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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間,大浪翻湧,一層疊過一層,刺目的光線,明晃晃的,像一把把匕首,脅迫著在滄海間,搖曳的旅人!

轟!

滄浪間的轟鳴,在耳畔響徹不絕,這一刻,更似是萬石炸藥,在一瞬間被點燃,而在這片浩瀚的滄海間,卻有一條竹筏,乘風而起!

而突兀的是,這條竹筏,卻始終無法被海浪推翻!白鬚白髮的老者,手裡撐著一杆船槳,而一身黑袍的少年,則緊緊地貼在了木筏上。

時間,慢慢的向前推進著,日落黃昏時,天依舊明亮,可恍然間,那輪落日,已掛在正西面!彩霞漫天,這一刻,似是歸途,又恍似是!

這時的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瞳子,望著那片燦爛的霞光,那晦暗的心境,似乎亦在那一刻,變得光鮮亮麗了!

“老人家!我們何時渡海?”他高聲吶喊著。

老者回頭看了他一眼,老者的嘴裡,銜著一根菸杆,道:“瓜娃子,急什麼咧!”

這一刻,當他再回頭遙望時,他的身後是一座小島,哦!不是!是一隻神龜!

龜殼上竟承載著一座島嶼,這隻神龜,令於尊心底一怔,這時的他,恍然覺悟。原來滄海間,這一座座孤島,乃是神龜歷經千年萬年,所成的島嶼!

彩雲窟,赤煉島,也終究會成為故時的一片倒影......

天空如洗,碧海如淵,浪起,浪落,似乎是在裁決著一個人的生命,夕陽西垂,在那片夕色中,兩人的影子,無限拉長,最終橫亙在茫茫滄海之中,而此時,月已升,日已歸!

神龜靜靜地尾隨在木筏之後,青龍拔起,巨大的龍軀,似乎是一條橋樑,通向玄天深處。

而此時,老者的身後,亦有一條神龍,只是,這條神龍,更似是一隻圖騰,象徵著和平年代的盛世與繁榮,但,它亦是一條能夠守護一方淨土,護佑世間的神獸。

當再望向身後的孤島時,在孤島的邊緣,神龍逆天而行,深沉的龍嘯聲,久久不絕!

異世界的神龍,有著蠻橫的力量,而這種力量,足以滅世!

他亦不知,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又將是甚麼,總之不會讓他太好過罷!

青龍在滄海間作妖!而此時,黑暗的夜幕下,一條條金色的線條,自滄海向高天急速的穿心而過!

而這些金色線條,也正是在這片異世界,土生土長的漁民,背後的圖騰所化!

而在那片金光之中,卻有一雙猩紅的瞳孔,而這雙瞳孔也正是神龍的雙眼!

當一片殷紅色的血芒隨之衍生而出時,那時的滄海間,是一片熾熱的蒸汽,滋啦滋啦,滄海間,已是一片深沉且厚重的大霧!

抵達天境,又怎會如此的簡單?

當滄海間,一條條青龍,從海底穿梭而出時。這一刻,又意味著甚麼?

偉岸的龍軀,像是一條鐵血的城疆,內裡燃燒著憤懣的火焰,外圍則是一片粗糙且冰冷的礫石!

霧氣四溢,而此時,神龍周身的金光,變得愈發刺眼,而令於尊心底驚駭的是,無論是此時撐著木筏的老者,還是站在孤島上的漁民。這一刻,他們皆融入到了那條條神龍中。

他們站在神龍明亮的瞳子間,而此時,他們的周身,已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

神龍的嘶吼,在天地之間,迴盪了一遍又一遍,而自海底湧出的青龍,則更似一片片山嶽。它們的眼神,是空洞的,也是茫然的!

而此時,撐著木筏的老者,首先動了,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刀,那時的天幕,已變得黢黑一片。

惶惶然,那時的滄海,忽的爆出一片冰冷的刀劍,這一刻,大抵是上蒼最包容凡界的一刻罷!

從深海中湧出的刀劍又意味著甚麼?

耳畔出現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身披青銅鎧甲計程車兵,手中

舞著一柄柄長戟,從海底,慢慢地走了出來!

淒冷的夜,伴隨著深沉的月光,是人世間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卻發生著最難以令人忍受的一幕!

而此時,立在孤島上的眾漁民,手中皆握著一柄三叉戟!他們猶如海王般,釋出的號令,是不可違逆的!

此時,夜空深處,突的爆出一片強光,刀劍如雨,瘋狂地墜落下來,這些刀劍,或可稱為刀光與劍影,乃是人的魂識所化!

而,若是修成了魂境,那麼,這種力量便是世間任何力量,都不可違逆的!

這一刻,於尊心底一滯,呆呆地望著蒼冥,而也是自這一刻起,他的心底,又充滿了力量,而端坐在魂境中的小人,此時,也再次睜開了雙眼。

但與之前不一樣的是,此時在他的魂境中,他也再次看到了月如四人!

《往生書》枯黃的紙張,在魂境中,慢慢地翻動著。這一刻,他的所思所想,皆會化為魂境中的力量,是開創歷史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也是在他不知不覺間形成的。他如一顆赤陽,千萬年不隕,他的光足以照亮整片黑暗的歷史!

往日裡,雖一直走在路上,可那時的他,亦會靜靜地冥想,他將這種冥想,漸漸地化為實質,在武境中,得到提升!而冥想亦會將這種力量帶給身在魂境修煉的小人!

何謂魂境?或許,當你認真的修煉魂境時,僅僅憑著一知半解,你無法成其道!可走在路上,將路上的所思所想,漸漸地放置在武學上時,更會得到出其不意的力量!

月如四人,坐在小人的四周,默默地冥想,枯黃的書卷,在一片昏黃色的燭光下,顯得更加的形象了!

風聲烈,季雨綿,在滄海間,是一片片明亮的刀劍,而在那片刀劍的中央,則佇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蒼白的鬚髮,被寒風瘋狂地撩起,又輕輕的落下!

臉上的皺紋,則更似一片高低不平的荒野,有深有淺!

而此時,他忽的大喝一聲:“千刀隨!萬劍往!”

這熟悉的一幕,也曾在於尊的回憶裡出現過!但恍惚間,清風已走了八千里。

那時的他,心底猶有一顆遲遲未落的太陽,一直掛在西南面!有好看的夕陽,到了晨時,還有明媚的朝陽!那般的璀璨、秀麗!

無數的刀劍,破風而去,凜冽的寒光,讓它們看起來,如同實物!

也是在這一刻間,老者的雙瞳間,忽的爆出一片刺眼的亮痕,眼神中刺目的光,直接匯入到滄海之中。

而此時,令於尊感到驚詫的是,那片滄海,竟如同被煮沸了的水,可,片刻後,他才恍然間回過味,而彼時的滄海間,已飄著一片片屍骸......

也是在這一刻間,當仰頭望著天幕時,才發現,原本尾隨在他身後的僧人,此時也再次出現在了天幕上。

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信仰,若是凡世間,世人皆有如此的覺悟,那麼天地間,也不會大亂罷!

僧人手捻著佛珠,誦讀著佛經,他們將這些已死之人,度化昇天!他們在渡人,也在渡己!他們眼含悲憫,清淺的言語,靜靜的指尖流淌,那一頁頁枯黃的經卷,亦隨風靜靜地翻動著。

下一世,做個好人罷......

蒼白的霧氣中,一柄柄利劍,在海平面上接觸,然後發出一聲聲爆裂的轟鳴!

老者的雙瞳間,那凜冽的寒光,遲遲未滅,而浮在海平面上的青龍,此刻,卻像一株株朽木,慢慢地失去了神韻。

這僅僅是一人之力罷了,但,戰勢依舊緊張,這短暫的一刻間,是容人喘息的一刻鐘!

當浩瀚的海浪,再次翻卷,黑暗的青銅馬車,自滄海間,慢慢地駛出!

青銅刀,泛著一片冷冽的寒芒,而身在青銅馬車中的青年,一臉僵硬的表情。青年似已死去多

時......

蒼白的面頰,點綴著一雙陰森森的瞳子,青灰色的面板,沒有一丁點的血色,可就是一個如此詭異的人,卻令老者微微皺了皺眉。

在黑暗且枯寂的海底,暗流瘋狂地湧動,而這一刻,於尊的眼底,似乎有一片光,這片光變得愈來愈炙熱,也愈來愈凜冽了!

他沒有猶豫,從竹筏間,一躍而入,這一刻的他,猶無法調動體內那源源不斷的力量,他只能憑藉強橫的體術硬拼!當然,還有一絲希望寄託在魂境中。

他能感觸的到,滄海間定有一片深淵,而深淵中自有他所尋之物!

此時此刻,他的心變得愈來愈通透了,他握緊了手中的彎刀,臉上間多了一分笑意。

蒼寂的世界裡,無心的海,冰冷的洋流,似乎並沒有因為深入海底數千裡,而變得稍稍有些暖意。

而這一刻,當他再一次靜心感悟時,令他驚駭的是,在接近海底千里之後,竟出現了一片海床。

但,真正令他感到駭然的卻不是因為這片海床,而是因為那端坐在海床上,靜心修煉的少年......

恍恍惚惚,他一臉錯愕,這個少年,竟與他的長相如此相似!他究竟是何人?

之前的想法,再次躍上心頭,“我要將這片世界,融入到我的小世界中去!”

模模糊糊的回憶,依舊在熠熠發光,但在他的回憶裡,這句話,卻變得有些蒼白,有些淡了......

坐在海床上的少年,亦披著一件黑袍,他闔著雙瞳,似乎正在靜心修煉!

而此時,令於尊感到驚詫的是,當他內視自己的小世界時,他才發現,在瀚海間,亦有一條條青龍,而這些青龍,乃是龍氣所化!

而自瀚海的鬼泉中,同樣湧出了一位位身披黑袍的夜行人!

這一刻,他的心擰在了一起,“難道,外域的那片滄海,真乃是屬於我的世界......”

當坐在海床上的少年,忽的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於尊一臉錯愕地望著少年,道:“你可屬於我?”

少年笑吟吟地望著他,沒有說話!少年指著蒼冥,衝著他輕輕地眨了眨眼,他會意,尾隨在少年的身後。

而此時,再窺向高空,他的身心,同是一怔。因為這一刻,他的小世界中,亦是如此的光景!

這又意味著甚麼?滄海瘋狂地翻湧,小世界裡,神龍擺尾,鬚髮皆白的老者,靜立在深空邊緣,而在一座孤立的島嶼上,則有一群身披汗衫的漁民!

小世界裡,滄海變得廣袤無垠,在這些漁民的認知裡,或許,這片世界,只有一片無垠的滄海罷了。

他們雖身負圖騰,但似乎也正因如此,他們被困在此境,永世不得翻身!

雖然,這一切皆是於尊猜測的,然而,事實的真相卻在一步一步的印證著於尊的想法!

小世界裡,發生著外域同樣發生的事端,這一刻,他回頭望向尾隨在自己身後的少年,呢喃道:“難道是因為你?”

少年報以清澈的笑意,回應著於尊,於尊心底念道;“起初,我即知你身上負有神性,可令我沒有料到的是,你竟然替我完成了,我本想完成的事......”

所以,再望向深空,他的心底,也慢慢地靜下來,他輕輕地觸了觸鼻尖,大喝一聲,道:“老人家,勿要繼續戰鬥下去了,這一切,皆該結束了!”

那一瞬,老者的心底略有些動容,望著眼前那面板黝黑的少年,不知為何,他的心,亦慢慢地平和了下來。

此時,於尊淺望高空,那一條條神龍,猶如一條條光柱,湧向了深空,終於安靜了下來,唯有遠處島嶼上的光柱,依舊在這片黑魆魆的夜色下,閃閃發光。

而,慢慢地,那片光變弱了,彼此心底似乎知曉,此時,應是偃旗息鼓的一刻了。

所以,天境之下,便是凡世,這一刻,這片世界業已收容進他的心底,雖然,這時的他,依舊有些懵懂。

在海床上打坐的少年,究竟做了甚麼......

老者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只是這一刻,老者的心已不再躁動,他笑望著於尊,道:“我族在此境,等待了足有上千年之久,終於等到了你,可這究竟是一種幸運,還是一樁禍事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迴盪在滄海間,潮汐湧上高天,又轟然落下,蒼藍色的海水,浸透著沉默與等待!

上千年之久......

空洞的世界,彷彿一片被刻蝕的木板。此時,木板上已到處都是蟲眼,而時間在此,也僅僅是木板上的青銅門把手罷!

輕輕地扣動門把手,青澀的聲音,迴盪寂靜的空氣中。

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但此時,佇立在蒼冥間的諸位漁夫,卻滿面紅光,而駕馭著那座青銅馬車的青年,靜寂的容顏上,猶是那麼的蒼白。而其雙眼,則顯得委實空洞!

恍然間,於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語道:“這人有些面熟......”

恍恍惚惚,一刻後,他渾然覺醒,這個男人,不正是不久之前,初蒞彩雲窟時遇見的男人嗎?而且,他還特意贈與男人一壺老酒!

男人何時變成這副模樣?心底漸生出了一分寒意,而此時,男人僵硬的眼球轉了轉,卻最終將雙眼,定格在於尊身上。

在他的心底,男人的聲音,再清晰不過了,“最後一關,若是你能贏得過我,我便放你離開!”

一刻後,他一臉駭然地望著周圍的一切,而此時,在他的眼前,只有一雙森白的瞳子。

黑森森的世界裡,白寥寥的天光,始終掛在天淵邊。但這片寂寥的天光,卻無法破開那層濃稠的黑暗。

這一刻,他應是入了幻境,只是一刻鐘,世界恍然變色,後退無路,前程晦暗。

是一片黑暗的森林,靜靜地鋪陳出萬里之遙,他依舊可以聽到那一聲聲潮汐,可他卻無法感知到,那些潮汐的真實方向!

這似乎是一片幻境與真實世界相互重疊的世界,而此時,當他在沉下心時,心底的小世界,倒映在他的眼前!

令他驚愕的是,那片黑暗森林,竟倒掛在蒼穹間,也就是說,黑暗森林與茫茫無邊的滄海,乃是相對存在。

所以,那些蒼寂的林木,就彷彿一根根鋼針,生生的直插而下!

而蒼冥間,那輪明月,卻唯有一片倒影,落在了滄海間。而此時,在小世界之外,當於尊仰頭望向天空時,那輪明月,卻恰好落在了他的頭頂。

那時的月輪,離他是如此的近,朦朧的淺黃色光暈,將他的周身,映的一片雪亮。

或許,這只是具象意義上的明月罷,而非真實的月輪,此時的他,辨不清這片世界的真假,心底卻唯有對錯之分!

明月倒掛西頭,而蒼冥間,那片黑暗森林,則隨著長風瘋狂地搖曳,此時,令於尊心底一怔的是,那片黑暗森林,似乎依舊在瘋狂地生長!

午夜時,清冷的笛音,在耳畔久久未息,這一刻,他的心,變得安靜無比,他凝神祭出一架古琴,而這架古琴也正是傳說中的阡陌,而隨著古琴的出現,琴靈鈺小魚已出現在他的面前。

許久沒有演繹過故時的章節了,此時的他,倒是頗為感性,他輕撫琴絃,他只是隨意的彈奏著,琴絃微微顫動,一首奇妙的曲子,便由此誕生。

風在耳畔,輕輕地搖曳,清冷的夜,自有清澈的魂靈,在蒼冥間,靜靜地飛舞。

而此時,一柄青銅劍,陡然間,自蒼冥間,落了下來,那柄劍,落在了大地間,本以為乃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銅劍罷了,可方落地!

一片颶風應聲而起,在那些猖獗的風暴裡

,隱有一雙猩紅的瞳子,而那雙瞳子,似乎是這片世界的能量之源!

這一幕幕,靜靜地迴盪在眼前,可隱在暗處的人,卻遲遲沒有動手,沙啞的嗓音擴散到暴戾的寒風中,“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曾為我撫琴之人......”

暗處,那手中執著一柄青銅古劍的男人,面有悲慟,此時,男人靜立在黑暗中。

於尊立在他的對面,於尊的背後,是一輪明月,而這輪明月,似乎即將落入地平線以下。

所以,男人臉上的表情,再清晰不過了,只是,那雙猩紅的瞳子,卻依舊是那麼的僵硬!

“我們或許是同路人罷!”於尊道。

“不!我們之間,只有一人能夠離開此境!”男人道。

“只有殺死對方,才可以嗎?”於尊道。

“沒錯!死亡是通往生命彼岸的鑰匙!”蒼涼的笑意,掛在冷漠的笑靨上,這一刻,於尊似乎窺到了男人的心。

“我不會殺你的!”於尊道。

“你根本殺不死我!”男人靜望著蒼冥,隨後便伸開了雙臂。風從袖筒間穿過,長袍在夜風中,瘋狂地鼓動著。

而此時,他身後的青銅車,再次出現在於尊眼前,那一刻,男人的面色,是如此的悽楚,他回到青銅車,從青銅車中,抱出了一位女子。

女子面無血色,身體業已冰冷僵硬,應是死了許久了!

“若是你能夠帶她出去,我便放過你!”沙啞的嗓音,被心底那僅剩不多的善良馴服,男人卑微的模樣,是祈求還是命令?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柔光,像現實裡,所有的情侶一樣,眼中唯有彼此!

但這一刻,於尊卻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能帶她離開!”

男人一愣,蒼白的面頰,變得愈發的冷漠,他尖銳的瞳子,猶如鋒利的匕首,隨時都會奪走於尊的生命。

“那你只能死在此地了!”男人拔出青銅劍,遙指於尊。

而此時,於尊卻哈哈一聲大笑,道:“你為何不讓我將話講完?”

男人心底一怔,“你還想說甚麼?勿要再做囉嗦!”

於尊眼神變得愈發銳利,他的聲音,倒是頗為的柔和,道:“你是來自天境之人,我說的可對?”

“你一開始就知道?”男人僵硬的面容,略有些動容,道。

“對!從第一次接觸你開始,我便知道這個答案了!”於尊笑道。

“你一直都在等待一個破天之人,我說的可對?”遂又道,臉上也依舊是那清淺且柔和的笑意。

這一刻,男人抱著女子的手,變得顫抖,他的渾身,亦在顫抖,“對!你說的沒錯!但,那又如何?你可知天境乃是何地?”

“這個嘛!早有耳聞!”於尊道。

望著女子的眼神,愈發的溫柔,男人僵硬的面頰,微微的抽動著,男人的深情亦如凡人,“你方才的話,還未講完!”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你為何如此性急?”

“性急?可這是我與她見面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悽楚的容顏,變得更加的晦暗,黑夜裡的群星閃耀,卻沒有一顆星辰,會將光芒映在他的身上。他就像一個被整片世界遺棄的人......

他亦如此的深情,如我一般,他說這是他與她見面的最後一次機會了,靜靜地望著蒼冥,他像男人一樣,疲憊的弓下了腰。

清冷的淚,落在女子的臉上,蒼白的面頰上,那一滴滴淚,卻沒有駐留太久的時間,便順著女子光滑的面板,慢慢地滑落下來。

“我想要將你二人,統統救出去!”於尊道。

“不,根本都不可能!有人在這片世界設了禁制,你身上的所儲能量,遠遠不夠破開禁制!”男人一臉苦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可你也知道,若是你不在,她也不可能醒來!”於尊用手指輕輕地揉了揉額頭,聳了聳肩,微微地笑了笑。

“你......究竟是何人?”這一刻,男人的心底,倒有些驚詫了!

“我啊!你最好不要知道,不然會有很多麻煩的!”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即便你將身上的氣息,可以壓制下來,我依舊能夠感觸的到!”男人鋒利的雙瞳,就像一雙鋒利的長刀,他倒是乾脆又利落,隨即將心中之意,置於口舌之間!

“沒錯!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但你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這一刻,於尊的瞳子,變得深邃,就像黑暗的滄海,瞬間將所有的光與物質,吞噬殆盡!

望著於尊的雙瞳,男人彷彿陷入到一片泥淤之中,而那片泥淤,令他愈陷愈深,他的心神,變得愈來愈迷惘,他手中的刀,在他的掌中,劇烈的顫動著。

“為了她,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條件!”這一刻,男人似乎漸漸地認識到了於尊的強大之處,那是魂境裡才有的能量,而這片能量溢位來時,猶如滄海般壯闊,猶如星辰般璀璨!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男人,道:“我需要一場戰鬥!”

一場戰鬥?

男人似乎讀懂了於尊,兩人之間的關係,慢慢變得溫和些了。但,此時此刻,於尊卻說,他需要一場戰鬥!

很顯然,諸如戰神之流,只能以戰養戰,被事實與幻念鞭笞,一步一步的成長,慢慢變得強大起來,這應是於尊的目的罷!

但事實又怎是那般簡單的?

事實的真相,便隱含在這場大戰中,他總覺,那片黑暗森林有些不簡單,但男人卻未在他的眼前提過此事。

那麼,戰場的取址地便位於那片黑暗森林罷!他憑藉著強橫的體術,身體可以隨風而動,而因那種強絕的能量,他的身體,傲立於蒼冥間,腳尖始終沒有點地!

當一道蠻橫的光柱,自遠處突襲而來時,他笑了笑,輕聲呢喃道:“果然乾脆利落!”

這對於他而言,是莫大的自由,他的身體,像一葉蝶,在半空中,輕輕地晃動著翅膀,就在那道光柱,即將落於身畔時,他卻巧妙的躲過了。

他瘋狂地使出雙拳,而此時,蒼冥間,是一聲聲急促的空爆聲,劇烈的聲響,在耳畔,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而這僅僅是體術罷了!這一刻,男人心底一滯,他是萬萬沒有料到,即便此境設了禁制,卻依舊無法壓制於尊體內的能量。

而他所不解的是,於尊的能量,乃是憑藉著瘋狂的體能所致!

男人一揮手中的青銅劍,一道青色波紋,疾速地擴張了出去,那一刻,天地之間,變得侷促不安,青色波紋,如諸多星辰,綴著一條條長長的尾線,瘋狂的迎擊了過去!

空氣中,青色波紋,微微的顫動,可當青色波紋,落在於尊身上時,這一幕,令於尊痛的直欲死去!

在青色波紋之中,實則是有禁制存在的,但其瘋狂的腐蝕力,仍舊讓於尊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痛苦!

片刻後,他笑了笑,抹去唇間的血,喃喃自語道:“就這種程度嗎?”

實則是,體內依舊被青色能量,瘋狂的撕扯,他強悍的身體,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修復。

但,這一刻,他卻無法將那些蠻橫的能量驅逐出去。

男人哈哈一聲大笑,道:“怎麼樣?這種程度,如何?”

“還差得遠呢!”於尊呲著牙,望向男人,那一刻,他笑得可真燦爛啊!內心的痛楚,隨著口齒之間的淤血,慢慢地溢位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發現了一條溪流,黑暗森林裡,這條清澈的溪流,甚是鮮見。

而此時,因那片青色能量的緣故,他的身心彷彿被瘋狂的烈焰,灼化

了一般,而那片火焰,也在瘋狂地撕扯著他最後的意志!

這便是天境的力量嗎?才一局而已......僅僅才一局而已......

他的身體,像一葉失了線繩的紙鳶,倒頭墜了下去,而此時,他的身體,也恰恰落入到那條溪流中。

深沉的睡眠中,他彷彿見到了一位柔水般柔美的姑娘,她清淺的笑靨,諸如銀河裡的繁星點點!

他似乎聽到了女子輕柔的嗓音,“英雄?英雄?英雄?”

破破爛爛的面板,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骼,女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枯蔫的身體,生怕觸痛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身體那撕心裂肺的痛感,慢慢的緩解了一分。

但猶是那麼的痛苦!清涼的水,微微的潤著他的唇,他的眼瞼,微微地動了動。這自是引起了女子的注意,遂回到了堂屋,大喊道:“爹爹,他要醒了!”

蒼老的男人,手中拄著一柄柺杖,弓著腰。是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他枯蔫的面容上,有太多的皺紋,但他想起來的模樣,卻是那麼的慈和!

柺杖輕輕地拄地,但他的腳步,卻十分的穩健,應是修煉了武境。

但,隨意一觀,倒也沒有發現老者身上的異常之處!

而此時,於尊若是依舊清醒,他大抵會發現此時的異狀罷!

蒼藍色的天幕上,是一片浩瀚的滄海,滄海間,波浪瘋狂的翻騰著,像一片片厚重的雲層。

原來,這片世界真的業已倒轉過來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黑暗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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