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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眼神空洞無比,嘴角之上還有鮮血殘留。
範懿手持捉妖畫,便是猛然將畫卷推擲出去,畫卷被他無限給放大。
一隻黑色骨手自捉妖畫中緩緩延伸出來,一把抓向了小男孩的那一張巨大臉盤。
然而就在這時。
小男孩的臉好似水波紋一樣,盪漾數次過後,變成了一張滿臉皺紋的老臉。
這是昨夜那位拄拐老人!
範懿知道妖魅都會使用伎倆蠱惑人心。
他便是深吸一口氣,操控著捉妖畫上的那隻骨手繼續向前抓去。
不料骨手快要接近那張老臉時,自黑雲中爆射而來一隻森白的手臂,手掌五指成拳,向著骨手撞擊而來。
轟隆隆!
天空驚起滾滾悶響,黑色骨手隨意一拍,便是將那隻森白手臂震得寸寸崩碎。
黑色骨手拍散那隻手臂過後,向著黑雲深處抓去。
頓時。
那張老臉上佈滿了震怒,喝道:
“爾敢!”
此時,黑色骨手已經自黑雲中緩緩抽離出來,其上便是握著一具靈魂。
這具靈魂正是拄拐老人。
黑色骨手繼續往回拉扯,就在老人神魂快要進入畫卷之前,竟然爆碎了。
黑雲中又一道男人的嘶吼聲傳出:
“你怎敢殺了我父親!”
話音剛落。
一男子手持長劍,自黑雲中撲砍向了畫卷。
男子並非靈魂存在,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
範懿深知捉妖畫只針對妖族和鬼魅,卻是無法化解人族修士的進攻。
他急忙幻化出了七彩翼,拔劍迎戰男子。
兩人交戰在黑雲之下。
數息時間已然出劍十餘次。
男子卻是越戰越瘋魔,手臂腰身中了範懿三劍,也無法讓男子停滯分毫。
範懿一劍劈飛男子,便是伸手收起捉妖畫。
沉聲問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要幫助妖魅?”
男子便是昨夜小男孩的父親。
此一問卻是讓得男子癲狂起來,他再一次手持長劍,直直刺向範懿,嘴裡喝道:
“武宗無道,我與你等勢不兩立!”
範懿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言。
他以拳意域場加持在驚鴻劍的劍尖上,一劍點向男子的劍。
兩劍交織的瞬間。
男子的劍便是連帶著他的胳膊,被黑圓空間給齊肩斬斷。
男子慘叫一聲,轉身向著黑雲裡面逃遁。
範懿並未追殺進去,回到地面過後眼神警惕地盯著黑雲。
片刻過後。
黑雲悠悠轉得稀薄,最終消失在了天空中,陽光便又灑落在了古宅上方。
範懿心中疑惑。
他以心神感知片刻,猛然看向了右側的一間屋子。
範懿收劍入鞘,向著屋子大步走去。
他一腳踹開了木門,卻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原來屋子裡面擺放了兩張床。
床上仰面躺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子,便是拄拐老人和小男孩的母親。
只是此時,這兩個人早已經生機全無。
範懿走到兩張床的中央看了看。
不見這對父女的身體上有致命傷口,其面部表情反而安詳。
範懿大致猜出了七八分緣由。
他走出屋子用一把火燒了古宅。
範懿看著化為灰燼的宅子,腦海卻是重複著男子方才的那句話。
“武宗無道,我與你等勢不兩立。”
為何會說武宗無道?
範懿一時想不明白。
範懿傳音給天靈印。
問道:
“鬥爺,這對父女為何要心甘情願地獻祭出靈魂?我想不明白。”
天靈印沉默許久,答道:
“或許他們這樣做是為了那個孩子吧。”
看來想要弄明白這一切,只有將那男子找出來,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那男子為何親自將大妖迎進宅子,又讓他的妻子和父親獻祭靈魂,真是讓人費解。
範懿與男子激戰之時,雖然男子的修為已經到了六境,其一身靈力卻是紊亂的厲害,就連心性也跟著癲狂。
男子應該是接受了大妖的某種術法,強行提升了修為。
昨夜那個白衣妖魅的面容,再次浮現在範懿的腦海裡面。
範懿輕聲說道:
“鬥爺,借靈力一用。”
話音剛落,範懿的周身便是被金色能量覆蓋,瞬間便是飛離了此地。
夜幕降臨。
繁華小鎮再次出現在了山谷中,其中同樣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範懿此時就在站在一處高山上,放眼看著山下的小鎮。
方才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座小鎮,在迷霧中顯現出來。
只是那座古宅並未恢復原樣,依舊是一片廢墟,看起來與小鎮格格不入。
範懿握緊驚鴻劍的劍柄,便是一步步向著山下走去。
快要接近時,範懿縱身一躍穩穩落在了小鎮的街巷上。
路上行人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都該幹嘛幹嘛去了。
範懿看著如此之多的行人。
天靈印感知過後得出了結論,說這些都是普通人,並非妖魅所化。
範懿拉住一個行色匆匆的中年漢子,說道:
“你從哪裡來?這是什麼地方?”
中年漢子被範懿散發出來的氣勢給嚇了一跳。
然而支吾了半天說的全是瘋話。
再次問過幾人以後,範懿得知鎮上的人們無法走出小鎮。
範懿終於確信一件事,原來此地亦是一處禁地。
只是不同之處在於,此禁地只有夜間才會重疊與此,所以給人一種幻真幻假錯覺。
說是真實存在,卻又並不存在。
範懿心亂如麻,便是獨自一人遊走在街巷上。
不料走過一處深巷時,只見不遠處的牆腳下,出現一道黑色人影。
那道黑影亦是看到了他,便是緩緩向著範懿走來。
此人的一隻衣袖正飄蕩在空中,原來是小男孩的父親。
範懿站在原地,等著男子走來。
片刻過後,男子在距離範懿一丈遠處停了下來。
他隨即緩緩開口說道:
“我等你很久了。”
範懿微皺眉問道:
“知道我不會走,為何要這樣做?”
此刻的男子已然恢復了清明神志,不再像先前對戰時那樣瘋魔。
男子摸了摸空空蕩蕩的衣袖。
說道:
“你年紀還小,不為人父,其中一些事也不會明白。”
“質兒是我們白家唯一的希望,可老天爺卻不給白家一條活路。”
“我們這麼做無非是想讓質兒能夠活著。”
男子口中所說的“質兒”,便是他們的孩子,是那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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