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雕像與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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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傑握住騎槍把手的瞬間，楊雲同樣也是眼前一花。

彷彿主神傳送般的如夢初醒，當楊雲再度恢復意識之時，他愕然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座熱鬧非凡的城市之中。身前是綠樹如茵，不遠處林立的是高樓大廈，周圍馬路上車輛不斷，四周還有行人說說笑笑的經過。

哪裡還有之前那地獄般的景象？此時此景，倒是和現實世界差不多了。

短暫的發愣之後，楊雲便嘗試性的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風吹過時從書上掉下的一片落葉。然而這個動作並沒有成功，打著旋兒的葉片徑直穿過了楊雲的手心，悠悠然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無法觸碰到這裡的東西嗎？

心中有了略微計較的楊雲左右張望一番，很快的伸出手去，試圖攔住一位迎面走來的行人。

照理來說，一個人走在路上，即便再忙再急，遇到伸手攔路的其他人也會不禁側目，但這名被楊雲攔下的路人卻目不斜視的直直而行，徑直從楊雲伸出的手臂中穿了過去……而身為被穿過去一方的楊雲，手臂上沒有傳來絲毫的觸感，覆蓋在面板上的生命能量與內力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看起來，僅僅只是虛幻的幻影，不是什麼靈魂的殘響，更類似於哈利波特之中，冥想盆中的過往記憶。

——那麼問題來了，這是誰的記憶，這座城市又是哪裡？

既然知曉這裡並非真實，自己也無法對這裡的事物造成實際性的影響，那便說明這個地方並無太大的危險，楊雲也就放下心來，轉而去思考其他問題。

楊雲並不擔心張傑遇到危險，雖然二人目前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分散，但身為第四階的精神力控制者，張傑必然會比楊雲自己更早的發現這座城市的真相，而依照他的性格……

下一秒，一股就連楊雲也能感受到的明顯精神力波動，自不遠處的地方猛地爆發出來。

張傑根本沒有試圖去掩蓋自己的蹤跡，強橫的精神力橫掃過整座城市，又在幾秒後收了回來，只是在楊雲的腦海中留下了一個座標，以及一句話語。

“到廣場來，我有了一些發現。”

……

當楊雲到達張傑所說的廣場之後，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這個男人的身影，他此刻正在一座雕像和一座石碑前，安靜的抽著香菸。

“看起來，你和我進入這裡的時間有著短暫的參差。”

楊雲只是掃了一眼張傑腳下掉落的五六個菸頭，就能夠明顯的把握住這個男人在廣場處所呆的時間：“你應該比我提早到這裡十五分鐘左右。”

“準確來說的話，是十六分鐘零八秒。”張傑沒有回頭，而楊雲敏銳地發現，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沉悶，聽起來情緒不高：“或許是由於我直接握住那柄騎槍的緣故，所以才導致了我先你一步進入了這裡。”

“幸運的是，這裡沒什麼危險。”楊雲笑著搖搖頭：“而且隨地扔菸頭可不是好習慣。”

張傑搖了搖頭，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無形的念動力便將菸頭碾作了粉塵：“……說正事吧，想必楊雲你也發現了，這裡其實是一片虛幻的空間，而我們的力量，也無法對這座城市中的大多數東西造成影響。”

“你說大多數。”楊雲察覺到了張傑的用詞：“也就是說還有能夠影響到的東西？”

“對，比如說城市四周的城牆，還有城市正中心的那座高塔。”

張傑將城市的地形圖共享到了楊雲的腦海中：“我的精神力會被城市四周的城牆阻擋回來，不過這應該只是單純的防禦措施。反而是那座塔，有著類似於精神力遮蔽的防禦在，即便是我也得用念動力化作鑽頭集中到一點，耗費極大的精力強行突破。”

“塔麼……”

楊雲的目光投向了城市正中心，那座高聳入雲，通天徹地的白色巨塔，遠遠望去，就像是天與地的連線線一般。

而這，便是再明顯不過的，提醒二人這裡並非現實世界的證據。

“那就是你之前所說的發現？”楊雲打量著巨塔：“看起來那裡的確是破局的關鍵點。”

只是出乎楊雲意料的，張傑搖了搖頭：“不，是另外的東西，這座城市雖說看起來很像現實世界，但也只是‘很像’罷了。”

“經過我的精神力掃描，從城市內的人類日常表現來看，他們可以搬起幾百公斤的重物，學校中的學生上體育課時，每一個普通學生都可以輕易打破奧運會冠軍的記錄。城市內更是有著大量的武裝力量，士兵們除了有著領先起碼現實世界數百年以上的武器裝備之外，更是在練習一種叫做上清戰拳的武道功法……雖然我說是武道功法，但從他們的日常鍛鍊來看，這只不過是類似於軍體拳之類的招式罷了。”

“還有，這座雕像與石碑……”

隨著張傑的話語，楊雲這才注意到這本該更引人注目，更具存在感的物件，張傑之前一直在雕像下默默抽菸，聞言，他也便抬頭望向了這座約十幾米高的雕像。

雕像雕刻的是一名看起來英武不凡的男子，頭頂八枚金色八卦符文，身旁四象神獸環繞，腳底則是特意用了五種不同的顏色襯托。

“人皇……”

雕像的下面有一塊牌子，楊雲掃了一眼，讀出了上面的記載：“人皇，於人類最絕望之際崛起，滅狼人族王庭，建人類城，主角昇華之戰中破魔王級，退百族聯軍，後滅精靈族，雙陣破梧桐，鎮神之手，封印黑暗蓋亞，建人皇第十軍團……”

張傑在一旁補充道：“聽起來這個人皇似乎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只是沒有寫他的名字……你再看看這個。”

楊雲走了過去，當他看清紀念碑下用金色邊框環繞著的血色文字時，呼吸當即一滯。

“千年以來，在對抗黑暗蓋亞侵蝕和人類城之戰中犧牲的英雄們永垂不朽！”

“一萬八千年以來，在對抗黑暗蓋亞侵蝕和人類城之戰中犧牲的英雄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洪荒歷年間，從那時起，為了反抗洪荒萬族，爭取人族獨立和人類自由幸福，在無數次血淚鬥爭中犧牲的人族英雄們永垂不朽！”

“這是……”

楊雲自然能夠看出來這碑文究竟是照著什麼而寫成，在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了，這座城市究竟是什麼地方……這裡，就是某人記憶中的“人類城”，是某人的心象風景。

——而距離死亡開端的故事結束後，已經過去一萬八千年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