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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靜立在一片黑暗之中,此時,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愈來愈渾厚了,亡魂之力,將他的武境提升至巔峰。

他的瞳子裡,有一道尖銳的寒鋒,世界似乎在那一刻,有了些許轉變。

這時的小十三,一臉冰寒,而站在小十三身畔的無劍,眼底卻隱約有一分笑意,他捋了捋長鬚,笑道:「十三乃是我的徒弟,你且與他同去罷!」

無劍輕輕地一揮袖袍,而此時,這片浩蕩的雲煙,在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後來,古寺消失了,似蒙在了一片朦朧的霧氣中,後來,霧氣散開,這片世界,已不是當初的那番模樣。

而立在於尊眼前的小十三,瞳子裡,隱隱約約間,始終有一分若有若無的殺氣。

雖然,於尊並不知曉那分殺意的真正含義。但,在那片滿目嶙峋的世界裡,一切皆如初般美好,一切皆是那麼的安靜且馴良。

而此時,高天之上,也再次出現了一片漩渦,而於尊的腳下則是一座瑰麗的城池,小十三靜靜地俯瞰著腳底下的世界,後來,他的嘴角輕輕地向上挑起,臉上多了一分邪魅的笑意。

在這片冰冷的殺伐之地,於尊感同身受的只是一片片刺骨的殺意!

萬劍往,千刀隨,明朗的長天間,有一片浴血的寒煞,而這些寒煞也正是劍靈。

浩瀚的雲煙皆散去,明淨的天幕上,陽光如昔般燦爛,一片片殺意,浸Yin著此地的蒼涼,無論抬頭仰望,還是低頭俯首,世界在那一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而此時,於尊的瞳子,變得出奇的清澈,此時的他,可以窺見千里之外的世界,而在那片晦暗的世界裡,卻有一身披紅髮的男人,靜立在空冥之中。

而,古怪的是,玄天間,那柄充滿血殺之意的鬼劍,再次出現在於尊面前。

但,細細打量,則會發現,那柄鬼劍似乎與之前長孫不為手中所握的那柄鬼劍有些異樣了。然而,於尊卻又說不清,到底是哪一點有些偏離!

鬼劍在被祭出的那一刻,便開始肆意地摧殘這片世界,本是晴朗的天空,此時卻誘發了一片片令人為之窒息的風暴,而風暴之眼,便是鬼劍......

隨之,天幕之上,大地之間,到處都是劍影,鋒利的劍鋒,將大地撕開,將天幕劃破。

而此時,天幕上的那片漩渦,亦開始瘋狂地翻卷,浩瀚的死氣,自漩渦之眼,湧了出來,那些死氣,漸漸地凝固成了一片片魂靈,就如他曾在幽泉幻海中,見過的魂霧......

沒有人會坐以待斃,坐以待斃的人,皆已死去,在那片遍佈著屍骸的大地上,亡魂在風中,肆意的翻舞,而這一切,皆是拜鬼劍所賜!

當冰冷的寒風,倉促地劃過面頰,這一刻,於尊心底一怔,他可以感觸的到來自遠境的那片刺骨的目光,那種殺意,會浸透到靈魂的深處,然後令人心瑟瑟顫抖。

於尊輕輕地抖動著那片業已有些破損的長袍,他的胸前,洇出了殷紅的血,而此時,他才發現,那些殘血,竟是拜那柄鬼劍所賜,他原以為那道傷口乃是長孫不為的手段,卻不料......

遂,眼底含笑,似乎很滿意如此的結論,而立於大地上的諸人,此時卻業已不在,他們究竟去了何方?

答案,在於尊的心底有些模糊,他似乎不太迫切想要知道事實的真相。他們既遠離了此境,也定能避開這場遲早的禍端。

因為,在於尊的心底,在遠境,萬里之外,出現的紅髮男人,似乎將是他的死敵,而輕瞥一眼小十三,小十三眼底的殺意,業已如寒流,瘋狂地湧了出來。

對手......實則,他的心底,太迫切想要找到一個真正的對手,只有如此

,他才會在一次次死境中成長,而也唯有此,他才會及早的見到他心心念著的琪兒。

儘管,距離見到琪兒的那一天,依舊遙遙無期......

天幕上,那片浩瀚的魂靈,似乎結成了一片荒原,蒼穹之上,亡魂所鑄,萬古荒原......

這已是一片異樣的世界,而這片世界,依舊在向著更為詭異的方向發展,於是,那片瑰麗的城池,轟然落地,大地重新延展,而眼前的世界,也再次重新整理了於尊的三觀。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紅髮男人,身畔圍著一柄柄鋒利的長劍,而直至如今,於尊才發現,真正的鬼劍,乃是男人所有。

這個男人究竟是何來歷?他的出現,又將意味著甚麼?

翻湧的雲層,會告訴他,浩瀚的煙塵,會告訴他,而大地之上,那片微弱的篝火,亦會告訴他,且在寒風中靜立,且在寒風中悟境。

所有的一切,皆已安排好,生命裡的一切,會將生澀的過往與希冀的未來,統統投射在如今你的眼底,會告訴你,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小十三靜立在於尊身畔,他也再次化為於尊所熟悉的小十三,但他的瞳子深處,卻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陌生感,那大抵便是他的心魔罷!

而此時,靜立於寒風中的小十三,眼底的殺意,漸漸鋒利,他回頭望了一眼於尊,眼底含笑,道:「你上......還是我上......」

於尊愣了愣,後來他輕輕地觸了觸鼻尖,道:「我!」

此時,小十三哈哈一聲大笑,瞬間消失在於尊面前,而下一刻,天幕之上,爆發出一片冷冽的血光。

血光沖天,如寒流,從遠境瘋狂地湧了過來,而詭異的魂靈,依舊在惺惺作態。

他們似乎並不願意參與這場戰爭。可他們周身爆發出的那片片血光,卻又在告訴現實,他們的心底隱有一片血殺!

寒流瞬間劃過於尊的臉,此時,他有所不覺,他的瞳子深處,亦暴露出一片血腥,他的心在蠢蠢欲動,他握緊了手中的寒鋒,靜立於蒼茫的大地。

而這片詭異的大地,乃是亡魂所鑄,這倒有些詭異了!

雲層在翻卷,浩瀚的殺意,如一柄厲矛,直射蒼穹,而遠境,那片冷冽的血光,變得愈來愈濃稠了,刀劍在寒風中,靜靜顫慄,高傲的靈魂,亦在那一刻變得卑微。

當殺氣四濺,一層風暴,裹挾著煙雲,如一片鐵騎,席捲了整片世界,爆炸的厲光,如煙花般璀璨明亮,那片厲光,是殘酷的血刃,扼殺了一片片生靈所祭。

天幕已被染成一片血紅,生命的餘蔭,靜靜地劃過蒼茫大地,駐留在此境的實則是心底的不甘。

萬劍往,千刀隨,當刺目的鬼劍,圍繞著天幕旋轉一週後,此境,已無人息。

而此時,遠境忽的爆出一片詭異的藍光,於尊揉了揉雙眼,一再確認,眼前的一幕依舊震撼人心。

小十三的身體,拔地而起,而他的身後,則是一片片浩瀚的雲煙,初窺時,乃是雲煙,可細細看,才發現,他身後的那片雲煙,竟是一片片浩瀚的人海。

但即便如此,卻依舊難以吸引於尊的眼球,而真正令人驚愕的是那片浩瀚的人海,人海竟皆是小十三的本尊所化,而更令人為之震驚的是,那片詭異的人海,竟是一個個特立獨行的人。

這已不是簡單的魂靈複製了,他們皆是具有自己主觀意識的存在,或者用另一種形式來表述,此時的小十三,在憑藉自己的力量生誕人間!

於尊仰直了脖頸,靜靜地望著浩瀚的天幕,而此時,那座城池就坐落在離自己不遠的方向。

他心道:「在那座城池

裡又會隱有何物?」

誦經聲,也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之間,佛陀靜立在城池之間,但此時,於尊卻感觸不到一絲一毫無劍的氣息,那片佛陀,大概是另有人在罷!

他輕輕地瞥了一眼遠境,他的嘴角,輕輕地向上挑起,喃喃自語,道:「小十三,那人暫且交給你罷!」

遂,再也沒有回頭,一步一步地邁入到那片城池中,而此時,他才發現,這片城池,又是另一方世界!

大千世界,奧妙甚多,他用腳步丈量著這片世界,當他深入到城池之間時,那片誦經聲,也變得愈來愈清晰了。

地宮......難道這便是古老的地宮......

或許是罷!他的心底,如此肯定眼前的這一幕。

那定然是罷!

在一座古老的寺院裡,燦爛、溫和的柔光,靜靜地打落在他的髮梢上,庭院裡栽滿了梧桐,一片片流蔭,在形容著這片盛夏的美妙,葉片隨風,簌簌作響!

陽光順著發隙,靜靜地落在他的瞳仁裡,他一臉燦爛地窺視著那片古老的寺院,他似乎業已忘記了外界的那片血腥與冰寒。

撞鐘聲在耳畔,靜靜地迴盪著,而此時,業已是午後時光,他眯著眼,一臉笑意,後來,看到僧人從廟裡走出來,遂,行了一些禮數。

此時的他,也越來越確信,這片世界,乃是當年的地宮!

蒼老的僧人,手捻著一串佛珠,道:「施主,老僧與你有緣!」

於尊心底一滯,眼中倒是多了一片笑意,道:「哦?長老有何用意?」

僧人低頭頷首,道:「且與老僧,入寺一窺罷!」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心底倒也沒有芥蒂,遂隨老僧步入寺廟之中,而此時,一滴雨水,在於尊瞳子閉合的一瞬間,從天而降,而此時,午後的晴空,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了。

氤氳的雨幕,在眼前漸漸地鋪展開,這是盛夏裡的光陰,亦是心底燦爛時光的倒影。

步入古寺,絢麗的流光,在掌間靜靜流淌,而此時,在廟堂之間,他看到了一座座牌匾,乃是故人之位!

僧人雙手合十,坐立在牌匾之前,輕誦佛經,一夕後,他笑道:「施主,可是為地宮而來?」

於尊笑道:「沒錯!我正是為地宮而來!」

老僧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施主,可知這乃是何方地域?」

當老僧在他的眼前,再次提及這個問題時,他也想起了長孫不為之前所提的問題,遂笑道:「此境,乃是故時的世界!我說的可對?」

僧人笑著點了點頭,道:「許是!許是!」

於尊心底一怔,略有些猶豫,道:「難道不是?」

這時,老僧撫著長鬚,輕喝道:「爾等,且入大堂!」

當於尊回頭一望時,他的心底,溢滿了喜悅,因為出現在大堂中的數人,便是寸天等人。

再見諸人,雖分別未久,但心底的喜悅,卻難以言喻!

寸天笑著捋了捋長鬚,道:「徒兒,你可知你眼前所立之人,乃是何人?」

這時的於尊,心底卻有些恍惚,拱手抱拳,道:「恕於尊愚笨!願師傅告知!」

「你不妨猜測一番!」寸天笑道。

於尊心底一怔,心底卻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他卻不敢確認,直至寸天一臉笑意地點了點頭,可此時的他,心底卻十分的震驚。

「此人,正是創立天宮與地宮的始祖!亦是我寸天的師傅!」寸天哈哈一聲大笑,道。

而僧人的顏色,則更加的馴良,面帶笑意道:「我知你是尊兒!」

於尊心底一滯,忙行了些禮數,道

:「尊兒不敢高攀!」

這時,寸天在於尊的額間,輕輕地拍了一掌,略有些惱怒,道:「這乃是甚麼話!何謂不敢高攀!難道我寸天的師傅,入不得你的眼?」

僧人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兒,無需如此!我倒頗為喜歡他的個性。尊兒,且隨我來罷!你們,且暫在此等候!」

於尊愣了愣,回頭望了一眼寸天,卻見寸天笑著衝他擺了擺手,道:「師傅,既讓你隨他去,你便隨他去罷!」

此時的於尊,漸漸地放開了自己,他深知立於眼前的僧人修為至深!他面對的乃是一座山巒,而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物!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極致的壓迫力,儘管在僧人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這種壓迫力乃是來自魂域。

一步一步的深入到僧院之中,而此時,一片片詭異的畫面,自他的眼前,疾速的劃過,他似乎入了幻境。

但,眼前的這片圖畫,卻是如此真實,這又不似幻境。

一路走來,畫面隨著時光靜靜地翻卷,在那一夕間,他似乎隨著老僧走過了千百年的歷史煙雲,他看到了曾經地宮的繁盛,也看到了它的衰落。

這一切,似乎是上天有意安排,而也是自那一刻間,他感受到了上蒼的刻薄與殘忍,也深深地體會到了老僧心底的無力感。

原來,即使武境強大至老僧這種境界,卻依舊無法對抗上蒼。

而此時,過眼的雲煙,在眼前靜靜地逝去,此時,在他的眼前,乃是一棟藏書閣,閣子似乎好久沒有人來,那些古老的典籍上,皆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老僧從一排書架上,抽出一本古籍,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書籍上的灰塵,灰塵抖落,而此時,一片爍彩的流光,漸漸地顯露在於尊眼前。

老僧笑道:「這本古籍,乃是修煉亡魂之力的至強之術!且送予你了!」

這時的於尊,心底一怔,遂雙膝跪地,接手此書,道:「前輩的厚恩,於尊永生難忘!」

老僧卻輕輕地挑了挑眉,道:「你喊我甚麼......」

於尊心底一怔,心底的喜悅,湧上心間,道:「謝老祖的厚恩!」

僧人捋了捋長鬚,哈哈一聲大笑,道:「這才像話嘛!」

「你還不知我的名姓!且伸出手掌,我且在你心底提個字!」老僧,道。

在於尊的掌間,老僧指尖輕輕提筆,後來,在於尊的小世界裡,一位白鬚僧人,在天幕上,靜靜地勾勒出幾個大字——殺佛!

而此時,一本古籍,亦出現在了於尊的小世界裡——葬魂經!

於尊有些懵懂,而眼前的古僧,形神之間皆是一片聖潔的氣韻,倒與他的佛號——殺佛,有些出入!

而那本葬魂經,更似是邪術,初時,他的心底,有些猶豫。只是,後來,他也漸漸地釋懷了,他所修之術,又有幾本乃是真正意義上正道之人所修的武道?

他也明白,若是想入鬼蜮,若無亡魂之力,是斷不能的!

而靜立在他眼前的老祖——殺佛,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愈來愈濃郁了。

殺佛哈哈一聲大笑,道:「尊兒!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在老僧殺佛的身上,他找到了一種釋懷,找到了豁達的心境,也找到了難能可貴的自由。

他的黑鐵彎刀,盤旋在他的周圍,隨著葬魂經的出現,那柄刀,似乎找到了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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