一位幾句話就能夠聊明白的人,小先生確實名不虛傳。”李諭謙虛道:“先生過譽。”李諭對張謇還是很佩服的。
人家可是狀元及第,如果想要當官,絕對可以成為朝廷重臣,但卻甘心辭別官場下海創業,在晚清的時局裡,這是何其大的勇氣。
更何況除了最為人所知的
“近代第一實業家”名號外,張謇參與建立的大學也真不少。後世鼎鼎大名的復旦大學、同濟大學、東南大學、河海大學等等他都參與了建立!
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張謇手底下除了大生紗廠,又圍墾沿海荒灘,建成了紗廠的原棉基地——擁有10多萬畝耕地的通海墾牧公司;另有面粉廠、油廠、冶廠等等。
活脫脫把南通的唐家閘地區變成了一個工業區。張謇又問:“你也要去日本參加勸業博覽會?”李諭點點頭:“不僅我,京師大學堂還會選派五人一同前往。”
“很好,大家就應該多出門學學。”張謇說。張謇參加這屆博覽會還是蠻切題的,畢竟勸業博覽會主要就是工農業的相關展出。
李諭想到這,問道:“我們的展品也出發了?”張謇道:“差不多已經到大坂了,雖然四川、江蘇、湖北等地選出了不少展品,不過多是一些瓷器、織物、茶葉等。大家心中明知沒有什麼工業產品,但也想借著博覽會尋找到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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