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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搶走安寧手裡的鼓槌兒,心疼的摸著大鼓的邊緣。

“這位同志,要不你先賠錢?”

老闆怕了。

要是在讓安寧試下去,他這店怕是連一件好的樂器都沒有了,那他還賣什麼。

“行行行,應該的,您說多少錢,我肯定賠錢。”

安寧的配合,讓老闆的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點。

老闆說了一個價格,比平時的高一點,但也不是敲竹槓的高,安寧立馬給錢,一點都沒砍價。

給完錢的安寧,笑呵呵的看著老闆問:“我還能看看嗎?”

正在數錢的老闆,錢都不數了。

“同志,我跟你說,我家店太小,樂器質量都不太好,你去斜對面那家,他家樂器多,質量還好。”

“真的,我不能騙你。”

老闆貶低著自己的店鋪,極力的勸說著安寧,去斜對面,或者旁邊的店鋪都行。

總之這條街上,無論哪一家都比他家好。

安寧也不傻,她明白老闆的意思了,這是怕她在弄壞。

安寧也沒有勉強,在老闆的期待下離開了。

店裡的老闆,在看見安寧離開後,長出一口氣的道:“總算走了。”

“在試下去,我明天就要關門大吉了。”

現在的樂器行,大多數樂器都是老闆或者某些師傅親手做出來的,沒有機器化,速度慢。

本就出貨慢,賣的也不快,要是一下子都壞了,老闆需要花費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在開店。

哪怕安寧賠錢,可在老闆看來,依舊不合適。

從樂器鋪出來的安寧,被旁邊的店鋪的老闆看到。

“小姑娘,買樂器?來我家看看,什麼樂器都有。”

安寧側頭。

“有結實的嗎?”

“什麼?”

樂器老本第一次聽見有問樂器結實的嗎,不過他為了賣東西,還是順著安寧的道:“有,我這都是好木料做的。”

安寧看著時間尚早,乾脆過去看一看。

“結實就好,我這人手勁兒大,怕一碰就給樂器弄壞了。”

“呵呵呵呵,不能,我家都是好貨,你隨便碰,要是壞了算我的。”

老闆大包大攬的說著話,前面走的安寧突然轉身的問:“真的?壞了算你的?”

老闆自然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所以他找補的說:“你要是碰一下就壞,那肯定算我的。”

安寧點頭,沒有說話。

“我想看看古箏。”

“這有,你要哪種?”

“哪種結實?它多少錢?”

安寧換了一種套路,先問價格。

老闆告知安寧價格,又和她介紹了這款古箏的用料。

“你聽聽,這音感,絕了,你在這條街都找不到這麼好的古箏了。”

老闆吹著介紹,安寧也沒什麼表情,只是開口問:“我能彈一下嗎?”

“那當然能了,樂器還能不讓試嗎。”

老闆讓開位置,在他的眼神中,安寧伸出一根白皙沒有保護的手指,就在老闆想勸說小心點,會疼的時候。

“碰——-”

弦兒斷了。

安寧無辜的抬頭,望著老闆說:“就碰一下,它斷了。”

此時的老闆,心裡有無數烏鴉飛過。

它奶奶的,這他媽的也太邪門了!

真的就是一下,還是那麼輕輕的一下,在他的眼前,弦兒斷了。

“呵呵呵,肯定是受潮了,跟你沒關係,不是我家質量不行。”

“你說我怎麼沒發現呢?”

老闆極力勸說著安寧,不是他家貨不好。

安寧微微一笑的道:“我賠錢吧。”

“不用,不用,都說了算我的了。”

老闆雖然心有不甘,但還算說話算話。

安寧沒有繼續在試下去,她在老闆櫃檯那裡留下了古箏的錢,先走了。

“別走啊,還有不少呢,你再看看!”

老闆眼睜睜的看著安寧離開,心裡無限鬱悶,好不容易來了一份買賣,還沒做成。

當他回到櫃檯時,看見安寧留下的那一沓錢,心裡的鬱悶瞬間被掃清。

“講究!這是遇見講究人了。”

離開的安寧沒有再進任何的樂器鋪子,拄著柺杖在街道上溜達,想著實在不行,她就買塊木頭,找根筋,做弓箭了。

就在她一瘸一拐走著的時候,一道歡快的音樂響起,音色很是獨特。

巡著聲音,安寧在街道邊上看見一位不修邊幅的老者,面前有個破口的瓷碗,裡面有三分錢。

老者閉著眼睛,手上的二胡被拉的歡快。

安寧好奇的聽了好一會,原來二胡……不只有哀樂。

一曲結束,安寧拿出兩毛錢,放在老者碗裡。

“謝謝。”

“您能看見?”

安寧與老者面對面,只聽老者搖頭晃腦的說:“胡說,我一個瞎子去哪看見,我就是感覺到有人了。”

安寧精神力一掃而過,沒有戳穿老者。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她又轉身回來。

那把二胡……

沒壞。

安寧試探的將一縷精神力附著在老者手裡的二胡上,精神力似乎被吸收,對面的二胡像一隻沒有吃飽的小寶寶,試圖吃的更多。

“還要聽點什麼?”

“您還會什麼?”

安寧來了興趣,放下柺杖,坐在老者的旁邊。

一個老瞎子帶著一位漂亮的瘸子,新組合就此產生。

老者沒回答安寧的問題,拉了一首十分有名的二泉映月,悲傷的曲調,加上獨特的組合,吸引了不少行人的駐足。

看的人多,總有那麼一個兩個會給上一分,兩分錢的。

老者拉了一個小時,安寧坐著聽了一個小時。

結束後,老者揹著二胡,撿起地上的碗,準備離開。

安寧雖然對二胡很感興趣,但也沒準備強買強賣。

她跟在老者的後面,走了一段距離,進了一個衚衕。

剛進衚衕,老者就睜開了他的眼睛。

“真是怕了你了,錢分你一半好了。”

“不是,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瞎子的。”

老者低頭數錢,對於自己裝瞎子這件事,沒有一點尷尬。

“感覺吧,我不要錢。”

“什麼?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老者拽著自己的衣襟,一副怕被人侵犯的樣子,讓安寧哭笑不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您的二胡很感興趣,您願意賣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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