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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一直在仰望他……”
安風輕輕訴說——
“我身為女媧氏後人……”
“在女媧傳承慢他一步也就罷了,但在守護百越國民這件事上,我卻又何止慢了一步呢。”
……
“族長!”女侍驚呼。
就見安風腰下,出現一條若隱若現的青色蛇尾虛影…
安風低首,她銀龍冠上的銀飾打在臉上,卻不知痛楚,唯有愣然。
“祝由第十術,禁惡道!”
“原來如此……我欲謀百越之權,讓百越動盪,何曾不是惡呢?”
“哈哈……”
安風仰天,悽然一笑,無聲默淚……銀龍冠掉落在戰車上,發出驚響。
那女侍身下的馬匹受驚,不安竄動。
安風長髮披散,迎風而揚,她眼角溼潤,眸光卻異常堅毅。
“我找到了女媧氏的道……你且離去吧。”
“族長?”
“噠噠…”女侍越發難以控制想要逃離此處的馬兒。
女侍痛哭,欲去拉安風:“安氏不能沒有您啊!”
“不……這一次,是百越國民,不能沒有女媧氏。”
安風望向那滔天的洪水,決然而起,縱身飛天,其雙腿已經化作了蛇尾,周身青芒,驚鴻如青川之水,游龍入雲霧之穹。
“族長!”
隨著安風衝入惡風當中,潯陽城的屏障破碎,可惡風被安風擋住,所能蔓延入潯陽的也不過是些細小溪流,無法沖毀城內一磚一瓦。
……
……
“安風!”
廬山與潯陽之東,是那惡風所尋的洪水滔天之口……三日來,風允逆流而上,步步緊壓,可驟雨不絕,狂風不斷,他有治水禹鼎也精疲力盡。
此時卻沒想到,在澤口看見正與風澤惡風僵持的安風!
風允愕然。
怪不得他覺得這惡風之力疲弱,原來惡風大半的力量被安風擋在了澤口!
“風君……您來了……”
大雨傾盆,雨水劃過兩人的面頰,順著散亂的髮絲流淌……
安風與風允相視。
安風耳邊,巫婆卒後所留的瑤環,在黑暗中明明微光。
而風允手腕上,巫婆所贈的瑤環,也遙相呼應。
“轟隆!”
天邊電閃雷鳴。
可兩人頓住,兩人眼中皆看見一位青衣女子,手持一青一赤,雙蛇杖……目視十日凌空,高居山崖,以獻祭之法,驅逐十日,庇護她身後的國民。
女丑……
女媧氏之先也。
“女媧氏為人族安定而生,烈日旱地,甘願祭祀,只求大地安穩,人族安定!”
隨著女丑主動獻祭,倒下,其身化作青色大樹,根系蔓延在山崖之上,為身後的國民遮陽。
又化作一條赤溪,蔓延山間,順著青樹的根系,為國民解渴……
那原本手中的赤蛇杖滾落,順著根系來到風允身前。
風允彎身撿起。
與此同時,安風也握住了青蛇杖。
剎那間,赤蛇杖飛入風允眉心的青紋當中,女媧巫道所有的傳承,都落入風允腦海。
“呃!”
鈍痛襲來!
本處於頓悟中的風允被驟風狠狠拍入洶湧的洪水當中。
巨浪拍襲,絲毫不給風允反應的機會。
“咕嚕嚕……”
“轟!”文氣爆發,風允破開巨浪,猛地從洪水中衝出。
“唔…”鮮血從風允嘴角滲出。
惡風的力量已經超越先天,此時若非被安風擋住大部分的力量,風允怕是……
安風!
風允環顧,不見安風身影。
立即撲入洪水當中……
《河圖》,出!
河圖飛縱,擋在風允背上,未濟卦以運,混淆四周水流,讓惡風難以尋找風允蹤跡。
找到了…
走!
“撲!”風允抱著安風,從洪水中越出,落至一處孤寂的尖山之上。
四周冶鳥高飛,不斷結《共戚策》之陣,抵擋惡風力量。
如今,在湖口之處,風允無黃山之力相助,難再開一風口洩去風力……
“決不可讓惡風襲入百越之地。”
風允體內的先天玄門之力,裹挾青枝,直飛雲霄。
異人異寶紛紛出現,各施其力,鎮向惡風。
可風允此時不過是先天一境,其惡風跨越兩境,不顧一切地爆發,如今已迸發出聖人之力。
“風君…”
風允懷中的安風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她伸出手撫向風允嘴角的猩紅之色,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
風允低首,與安風對視。
“風君……準備怎麼對付它?”
安風目光輕柔,笑著落淚也不曾察覺。
風允心頭一緊,瞳孔微凜,其聲不由微軟:“過了此夏,秋冬時惡風力疲,會有機會鎮壓它……”
安風望向澇積的洪水,輕輕搖首。
“我聽見了哭聲……”
一股力量從安風身軀中擴散——先天之力!
風允得到了女媧完整的巫道傳承,安風也是亦然。
在安風此時的眉心,亦有一道青色紋路。
這時,惡風襲來,攜天雷洪水,勢要滅殺風允與安風。
而安風本就人首蛇尾的身後,出現一道虛影,安風環手以擁,靠近風允。
“呃…”
如同在大庭時,遇到的另一位女媧氏一般,安風輕咬在風允的脖頸。
風允微愣。
脖頸細細的血液順著雨水,從安風的嘴角流淌而下,風允因為痛楚,脖頸的青筋可見……
而安風含血,似乎在結什麼契,她眉心的青紋有一半變成了赤色。
順勢,她倚靠在風允胸膛,在耳邊含糊不清道:“若有一日,新的女媧氏出現,還請風君勿忘記安風……”
安風撫摸在風允髮間的青絲上。
那縷青絲脫落。
而安風自己的頭髮勾纏,形成新的一縷青絲……
“轟隆!”
風允的異寶所搭建的防護,在惡風的衝擊下,越發薄弱。
“噗!”風允抵禦著這超越先天的力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心生不妙,下意識拉住安風的手腕。
安風目光帶著一絲心疼,但很快轉為決然:“這是安風的選擇,也是女媧氏的命運…”
望著安風的目光,風允手不由一顫,安風隨即抽離。
“勿忘我……”
安風猛地推開風允,飛天而去,衝入惡風深處。
而其身後,隱隱凝聚出女媧虛影……
女媧面慈柔,一顯大地之母的厚德。
可此時身為女媧氏的安風卻面悲怒,其是為惡風而惱!
“吾女媧氏-安風,今日以身殉道,鎮壓風澤惡風,以護風澤安寧,人族安康!”
一陣青光閃爍,安風化作無數青絲,融入風澤,四周的風,頓時,弱了……
“嗖嗖…”
旋渦升騰,四周的風,以及烏雲都被吸入風澤。
天明瞭…
壓抑在百越數日的狂風驟雨終於禁聲。
四周,天邊,水中,無數的生靈哀鳴,似乎在感嘆、哀頌女媧氏。
水勢開始退去…
露出了滿是泥漿的青草地…
……
“安…風……”
“咚咚咚……”
風允的異寶從天空墜落,掉落一片。
風允默默望這風澤,似在思考女媧氏為何會存在。
又似在思考謀劃如此多的安風為何最終還是選擇了這一條道路。
“這也在你的謀劃之中……百越王?”
風允的聲音消散在風澤之上。
而其身後,矮山之下,一群人尋來。
“風君!”
“風君!”
黎月的聲音,還有諸多大小公。
此時,大小公戰戰兢兢,而在其身後,多南手中,仡虎的人頭明明晃晃。
“你殺死了仡虎?”風允望向黎月。
“是我殺的…”多南上前回答,可他的目光,卻緊緊望著風澤,嘴唇顫抖,眼中含淚。
一旁黎月悲怒
“巫一長老逃出百越城,來至潯陽城,這才說明是仡虎威脅,造假謀位,要不是多南手快,就應該由我殺死他!”
她憤憤不平。
風允只是微微垂眸。
“巫一……”
“既然是王的安排,我也沒有什麼想多詢問的了。”
風允突感疲倦。
其起身對這黎月一禮。
“王,水患雖未曾傷及百越各城,但淹沒了耕田,這耕種之時,還需再來……事務繁重,還請快快安排吧。”
黎月慌張。
“風君何意,此時百越遭劫,真是需要您……”
風允搖頭,制止利用繼續言語。
“明日,允也要離開了。”
“風君…”大長老與二長老上前欲勸。
風允擺手,望向風允,緩緩訴說道:“女媧氏-安風,以身鎮壓風澤惡風,之後恐怕這湖口會代替之前的風口了……”
“還請在湖口立一石像,以此祭祀媧皇吧。”
說罷,風允招手,四周散落的異寶飛回,化作一青枝,青枝變小,風允捲起散披的長髮青絲,隨意一別,就踏這水窪,大步離去……
……
是夜。
潯陽宮外,一甲兵躊躇。
宮內,風允整理此前安風為他縫補的衣物,頭也不抬道。
“進來。”
“風君,古艾與姑篾結盟,攻打艾城,還望風君能前往主持大局。”
“姑篾現在防守邗國呢,能出什麼兵?”
風允一語道破。
“此時王還在潯陽吧,你應該去與王說。”
甲兵訥訥,此時就是黎月讓他來告知風允的,可惜,風允心已決然。
百越王薨逝前所留的遺策,為黎月留下了一個近乎完美,沒有人敢非議,敢胡作非為的國家。
其手段狠辣,對親身骨肉也毫不心軟。
更甚……風澤……風澤風口,怎會如此容易就破開呢?
是百越王清楚女媧氏的天命,知道安風必定會祭道,所以才放心讓黎月前往艾城,藉助女媧氏的力量權力歸一。
豁然開朗……
此時風允才看清百越王的秉性。
“風君……”
這時,門外傳來巫一的聲音。
巫一不等風允應聲,就闊步走入,他向甲兵揮手,讓其退下。
對風允道:“風君,先王薨逝前,留下遺令,希望風君能為百越最後出使巴國,送去百越女子,與巴國聯姻,順途能交換巫醫之術,以壯我百越底蘊。”
風允慍怒。
“餘,不再為王而事,如今只願做一閒散遊士。”
治理一國,成就了風允的玄門,風允感激百越王的信任。
可王之遺策,讓風允感覺,王的存在,對一國來說,權力過重,放縱之時,不顧國人之生死,只為自我權勢!
風允的國策,能保證國民安康有序,能保證大小公任職誠懇,但是……他無法保證國君的善惡德行。
國君無德,其大小公亦效仿無德,其民如何有德?
風允在百越行策,已得我道——為人族延續,他知曉西周將崩,華夏將進入春秋戰國紛爭,如此思想迸發之時,乃是人族大幸。
至於再出仕?
經此一役,此時也無意再出仕為君,只求周遊列國,留一家言論……
“風君是怪先王?”巫一目光平靜,越過幾步,來到風允面前,緩緩坐下,相對而視。
“先王也是為了穩固風君的國策啊…”
巫一自顧自道:“您要離去,而王命也絕,王只能如此,方能讓新王無憂,威懾不減。”
風允將衣物收好,以獸皮包裹。
“允知曉,遂無言以對。”
“不過出使之事,另尋吧,餘欲去荊楚,再從荊楚北上,去周王都一觀,雖與巴國同往,去並不同去。”
巫一聞之,望著風允,微微一嘆。
“還望風君體諒先王,先王讓…餘,向風君致歉……王還說,他也想對風君推心置腹,但清楚風君絕不會行此法,而百越欲想恢復當初在越地的威勢,就不能再內耗了,特別是……與女媧氏內耗。”
巫一起身,對風允深深一禮,緩緩離去。
風允深吸一氣。
緊握雙拳。
“薨逝…”
“百越國…”
不說風允與安風之間關係多深厚,就說此時,他也不可能毀掉百越國,更不可能挖出百越王的屍首。
“風君……月王來通知您,明日是先王的葬禮,還請您……”
“不必了。”風允對門外的內侍道:“我能為先王做的,都已經做了。”
內侍在門口徘徊許久,這才無奈離去。
……
翌日。
蠻娃驅車在潯陽城口,風允被黎月攔住。
“艾城出事,風君不欲操持…”
“先王葬禮,風君也不欲主持…”
“那黎月的新王大典,風君也不願意為黎月……留下來,幾日嗎?”
黎月身著華麗,神情肅穆,帶著尊貴,獨屬於王的銀冠,直直盯著風允,目中全是傷感。
“王…”一旁的女侍輕拉黎月,黎月恍然,默默收了情緒。
可目光不移。
此時的黎月似乎變了一個人。
她已不再是百越的乖張王女,而是成為了人人尊敬、畏懼的百越王。
城內,不少的國民,甲兵往這看來,她不能露出一絲的不悅,更不能像之前那般,與風允如小姑娘般嬌嗔、任性。
可此時眼中隱隱的不捨之色,她還是無法隱藏。
“月王,如今百越之局已穩,古艾不足為患,且風澤之地有盟,不被侵擾,您只需按照國策,不偏不倚,其百越國必能越發強大……”
離別之時,風允只談國情。
“百越若想擴張,且往南去。”
這國情,風允特不欲再說,言盡於此。
回退,風允欲上車而去。
“風君…”黎月上前一步,一急之下略有不穩,頭上的銀冠晃動。
風允止步,輕聲道:“月王不必挽留允,百越已經能自己成長。”
“風君真的不能留下嗎……”月王想低頭遮掩眼中的失落,可頭上帶著銀冠,差點斜落。
風允抬手,為其扶住。
月王愣然,緩緩自己扶起,又退後一步,其眼中的失落極力隱忍,竟浮現出了冷漠之色。
“黎月聽聞周禮之國,其君自稱寡人……今日,寡人無法遠送風君,還望風君一路多保重。”
風允微微點頭,行禮道:“允,辭別王。”
轉身對蠻娃道:“走吧。”
風允拉開車門,上車。
“風君,勿忘黎月……”
車門關閉,蠻娃驅巨熊拉車,巨大的馬車緩緩遠去,離開潯陽城,走出百越國境內……
王女來到城牆之上,望著越來越小,消失而去的馬車。
“退下…”
“諾……”周圍甲兵,包括內侍都紛紛退後。
黎月忍住的淚水,在看見遠方再無馬車身影時,驟然崩潰。
“風君,您還沒有告訴我,阿爸是不是大兄殺的……”
而這時,卻聽一甲兵急報!
“報!”
黎月背對細作,冷聲呵道:“說!”
細作一驚,跪倒在地。
“月,月王……揚粵與鄂國有戰,揚粵來使,希望風君出使揚粵!”
黎月聞聲愣然。
良久,就在細作後背冰冷一片,驚恐萬分之時。
黎月在夏風之中,伴隨銀冠輕靈的聲響,疲憊的眼中倒影著遠方水澤的波光粼粼,漠聲道:“……百越國已經沒有風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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