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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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不會以為臘肉醃魚被放在被褥裡吧?不嫌有味兒嗎?”
蘇不惟痛心疾首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那牛會便宜了誰。
李二狗此時的心情,就好比老牛,他愣愣的看著簍子裡的番薯,一個躍起,朝著板車撲了過去。
“嘿!你居然還賊心不死,這次我可不會讓你跑了!”
蘇不惟扯住李二狗的衣領,手裡的菜刀緊貼著李二狗的脖子。
“我們現在牛被你扎沒了,你說,你該怎麼跟我們賠罪?”
李二狗惡狠狠的抬腳,向蘇不惟的襠下踢去,“這樣賠罪可還行?”
蘇不惟微微側身避開,手裡的菜刀猛地切下了李二狗的右手。
“我記得剛剛就是這隻手動手的,既然這樣,就拿這隻手賠罪吧!”
“噗嗤”,是刀劃破血肉的聲音。
“啊啊啊!你個瘋子,我只是跟你們借點吃的…啊!要怪就怪你們過得比我好!”李二狗嘶吼著,疼得不能呼吸,卻還不忘用牙齒來咬人。
“哈哈哈!現在你們也得跟我們一樣靠腿走路了!這才公平!”
旁邊的蘇不憶冷眼看著掙扎的李二狗,看到他斷了一臂後,還在出口挑釁。
他走上前,扯住李二狗的衣領子,和蘇遠山一起用力,把人拖到了駐地旁的草叢裡,蘇不惟也跟著一起過去了。
一旁的蘇不驚微眯著眼睛,心想:
還真是任何小角色,都不能小看啊!哪怕是個一事無成的混子,一抓住機會,也會狠狠地咬人一口。
她當時注意力都在溫氏身上,等回過神來時,牛就瘋跑沒影子了。
看看,剛剛還一事無成的人,這下不就成功做成了一件事嗎?
“前幾日還爭搶著要報恩,現在就變了嘴臉……”蘇不驚嘴裡輕喃著,再次感嘆人心難測。
僅僅是因為自己過得差,就不希望別人過得比自己好,這種念頭,在處境艱難時並不少見。
這時,林子裡傳出一陣求饒聲,蘇遠山等人回來了,他們一反常態的走到隊伍中間,開口道:
“今晚那李二狗偷東西不成,被發現後還放跑了我蘇家的牛,我們自認咽不下這口氣,諸位鄉親,如果以後還有人跑到我蘇家面前挑釁,下場就如同此人!”
話畢,蘇遠山特地撇頭看了看一臉怒容的陳萬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陳兄,失敬。”
陳萬里臉皮抖了抖,餘光看到蘇不惟手裡那帶著血跡的菜刀,識相的沒有出聲討公道。
溫氏還在哭天抹地的喊痛,吵得陳萬里的耳根子嗡嗡嗡的響,他吼了一句“閉嘴!活該!”
陳源被嚇得不敢哭出聲,小手死死的抓住陳家阿奶的衣袖,雙眼裡淨是對未來的彷徨。
嗚嗚嗚…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逃難眾人面色難看的看著蘇遠山,沒想到只是偷他們家東西,那李二狗就被砍了手…
有些人偷偷溜去樹叢,看到了癱倒在地的李二狗,那血淋淋的斷臂,和麵目全非的臉龐…
回來之後,腿都被嚇軟了,驚悚的看著蘇家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蘇家人都是狠人!
之前希望蘇家分糧食的刺頭們,緊閉著嘴,心裡暗暗祈禱蘇家人不要記著他們才好。
蘇遠山轉過頭,看著光溜溜的板車,破了個大口子的被褥,滿身疲憊的趙氏和蘇不憂,再次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下,他們也要徒步逃難趕路了!
他倒是能走,不過,孩子們和靜娘可怎麼辦啊?
都怪他低估了人心險惡!
“阿爹,都怪我,是我大意才讓李二狗得逞,我…”蘇不惟聲音飽含愧疚,難得有些哽咽的說道。
蘇遠山打斷道:“這關你什麼事,要怪也是怪阿爹,阿爹守夜卻沒有防備到人心,唉!阿爹犯了大錯啊!”
“阿爹,二哥,你們別怪來怪去了!我們現在還有被褥呢,雖然破了個口,但好在如今不算太冷,保暖夠用。”
“我們還有一些吃的喝的,雖然不多,但省著點吃,總不會餓死,最要緊的是,我們一家人都沒出事啊!”
“阿爹,我們還沒到最糟的時候呢。”蘇不驚笑著說道,神色淡然沉靜的不像個孩子。
蘇遠山看著蘇不驚,眼角隱隱含淚。
他之前只是個普通的農村教書人,一朝驚變,帶著一家子四處逃難。
他自覺沒有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如今還要他的女兒來安慰他。
“阿乖說得對!是阿爹魔怔了,只要我們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就比什麼都強!”
蘇遠山是個開明的人,他從來都願意傾聽孩子們的話。
“阿爹!我們把東西放在板車上,板車就由我推著走吧,讓我將功贖罪!”蘇不惟拍著尚且單薄的胸脯,神色認真的說道。
蘇遠山有些猶豫,蘇不惟到底是個十歲的孩子呢…
“阿爹,你就答應二哥吧,推車能讓二哥練練力氣,力氣變大了以後才能更好的保護我們啊!”蘇不驚開口勸道。
蘇不惟猛點頭。
沒錯,他要變強保護妹妹,保護家人!
蘇遠山這才點頭,“不過累了記得休息,不要逞強,慢慢來。”
商議好後,蘇家人圍著板車休息了。
明日還要繼續趕路,不休息的話撐不住的。
逃難的其他人也懷著複雜的心情入睡了。
今日他們看了個現成的報應,這下,他們是真的不敢挑釁招惹蘇家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時,只有溫氏仍然在嗚嗚嗚。
“行了!沒人在看了,你裝夠了嗎?趕緊睡了,不然明日趕路又要作妖!如今可沒牛車讓你惦記了!”陳萬里不耐煩的低吼著。
他剛剛看過了,溫氏身上連淤青都沒留下,一個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
溫氏有苦難言,她是真的很痛,怎麼大家都認為她在裝呢?
溫氏的心聲沒人聽到。
大家都睡著了,蘇遠山仍然睜著眼睛,警惕著四周的動靜,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蘇不驚歪在她二哥懷裡,手裡捏著碎靈石荷包,不厭其煩的重複著枯燥的修煉。
今晚的鬧劇,讓她似有所得,她得好好的梳理一下。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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