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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種么九牌,整整齊齊,推倒在了桌面上。
佐川三木看到這十三張牌,瞳孔猛然一縮。
這不可能!
看向南彥的牌河,全無一張么九牌。
也就是說,這是無振國士無雙十三面。
每一張牌都是他自己摸的,這絕無可能!
“你在出仟!”
佐川三木絕不相信對方能夠靠自己自摸摸到無振國士十三面。
要知道他上一巡還在切中間張,這一巡就聽牌了,還正好接過他遞過去的一索,你說沒有換牌他都不相信!
沒想到這個南夢彥道貌岸然,居然也是個出仟的貨色!
聽到對方倒打一耙,井川頓時血脈噴張。
他坐在後面旁觀了一切。
南彥前輩起手牌就是九種九牌,然後他沒有宣佈流局,而是直接朝著國士去做,但每進一張牌國士的向聽數就減少一位,完完全全是靠自己摸,根本不存在和佐川三木一樣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更何況。
前輩自始至終都是一隻手放在桌上,秉承著比賽的規則,衣服也是夏天穿的短袖,就沒有偷換牌的可能。
除了扣倒一張有瑕疵的紅中以外,所有步驟都是極其規範的,根本不存在作弊。
反而是佐川三木一直以來都鬼鬼祟祟的,手裡的牌頻繁更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作弊一樣,居然還好意思說前輩在出仟!
井川剛要爭辯,卻不想南彥卻提前開口了。
“你說我在出仟,按理來說,四槓子明明是比國士無雙十三面更難實現的役種,為什麼伱會覺得四槓子是合理的,反而是國士無雙十三面更不合理?”
立直麻將裡最難實現的三大役種。
天和,四槓子,純正九蓮寶燈!
役滿牌型中,國士無雙十三面甚至比大四喜都要容易成型。
反而是四槓子這個能夠副露成型的役種,其實現的難度,跟純正九蓮寶燈不相上下,比天和都要困難。
“這位堂島先生達成了四槓子,你沒有半點懷疑,憑什麼國士無雙十三面你就無法理解了呢?”
南彥笑容淡淡地說道。
他依舊是坐著,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審視著對面站著的佐川三木。
佐川張了張嘴,半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因為確實是如此。
堂島的四槓子,難度絕對要超過國士無雙十三面,但是他偏偏質疑南彥的這一手有問題,明顯不合理。
“因為.你們倆是一夥的,”佐川拉下臉皮,抬手指著堂島和南彥,“你們倆聯手作弊,故意破壞黑暗麻將的規矩!”
看著佐川越發魔怔,一旁的五十嵐健冷笑一聲:“他們倆自始至終都是一隻手在桌上,如果僅靠一隻手就能瞞天過海,那他們比起傳說裡的雀鬼都要厲害。
別掙扎了,他們沒有出仟的痕跡。”
“你說謊,你也是跟他們一夥的!”
佐川三木瞳孔裡泛著血絲,死死盯著五十嵐健,“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心轉手的高手,面對對面一個高中生,你就胡了一次,如果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怎麼可能就這點水平!”
這番話,讓五十嵐健臉色一黑。
他好歹也是黑暗代打界的雀士,混跡道上有些時日,你怎麼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再說你難道不看看對面都是什麼人?
一個根本不在意輸贏,有著修羅牌浪,後期無敵的狂獅堂島!
他一旦啟浪,根本不是心轉手實力的雀士能夠抗衡的。
另一個高中生且不說他水平如何,光他的心性就不像是個剛接觸黑暗麻將的正常人!
怎麼可能會有面對動不動就斷手斷腳的黑暗麻將,卻還能談笑風生的高中生。
這種人根本就不存在!
五十嵐健甚至認為,這個高中生,恐怕是哪個道上大佬的直系血親,不然他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反觀這個佐川,輸了就翻臉,不敢承擔後果,這才是正常高中生的反應!
“看起來你對這家麻雀館的牌很瞭解。”
南彥目視著佐川,將自己面前的兩張一索抓起。
“這兩張牌,我自己的這張一索背面有劃痕,你塞給我的這張,有陳年的汙垢,至於堂島先生的那張,缺了個角,你似乎不清楚最後的那張一索在什麼位置,所以你才那麼惶恐,拼命將自己手上的一索塞給我。
但實際上……”
他伸手,翻開了接下來堂島要翻的牌。
那張牌顯示的牌不是一索,而是一張九萬。
“他那只是嚇人的話而已,但你自己信了他的話,潛意識裡認為他下一發百分百自摸。”
見到這一幕,井川也愣住了。
沒錯,剛剛他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
懾於堂島那種疾風驟雨般兇猛的攻勢,他誤以為堂島接下來就要自摸成功。
其實是堂島自己陷入了絕境。
因為南彥前輩的是無振的國士無雙十三面,也就是說堂島不管是打出一索,還是打出九萬,都會給前輩放銃。
反而是堂島自己會損失32000點!
如果當時這張一索不被佐川塞進牌垛裡,那麼他們還有機會取勝,雖說機會十分渺茫,但未必會在這一局就輸。
反而是因為佐川太急於求成,將這張牌塞給了前輩,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看著南彥翻開了自己接下來要摸的牌,堂島倒是不以為然。
他的浪又不是無敵的,怎麼能保證每一巡都能摸到自己想要的牌?純粹是這高中生太蠢,被恐嚇一下就信了,才做出這樣給別人塞牌的蠢事。
佐川三木看到這張牌,雙瞳瞪大,整個人從頭涼到到腳底。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促成的!
簡直是形同自殺!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張牌是九萬,而不是一索!你來過這裡?”
佐川不敢相信。
他特地來這個麻雀館裡,就是為了提前記下這裡絕大多數牌的形狀,他南彥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真蠢麼?”
堂島嘆了口氣,悠悠說道,“你能記牌,別人不能記麼?
這張九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局這小子做國士的時候,就在他手上了,雖然沒有明顯的痕跡,不過他應該也能辨別出來有點褪色,所以認得出這張牌。
你提前做了功課,記住了這麼多的牌,但他只需要記住關鍵的幾張牌,就已經足夠了!”
佐川頓時啞口無言。
他萬萬沒想到,南彥居然也記了牌。
不僅僅是南彥,這個堂島也記了牌,不然不可能知道這張牌在前幾局裡就在南彥的手裡。
但即便如此,他還頻頻放銃,不是他避不了銃,而是他就想點著玩。
這就讓別人產生了誤會,以為他水平很不堪。
在短短几局裡,他們就記住了這麼多的牌,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井川也略微震驚。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南彥前輩是記了牌。
雖然他看得出來這副麻將有很多的瑕疵,只要熟悉這副牌的人,基本上就能夠洞察牌山和別人家的手牌,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南彥才會扣住最明顯的一張紅中,不讓對方看清這副手牌的全貌。
而且前輩知道,就算對方記了牌,也不可能記住所有,肯定是重點注意一些牌。
比如三元牌,東風,以及關鍵的中間張5s、5m和5p。
能夠記住這些牌,贏面就已經很大了。
只是對方或許沒想料到,前輩幾次起手都能九種九牌,直接就奔著國士去做。
而國士無雙所需的牌,都是不那麼重要的么九牌,因此對方是沒有記全的,才給了這樣的機會。
並且明顯可以看出來,前輩也是記憶力超群的人,在短短的一個半莊裡就記住了相當多的牌,這才能精準得猜到堂島不會自摸。
“你這是犯規!你這不符合麻將的規矩!”
終於,佐川咬了咬牙關,強行給南彥扣上罪名。
但是他這種說詞十分乏力,畢竟先記牌的人,可是他自己啊!
明顯是惡人先告狀。
就連後方的鈴木正男也覺得自己這名小弟太過喧賓奪主了,在黑暗麻將領域,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不遵守約定的。
哪怕是當年‘傳說的一夜’,黒道頂級大佬鷲巢巖面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也遵守了規矩,沒有為難對方。
你佐川損失的只是區區幾根胡蘿蔔,而人家鷲巢巖失去的可是自身的性命,並且他也是如約散盡了萬貫家產!
這樣的黑暗巨擘也要遵循規矩,你一個高中生豈敢違約?
“佐川,作為同學,我也不想讓你難堪。”
南彥坐姿舒舒服服,目視著佐川。
“你之前一共作弊了八次,偷換了九張牌,每次都把牌藏在袖口裡,也有兩次藏在另一隻手上,三次都是四暗刻一向聽的時候被堂島胡牌給打斷了。
正常情況來說,被抓到都是要直接自戕的。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
我還會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單挑的機會!
你繼續用這副麻將也好,繼續用這臺麻將機也罷,繼續接下來的牌局也可以,或者你也可以還一套嶄新的牌來。
我們一對一,其他人都是牌搭子,只計算我們倆的比分,並且不允許有任何作弊的行為,如果你能贏,之前的所有一筆勾銷,我還會保證這輩子都不碰麻將;而如果你輸了也不過再加點胡蘿蔔,你這一場好像用了兩隻手上桌沒有胡蘿蔔的話,么雞也是可以代替的。
你覺得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
佐川三木一把把牌山掀翻,整個人徹底崩潰。
讓他跟南彥單挑,還不允許作弊,好比是讓馬大師和泰森打八角籠,並且不能帶左輪手槍,這根本就不可能贏。
“行了佐川,我們是玩不過他的。”
看到佐川瘋魔的樣子,岡田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
他明顯感覺到,南彥現在的氣場和他在學校裡簡直截然不同。
這個人現在非常享受支配別人,瞳孔之中似乎沒有首次接觸這種局面的恐懼,完全就是一個擅長黑暗麻將的老手,而不是他們認為的雛!
“還有你,岡田,明明你之前說要弄死南彥,說恨不得毀掉他,可現在呢?你居然只想讓他退學!你當時的豪言壯語哪去了?你不是要殺了他嗎?不是要弄死他嗎?不是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痛恨他的人嗎?現在呢?啊!!”
佐川揪住岡田的衣領,紅著眼質問他。
嚇得岡田冷汗直流,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誰知道你是真敢幹啊!
他們只是高中生,他口嗨一下怎麼了,還有人說要殺了伊藤老妖婆,也沒有人真的去做啊!
還有多少高中生說作業繁重想要跳樓,有幾個是真跳的?
你不會真信了吧?
我真的只是當初很氣口嗨兩句而已!
可佐川掐著他的脖子,彷彿真的要弄死他。
好在有旁邊的人上前,把他救了下來。
他趕緊逃得遠遠的,感覺佐川真的就是個瘋子,明明他才應該更南彥有仇,結果這個人彷彿比自己還要恨!
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好了,既然不想單挑,那今天晚上這局應該有結果了吧,就按說的來做吧。”
堂島擺了擺手,要不是因為南彥,他才懶得參與這種鬧劇。
現在的高中生,不會真以為自己是霓虹的花朵,以為自己就不會被黑暗麻將制裁吧?
踏入了這個領域,不管你是人是鬼,都要遵守規則。
沒有人能夠例外!
“我想聽聽,你們兩個為什麼這麼想要找我麻煩。”
南彥看向一臉恐懼的岡田,還有已經魔怔的佐川,淡淡問道。
“岡田我知道,就是因為數學考試沒考過我,你心裡不爽;但佐川是個什麼情況,我記得我好像跟你沒有什麼矛盾糾葛吧?”
說起來他確實很奇怪,這個佐川,原主跟他幾乎沒有聊過幾句話,畢竟這個人在班上算是現充,稱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反而是南夢彥過得很卑微,根本進不了他所在的圈子。
岡田還能夠理解是出於衝動,你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話,旁邊的人瞬間無語了。
就.因為這麼屁大點的事,就要來打黑暗麻將?
你們高中生的想法,他們實在看不懂。
還以為是多大的利益糾葛呢,沒想到居然是考試沒考過。
“我確實是上次氣昏了頭,是我不對。”
岡田佑人嘴角抽了抽,其實他在來打黑暗麻將的途中就後悔了,他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下,怕自己需要承擔無法承受的苦果,因此提心吊膽。
現在黑暗麻將打完,認慫之後的岡田總算有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感。
越是恐懼,陷得越深。
不如早點抽身,離開這種牌局。
這不是他們高中生能夠參與的。
“我會主動退學,以後再也不出現你面前,對不起。”
岡田很乾脆地認慫。
他今天已經嚇傻了,沒想到佐川為了對付南彥,真的敢玩這麼大。
早點退出,他不想再牽扯上這些了。
聽到岡田慫得徹底,被人摁住的佐川才終於認清楚了現實,他確實也頭腦一燙,做出了極其出格的事情,今天這種局面,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呢,佐川?”南彥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暗戀誰誰誰,然後因為跟我走得近才報復,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應該不是你的理由。”
岡田對他有怨氣還能理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岡田也是奇怪,他一直沒有去問佐川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只覺得他的恨意來的莫名其妙。
“我……”
佐川頓了一下,但看到了旁邊的幾位道上人士全都盯著他,凌厲的目光讓他不敢說假話。
而且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之所以我能聯絡到正男大哥,是因為我跟學校附近的那些混混走得很近……”
聽著佐川的陳述,南彥才瞭解了事情的全貌。
原來學校附近的那些混混,跟佐川稱兄道弟,臭味相投,但是這群人都沒有工作,精神世界也很空虛,便想著找些有意思的東西。
而對於高中生來說,最能刺激他們的依舊是漂亮女生。
但由於學校附近人很多,他們不好得逞。
於是佐川就想了個辦法,讓所有人本色出演作為混混去圍堵女生,然後其中一個人來個英雄救美,這樣就能取得妹子的芳心,那群混混也是沒腦子,覺得這計劃天衣無縫,很快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只是當天出了一點小事故,那就是有個叫南夢彥的人見到有妹子被騷擾,不要命地挺身而出,導致了佐川計劃的失敗。
其實這麼粗陋的計劃失敗不要緊。
但是每當他看到那個小姑娘都來學校報恩,佐川就越想越氣,這本來應該是他才有的待遇,為什麼會陰差陽錯下成了南彥這種人的福利!
他無法接受。
“所以呢?”
南彥聽完之後,忍不住搖了搖頭。
雖然這一切都對上了,但還是不免有些無語,“就因為這種事情?”
佐川選擇了沉默。
“算了,既然是個人渣,那我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南彥看向了鈴木正男,“打你十拳就沒必要了,你來替我處理他吧。”
聽到這些話,佐川三木看了眼已經點頭的鈴木正男,他的臉色慘白一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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