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順逆之間，皆可成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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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名吾悅，長二尺，重三斤一兩，通體玉玄精鋼煉製，攙雜雲墨三星石，青金，何歡木屑……

吾悅劍本是仙界一位散修隨身之劍，這散修帶著此劍周遊億萬裡天地，三千年居無定所，所見所聞，豐富多彩。

這些記憶，自然是被韓牧野一一觀閱。

王金太是從雨澤州鎮守執事王明河手中得到此劍的，王明河是王金太的族叔。

此劍陪著明河數十年，又在王金太手中五百餘年，不但蘊藏許多關於玄靈劍宗的各種修行記憶，還有他們兩人的見聞。

這些，都是韓牧野所緊缺的。

以閉關調息為由，韓牧野三日未出給王金太給自己安排的小閣樓。

當然，他確實是在調息。

藉助丹藥，三日時間，他以仙氣運轉，將自身仙氣修行的境界推升到地境啟神巔峰，只差一步就能以仙氣結成金丹。

因為與靈氣修行差不多，他的心境完全適應修行境界，便是一步踏入金丹，化為元嬰，成就天境也可以。

只是元神與肉身需要多些磨礪，與仙界的仙氣契合，還需要與仙界的天地大道慢慢磨合，藉以感悟天地之道，然後重現自己的道。

天境好成，但天境之後要想踏入人仙境，需要感悟大道，超凡入聖。

凡俗修行界中大道稀薄，不管是悟道成為半聖，還是掌控一道成為聖人，都不難。

便是創設大道成為一道之祖，甚至是將自身之道融入天地，化為天尊大能，對於仙界來說，也簡單的多。

仙界卻完全不同。

天境好成，人仙難渡，天仙萬中無一。

因為天地穩固，仙氣力量強大，仙界修行者成就天境不是難事，可想感悟天道，掌控大道，就比凡俗修行界難無數倍。

而且天劫強到可怕。

韓牧野從王明河的記憶之中就看到，王明河已經是聖人境巔峰，卻遲遲不敢渡過天劫，踏入人仙之巔的天尊境。

他在雨澤州鎮守萬年，就為了能以功勳換取宗門幫助渡劫的機會。

至於從人仙之境踏入天仙，那需要渡天人之難。

天人五衰，生死難關。

無數人仙最終在這一關上倒下，化為枯骨。

在仙界，人仙基數龐大，可到天仙就驟然減少，萬不存一，就是因為天人之劫難渡。

“順逆之間，皆可成仙？”

很意外，韓牧野看到了渡過天人之劫的手段。

順應天道，承受天人五衰的降臨，生死之難能不能渡過，都是坦然接受。

過，一朝仙光降臨，脫胎換骨，成就天仙，不過，那就悄然坐化，身死道消。

如果不願這般順天而行，那就逆天改命。

以自身之力超脫。

未渡天人五衰，未入天仙之境，先積攢天仙境修行力量，憑著強絕力量，硬衝過去。

這等手段，唯有那些大宗門中嫡傳，各方大勢力中核心後輩才敢用。

沒有足夠資源，這麼玩死路一條。

可有這麼多資源，沒有大勢力保著，那更是不知道怎麼死。

其實不止逆天修行，就是順天修行到天仙之前，也都需要背後有一方大勢力護住。

不然天人五衰時候力量削減，定然會被別人殺人截寶。

修行無數萬年到人仙巔峰，誰還沒有幾個仇家？

“超脫之法，看來無盡天尊的傳承很有幾分意思。”韓牧野口中低語。

無盡天尊雖然一直說自己是凡俗修行界中出身，可他這修行法門當真高明。

從短劍吾悅之中韓牧野看到了許多宗門弟子透過接任務，往化靈池和各處凡俗修行界中去。

比如慕容正這樣的鎮守凡俗世界任務。

還有巡天殿弟子接的各種前往凡俗世界捉拿要犯任務。

凡俗世界的天道之力薄弱，對於在仙界無法領悟大道的天境弟子來說，是一個取巧的辦法。

到凡俗世界或者是靈界之中走一遭，先感悟大道，回來若是還無法突破，便以自身感悟的道來替代仙界天道，踏入人仙之境。

這種修行手段被正統仙界修行者瞧不起，稱之為“偽仙”。

因為這些人掌控的大道無法與仙界之道契合，戰力比同境界修仙者低了十倍不止。

這些人只能去虐一虐尋常的天境。

從化靈池中走過，進入仙界後直入人仙之境的，都被成為偽仙。

飛昇之仙，在仙界是沒有地位的。

不過也不是絕對。

有些大毅力者重修仙道，重掌大道，實力比同階的修仙者更強。

這樣的人，仙界各家宗門都有，都會被看成精英種子，反而更受到重視。

三日時間，韓牧野不但透過吾悅短劍摸清了仙界各方勢力大致情況，此方仙界各處疆域環境，還透過王金太的記憶，對周邊環境也摸透。

此方仙界名為覆雨仙界，其中三十六州域，每座州域都是方圓百億裡之廣，荒原遍佈，絕大多數的修仙者都只在自己所處州域修行。

雨澤州屬於玄靈劍宗治下偏遠州域。

玄靈劍宗在覆雨仙界擁有八州之地，堪稱一方霸主，據說在其他仙界還有真正的主宗。

血戰宗在此界中掌控五州，又是輪值的執掌大宗，擁有處置昇仙臺的權力。

不過他們很快就要卸任，各方昇仙臺已經在逐漸讓出。

據說下一次的昇仙臺執掌之權，還未完全定下。

雲嵐道宗有十三州之地，是覆雨仙界的霸主。

但云嵐道宗卻不是覆雨仙界最強宗門，佔據七州之地的鐵甲站門，以肉身之力橫行。

雖然只有一州地盤，但能在各處荒原之中通行無阻的半妖大宗天耀門，也是覆雨仙界沒人敢惹的存在。

剩下兩州，錯亂複雜，被荒原大妖完全掌控，修行者反而只能偷入其中。

大妖，也有強者，完全不輸人族大宗門。

韓牧野出關後，就在這名叫青雲鎮的地方暫住，每日修行打坐，或者是出去轉轉。

也不走遠，就在鎮子周邊。

因為腰間掛著吾悅劍，那些接任務的外宗修仙者遇到時候全都恭敬施禮。

仙界大宗傳承相對嚴格，要想踏入宗門，不但需要積攢功勳換取宗門修行法，還需要將功法修到足夠強，透過宗門試煉考驗。

完成各種任務，得到一兩門修行功法，成為大宗外宗弟子，然後一直奔波，為試煉考驗做準備，這幾乎就是仙界修仙者的生活縮影。

對於那些還沒有加入大宗門的修仙者來說，加入一家大宗，讓自己修行有依靠，就是他們修行的動力。

至於已經成為大宗門弟子的那些人，他們有著各種難以完成的任務，想要安穩修行，又需要各種資源積累。

這些事情是韓牧野與杜三振和張雲吉他們交談時候，聽到的各自感慨。

仙界修行，反而多了許多如凡人一般的困擾煩憂。

“韓師叔，今日他們要抓的烏金獸算是浮廖荒原的特產。”

“此獸善於吞吐雲霓，在沼澤之地生長，吞噬的各種靈材仙藥化為五金之氣鬱結，最終凝成一塊烏金磚。”

一座山丘之上，張雲吉站在韓牧野身側，低聲介紹著。

烏金乃是煉製法寶劍器的輔料，價值不凡。

青雲鎮這邊很多修仙者都是接取捕獵烏金獸的任務，然後換取功勳和仙靈石。

韓牧野在青雲鎮半個月，已經靠著大方的手筆還有絕強的劍道修為，得到各方青睞。

張雲吉因為韓牧野的指點，劍術提升許多，對韓牧野更是恭敬。

今日他被幾位外門師弟請來坐鎮，順便就邀請韓牧野一塊。

只要坐鎮，捕獲烏金獸就有他們一份。

雖然韓牧野不一定看得上這點好處，可總是情誼。

韓牧野看向山丘下方，那邊五位手持長劍的玄靈劍宗外門弟子結陣，將一處方圓不過十丈的沼澤泥潭圍攏。

前方，十多位手中持著刀劍，還有各種符籙閃動青光的修仙者，小心的查探。

這些人是接取了任務的外宗之人。

韓牧野看到在青雲鎮多次來尋他，聊過幾次的杜三振也在。

今日這任務算是簡單的，基本是白撿的功勳，看來因為自己的關係，杜三振也混好了不少。

“嗡——”

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清瘦修仙者抬手，一道金色符籙化為網羅當空懸住。

他身週三位修仙者手捏法訣，一道道金色長箭射入泥潭。

“嘭——”

泥潭炸裂，一頭滿身泥漿的青灰色三尺妖獸一頭撞出，雙目警惕的看向四周。

滿身銅錢大烏色鱗甲，甲片上透著暗沉的光暈，頭如黑鼠，尾似長蛇，四足利爪，長舌尖細。

烏金獸。

這就是這一次圍獵的目標。

此獸看著不大，渾身鱗甲防禦之力卻極強，其價值乃是僅次於其孕育的那塊烏金磚。

這一次圍獵，玄靈劍宗弟子只拿烏金磚，烏金獸鱗甲就是給那些外宗弟子的酬勞。

這一身鱗甲扒下來，能換近百功勳。

一個功勳，可換百顆仙靈石。

這些仙靈石之中蘊含的仙氣極為有限，但勝在凝成實質，吸納起來比打坐吐納快，是仙界通用的貨幣。

百顆仙靈石，已經能供一位金丹境修行個把月，便是十幾人分，一人也能得足夠三五日的份。

韓牧野手中也有些仙靈石，對於他來說，不需要以仙靈石修煉，只當做零花錢就好。

這次跟張雲吉他們來圍獵烏金獸，他最主要是想看看仙界的攻殺手段。

那些記憶畫面中看到，總不如親身經歷。

“吼——”

金色網羅當頭罩下，烏金獸一聲嘶吼，身周泛起一道道烏光，化為一道道鋒刃，撞開網羅，向著四周斬去。

幾位修行者早有準備，身前各種術法化為光幕，將那些鋒刃擋住。

後方，杜三振等人井井有條，一道道劍光與術法砸下。穿過光幕，擊在烏金獸身上。

術法劍光與烏金獸鱗甲撞擊，激起一片片的流光。

雖然對其傷害不大，可也讓烏金獸痛苦嘶吼。

“嗚——”

烏金獸一邊掙扎，一邊口中發出難明的嗚咽，泥潭中的亂石和泥沼凝成一尊三丈高的泥石傀儡，一頭撞破光幕。

一眾修仙者穩步退後，結成戰陣。

“嗡——”

後方的五位劍宗弟子長劍飛出，抵住泥石傀儡。

攻伐進退之間，頗為有度。

五柄長劍交錯，其上青光結成繩索，將泥石傀儡鎖住，一股沉如山嶽的力量壓下，讓泥石傀儡雙腿無法動彈，只能不斷揮舞手臂，抵擋長劍的襲殺。

立在山丘上的張雲吉微微轉頭看向韓牧野，面上帶著一絲笑意。

韓牧野劍道修為強橫，只要成為宗門弟子，必然會得到重用，現在先與其拉好關係，往後必然能得到機緣。

其實就現在，張雲吉已經從韓牧野這得到不少好處。

一些小物件賞賜，隨口指點的劍術，對於張雲吉來說，都是以往所沒有的。

“師叔，你看他們這劍陣如何？”這幾位弟子都是他自己麾下，算是鐵桿。

尋常出任務，都是這些弟子。

這也算他張雲吉的嫡系勢力了。

“劍陣還成。”韓牧野點點頭，輕聲開口。

張雲吉面上笑意更甚。

“只是這配合之間少了圓潤，看來是沒有經歷過生死磨鍊。”韓牧野目光投在前方泥沼，雙目之中閃動一絲精光。

張雲吉笑著點頭道：“到底修行不易，我也捨不得讓他們如那些外宗弟子一樣——”

他話未說完，前方泥沼中一聲轟響，泥石亂飛。

一尊十丈傀儡踏出泥潭，一拳將擋在身前的長劍擊斷。

那御劍的劍宗弟子渾身一顫，口中溢位鮮血。

五人劍勢一亂，原本對那三丈傀儡的壓制消失。

三丈傀儡一聲嘶吼，飛身而起，撲向前方警戒的修仙者。

那些修行者面色一變，不敢硬接，連忙後退。

此傀儡的力量已經有天境元嬰巔峰之力，別說這些修行者，就是那五位劍宗弟子不結成陣勢也擋不住。

他們一退，頓時將五位劍宗弟子露出來。

兩尊大小傀儡直面，五位劍宗弟子面色蒼白。

山丘上的張雲吉身形一動，手中劍朝著那十丈傀儡當頭斬下。

立在原處的韓牧野搖搖頭。

能聚十丈傀儡的烏金獸才是重點，這傀儡算什麼？

張雲吉還是關心則亂。

他的目光投向那傀儡身後的泥潭，一頭丈長烏金獸悄然咧嘴，身上一片片鱗甲凝成鋒刃。

這鋒刃一擊，張雲吉必然化為碎片。

“轟——”

張雲吉一劍斬下，十丈傀儡化為碎片。

周圍弟子全都滿臉驚喜，那些退後的修行者目中露出敬佩與憧憬。

這就是大宗弟子的力量，成為大宗弟子，自己也能擁有這等戰力。

張雲吉面上也露出笑意。

只是剎那，他的笑容就凝固住。

下方，一頭不知何時出現的烏金獸藉著被斬殺的傀儡泥漿四散時候，緩緩張開嘴。

“咻——”

無數鋒刃下方三丈閃耀。

山丘上，韓牧野雙目眯起，抬手，背後劍匣之中長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