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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徵性的接觸戰,折損了三十一名騎兵,其中十二人死於亂箭之下,十五人死於破陣衝鋒,還有四人因為落水後過於驚慌被皖水吞沒。

不過劉勳的部下整體戰力較為羸弱,撐破天是二流水平,弓弩手還行,精準度和穿透力都不差。

同時有怯戰情緒,經驗不足,破陣後的應對很生硬。

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呂布等人圍坐在篝火前炙烤著羊腿,高順先是把戰損彙報清楚,之後才是對劉勳部曲的分析。

把這一切的程式走完,高順才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林墨,略帶幾分不悅,道:“此戰若非皖水所阻,今日必可衝破劉勳前部,以攖其芒。”

林墨只是抬眼望了望高順,並沒說什麼,但在場之人都是聽得出來高順對這條行軍路線頗有微詞的。

“伯平將軍,其實允文選這條路還是有道理的,皖水阻我騎兵,劉勳肯定也是知曉的,所以才敢棄城而出與我軍陳兵於野,這應該也是允文的計劃之一。”魯肅將一根枯柴丟入篝火中,解釋道。

“按公臺的行軍方略,走陽泉圍點打援,劉勳也未必能忍得住。”高順對這個解釋不滿意,看著跳躍的火星陷入苦悶。

都到這裡了,你怎麼還揪著不放了?呂布當即有些不滿想要斥責幾句,畢竟下令的是自己,他到底是對自己女婿不滿,還是對自己不滿?

還沒開口,便迎上了林墨的眼神,後者微微搖頭,呂布又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隨後想起了那堂教育課。

他拿起面前烤的滋滋作響的羊腿遞到了高順面前,“伯平辛苦了。”

高順有些錯愕,以他對呂布性格的瞭解,不是應該要罵上幾句嗎?

等他接過羊腿後,呂布才沉聲道:“我有赤兔馬,跨江渡河如履平地,休整後我親自領兵衝陣,讓他劉勳知道方天畫戟的鋒利。”

“溫侯神勇,豈是劉勳小兒能攖。”高順說完就安靜的撕咬著手中的羊腿,不再多嘴。

這時林墨才終於開口了,“那倒不必岳丈輕出,小婿已有準備。”

“噢?什麼準備?”呂布饒有興致的看向他。

“此行特意攜帶了數千粗麻布袋,明日可遣軍士帶到上游裝入沙石後攔阻皖水,如此應該可以減輕對騎兵帶來的影響了。”

“好!好!好啊!”

呂布一連說了三個好,劍眉上挑,頗為得意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無緣無故選擇走皖水的,原來早有準備。”

“昨日怎麼不拿出來?”想到今天折了三十多騎才衝了一次陣,高順實在氣不過。

“沒完了?”呂布這回忍不住了,扭頭瞪著高順。

就算是無懼戰場生死的高順,也受不了這種屍山血海沉澱出來的壓迫感,當即低下頭老老實實的啃羊腿。

林墨一頭黑線,岳丈啊,你這護犢子護的有點過呀。

剛說完呂布又覺得自己不夠冷靜了,不是說好了要一碗水端平的嘛,當即站起來踢了高順一腳,“走,帶我去營裡看看受傷的弟兄們。”

二人走後篝火旁就剩下林墨、呂玲綺和魯肅,魯肅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便著急忙慌的也跟了上去。

“高將軍性格直爽,為人剛正不阿,是藏不住話的人,但他沒什麼壞心腸的。”呂玲綺看著篝火上跳躍的火星,是解釋,也算安慰。

“他不僅為人剛正,也是岳丈麾下忠心耿耿的悍將,我怎麼會與他計較。”林墨無所謂的笑了笑。

要知道,他可是麾下悍將中唯一一個寧願跟著呂布赴死也不投降的人,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何至於為此而計較。

更何況,林墨心裡很清楚,高順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是針對自己。

想要在軍營裡樹立不容置喙的威望,不是憑著溫侯賢婿就夠了的,要麼像呂布這樣靠著戟下屍骨累累堆積出來,要麼如韓信用兵決勝千里之外。

林墨知道,這路,還長著呢。

“其實我也想問你,既然早就準備好了砂石堵水為何昨日不拿出來?”呂玲綺歪著腦袋看向林墨。

“因為昨天還不能拿出來啊...”林墨嘆了口氣,頗為無奈。

“昨天跟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

“還真不一樣。”

林墨伸了個懶腰,隨口道:“相信我的話,就耐心等等。”

“父親很相信你。”

所以,你不相信我?林墨微微皺眉,看向被篝火映照出微紅膚色的呂玲綺。

她也不解釋,只是繼續道:“況且,魯先生不是說了嗎,伱選這條路本就是引誘劉勳出城的。”

“其實,子敬只說對了一半。”

林墨拿起一塊炙烤的差不多了的羊肉遞給了呂玲綺,“以岳丈如今的聲威,這一仗是怎麼打也不至於會輸的。

不過...我們跟曹操兵力懸殊太大,這一仗我是希望儘量減少傷亡,為將來與曹操對壘多一分底氣。”

眼前的戰鬥還沒結束,他竟然在為未來做規劃,心思確是通透深遠,呂玲綺越發覺得自己琢磨不透眼前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人,“聽你意思,在這裡決戰傷亡會少?”

林墨頷首不語,他抬頭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穹,許久,才喃喃道:“希望別讓我等太久了。”

然後便不再說話,沉悶的啃著烤羊肉。

沒有辣椒和孜然,香味少一半。

每次這種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大航海夢想,辣椒啊,烤地瓜啊,烤土豆啊...

翌日,按照林墨的部署,三千軍士帶著粗麻布袋到了上游開始斷流。

想要完全把皖水乾涸了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隨著水位的下降,劉勳營寨旁的河段已經只是齊膝了,地勢高一些的位置甚至露出了河床和鵝卵石。

“定是呂布那斯在上游截流了!看來這匹夫還有些腦子,想借此消磨了地利。”劉勳蹲在皖水邊有些氣急,多好的地利優勢啊,就這麼沒了嗎?

聽聞他有個女婿,頗為有才,此事八成是他出的主意,劉曄心裡如是想到。

“報!”

一名斥候快步跑到了劉勳面前,“十五里外發現呂布軍騎兵,不下千騎,正朝我軍而來!”

截流皖水不就是為了消磨地利嗎,這些騎兵的到來劉勳絲毫不覺得意外,當即喝道:“點三千軍,迎敵!”

對方來人這麼少,劉勳不出戰的話太打臉,事實上他還想賺回些許顏面。

況且就算皖水現在不能淹死人了,騎兵在這裡也無法形成衝鋒,地利優勢被拉低,可依舊存在,自然是信心滿滿。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也領略了幷州騎兵的驍勇,知道刀斧手作用不足,這回的三千兵馬組成是一千五百長槍壯士,一千弓弩手和五百盾牌兵。

“殺一騎賞十金!什長以上加倍!”劉勳親自披甲督戰,併發出了懸賞令。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將士們聽了賞金的額度,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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