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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軍兵力三倍於呂布,為何遷延不戰啊!”

臨朐前線,袁軍大寨內,虎背熊腰、身形魁梧、面板粗糙而黝黑的文丑憤憤不平的請戰。

他與顏良同為北國三軍上將,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澤之誼,算是過命交情了。

聽得顏良被曹操生擒,他又怒又急,恨不得立刻殺向呂營,擊潰呂布後與袁紹兩線合擊曹操救出顏良。

“是啊公子,請撥末將兩萬精兵,必可大破呂布!”

“公子,末將願立軍令狀,如不勝,甘當軍法!”

“請公子准許,與呂布開戰,也好快些解救顏良將軍!”

顏良平素裡話不怎麼多,但跟隨袁紹多年,在軍營裡不僅威望極高,人緣也屬實不錯,所以韓莒、趙睿等人也紛紛請戰。

中軍帳內帥椅上的袁譚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他清楚的知道顏良被擒下面這群人開始坐不住了。

先熟悉地形,尋找呂軍破綻,然後全力一擊,這是他與田豐、辛評等人商議過後定下來的方針。

對面是呂布啊,威震虎牢關的呂布,再加上身後的林墨,豈能大意。

事實上,袁家現在最冷靜的人應該就屬袁譚了,並沒有因為兵馬眾多而生出驕怠之氣,相反還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沒辦法,因為這一戰,不僅僅是關乎於袁家能不能進一步擴張地盤,更是決定了他世子大位能不能坐穩。

但,下面的這群將軍想不了這麼多,武人意氣,只覺得應該為顏良做點什麼。

袁譚雙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皺著眉頭嘆氣道:“諸位,顏良將軍乃我北國上將,他失手被擒,我與你們一樣悲痛,可呂布如猛虎,並非易與之人。

又兼呂營地形狹隘,最多容納三四萬人同時作戰,我軍優勢無法發揮,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又是這一句,文丑已經聽了好多次了,這回不打算忍讓,抱拳道:“公子,恕末將直言,主公用兵從來是當機立斷,公子如今獨當一面,為何優柔寡斷。

如若暫無破敵方略,請准許末將回到主公麾下,願隨主公踏平曹營,解救顏良!”

主公當機立斷?你認真的?田豐和辛評瞥了一眼文丑,有些語塞。

“文將軍稍待!”

袁譚趕忙從帥椅上站起走到文丑面前拉住了他,儘管心中不悅卻還是擠出一抹笑道:“便是要進攻,總是要給我一些時間籌備的。

再等三日,三日後,我定會讓你們領兵攻寨!”

文丑說到底是個匹夫莽漢,耿直的性子,但本身沒太大惡意,這一點袁譚是知道的,無非是因為焦慮顏良的安全罷了。

況且,這次領兵拉起青州戰線來就是為了在軍中樹立不可取代的威望,而顏良文丑都是大軍大纛的人物,若是有他們的支援與擁護,這事就算成功了一多半。

所以,哪怕這有些違背初衷,袁譚還是選擇妥協。

“如此,末將靜候公子佳音!”

袁譚轉而看向韓莒、趙睿等人,沉聲道:“諸位將軍可先行回營準備,最多三日,我軍便會有所行動了。”

“喏!”

武將們紛紛退出中軍帳後,袁譚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帥位可不是那麼好坐啊,此時我年紀尚輕、威望不足,又未接大位,光是穩定這些人的情緒就夠頭疼了。

重新坐回帥椅的袁譚無奈的看向了田豐等人,“都說說吧,有無破敵良策。”

“呂布兵馬本就不及我們,在前線下寨正是想利用地形優勢,若我軍強行攻寨,只恐成為添油戰術,最後積弊成疾。”

很顯然,田豐並不贊同強攻的手段,繼而又道:“在下認真驗看過此地地形,覺得齊山可用,莫不如遣五萬軍佔據齊山,居高臨下,便可遏制住呂布兵馬的行動。

即便後續想進攻,也可兩線夾擊的態勢。”

“在下附議。”辛評也作揖附和。

佔據了齊山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投入到前線的兵馬可以比之單線更充裕,兵力優勢得以發揮出來。

同時,在齊山之上可以俯瞰整個戰場,一旦呂布有什麼異動,山上駐軍也可立刻做出反應。

不得不說,這算是很穩妥的辦法。

如果不是袁紹臨別之際一再強調非必要不得分兵,他會毫不猶豫的採納這個建議。

分兵袁譚緊鎖眉頭摩挲著下巴,最後還是否定了這個選擇。

他刻意轉移話題問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張揚,他行為舉止並無出圈也極少離開自己的營帳,若是讓他寫信給昔日同僚勸降,不知是否可行?”

田豐抿了抿嘴,蹙起眉頭,“除非我軍獲得巨大優勢,或可遣其勸降,目下勝負未分、戰端未起,只怕適得其反。而且”

“而且什麼?”袁譚面露狐疑。

田豐最終只是搖了搖頭,似乎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乾笑道:“沒什麼,張太守有大用,眼下還沒必要上場。”

袁譚會意的頷首,最後沉聲道:“諸位先生的意見我已明瞭,但將士們的酣戰之心也不可不顧,我意三日後,領兵至呂營寨外挑戰,若能引誘其出寨正好迎頭痛擊,便是不能,挫一挫他們的銳氣也好。”

幾人對視了一眼,只要不強攻營寨,這樣的選擇倒也未嘗不可。

中規中矩的挑釁引戰,看似很中庸,但時間長了,對敵方計程車氣確實是不小的打擊。

“或可一試。”幾人也確實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能附議。

雖然說自己的提議沒有被立刻採納,但內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因為袁譚跟袁紹不同,還能聽的進自己的話。

曾幾何時,袁紹也是個博覽眾長、從善如流的明主,隨著站的越來越高,對手底下這幫人,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耐心。

或許也因為這樣,他在袁譚的身上,看的了北國的未來忍不住想多引導一番,“公子覺得此番誘敵有幾成把握得手,又在何時何地最有機會得手?”

看出田豐這是在循循善誘,袁譚便認真沉思了起來,少頃,抬眼道:“起碼有五成機會得手兵法雲,避其朝銳,擊其暮歸,呂布若出軍,最有可能是入夜前我們撤軍之時,因為那時候我軍最為疲乏。”

田豐點了點頭,投去讚賞的目光,確實比二公子、三公子更通兵法,旋即補充道:“若我是林墨,會選擇在敵軍疲乏退去後趁夜劫營。”

袁譚眸子轉了轉,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頻頻頷首,“先生高見,接下來我們重點設伏就是在午後歸營及嚴守劫營這兩處。”

果然跟著田豐能學不少東西的,這些天受益匪淺。

呂營這頭,見林墨遲遲也沒有動靜,呂布還能坐得住,畢竟他更希望曹操那頭多整點動靜出來,最好造成青州戰線的北國軍軍心動盪,自己才好拿捏。

可魏續他們幾個忍不住了,一顆心總好像貓撓一樣。

“允文啊,我看巨洋水的水流還挺湍急的,要不要再來堵一次,到關鍵時刻掘開沙袋,水淹袁營,就像廬江對付劉勳一樣。”

“劫營也不錯,如今北國軍兵力三倍於我們,料定我們不敢貿然出擊,不若讓我帶上幾百人趁夜劫營,或可收的奇效。”

魏續這是把袁譚當做了劉勳是吧,腦子不好用沒關係,眼睛應該沒壞才對,袁營距離巨洋水起碼七八里地呢,那得多大的水啊。

侯成說的話,林墨直接選擇忽略,這貨八成是看了遼神廣陵之戰的八百親衛大顯神通,也想復刻一般。

一般不過分的話呂布就隨他們去了,眼看氣氛不對的時候,呂布一個眼神立刻就能把他們幾個嚇成鵪鶉。

即便如此,林墨也覺得難受,這幾個傢伙屬於癩蛤蟆不咬人他噁心伱啊,成天像一隻蒼蠅.不好意思,不是一隻,是一群蒼蠅一樣在你耳邊嗡嗡作響。

“怎麼樣,大家也看了幾天了,有頭緒嗎?”臺案前,陳宮、賈詡、趙雲、張繡、高順等人圍在一張羊皮圖紙上看的出神。

“這一帶地形複雜,要說屯糧之地,何止成百上千,光從地圖上看,只怕終究沒有意義。”

陳宮的話略顯喪氣,但又引得眾人頷首,顯然,看了幾天也沒啥收穫。

林墨聳了聳肩,擺手笑道:“好吧,我也沒看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以弱勝強最直接的手段當然是燒燬對方的糧草,逼迫對方退軍,然後大軍一鼓作氣衝上去絞殺。

但糧草作為命脈所在,想光從地圖上看出來,確實有些徒勞了。

沒辦法啊,袁譚自然希望他們帶人衝出這條只有五里寬度的通道,而林墨呢,又希望對方衝昏了頭腦跑來強攻,突出一個添油戰術。

這種情況下免不了會有曠日持久的對壘,最後看誰先犯了錯誤。

其實,這才是戰爭的常態,沒有了先知技能加持,怎麼可能繼續勢如破竹呢。

“我考慮要不要分一點兵馬到齊山上去駐紮,那裡地勢險要,可以俯瞰全域性,甚至有可能捕抓到北國軍糧車的蹤跡。”林墨收起羊皮圖紙後丟擲了個想法。

“包原隰險處屯兵可是兵家大忌,允文不擔心他們用火攻嗎?”賈詡嘴角抽了抽,有些驚駭於這個建議。

“不會的。”

林墨走到沙盤處指著齊山位置,“那日我上過齊山,上面有多處空曠地,若是大軍做好周遭斷火帶就出不了大問題。”

而且,齊山是一座山脈,並不是孤山,也不會出現馬謖被圍而不攻、斷水源的情況。

在齊山上駐寨,會有更靈活的戰術選擇,也不需要去太多人,五千人就差不多了。

眾人還在討論的時候,呂布領著一干武將已經走了進來。

“允文,北國軍來人了。”他風風火火的走向帥椅,眾人一聽也是各自站到了既定位置準備進行議兵。

“方才斥候來報,袁寨裡衝出了幾萬人,朝著我們殺了過來,中軍處有袁譚的大纛,還有文丑的將旗,看來是準備進攻我們了。”

這麼快就沒耐心了嗎,林墨覺得有些奇怪,田豐可不是沒腦子的人,要麼這裡頭藏了什麼陰謀,要麼是袁譚跟他爹一樣,聽不進其他聲音。

其實,袁譚在歷史上是個爭議挺大的人,前面表現的都還不錯,擊潰了孔融,吞併了青州,治理也算井井有條。

最大的黑料來自後期他為了對抗被審配、逄紀杜撰遺命推舉的北國新主袁尚,竟然向仇敵曹操求援,導致的後果就是加快了曹操吞併四州的進度。

可細細一想又覺得無可厚非,因為袁尚要坐穩北國之主的位置,肯定是不會讓袁譚活下去的,聯合曹操,雖是與虎謀皮,好歹有一線生機。

“沒別的,八成就是來引戰,想我軍衝出營寨,與他們在原野廝殺,這樣慢慢耗損我們,即便每次打個勢均力敵,時間一長,我軍也會軍力危殆。”陳宮很快就有了判斷。

中規中矩的路子,呂布也沒覺得多新鮮,只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林墨,見後者沒有異議便揚手道:“讓各部嚴陣以待,弓弩引而不發,靜看北國軍意欲何為。”

這會只能是隱忍著做縮頭烏龜,為了大局的勝利,不丟人。

沒多久,遠方便可見沙塵滾滾,遮天蔽日的旌旗飄蕩而來,北國軍不下三四萬人,整整齊齊的兩個方陣,騎兵、步兵、弓弩甚至是戰車的搭配都井然有序。

來到呂營外,並沒有像呂布希望的那樣文丑衝出來,叫囂著要鬥將,而是選擇直接擂動戰鼓挑釁。

呂布這頭自然不可能貿然出去的,就讓他們敲吧。

“岳丈大人,敵軍挑釁,免不了是要罵潑皮話的,這一點岳丈大人心裡應該清楚,所以.”林墨訕笑著看向老岳父。

呂布的手搭在林墨的肩頭,笑道:“這一點你儘可放心,預料之中的事情,我還不至於為了幾句潑皮話失了分寸。”

當初無論是在壽春城下,還是廣陵城下,自己人都罵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話,這都是常規操作,不值得大驚小怪。

呂布自覺自己的養氣術在這兩年也練了起來,已經做好了被問候的準備。

三通鼓過後,北國軍中就派出了幾百人,在呂營門口一箭之地席地而坐,開始了毫無節操的罵娘。

“三姓家奴出來,與爺我大戰三百回合!”

“你出來呀,看我不一槍捅了你!”

“什麼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狗屁,敢與我一戰嗎?”

“三姓家奴只會耍嘴皮子,真要敢出來,我讓你一手一腳也行啊。”

這是161,章節順序錯誤了,不好意思兄弟們,讓你們閱讀起來不舒服了,以後我會注意這個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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