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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子,你姒婦給你送的食。”昨日那士兵,拿著一木盒進來,遞給風允道:“你可去側室用食,大殿和外室都不許用食。”
姒婦,阿嫂也。
望見熟悉的木盒,風允感激道:“不知小哥何名諱,多次相助,風允謝過。”
“啊,我叫大羅,沒有姓,小君子言重了,我只是正巧換班遇到罷了。”說完,士兵就離去,他可不能在外室多待。
風允拿了飯食,前往側室,這裡就一人在享用大食。
原是昨日那老者禮上士。
其為長著者,又是上一任的外室典藏史,隨即風允一禮,施施然坐在另一旁的木桌後,開始用食。
食不語,為禮儀。
那老上士瞧了風允一眼,自顧自吃完就離去,去了後室,那裡是需要宗伯首肯才能進入的典籍室,由老上士看管,是為禁區。
食畢,風允卻見大殿內,宗伯埋頭苦寫,諸多守藏史翻閱竹簡,面色苦悶。
原來不是他們不餓,不去側室食用,而是宗伯未起,他們不敢。
倒是風允悠閒,此時卻是食飽了,拿著飯盒放好,稍微洗漱,整理整潔後繼續去外室去記錄典籍所在位置。
而風允整理的方式也很簡單,一竹簡記錄一書的位置,之後他只需拆開,再按照第一個字的字根在《六書》中的順序進行重組排列。
就能依靠書第一個字的字根,與六書對照,進行尋找,大大方便了後續來人的查閱。
這個方法就如同將《六書》當作了字典一般,以偏旁部首查之。
“咚…”就在風允以此為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時,一旁傳出了響動,原以為是又有人來搬書,卻不想是宗伯。
宗伯身後還有一人,看著應該是一位士族,臉色略有傲氣。
“這是你的同業,與你一同守看這些典籍。”
“你去另一邊看著吧。”宗伯對那人道。
那人不敢違背,只是多看了風允幾眼,就離去。
風允的置業有單雙之分,自然有輪班之人,風允也早就在等與他同業的人。
“在記什麼?”宗伯拿起之前風允記錄的竹簡,細看。
“《大庭於伯傳》左之三架,五列,共三十五卷。”宗伯有感,沒等風允回答,就按照這個指引,前往了那架書架。
果不其然,在五列看見了堆放著的《大庭於伯傳》。
“是個好方法,倒是便利不少。”將竹簡交還給風允,宗伯道:“你若將此外室,以你之法皆歸納於一,我就將你提為守藏史下士,也算你管理有功之賞。”
風允聞言,拱手一禮道:“此乃小子公務,必定歸納完善。”
“嗯。”宗伯點頭。
而此時外面,一士兵求見。
“宗伯大夫,君召您前往,與大宰大夫、司馬大夫一同商議要事。”
聞言,宗伯立即向外走去。
宗伯的身影匆匆而去。
風允將竹簡放好,卻在猜測宗伯匆匆之急,是為何故。
“莫不是越國出手了?”風允想起最近的事宜,也就這樣的事情才能讓宗伯,外加兩位與之同等的正大夫一同與君主商議。
大宰,乃是國之首官,主治理,同時因為大庭國只有三位正大夫,所以大宰還掌了司空之職——國之營造,國之地利。
而司馬掌國之軍要,掛帥政軍,其還掌了司徒之職——國之刑罰。
與之宗伯一同,三人撐起大庭國的大半事務。
是君主要臣。
如今三人聚首。
“要出大事了……”風允目視蒼穹,心中複雜,卻想起自己只是一介庶民,連士族都不是,莫說改變大庭,就是參與都難。
“望能多些時間,當我讀完這典籍宮之書,也是能出仕君王的時候了。”
說罷,他腦海中的種道之術又種得一卷——
文氣:20+2
職業異術——篆文2
因為篆文二等,他的文氣再次上升。
但馬不停蹄,他又找到《六書》。
等到申時放班——天賦:種道-《六書三卷》。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風允單日是有開門之責,而關門是在雙日。
之前來的那接班之人,則與風允相反,之後那人自然會關閉典籍宮外室的門。
……
一路向家,風允腦海中的種道之術還在為他解析篆文,供他感悟。
“就如同將知識塞入了腦中,只覺迷戀。”
雖是這麼說,但風允依舊會在種道之外進行思考,只有這樣才能讓風允融會貫通,成為自己所學,所能。
而到了家,風允就見到提著四條豬肉脯的嫂子,和拘謹的黑犬。
黑犬,賤名,只不過是為了好養活所以取…當然,其中也有他大兄大嫂沒有識字,所以按照賤名取了一個。
風允的父親不懂字,但是會請人取名,這才讓風允不至於被叫做玄蛋,鐵柱之名。
“快,去跪拜!”
跪……大禮,即使是見到國君也不必如此,但是面對父母,或是師長,大事之下,必須跪拜,以表誠心,這是為禮。
黑犬立即上前,在夯實的地面上一拜到底。
“夫子!”
黑犬不懂為什麼要叫他的叔父為夫子,但是他敵不過自己的阿母要求。
他看著風允收下自己垂涎了一上午的肉脯,就當以為晚上能吃到時。
嫂子道:“肉脯只能夫子吃,你乖乖入學,若是你學得好,我就買肉脯給你吃。”
“可是真的,阿母!”
嫂子點頭,入學識字,這可是士族才有的機會,即便肉脯昂貴,但學會字,相比之下也算不得什麼。
這般想著,嫂子緊忙為風允在院中的棗樹下鋪好竹蓆,從屋內抬出矮桌,放好。
風允將肉脯遞給嫂子。
“晚上做些吧,免得放壞了。”
嫂子稱是,在看見風允坐好,這才推了一把拿著草蓆的黑犬。
黑犬緊忙鋪好席子,學著風允的模樣恭敬地跪坐。
如此一見,倒確實有幾分學子的模樣了。
嫂子含笑。
卻掃視周圍,看見一群探頭探腦的小崽子們,這些都是平日裡黑犬的玩伴,此時見到黑犬怪模怪樣的姿態,都噗嗤笑著。
不笑還好,一笑,黑犬也覺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嫂子大怒:“走走走,別耽誤了我兒學字。”
那群小孩一鬨而散。
鄰牆的婦人見此,卻罵小心眼,不過是小孩想聽幾個字罷了。
但他們也不曾離去,反而告誡自家孩兒去聽。
“安心閉嘴,你要是能偷學幾個字回來,阿母給你做肉脯吃……”
如此這般,那群小孩又偷偷伏在牆角來聽。
嫂子見狀欲要驅趕,但是風允擺手。
“聽罷,不是大事。”
說完,嫂子也回屋去做活,風允繼續教導黑犬。
“地字,卻說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這地乃萬物之塵,聚之為土也,隨即為地……”
風允說地字時,用上了文氣,他忽見在黑犬身後,地面上聚起一塊泥團,這才恍然散去。
不過剛才他猶如悟道,有了不少對驅使文字,達成異相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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