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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緣故,在出離流火宏化洞天后,我也欲來東海湊個熱鬧,若能爭得個法會上的頭名,便也不虛此行了。”
海風大作,白浪滔天。
眼前唯見水天一色,極目無際,彷彿一卷畫圖般,風景極是壯美。
而浪花崩騰而上,高十數丈,彷彿無數素鷗白鷺翔集,直欲衝入重霄……
在簡短敘述過來意後,陳珩將劍光微微一收,同樣笑道:
“倒是師兄你,怎不在金鼓洞中燒汞煉丹,調劑陰陽,卻來到了東海這等地界,還招惹上了先天魔宗的人?”
崔竟中聞言複雜苦笑兩聲,伸手用力搓了搓胖臉,旋即又莫名精神一振,對陳珩欣喜道:
“師弟,你有所不知,真君已將中乙劍派的那道大神通‘玄神幽變’修煉有成……近日正預備調和鼎鼐,燮理陰陽,度過三災中的火災,將道行更進一步!”
“火災?真君要渡火災了?”
陳珩聽聞此訊也是眸光閃動,不由感慨言道:
“而火災之後,便是雷災……真君的道行,終也是到這一步了。”
據遁界梭先前所言。
他也知曉,昔年若非是陳玉樞以一道神砂白雪重創了喬玉壁。
以喬玉壁的修行進境。
也早該是火災成就了……
而仙道真君之流,雖無什麼歲旦評來排名列序,但諸真心中皆隱隱有數。
憑喬玉壁手中的那口殺劍。
在純陽之中,他亦是名列前五,可謂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陳玉樞如今雖合六宗的起勢氣數,號為“魔師”,也被六宗之人尊為“元師”,風頭正勁,可謂一時無匹。
但陳玉樞明面上的修為,也正是三災中的火災成就,被阻在了雷災之前,難以與道合真。
不過話說回來。
渡三災之事,絕非小可。
單是那調和鼎鼐,燮理陰陽,便不是短短几年的功夫。
再加上喬玉壁也需煉出幾件手段來護身渡劫,想必時日就更要長久些……
“因真君要渡三災,我等自不好在旁驚擾。未免有不忍言之事,殃及無辜,真君還將金鼓洞的一眾僕僮都分金遣散。
喬葶去了赤明下院學道,而崔師兄我因得真君薦書,也是在廣識宗擔任丹房執掌一職,日日只管煉丹燒汞之事,不必理會雜務,也算是逍遙自在了……”
在一旁,崔竟中繼續開口道。
據他的話中言語。
陳珩也是得知那廣識宗乃是赤明派下轄的萬千道脈之一,勢力不小。
而崔竟中此番前來東海。
一則是因喬葶和幾位同門欲來此遊歷,增長見聞。
礙於喬玉壁的面上,崔竟中自不好袖手旁觀,只能是在旁跟隨,做侍衛一事。
二則,便是海上的物產終究與陸洲不同。
他也想要蒐集一些東海的奇珍藥草,以用作煉丹使用,好不容易得此機會,自錯過不能。
初始幾月倒還風平浪靜,一切無恙。
只是後來卻忽得遇上了一樁禍事。
崔竟中等才會被追得近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姿態狼狽……
……
“說來也是我的疏漏了,這海上雖然物產富饒,卻鮮有高明的丹師……
那日我在一處集市上無意洩了自己的丹師身份,幾個柔玄府的弟子就起了心思,硬是要把我請去柔玄府做客,幫他們煉一味靈丹,用去賀一個叫做陳律的人。”
說到此處,崔竟中臉色一苦:
“縱使我說出廣識宗丹房執掌身份,那幾個柔玄府的人,也不肯罷休,反而還更來了興致。
若是尋常靈丹也就罷了,大不了出回氣力便是,可他們要我煉的那味龍朱丹,我也著實無什麼把握,至多僅四五成。
若到時候壞了一爐上乘的好藥,這氣說不定還要撒我頭上,這怎可應得?!”
“柔玄府……又是陳律這個名字?”
陳珩心頭一動,微微搖頭,問了一句:
“既是柔玄府,緣何又會招惹到先天魔宗的人?”
“柔玄府的人追趕甚急,不好擺脫,無可奈何下,愚兄也只能是將驅獸丹給用上。本意不過是想著海中巨獸頗多,讓它們頂個一時片刻,掙來個容人脫身的空隙便足夠了。”
說到此處。
崔竟中臉色有些自傲,又頗多尷尬,訕訕笑了一聲後,才道:
“誰能曉得,先天魔宗的陳蟬便在附近,我那驅獸丹的效用,著實是好得過頭了,居然把陳嬋那八頭用來拉車的金蛟,都迷得失去神智,讓陳嬋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
這般施為,雖是驚退了那些柔玄府弟子,但卻又惹上了陳嬋。
早知事情會如此。
我還不如被綁去煉丹了……”
見崔竟中一臉苦相,陳珩微微皺眉。
而在之後言語,他也得悉,陳嬋的那頭陰陽魔已是抓走了好幾個赤明派下院弟子。
飛舟上,唯剩下崔竟中、喬葶,還有幾個女侍。
至於那幾個赤明下院弟子究竟被捉去了何處,生死又如何。
倒著實是樁懸案……
“崔師兄既說那陰陽魔是神通所化,難以真正殺死,為何不先暫避鋒芒?”
陳珩沉吟片刻,道。
“愚兄如何不想?只是那魔類追得甚緊,也不知陳嬋到底施了什麼手段,不管躲去何方,那陰陽魔總會找上門來,擺脫不能……”
崔竟中苦笑一聲,緩緩搖頭,嘆道:
“今番我可是惹上了個大麻煩,還把喬葶和幾個赤明下院的弟子都連累上了,心中著實愧疚,怕是日後見了真君,也不好交代……”
陳珩還未來得及答話,卻忽見遠空駛來一艘金紅顏色的飛舟。
一個膚如玉雪,容貌甚是妍美猗那的女子正站在船首,身旁跟著幾個綵衣女侍。
在看得陳珩的瞬時。
喬葶眼中神色極是複雜莫名,但又很快斂去,不動聲色。
“不必多說了,我已得你的傳訊,看來紫府十一,倒也並非是徒有虛名……”
崔竟中還未來得及開口。
自飛舟之上,已是傳來了喬葶的語聲。
她瞥了陳珩,似想到了什麼,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下冷哼一聲,道:
“陳珩,在這等時日,你卻突然來了東海,莫非是為了龍宮的選婿?”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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