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空間之道，第一劍，無相（2/2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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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如虹，引動萬千劍意！

當韓牧野身上劍光升起時候，那丹修劍陣上的數十萬劍丹震盪。

原本已經快要透入劍陣的三千劍修面色大變。

這劍陣，瞬間變了！

無盡劍氣交織揮灑，劍意凝實難辨！

原本以防禦為主的劍陣，此時竟是要反轉，化為一座攻擊之力駭人聽聞的絕世兇陣！

陣勢一變，虛空中頃刻萬里森寒。

那落在劍陣之上的三千劍修在這森寒劍意之前，一個個身形無法立住。

這些劍修也是經驗豐富，引著劍光閃動，就要退離。

“錦坤，障目！”韓牧野一聲低喝。

錦坤毫不猶豫，渾身迸發金光，無數耀眼的金色葉片飛出。

神通，障目！

金色的葉片直接跨越空間，在那三千劍修面前出現，將他們所有人的雙目遮住。

一葉障目！

金色的葉片擋住所有的目光，讓面前一片黑暗。

雙目被遮擋，這些劍修不辨方向，一時間無處飛遁。

亂了！

哪怕身經百戰，此時，這些劍修也一片凌亂。

“轟——”

下方，劍陣上升起的無盡殺戮劍氣縱橫。

這是三十六萬顆劍丹組成的周天大陣激起的劍道狂瀾！

劍光無盡，匯聚成龍！

劍為龍，舞九天！

三千劍修在劍道之龍面前首當其衝，連一絲反抗都做不到。

劍龍咆哮，將三千劍修吞噬而過。

當劍龍穿過時候，三千劍修個個身上劍氣碎散，胸腹中凝練的劍意被同化，被那劍丹消磨，化為烏有。

劍陣變幻，一息而滅三千劍修！

三千劍光散去，然後在大陣之上，被劍丹透出的凝實劍芒撕碎。

身死，道消。

這變化不過三息，不管是魔無懈還是黃庭豎，下方那些丹修，包括站在飛舟甲板上的面具劍修，都是沒有反應過來。

“轟——”

三千劍修身死，劍陣之力沖天，劍意長龍引著劍光往魔軍撞去。

虛空中，反哺之力開始降臨。

光柱落在那些丹修身上，引動靈光繚繞。

“快退——”

魔無懈雙目圓瞪，放聲高喝。

劍道長龍咆哮而至，那未成軍陣的魔軍完全擋不住！

“轟——”

魔無懈飛身，手中長刀朝著劍道長龍當頭劈下。

可劍陣所化的長龍靈動無比，只是一個擺尾，就躲過刀光，然後碎散成無盡劍光，向著魔軍衝過去。

劍光一衝而過，將百萬魔軍衝的七零八落。

死傷慘重！

強大的百萬魔軍被劍道長龍所化的劍光衝擊，起碼折損一半！

這可是魔無懈在道爭中的資本！

看著自己的班底心血成這般模樣，魔無懈身上魔氣化為黑色的煙柱，仰天長嘯。

他低頭，雙目赤紅，盯住遠處的韓牧野。

仙舟上帶著面具的劍修渾身戰慄，緩緩轉過頭。

“是你……”

他咬牙將長劍指向韓牧野。

他是劍修，自然很輕易看出這一切是誰做的。

若不是韓牧野引動劍陣之力，他麾下三千劍修怎麼會瞬息死絕？

當劍修的目光落在韓牧野身上，長劍隔空指來時候，如同一座萬丈巨峰當頭壓下。

言行有道，隔空定位。

這是一位劍道修為極強的大劍修！

“錦坤，你去我師叔公那邊。”韓牧野抬手一推，錦坤身軀往黃庭豎身邊飄蕩過去。

推開錦坤，韓牧野手中一柄青色長劍出現。

不是青冥劍，而是一柄煉化過的法寶劍器。

他很少用法寶劍器，因為他一直以磨礪自身劍術為目標，對於劍器的使用，合手就成。

但今日，他用的是法寶長劍。

七曜劍宗劍道強者，一身劍意凝實，已成大道之光，這樣的劍道大修士，值得一戰！

戰意沖霄，劍意凝聚。

“天玄劍修韓牧野，前來討教——”

韓牧野口中低喝，手中劍鋒前指，一步跨出。

黃庭豎目光眯起，看著劍光如龍的韓牧野，口中輕輕低語：“韓牧野，牧野，呵呵，那另外一重身份，也不難猜吧？”

“果然是大道之爭，便有不世天才出。”

“希望，這是天意……”

韓牧野沒有去管是不是天意。

此時，他全身心都在自己手中長劍上。

劍，帶著無盡鋒銳，千分之一息，直接斬在飛舟上。

“轟——”

飛舟爆裂，被一劍劈成兩半。

然後，碎散的飛舟上，一道尖細的劍光悄然出現，刺向韓牧野的胸口。

韓牧野早有所料，長劍一轉，劍鋒迎上，毫無花哨。

“當——”

雙劍交擊，韓牧野身形被撞出萬丈之外。

若是青冥劍，這一擊，長劍就會傷損。

“出竅大修。”

韓牧野面色不變，手中劍指向那緩步踏空而來的大劍修。

此時，這位身穿白衣的七曜劍宗大劍修面上覆蓋的面具已經被韓牧野一劍斬碎，身上氣息透出凝重，暴虐的劍光繚繞在身周。

四旬左右，面容方正，但雙目之中透出的陰狠，似乎要化為實質。

“本尊七曜劍宗朱無視，修七曜三星劍訣三千八百年。”

“我七曜劍宗以殺戮之氣修劍，講求劍道必爭。”

“你能殺了隨我而來的這些弟子，本尊不在意。”

朱無視手中劍上，陰森的一絲劍光流轉，引動周圍虛空震動，輕鳴。

這是力量凝聚太過，引發空間之力壓制。

道爭之地，大修士力量聚合，輪迴與因果不顯，能引動空間之力，已經是頂尖力量。

“若是此時棄劍，做本尊座下劍奴，本尊可留你性命百年。”

震動的空間之力從朱無視手中長劍上湧出，瞬間將韓牧野身周百丈虛空裹住。

空間凍結。

黃庭豎眉頭一皺，抬手催動金印之力，對面癲狂的魔無懈卻引動長刀，轟然劈下。

魔修，越是癲狂，越是冷靜。

魔無懈是要阻止自己出手救援韓牧野。

可是這位，當真需要自己救援嗎？

黃庭豎輕笑一聲，金印反轉，其上貔貅虛影飛起，將魔無懈的刀光擋住。

“轟——”

刀光與貔貅撞在一起，金光與暗黑的魔光糾纏不定。

那邊，朱無視手中長劍探出，指著韓牧野的頭顱。

“本尊給你三息——”

他的話沒說完，本被凍結在虛空中的韓牧野身形已經消失在原處。

空間凍結而已，不說韓牧野自身可破，便是天鶴翼催動，也瞬間能脫離。

當他再出現時候，已經立在朱無視身前十丈。

“好——”

朱無視再不提劍奴之事，一身低喝，長劍刺出。

劍光劃破虛空，劍鋒出現在韓牧野胸前。

不只是快，還是破了虛空的壓制。

刺耳的尖嘯聲還未響起，便被劍光中散發的寒意凍結。

一位極為擅長空間之力掌控的大劍修！

五行力量之外，空間與雷霆之力是最有殺傷性的。

今日韓牧野所遇的朱無視就是一位掌控空間之力的劍修。

只是韓牧野同樣熟悉空間力量。

他背後那虛幻的雙翼輕動，身前的劍光怎麼也抵不到他胸膛。

這一幕，讓朱無視變色。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在空間一道上與自己匹敵的劍道修行者。

“嗡——”

他手中劍一轉，劍光炸裂，十二道劍鋒碎散，向著韓牧野當頭罩下。

這一次，韓牧野抬劍。

“我曾習一招藏空劍術，破空間之力，虛空凌度。”

“以此為憑，我推衍一劍，請觀之——”

韓牧野口中低喝，手中劍斜側一揮。

“空間之道，第一劍，無相。”

劍出無形，萬道無相。

完全跨越了空間束縛，劍光出現在朱無視的面前。

當這一劍斬下時候，他與朱無視之間十丈虛空被無限拉長。

空間長到千里萬里，長到朱無視手中劍器一聲震鳴，直接崩碎。

朱無視的面色瞬間一白，手中斷劍狠狠回劈。

可在斷劍劈下的剎那，他瞪大眼睛。

這一擊，劈空了！

無相！

既然無相，自然不可捉摸。

目光看到的劍光，並非真的劍光！

“刺啦——”

一段劍鋒從朱無視的右胸刺出，帶著殷紅的鮮血。

無形無相之劍，竟是從朱無視的身軀之中刺出！

這一劍，不但胸口劍鋒深藏的朱無視面色蒼白，就是遠處的魔無懈都是心頭一顫。

黃庭豎面上露出異色，轉頭看向韓牧野。

韓牧野的劍道，竟是不遜於儒道？

“嘭——”

朱無視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震出劍鋒，然後轉頭看一眼魔無懈和韓牧野，咬著牙，飛身奔逃而去。

不逃，以他重傷身軀，定要將性命丟在這。

韓牧野伸手一招，一截斷劍劍鋒落在掌心。

劍氣灌注，靈氣湧入，他看到了劍器之中的記憶畫面。

七曜劍宗，以殺止殺。

這宗門講求弱肉強食，所有弟子從外門開始，就是一層層的殺伐選拔。

能踏入天境，都是殺盡了同輩中人，劍上染過無數鮮血的鐵血劍修。

朱無視修到出竅期，一身殺戮，可謂屍山血海。

韓牧野不反對劍修以殺入道，只是這般完全以殺戮為磨礪的路子，不該成為一家宗門主修。

只是七曜劍宗乃是一門雙聖，數位半聖大劍修坐鎮，宗門實力滔天。

這等大勢力，尋常修行界中可以橫行。

劍氣反哺，韓牧野腦海中畫面消散。

領悟七曜三月劍術。

領悟七曜繁星劍術。

……

捏住劍鋒，韓牧野抬頭看向遠處。

朱無視逃離的方向，很有意思。

韓牧野身上劍光升起，手中劍帶著鋒銳，一劍斬下。

無相。

遠處的魔無懈一聲低喝，身周漲開一片黑色的魔霧。

“嘭——”

“嘭——”

魔霧之外，無數劍光交織亂斬，卻終究沒有擊破防禦。

等劍光消散，魔霧消失時候，原地已經沒有了魔無懈的身影。

那殘存的數十萬魔軍也緩緩退去。

韓牧野向黃庭豎點點頭，身形一動，飛遁而走。

他駕馭天鶴翼，不疾不徐，在虛空之中遁行。

剛才那一劍傷了朱無視，也在其身軀之中留下標記，任憑朱無視如何奔行，都不可能擺脫。

前方，朱無視也已經發現韓牧野的追擊，幾次變幻方向，又悄然提速。

可韓牧野依然不疾不徐，墜在後方。

前行五十萬裡後，朱無視頓住身形，似乎做出什麼決定，轉了方向，隱沒而去。

韓牧野輕笑一聲，跟著追過去。

一連三日，朱無視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落在一處佈滿碎小隕石的地帶，然後徹底不見。

當真是連氣息都消失。

便是韓牧野之前留下的標記，也尋不到。

這等手段，難道是聖人出手？

立在原處，韓牧野將朱無視那柄斷劍劍鋒拿出，握在手中，不斷探尋其中記憶。

百息之後，他睜開眼睛，目中閃爍深邃靈光。

“我知道這是哪裡了……”

這裡，就是當初黃一尚尋到域外劍修遺蹟之地。

黃一尚得了一份煉製劍丹的玉簡，三顆劍丸，還有其他一些好東西。

與劍丸中記憶相合，韓牧野鬆開手中斷劍，不再去搜尋朱無視的位置，而是飛身往前落去。

穿行過無數隕石，周圍空間變幻，化為虛影。

“啪。”

當韓牧野落在一座不過百里大小的隕石上時候，他看到了前方交錯的劍痕。

這裡，有劍修曾經對戰過。

目光掃過，韓牧野能看穿這劍痕之中透出的劍招。

“力劍，意劍。”

口中低語，他緩步前行。

前方山崖之下，有一個百丈洞窟。

踏足洞窟，其中處處可見長劍斬出的痕跡。

前行萬丈，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黃一尚。

不過此時的黃一尚已經盤膝坐在石塌上，身形枯槁，氣息斷絕。

他是傷重來這地方尋機緣，可惜，似乎機緣沒有尋到？

韓牧野走到黃一尚遺骸之前，看他手中一個玉色的小劍。

伸手一招，小劍落在掌中。

劍氣透入，靈氣灌注，小劍輕輕震鳴。

一幅幅畫面出現在韓牧野的腦海之中。

這不是一柄劍器，卻也跟劍器有關。

這是一件印信，關係到一座傳承。

劍閣。

不是三層劍閣，不是五層劍閣，是關係到仙源世界上三天傳承的六層劍閣。

“無盡海中，還有這樣一處地方？”

看畫面中那一群存在於無盡海中的島嶼，韓牧野輕聲低語。

那是在無盡海深處，一座座廣袤的大島上，住著許多修行者。

這些修行者大多是各處界域機緣巧合而至，其中劍修居多。

至於為何會來這些島嶼，這讓韓牧野產生了興趣。

交易。

這些島上，可以相互交易，也可以與無盡海中妖獸做交易。

這是無盡海中，唯一能讓人族與妖獸平和相處的地方。

這裡的天道之力，似乎是脫於大道之外。

碎星島。

抬頭看向前方那石壁上的交錯橫紋，韓牧野有些好奇。

道爭之地，這傳送往碎星島的傳送陣還能用？

若是不能用，朱無視又怎麼會憑空消失？

手中握著玉色小劍，韓牧野抬手，劍意落在那傳送陣的陣紋上。

“嗡——”

一聲輕響，陣紋上有淡淡的波紋將韓牧野整個包裹。

等那波紋消失時候，韓牧野已經消失在原地。

“轟——”

就在韓牧野消失在原處時候，虛空之中有炸裂的雷霆撞擊。

“又是無盡天尊的手段，無盡海當真是要與我仙源世界為敵不成？”虛空中，有低喝聲傳來。

“算了，胡道友，咱們不過幾位渡過輪迴，摸到時光長河皮毛的地仙境，哪會被天尊看在眼中。”

“還是安安穩穩主持這道爭，看看能不能得一些好處吧。”

“對，無盡天尊的佈置應該不至於摻和到道爭中來，他還看不上道爭這點機緣。”

有幾道蒼老聲音傳來，然後虛空慢慢靜寂。

……

穿行空間之陣，韓牧野不是第一次。

當初在南荒萬妖秘境，他就感受過這種穿行世界的巨力。

此時再感知，他有了比較深刻的體會。

沒有輪迴之上，掌控時光之力，根本無法佈置這樣的傳送陣法。

看來，碎星島背後，站著一位通天的大能。

“嘭——”

落身在幽暗的海水中，迎面撲來的浪花帶著溫潤的水汽。

水脈親和之力透入，韓牧野看到了水底游魚。

這無盡海中，竟然還有如此純粹的海域？

轉頭看向遠處的渾黑海面，韓牧野眯起雙眼。

或許，只有這些島嶼周邊，才是正常的海水吧？

這是專門以大神通佈置的，如同道域一般的地方。

韓牧野立在水面上浮沉，轉頭，看到一艘小木舟在水浪中前行。

小木舟船頭，一位袒露胸膛的青年撒開大網，奮力旋開。

等網羅入水，青年先是慢慢的收網，然後用盡力氣快速將大網提起，扯上船頭。

網羅裡，大大小小的魚蹦跳著，還有海螺和蝦。

韓牧野身形一動，落在船頭。

他的腳下，一柄斷劍掛在網上。

朱無視的斷劍。

朱無視果然是來到了碎星島，只是不知用什麼秘法，消除了自己留在他身上的印記。

“大，大仙——”

韓牧野的到來，讓收網的青年渾身戰慄，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這裡是碎星島的哪座島嶼？”韓牧野低頭，輕聲開口。

“螢火，螢火島。”青年結巴的看著韓牧野，似乎是期盼韓牧野問過了位置，就趕緊離去。

可惜，韓牧野聽到“螢火島”的名字後，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面上露出笑意。

“螢火島？”

“那御景劍鋪不就在螢火島上嘛。”

看向跌坐的青年，韓牧野溫身道：“你叫什麼名字？”

問自家的名字？

青年面色一白，連忙趴在甲板上給韓牧野“砰砰砰”磕頭。

“大仙，我家中老小都靠我養活，您千萬別讓我血祭啊！”

“我家裡還有兩個剛出生的娃娃，我要是死了，一大家都活不成！”

血祭？

韓牧野眯起眼睛，剛準備開口，忽然抬手一抓，將甲板上網羅中的斷劍握在手中。

斷劍震鳴，遠處，有劍嘯之聲傳來。

“師叔，就是此人！”

朱無視咬牙切齒的低吼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