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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大地間,有一片能量波,向四周擴散出去,浩瀚的能量波,乃是自一片深潭所起,而這座深潭,也正是雷潭!
時光恍恍惚惚的向前推進著,回頭望一眼,彼此已是天海相隔。那時的雷潭,似乎是這片世界的核心地帶,再望向長天,雷紋密佈,將整片天空包裹在了其中。
那些手捻佛珠的僧人,此時皆仰頭望著長空,而一臉錯愕的於尊,似乎感知到了一絲詭異的痕跡。
是誰......是誰立在天涯的邊緣?是誰在遙遙遠望?難道,這天地之間,真有神靈的存在?
鏗!
鏘!
這是從未見到過的雷勢,那聲轟鳴,震得整片大地,皆在顫慄,浩瀚的能量波,如一條神龍,直插雷潭。
那道刺眼的光束,內裡卻依舊是一片暗黑能量,能量從雷潭邊緣溢位,滋啦滋啦,腐蝕了那片岩石與砂礫!
這一刻,大地恍若一片鏡面,倒映著那黑魆魆的天空,烏雲壓頂,光線被遮蓋,本是安靜的寂地,總會在某一瞬間,恍惚入夜!而此時,亦如往常!
黑暗中,一件青藍色的長袍,在風中,瘋狂地激盪!魁梧的男人,靜立在雷潭上方,他的身體懸浮在半空,氣勢不凡。
他周身的能量,較之這片雷潭,也不遑多讓,他......究竟是誰?
而此時,於尊的心底,有一種不好的念頭,他仰直了脖頸望著長天,喃喃自語道:「難道,上蒼有靈,他乃是天境的使者?」
黑暗的霹靂,貫穿了男人的身體,他明亮的瞳仁裡,有一片璀璨的神光,這時的天空,忽明忽暗,黑雲壓頂,霹靂當空,那些密佈的雷紋,將整片天空籠罩在其中,就彷彿葉片上的脈絡!
心底,那遲遲未滅的火焰,一直在燃燒,眼中那片璀璨的神光,是靈魂的倒影,於尊握緊了長刀,面色平靜,心底則猶如一片幽潭,即使狂風吹過,也難以蕩起一片波紋。
雷潭中的能量,自黑石墓碑中,瘋狂地溢了出來,而這種勢頭,似乎在短時間內,並不會改變。
黑暗似乎將要統治這片世界,寂靜的世界裡,卻被一片黑暗能量,肆意的侵蝕,然而萬物無聲,它們的弱勢,在此時表現的淋漓極致!
它們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懦弱,而此時它們的慘景,在對蒼天述說的過程中,似乎早已沒有意義!
少年握緊了手中的彎刀,他毅然決然的向前走去,而身在他身後的少女,亦隨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若是相信一個人,那便相信他的一切罷!故時的話語,再次出現在耳畔,清淺的容顏上,則掛著一片明亮的笑意,立在少年的身後,少女笑聲猶如銀鈴,清澈悅耳!
刀鋒迎風而上,在那一片片強風中,這柄刀是勇者所為,雪亮的刀鋒上銜著一片清冷的光,那刀鋒處,卻掛著一分殷紅的色彩。
時間慢慢地向前推進著,時明時暗的天空,恍恍惚惚間,仿似被清洗了一遍。
握緊了手中的彎刀,不計往事,勇往直前,他再也沒有回頭望一眼,步伐自然而為,破風而去!
黑暗中,心跳聲,顯得頗為清晰,他慢慢的向前走著,每一步皆有千鈞之重!身披青藍色長袍的男人,正在他的眼前。
可這一刻,卻是咫尺天涯!男人近在眼前,可恍恍惚惚,卻猶隔千里!
當冰冷的氣流,靜靜地拂過於尊的面頰時,他心神一怔,呆呆地望著上蒼,喃喃自語道:「老天!你是在考驗我於尊嗎?」
蒼涼的笑聲,隨風漸飄漸遠,男人爽朗的大笑,響徹天涯!
彼此都在笑,可笑意裡那殘存的韻味,卻不盡相同!
兇殘的狂風,從耳鬢疾速劃過,心底那些愁緒,亦隨長風,漸飄漸遠!
冰冷的笑靨上,是執著,也是固執!於尊伸出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空氣,而那時的他,似乎觸控到了一片熾熱的物質!
空氣在輕輕激盪,這片世界,似乎也在輕輕地波動,這一刻,指尖輕點,一簇黑暗的火焰,隨之燃燒起來,而這簇火焰,也正是虛無魔焰!
這一刻,立在不遠處的男人,眼底倒多了一分驚異,「我知道了!你就是他!」
沙啞的嗓音,與空氣中那片強橫的能量,相互摩擦,於尊笑了笑,略帶玩味,道:「哦?他是何人?」
男人哈哈一聲大笑,道:「你在找的人!」
這一刻,倒是極為恍惚的一刻,「我在找的人?」
臉上漸多了一分笑意,於尊遂道:「我找的人又是何人?」
「你自己!」男人道。
於尊心底一怔,回味著男人的言語,「我自己?我在找的人......」
思緒彷彿一塊鉛石,沉重如斯,後來,鉛石落地,心緒彷彿一片塵埃,迸濺的到處都是!
心底的善念,輕輕地拂過往事雲煙,那一段段生死,那一刻刻危機,那些時明時暗的彷徨與失落,此時,靜靜落地!
那些餘生裡,殘餘的善良,依舊在閃閃發光,他仰著頭望向天闕,那一刻,群星閃耀,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訴說,有人在悲泣,亦有人在吟唱。
唱晚的孩子,終會尋到黎明前的光,迷路的孩子,也終會尋到回家的路!
「你是誰......」薄酒半杯,猶未醉,等待風雪,俏佳人!
於尊掏出一壺酒,以慰風塵!他飲了一口後,將酒壺扔給男人,男人哈哈一聲大笑,接了酒壺,而彼時的空氣,在那一刻間,瘋狂的疾旋!
這一刻,於尊方覺,男人確在他的眼前,黎明之光悠遠,淺唱低吟未盡!男人手中拎著酒壺,隨意的飲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入喉,暖意頗豐,可男人的面頰,卻愈發的陰冷了!
「我乃你要尋找的人!」男人哈哈一聲大笑,詭異的身影,漸飄漸遠,蒼冥間,那些厚重的能量,四處飛濺,一臉壓抑的於尊,回頭望了一眼清婉。
彼時的清婉,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他!」
那一刻,於尊心底一怔,呆呆地望著長空,幽幽道:「芮薇,你此時身在何方......」
蒼涼且悠遠的氣息,隨風靜靜地拂過滄海,此時的雷潭,內裡兇悍的能量,依舊在瘋狂地迸濺!
他望著那片雷潭,低喃道:「難道,是我判斷錯了?」
而此時,站在雷潭邊緣的僧人,手捻著佛珠,誦讀著佛經,從諸位僧人中,走出一人,那人面容生的清秀,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他一臉謙卑之意,道:「於施主!莫念大道!」
那一刻,於尊心底一驚,喃喃自語道:「何是大道?」
僧人嘆了口氣,一臉悵惘,道:「為時過晚,施主且行且珍惜罷!」
恍恍惚惚,這一刻鐘,猶如一日般,無比的漫長,淺望深空,男人的面頰,似乎依舊在眼前。
此時的他,哈哈一聲大笑,「大道......我這一生,都在尋找的大道!可能真如你所說,這一刻已為時過晚!」
僧人面有謙卑,他們的出現,究竟意味著甚麼?是在消融世間的寂寞與邪惡?還是度生靈於苦海之中?
蒼涼的笑意,掛在冰冷的面頰上,「你說的或許對!我尋找到的人,大抵上正是你!」
身形如光,拔地而起,淒冷的寒風劃過鬢角,沒有回頭,一刻不停的,向高空掠去!
天幕上,清淺的光,如薄眠的雪,飄飄灑灑,甚是灑脫!
而蒼天之遠,猶未盡頭,滄桑的大地上,深黑色的雷潭,猶如大地的瞳孔,蒼雲朵朵,偶爾會將眼前的物什,埋沒其中,瞬時,天地間,一片黑暗!
此時的他,深處於蒼冥之間,他的眼前,變得愈來愈清晰,終是被時光點化。
眼前的光陰,伴著微醺的光線,略微有了一些暖意,隨柔光輕輕地濺落,溫暖隨意鋪撒!與之前所在之地,乃是天壤之別!
世界,是如此的光明,一座座島嶼,遍佈於蒼冥之間,一瞬而已,他已有了領悟,難道這些島嶼之間,便存在著赤煉碼頭?
滄海在雲層間翻滾,那些激盪的時光,似乎是滄海間,濺起的浪花!
時光如浪,溫暖如潮,這可是一片難得的世界!而此時,一座孤島上,一位麗人立在其中,她的容顏上,掛著一片清淺的笑意,而此人,也正是之前出現在小木屋中的青年女子。
此女,或許會被於尊誤認為他所要找的老婦......
微醺的光線,沉浸在時光內裡,靜靜翻滾,時空膨脹,恍惚一瞬間,這大千世界,盡收眼底!
島嶼漂浮在雲巔之間,它們隨著雲層的起伏,亦在靜靜地沉浮!
身披青藍色長袍的男人,懷中抱著一柄長刀,靜立在一座孤島上,他與青年女子一樣,眼中抱有期待!
清婉眼中含著一分笑意,道:「於大哥!這便是你一直尋找的方向!」
但,此時的於尊,卻無暇欣賞身邊的這一幕幕壯景!望著腳下那片深淵,他有一種感覺,或許,那座雷潭,將有異常!
黑暗的滾雷,從西北方,滾落下來,而此時的西北方,卻依舊一片黑暗。
他的心,在怦然作響,此時的他,身體懸浮在半空,耳畔雖有冷冽的風聲,但身體已微微有了些許暖意。
可,他想要的不止這些,他的心,告訴他,不能停於此處。
於是,他再也沒有猶疑,身化玄風,向西北方飛去......
隨即入夜,冰冷的寒風,劃過耳鬢,鬢角的青絲,隨風輕輕地飛舞!此時的他,身心徹寒,但,他卻極為享受這難得的一刻。
望著於尊臉上清冷的笑意,那一刻,尾隨在他身後的清婉,只有一種感覺——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愈來愈僵硬的世界,冰冷的夜雨,隨著強風,鋪面而來,這一場初冬時的雨,倒不如一場颯颯清雪,更加的瀟灑隨意。
這徹骨的寒,浸透著上蒼的個性,這片蒼天饒過誰?
明與暗的邊緣,是他所立之地,望著來時的路,他握緊了手中的刀,一臉毅然之色,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拼了!
步入黑暗,沒有一直期待的暴戾與瘋狂,此境,倒是委實寧靜,看到一片片長幡,插在一座座寂靜的山嶺中,難以讓人相信,那些山嶽,竟捅破了天!
當俯身向下望去時,那一座座高山,盤結著一整片世界!一座高山,盤踞著一方足有萬里之遙的國度,而彼時的城池與疆域,竟錯落的佈滿整座高山!
這時的他,揉了揉瞳子,但依舊難以相信眼前所見,他看到了一片片僵硬的屍體,佈滿了整座山巔,他們在向上攀登的過程中,亦死在了此境!
黑暗中,有烏風在輕輕地咆哮,只是這一刻,他的耳畔,終是不再平靜了......
他似乎聽到了一段段吟唱,那悲壯的樂曲中,寫滿了對過去與未來的深思與回味,黑暗中,那些蒼白的屍骸,被冰冷的寒風,凝固在了山底下。
難有人登到山腰,而那些盤結在山底的國度,則似一片片巨龍,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
靈動的光,在半空,靜靜地遊蕩。穹頂上,也依舊是一片極致的暗!
可此時的他,卻因眼前的一幕而動容了!那些巍峨的山脈,刺穿了雲巔,而在雲巔的深處,卻遍及著一片片寺廟。
寺廟中,有嫋嫋的青煙,隨風旭旭垂升,但,這一刻,寺廟與凡塵一樣,內裡沒有溢位一絲毫光!
他深一步淺一步的向前走著,當他推開寺廟的門時,他心底一怔,一臉錯愕地望著眼前一幕,身在寺廟中,坐立與蒲團上的僧人,早已圓寂,枯骨上已落滿了厚厚的塵埃!
見此幕,眼前黯然的他,隨機伏跪在地,磕了幾個響頭,而此時,他或許沒有發現罷!
僧人那深邃的眼眶中,竟點燃了一簇清寂的柔光,也正如古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寺廟外,是風雪連天的一夜,黑暗的滾雷,自天頂,聲勢猛烈的滾落下來!
這一刻,黑暗的大地上,那片雷潭,查德一亮,似人的瞳孔,瞬間變得明亮了......
所以,這片世界,業已甦醒?
闃寂的寺廟中,於尊的頭,磕在地上,發出了幾聲沉悶的響聲,一刻後,寺廟中,冒著青煙的香爐,已有了一片輕柔的亮光。
風雨飄搖的夜,一個少年,靜立在一座寺廟中,這一刻,少年一臉駭異地望著寺廟中,那些冒著青煙的蠟炬,竟在一刻間,皆已點亮!
一瞬後,寺廟中,木魚被木錘敲響,而此時,這幽寂的夜,依舊頗寒!
但,令少年心底一怔的是,端坐蒲團上,業已坐化的僧人,那蒼白的骸骨上,再次生出了血肉。
自眼眶中,流淌出的柔光,變得愈來愈繁盛了!
那古寺中,燭火爆燃,空氣中,則有一片清香,乃是自香爐中放出來的!
僧人靜坐蒲團,那蒲團竟懸升了起來,僧人的面容,愈來愈清晰,褶皺的面容,寫滿了對歲月的熟稔與懷念!
終是醒了,「自上一次甦醒時,又過了多久時光......」
那清淺的嗓音,出現在於尊的耳畔,他一臉驚駭,望著生出肉身的僧人。
而此時,寺廟外,一團團滾雷,竟密佈在寺廟的周圍,它們懸浮於此!沒有下落......
空氣中,那些懸浮的塵埃,也慢慢地落地了,只是,某些物質,卻維持了其原有的面貌,再也未變......
山峰突破了穹頂,那片異世的大陸,佈滿了一座座高聳的山巒,每座山巒的山腳下,皆延伸了萬里之遙。
這一座座山巒,像是一棵棵蒼木,捅破了天,逆勢生長!
而每座山巒的巔峰,皆坐落著一座廟宇,此時,再望向山體,卻發現,那些枯朽的屍骸,竟皆是一位位剃度的僧人!
他不禁想起了在雷潭中,所見到的那些僧人,他也想起了那些黑石墓碑。
難道,這山巔的盡頭,便是那些僧人所追尋的永生之道?
淪為化石的僧人,似乎慢慢地恢復了神魂,自那些矮小的廟宇間,綻放出了一片刺眼的佛光,而這些佛光的出現,便意味著生機的存在!
靜寂的大地,於此時又開始瘋狂地咆哮,雷潭中,黑暗的霹靂,瘋狂的傾瀉著黑暗能量。
山石滾落,其勢亦如滾雷,那攀爬在半山腰上的僧人,眉眼間,爆發出一道強光,那些山石,瞬間化為了碎屑!
這......究竟意味著甚麼......
蒼冥間,詭異的風聲,變得厚重了些,罡風鋪面,猶如萬千刀劍,煞是凌冽!
黑色的長袍鼓瑟著寒風,浮起又輕輕地落下,這一刻,他的心念猶如往常,執著且頑固!若是老者,多有一言,「冥頑不化!」
也難怪,世間英豪,又有幾人會聽信他人之言?承載著自己的心念,一往無前......
而此時,再觀腳下,無數的手臂,自崖壁間,閃現而出,靜坐在古寺中的僧人,慢慢地睜開雙眼,自瞳子裡,溢位的精光,尖銳如刀鋒!
山壁上,無數的刀劍,在其上瘋狂地刻畫著,那些刀劍,憑空出現,甚是詭異。但靜下心,靜靜觀摩,才發現,那些刀劍竟皆入過凡塵!
空靈的影像,在蒼冥間,若隱若現,刀劍身後,清淺的薄光,微微閃爍,那靈動的身影,正是刀劍所持之人,只是,這一刻,那些所持刀劍的人,早已化為鬼靈!
但,這一刻,他們再次出現在此境!他們究竟在等待甚麼?
千刀往,萬劍隨!諸魔心,殺神念!桎梏本是他意,我心悠然自在!天地兩相顧,願長情既往無垠!
此時,在凝神遠望,天地之間,猶如幻象一般,幻滅的場景,再次在眼前輕揚,而此時的他,才恍覺,此境定是一片隕仙之地!
刀劍在石壁上,隨意刻畫,而故時的場景,也隨著這一刀一劍的落下,而漸漸地鋪展開來。
那些幻念在心底,慢慢變得靈動,婉轉的歌聲,在長風中,慢慢地遊走!沉重的心,變得輕盈,那些幻念已變得真實!
所以,上一個時代,業已逝去,那些所謂的古仙人,早已殞身於此境!
古時,已有尋仙問道之人,敢問長天,可敢留我性靈否?
那些褶皺的畫面,也一如往常,慢慢地破碎,變成一片片碎片!
而所謂的神魔之戰,也不過是後世之人杜撰的一幕。
這一刻,在那些褶皺的光陰裡,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身披白衣的少年!
少年英姿颯爽,鏖戰群雄!那時的他,方想起了自己!
他的心底,也再次出現了之前與身披青藍長袍的那個男人的對話!
「我找的人,又是何人?」
「你自己!」
此時的他,神情一怔,白衣翩翩的美少年,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
模糊的輪廓,漸變得清澈,直至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似乎能夠感觸到白衣少年的氣息,如此渺遠,如此怪異!
我找的人,是我自己......
那時的他,呆呆地望著白衣少年,指著自己,道:「你是我嗎?」
而彼時他的耳畔,亦出現了相同的話語,「你是我嗎?」
難道,僅僅是一片幻念?可此時,為何變得愈來愈真實了?
你在等待誰?
你在等待誰?
沉默中,寂寞的雪片,落在身上,也落在了心底!
我知道了......你是白衣大將軍,對不對?
哦?白衣大將軍?白衣大將軍又是何人?
莽莽撞撞的少年,在一片白色霧氣中,輕輕地喘息著,風中寂白的雪花,漫天飛揚,風愈烈,雨愈稠!寒風沒過耳廓,那些寂滅的聲音,變得靈動,後,漸漸沉默下來!
在一片颶風中,白衣少年的面頰,漸漸變得模糊,他手持長劍,破天而去,空留下一臉落寞的於尊!
那時的天空,依舊烏暗,那時的長風,依舊冰寒刺骨,而少年蒼白的身影,慢慢地化為了一個蒼白的點!被長風淹沒,在熾烈的空氣中,微微晃動!
此時此境,早已不知是幻念,還是真實的!當空一道霹靂,在閃爍後,寂滅!生冷的空氣,漸變得靜寂!
少年潔白的長袍上,已多了幾朵梅花,鮮血染成!少年的身影,從高空中,倒栽而下!他堅毅的雙瞳間,多了一分落寞與失意!
我不是你......
於尊的笑靨,漸變得冷漠,「你又豈是我?」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在倉促的寒風中,白衣翩翩的少年,發出一陣陣蒼涼的大笑!
「我等乃是天道的築基者......」
立於寒風中的少年,抹去嘴角的鮮血,意猶未盡的大喝一聲,聲線變得單薄,變得黯然......
天道的築基者?於尊笑吟吟地望著長空,只是,那分笑意,卻漸變得苦澀,「或許,你們一開始就是錯的!長天的盡頭,或許並不是天道之立之地啊!」
冰冷的寒風中,黑色的長袍,像一片黑色花瓣,在靜靜地盛放!
於尊嘆了口氣,而少年的身影,則漸漸變得虛化了......
是我錯了?還是這片天下皆是錯的?
也唯有他,會如此判斷罷!他的傲慢,他的執著,他的深情,又或是長情......
天地深情無覓處,淚闌干!意興無垠淺入眠,晨間淨!星斗當空落,大地霜無疆!薄薄冬雪颯寒顏,應是虛入畫!
此時的他,亦在反問自己,何謂天道?
破天之境,難道便是天道蘊含之境?可此時的他,又想起了故時的言語。
或許,真正的破天境,會令他失望罷!
而曾亦有人,奉勸過他,勿要入了破天境!而彼時的那些人,正是來接芮薇上天之人!
那位嶽老將軍,便是鎮守破天境之人!
而也是自那一刻起,他的心底,方對破天境,有了一絲模糊的認知!
總之,所謂的破天境,或許不似他身邊的人,所想的那般!
他的意識裡,只有幾個模糊的詞彙,「墓園」、「守墓人」。
但,前路即便充滿了坎坷,他依舊要一往無前,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因為,這一切皆是命運驅使的!也是命中註定的!
這一刻,當再次望向凡間,那些蒼白的手臂,隆起了一道道青筋,他們奮力的向上攀爬著,而此時於尊所立之境,便是他們心底所謂的天境!
天空泛著黯淡的光線,裸露的岩石,在雲層的邊緣,微微的刻畫著這片世界模糊的輪廓。
尖銳的風,猶如一匹匹烈馬,發出一陣陣長嘯,忽的從身畔,疾掠而過!
各自變得愈來愈從容,於是,心底再次充滿了力量,那些虛幻的影像,在長風中,漸變得模糊。
身披白衣的瀟灑少年,一臉堅毅,他再次破天而去,也再次從長空間隕落,一滴滴血珠,掛在唇邊!
突兀的,蒼天間,落下一道霹靂,那霹靂沒過少年的眉心,而此時,他的生機,竟似乎被喚醒了!
他已不再是一片虛晃的幻象,他變得愈來愈真實了......
所有的映像,皆出現在他心底,此時的他,也慢慢地承認了。
身披白袍的少年,已真正的甦醒了過來......
此時的他,心底空無一物,他的心性空靈,一面寒顏!
風猶是那麼的淒寒,劃過鬢角,也入了心!他闔上雙眼,靜心的感悟眼前一切,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白衣少年,竟介於靈神之間,也就是說,白衣少年,很可能已突破了天道!
他不禁如此作想,但眼前的一幕,卻又讓他不得不如此作想!
何謂神靈?人自由靈魂,上蒼則有神韻,此時,瀟灑的白衣少年,在於尊的概念裡,便是被如何判定的!
白衣少年,業已離去?還是仍存於世?經歷了這一幕幕後,他的心底,亦不再莽撞的將事情定下一個結論,他也慢慢變得深思熟慮,而世間蹊蹺之事諸多,需慢慢推敲!
白衣颯颯的少年郎啊!你心底的情思,如那亂舞的青絲吶!數不清,理不亂!
白衣颯颯的少年郎啊!生命裡屬於你的人,終成了過客,你可喝了那晚黃連湯嗎?
白衣颯颯的少年郎啊!靈魂裡的遺蹟,在回憶裡,已經褪了色,回頭遙望時,你還會不會想起你生命裡的那些她們?
往事如浮雲,世事艱險,回憶時,難免落淚!可依舊要向前走吶!不然失去的也只會更多......
他憂愁的瞳子裡,有一片光,隨著心底那片厚重的霧氣,靜靜蒸發!
後來啊,回憶終究只剩下了一根沒了墨的毛穎,即便落在畫紙上,也難以成就一副畫卷......
可世事猶在翻盤,所有的故事,都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至少,於尊會幫這篇故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點......
熾烈的光線,刺的人眼睛啊,生疼生疼的。這一刻,於尊的瞳子裡,也只剩下了一片明晃晃的白光......
白衣少年立於風中,白皙的容顏,猶如神作,而塑造這副面容的人,大抵是上神執筆繪製的罷!
此時,白衣少年,猶立在半空,衣袂翩躚的他,周身的氣,純澈且柔和,他俊美的容顏上,掛著明亮的笑意,他似乎身在於尊面前,可觸之卻又如千里之外。
這片清寒的蒼穹,覆蓋著一片沉甸甸的雲層,偶爾有強風鋪面,那些冰冷的浮雲,亦會挪一挪它們龐碩的身軀。
天氣悽迷,加上淒冷的雨絲鋪面,身體被雨水打溼,心底漸漸地敷上了一層冷意,可眼前的少年,笑意依舊很暖很暖!
這一刻,於尊亦笑道:「你會帶我回到萬年之前嗎?」
萬年之前......
少年悵惘的瞳子裡,埋沒著一片雷光,而此時,那黑魆魆的大地上,又有滾雷,發出一道道刺耳的轟鳴。
滾雷接引了上蒼,霹靂從雲巔深處,生猛地劈落了下來,但這一刻,於尊的世界,反而變得安靜了......
靜寂的風,輕輕地拂面而至,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觸控著眼前的光景,他輕輕地摩挲著少年的容顏。
那一刻,他也再次看到了少年如痴如醉的笑靨......
她......竟是女兒身......
恍然間,他的心跳聲,慢慢地加速,在那簡簡單單的一刻間,他的心,要枯死了。
他捂住心臟,難過的弓下了腰,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淚水,在黑暗的雨夜裡,是如此的憔悴,他摩挲著少女的容顏,看到少女臉上柔和的笑意,卻令他的內心,疼的直欲死去!
琪兒......真的是你嗎......
恍恍惚惚,褶皺的畫面,再次被柔風撫平,屬於他與她的時光,隨意的在眼前鋪展開,那一刻,少女的笑靨間,隱有一行清淚,淚水落在他的掌間。
他的心在劇烈的跳動,他抬起頭,望著少女,喃喃自語道:「你真的是我的琪兒嗎......」
冰冷的氣流,在心底瘋狂的延伸,而此時的他,俯身向下望去時,故時的一切,亦如一片流光,靜靜的在他的眼前,暈染開了。
或熟悉或陌生的面龐,恍若一面面畫布,漸漸地鋪展上了好看的圖畫!
那些生命裡的餘燼,被風一吹,便散落一地,而此時,身披白衣的少女,手中執著一柄玉笛,笑吟吟地望向他,「呆子,我不在的日子裡,你還好嗎......」
聲音愈來愈微弱,玉笛在風中,輕輕吟唱,那首曲子,亦如當年,慢慢地淹沒了眼前那一臉呆滯的少年!
是她......真的是她......
呆子......呆子......呆子......
一臉清澈的笑意,那朦朧的瞳子裡,寫滿了對往事的追憶,故時的歲月,蜿蜒成歌!心底的愁鬱,亦如春江裡的江水,一往無前。
她清淺的笑靨間,是對往事的追憶,那一行行清淚,朦朧了她的視野,模模糊糊,看到少年向自己慢慢走來!
「呆子......不要......不要......」撕心裂肺的吶喊後,一切皆已化為一片蒼白。
那是一片光的世界,晨時,日晷在世界的中央,指標在其中,慢慢地滑動。
白寥寥的天光中,一座大殿間,僅有兩人立於其中,其中一位是一個身披白衣的少女,而另一位則是一個身披黑袍的少年。
少女的臉上,猶掛著一片淚痕,而少年,則似乎失去了意志,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
在大殿的中央,有一面鏡子,鏡子裡,同樣有著一片強光!
少女癱坐在地上,冰冷的指尖,輕輕地觸控著少年俊秀的眉,「呆子!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為何不聽勸告......」
即使來了又如何......
一日後,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似乎化為了一片碎光,當他從睡夢中醒來時,他的身畔,也依舊是那座古老的寺廟!
這一刻,身在他面前的僧人,輕輕地敲擊著木魚,「你醒了?」
他揉了揉瞳子,倒有些恍惚,「我睡著了?」
可,此時的他,早已忘卻了昨夜的一切,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揉著胸口,不知為何,胸口竟有些痛楚。
他的記憶,是那麼的蒼白,他的心底有一分失落,儘管,他仍不知這分失落源自何方!
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掌,那一刻,他的掌心處,有一顆碎鑽,他呆呆地望著那顆碎鑽,碎鑽就像一顆淚珠......
發生了甚麼?為何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此時的他,再次走出寺廟,天空已不再晦暗,那絕巔上,一片片盛景,令人賞心悅目!
心底常唸的是往昔的那些故事,而故事也總有翻篇的一刻,只有不斷的向前走,才會看到接下來的序章......
雲巔之上,朦朧的霧氣中,巍峨的宮殿此起彼伏!這是一片稀奇的世界,那些殿闕,似乎浮於半空。
風吹來時,霧氣漸飄漸遠,瓊樓玉宇在明晃晃的光線下,變得愈發的生動。
蜿蜒的小徑,在浮雲間,靜靜地流淌,那些古寺,隱於雲間,是極為神妙的場所。
這片世界,竟在一日之間,換了一副面貌,昨日的悽慘景象,業已不在,生氣勃勃的世界,有車馬與行人,在雲間行走!
而這片城,可以肯定的說,確是浮於雲間,俯身向下望去時,在一片片荷塘間,有清澈的流水,而流水之下,則是一片輕飄飄的雲!
昨日的一切,再也不可能重來了,當他再次望向深空時,他也只是嘆了口氣。
誰來過?又是誰,悄悄地道了別離?
上天誠久遠,世上已千年!
在那片莽莽撞撞的青春裡,心底總有屬於彼此的悲傷與喜悅,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從悲傷中醒來,一次又一次的望向天涯,那一刻,成長已在路上,是不知不覺長大了呢!回頭望一眼,嘴角餘笑!
他重回到了寺廟中,僧人笑言道:「施主!昨夜風雨飄搖,你可睡得安穩?」
他靜默的望著僧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有人來過!可我記不得了......」
「施主所念之人,又是何人?」僧人笑道。
那一刻,他心底一怔,那股揪心的痛,是那麼的熟悉......
「你說她來過?」
「施主何不問本心?」木魚聲不斷,光陰猶在遊走!
再次走出廟宇,而凡間,哪還有所謂的雷池?一夜過後,回憶像冬日裡的凍土,裂開了縫隙,而回憶裡的那些殘念,亦如暴躁的能量,開始隨意的迸濺!
那一夜的故事,從山腳下開始,也從山腳下結束!
縹緲的雲巔,山巒在蒼冥間,靜靜地沉浮,而此時,猶如身在夢中,他不禁想到,「此境倒是一處仙境!可此境卻沒有仙人!」
他大抵忘記了昨夜那些攀登者蒼白的手臂罷!他大抵也忘記了那些縱橫於天地之間的利劍與長刀罷!
可,明明心是如此的痛楚,但卻不知,心為何會痛,那沉甸甸的心思,彷彿下一場大雪過後,荒蕪的大地間,一塊厚重的岩石,沉重且冰寒如斯!
此時,雲銷雨霽,彩徹區明!明淨的天幕,彷彿一片明亮的鏡面。
而人在雲巔走,猶在水中游,方刻後,他離開了寺廟,也在這一刻間,他再次看到了那片身披青袍的僧人。
而這些僧人,也恰是在雷潭邊緣行走的苦行僧!
浩渺的蒼穹,雲線相互纏繞,偶爾會有一片雲絮,也如墨汁般,洇在了宣紙上,向四周輕輕地漫開!
望著僧人,向遠處走去,他心底一怔,緊隨在他們的身後,而此時,他的身後,卻有一聲嬌喝,他心底一怔,方覺自己似乎忽略了清婉。
少女嬌嗔道:「於大哥,可還記得婉兒?」
那一刻,於尊倒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婉兒姑娘勿怪於我,這幾日煩事諸多,我......唉!」
清婉捂著小嘴,心底喃喃自語道:「他果然好傻,好傻呀!嘻嘻!」
這時的於尊,呆呆地望著清婉,也或是被少女的俏皮可愛感染了罷!
少女笑道:「婉兒,沒有怪罪於大哥的意思!於大哥只要不煩婉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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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一夜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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