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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耀眼。”

面前,是一片光亮。

一股溫暖祥和的感受從面前傳來,隱隱牽引著妓夫太郎前進。

這裡是地獄…?

“…這是怎麼回事?”

妓夫太郎緊緊皺起眉頭,他疑惑的低頭看著自己身上人類時的破舊衣物,心底一陣不安。

地獄會有這樣溫暖光亮的感覺嗎?

這時。

啪嗒。

“…哥哥?”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聽到妹妹的聲音,妓夫太郎一激靈,他下意識的扭過頭,表情欣喜的朝身後看去:

“梅——”

但接著,在他看清妹妹的模樣後,妓夫太郎聲音陷入了沉默,他愣了一下。

身後。

眼眸裡仍然刻印著[叄],身後衣帶舞動,赫然一副惡鬼模樣的梅站在那裡。

為什麼…梅仍然是鬼的樣子…?

我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目光緩緩看向梅的背後,那是一條通往燃燒著熊熊烈焰火海的道路。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瞳孔猛地一縮。

在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顫抖了片刻後,妓夫太郎深吸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朝著“天空”憤懣的大喊:

“你這混蛋!!”

心中,止不住的怒罵。

可惡!

妓夫太郎眉頭氣的顫動,他攥緊拳頭,手心捏的發白,怒火在心中沸騰,想罵卻憋了半天也沒罵出口。

“嘁!”

——怎麼到死前都不知道這傢伙叫什麼名字!?

混蛋騙子!!

妓夫太郎氣的咬牙切齒,他死死瞪著天空,試圖將在自己死前讓自己贖罪的那個傢伙用眼神殺死。

還說什麼能夠提前贖罪!

到頭來!贖罪的竟然只有自己嗎!

站在不遠處的梅沒有驚訝自己的模樣不同,不如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沒事的,哥哥…”梅正想開口說話,突然。

“站在那別動!”

啪!

妓夫太郎咬緊牙根,他奮力邁動著自己的雙腿,奔跑過來,一把握住了梅的胳膊。

接著。

在梅有些發愣的眼眸裡。

咯吱…

屬於鬼的瘢痕順著梅的手臂,逐漸蔓延到妓夫太郎身上。

妓夫太郎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死死盯著逐漸變得佝僂的身體,將名為[鬼]的罪惡充斥己身。

最終全部覆蓋。

梅怔怔出神,她方才嘗試過,自己根本沒法越過面前透明的空氣,到達哥哥所在的位置。

但妓夫太郎卻輕而易舉的衝了過來。

不久。

墮姬與妓夫太郎二鬼站在漆黑的空間中,那兩雙[上弦][叄]的眼眸對視著。

兄妹二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對視,隨後一同扭頭看向身後的火海。

燃燒的噼啪作響的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

“走吧。”

“嗯。”

……

“哥哥,如果我們贖完罪,能夠有機會轉世的話,你想當怎樣的人?”

梅在火焰中行走著,曾經無比怕火的她也只敢抬著頭走:

“或者說,繼續當鬼嗎?”

“不。”哥哥沙啞的聲音伴隨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響起:

“我要當幕府役人。”

“誒——幕府?為什麼?”妹妹疑惑的扭過頭,她聽起來十分驚訝:“…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

妓夫太郎眼底倒映著或真或假的火光,他攥緊拳頭,抬起,咬牙切齒的抓撓著被燒焦的臉皮:

“…我要…把天底下的騙子全都給抓起來!”

他恨恨的說著:

“通通宰了!”

梅聞言,訕訕的笑著。

兄妹的背影在無盡的火焰中越走越遠。

……

吉原花街。

譁——!

一陣微風席捲過街道,吹起地上的兩層圓形的灰燼,彌散在四處。

本燈光繁華的花街,此刻已經變得漆黑一片,狼藉的街道上看不見任何一個行人的身影。

宇髓天元正蹲在屋頂,右手握著背後的刀柄,警惕四周。

他們在等待隱與其餘劍士的到來,收拾殘局。

上弦死亡,並且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幾乎路過花街的人都看見了剛才那滿天殷紅的血鬼術。

估計會給主公大人添不少麻煩。

畢竟,鬼殺隊是一個非官方性質的民間組織。

宇髓心想著,他的目光暗暗看向街道上炭十郎的方向。

腦海裡,仍然存在著剛才看到的各種[忍術]。

他繃著臉,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頭上的寶石頭飾也跟著抖動。

——華麗。

——太華麗了。

宇髓天元微微沉下頭去,調整著呼吸。

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眼神已經無比堅定。

——想學。

……

街道上。

沙沙…

富岡義勇正在任務報告上記錄著方才妓夫太郎提供的情報,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

手中攥著一根燒焦的木炭,這是剛才隨手從地上找到的,代替筆的作用。

他遲疑的看向一旁坐在一塊巨大的碎石上閉目休憩的炭十郎。

猶豫了一會。

“…灶門。”富岡義勇開口疑問著:

“剛才,你對鬼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有關地獄的事情。”

聞言。

炭十郎緩緩睜開雙眼,他剛才正感受著從妓夫太郎身上收穫的回生以及戰鬥記憶。

代表生命力的回生數量為六枚,是同樣為上弦叄的半天狗足足兩倍。

溢位的回生化作真實的身體基礎,補足著體內的虛弱。

紙人的數量為22張,與死在妓夫太郎和墮姬手中的柱的數量相同。

感受著其中最為重要的戰鬥記憶[繼國緣一]。

所有的戰鬥記憶,狼都可以透過強大的學習能力再次在腦海中想象經歷。

之前與上弦的戰鬥記憶炭十郎都未曾這樣幹過,因為——沒有什麼必要,且浪費時間。

但這次。

炭十郎打算,等回到蝶屋之後,靜靜的去體會這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他猜想。

大概是因為,自己第一次全力的去揮舞日之呼吸全部劍型,勾出了這份埋藏在血脈中的記憶。

捋清思路後,他側頭看向富岡義勇,稍稍回想了一下他的問題,回答著:

“真的。”

“那——”富岡見狀,連忙繼續追問著,雖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就連一旁警惕四周的宇髓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他可沒見過富岡義勇話這麼密的情況。

“人類死後,也會下地獄贖罪嗎?”

聽見這話。

宇髓天元也暗悄悄的湊了過來。

炭十郎側目,看向面無表情,不知道內心有什麼情緒的富岡義勇,他思忖了一下:

“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大概是會去投胎轉世的。”

“當然。”他聲音溫和,感受著四周並沒有因上弦戰鬥而產生的傷亡,心情鬆了口氣,補充著:

“若是死去時有執念的話。說不定還會在朋友親人身邊,待上一段時間。”

在鬼滅之刃的世界觀裡,存在著[地獄]和[靈魂]的概念。

甚至,死去人的靈魂,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現實世界的活人。

炭十郎微微回憶了一下原作裡,錆兔教導炭治郎,並且能夠雙方交手的過程。

嗯,這個程度的上下限跨度很大。

在炭十郎說完這句話後。

宇髓天元與富岡義勇都陷入了沉默。

兩人並沒有懷疑炭十郎的話。

他們都曾或多或少的看見過死去親人或友人的身影在身旁浮現。

前者低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綁著繃帶的左手,沉思著——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足矣讓自己下地獄。

後者則是靜靜的看向天空,一副悵惘的模樣。

炭十郎看著沉默的二人,他突然想收回之前感嘆的想法。

鬼殺隊,不光是一群赤誠的孩子。

還是一群情有可原的問題兒童。

……

就在幾人同時陷入沉默時。

突然。

咔噠。

一陣冰塊與瓦片接觸的細微聲響從旁側傳來。

——有鬼。

炭十郎幾乎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

開啟了通透的宇髓天元和炭十郎幾乎同時發現了不遠處屋頂上的東西。

屋頂上。

“…發現了不錯的東西。”

“真好啊。”

隱隱約約的,似乎有東西在小幅度晃動身子。

——那是兩個身長大概五十厘米,男性模樣的冰雕童子。

漆黑的夜裡,透徹的冰雕折射著微縮的月光,與黑夜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冰雕童子的手中握著兩把扇子,剛才正趴在屋簷邊緣,悄悄的看向這邊。

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透明的冰眸幾乎不加掩飾的直直看向這邊。

炭十郎感受著空氣中傳來的濃重血腥氣息,他微微側目。

——是童磨。

原[上弦之貳],童磨。

可以說與原上壹黑死牟處於兩個極端。

黑死牟一直遵循的是磨練自己的劍技,而從不用什麼所謂的血鬼術。

童磨則是幾乎將所有的重心放在了血鬼術的發展上,且招式幾乎全是針對呼吸法研發的。

根據妓夫太郎提供的情報,童磨現在已經是上弦之壹。

通透世界的視野內,無法察覺到童磨的位置。

——他的本體不在這。

那兩個冰雕,只是用來遠端探查的血鬼術。

這時。

踏!

一道身影從炭十郎身旁衝出!

早就注意到冰雕的宇髓天元一步踏出,瞬間衝到了冰雕所在的屋頂上。

唰唰!

手中彎刀迅速劃過兩片刀光,冰雕童子的頭顱頓時骨碌碌滾落。

砰!砸落在地上,碎成一堆冰渣。

感受著手中順滑的手感,宇髓天元內心頓時緊起。

——這麼輕易…

“…陷阱?”

宇髓天元單手持刀,他注意著四周,眉頭緊緊皺起,不怎麼熟練的通透世界全開之下,周遭也沒有任何動靜。

剛才感知到的氣息…

這隻鬼,絕對是上弦。

並且,在妓夫太郎的位階之上。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街道上摔碎的冰渣上,心中升起一股狐疑。

碎了一地的冰渣中,一隻殘破的冰眸倒映著宇髓天元的樣貌。

這時。

譁——!

一股冷風吹過宇髓天元的後脖頸。

他嚇得一激靈,猛地扭頭朝身後看去,卻什麼也沒能發現。

耳朵微微聳動,聽力極好的他隱隱聽見了一聲話語。

“伱也是忍者嗎…?”

——?!

宇髓天元強忍著疼痛,攥住第二把刀,從身後拔出,警惕著四周。

什麼意思!?

但,等了許久。

什麼也沒有發生。

……

……

與此同時。

某處昏暗的房間裡。

華麗的掛飾在房間中吊墜著。

這裡是[萬世極樂教]的供奉室。

童磨坐在房間中間圍簾的蒲團上,他微笑著,用扇子遮擋住面龐,手臂上纏繞的忍者護額反射著微縮的光:

“…真有意思。”

身為鬼的童磨,一眼就能看出人類的血脈。

他看著宇髓天元的模樣,自言自語著:

“兄弟麼…”

以及——

童磨坐在萬世極樂教背景下的蒲團上,彩虹般的眼睛裡的倒影卻是吉原花街的建築。

“哦…”

他透過殘破的冰雕童子眼睛,注視著漫步走過來的炭十郎,笑著自言自語著:

“啊啦啊啦,無慘大人一直提到的人一定就是你。”

眼神凝聚在炭十郎雙耳花札紋樣的耳墜上:

“花札耳飾的斑紋劍士…”

下一刻。

通紅的赫刀刀鋒垂下。

對準了他的冰眼。

“嗯?”童磨歪著腦袋,臉上帶著標誌性的笑容,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接著。

嗤——!

“啊!好疼!!”

門外。

忠誠的幾個信徒聽見教祖的痛呼,詫異的互相對視著。

……

花街。

炭十郎看著在赫刀下蒸發的冰雕,他面無表情。

抬起楔丸,看著刀身接觸冰雕失去高溫,變回黑色的位置,目光微凝。

宇髓天元從屋頂上跳下,他剛想說些什麼時。

“…誰,誰來!”

微弱的喘息聲從街道旁側傳來。

“幫幫我…!”

街道另一頭。

“這不可能…”老闆娘正揹著昏迷的玉子,懷裡還抱著另外一個女孩,她臉上帶著驚悚的恐懼。

剛才,身後平坦的街道突然塌陷,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她在深坑裡,找到了近十名,之前失蹤的女孩。

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都在深深的坑底。

這都是,蕨姬一個人乾的嗎?

老闆娘面露死志,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拿了一把左輪是怎樣送死的行為。

就在她行動恍惚,眼前發黑的時候。

唰!

幾個黑色的人影快速掠過她身側,帶起一陣微風。

老闆娘一愣,她呆滯的回頭看去。

幾個揹著木箱子的黑衣人正狂奔向坑底。

他們藉著下衝的慣性,一甩背上的木箱子,往地上一攤,迅速的擺放在了地上,裡面裝著急用的藥品。

“快!這裡有傷員!”

“來了!”

“給我一瓶止血粉!”

“過來倆人!他沒心跳了!”

“來,一,二,三!”

他們配合簡潔,行動麻利。

這時。

chua——!

一陣塵土揚起,一名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老闆娘面前。

“這位女士。”

後藤輕聲說著,他安慰著臉色慘白的老闆娘:

“請放心。”

“已經沒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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