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一十八章 斬天再現,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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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之人......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一個身披白袍的少年,不知為何,那個少年就如一面燒紅的烙鐵,緊緊地烙在了他的心底。

他晃了晃神,那模糊而又熟悉的面龐,令他的心底,有些彷徨,亦有些繁亂,他是誰......

掙扎著,面容有些扭曲,那絲嘶喊聲,從嗓子眼裡漫了出來,“是誰?究竟是誰?”

眼前的老者,弓著背,靜靜地望著他,佈滿褶子的臉上,掛著一絲邪惡的笑意,“你明白自己是誰了嗎?”

那一刻,天地之間,變得有些昏沉,暮色的光,靜靜地撫摸著這片青銅山巒,心底的愁鬱,似一片片溪流,從山間流過。

“終會回來罷!你......終會回來罷!”老者悵惘的眼神裡,帶著一抹希冀。

他知道甚麼,是甚麼樣的秘密,被歲月一層一層的包裹其中,最後只能在這個老邁的男人心底存留、發酵?

眼神裡,暴躁的情緒,隨著手臂上那虯結的肌肉,在安靜地喘息著。

古老的魔神——那個年邁的老者,是千古的寓言,將他定格在歲月的最底層。

想要離開這裡?

就像一個好笑的笑話,可他卻執著於此,千萬年的冶煉,令他的心志,如同一顆透亮的鑽石,堅硬而又通透,被光陰淬鍊的瞳子,似乎會破開歷史的陰霾,將最清澈的光線,保留在這片古老的世界裡。

訝異、恐慌、煩亂,內裡的情緒,靜靜地鼓脹著,他的瞳子裡,繞滿了猩紅的血絲,他在等待甚麼?或者說甚麼在等待著他?

天地之間,只餘一片片風,寂靜的時光裡,總有危險潛伏在其中,他猩紅色的瞳子裡,爍躍著一片片魔性的焰光。

繼而,瞳子裡,那白衣少年的影像,變得愈來愈虛,慢慢的從眼神中淡化了下來,而眼前也再次出現了那個身形佝僂的老者。

那一刻,老者與世間的老者,是那麼的相似,甚至會捕捉到他臉上那抹慈祥的笑意。

這......統統都是假象......

他拔地而起,黑色的袍子,在風中隨意的鼓脹著,是猶如黑夜般的黑,將他包裹其中,那樣他的身心之間,會有一種認同感,也會有一種安全感。

黑......沒有盡頭的黑暗......

一聲聲沉重的喘息,一次次熾熱的禱告,看到老者手中的竹杖,漸漸地化為了一柄長刀,而此刻,那鼓脹的風,掠過老者的鬢角,它竟將老者蒼白的鬢角染黑了......

渾濁的瞳子裡,依舊是那抹玩味的笑意,之後,便變得愈來愈清澈了,如同一個少年。

不再佝僂著背,垂著的雙肩,輕輕地抖動著,虯結的肌肉,將身上的襤褸,撐了起來,挺拔的身軀,是如此的完美,還有那俊逸的面容,帶著一絲邪惡的笑意......

“打敗我!”業已化身為青年,此刻的他笑吟吟地面對著於尊,臉上輕鬆的表情,倒不似在挑釁,彷彿是一句最為稀鬆平常的言語。

嗯!打敗我......

“為何......”望著青年臉上冷冽的笑意,他的心志,略有些恍惚道。

青年道:“若是連我都打不贏,那麼就沒有機會進入那片古墓中了!”

古墓......又是古墓......那麼,這片苦境中,究竟埋葬著誰呢?

於尊握緊了黑鐵彎刀,寂藍色的冷光,在枯寒的夜色下,顯得更加的玲瓏、曼妙。

“打敗你嗎?”

“好像很難!”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似乎很輕鬆,可在這片壓抑的夜色裡,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簡單。

他至為高傲的信念,令他立於最高點,靜靜地俯瞰著他腳下的臣民,他就如一個王者,一個睥睨天下的霸者。

他說:“嗨!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握緊了黑鐵彎刀,大喝一聲:“殺啊!”

於是,身先士卒!

他永遠都是那個純粹的少年,刀下的冷血,與瞳子裡的那片熱淚同在!

殺......

冷漠的空氣裡,鼓脹著戰鬥的慾望,亦翻湧著那如初的童真。

殺......

如此冷絕的暮色,在低垂的夕陽下,有一片熱烈的火燒雲,將心底的殺意,暈染成一片燦爛的晚霞。

他漸漸地明白了,是神的意志罷!

是萬年前,已布好的棋局,今日他來了,而他們則剛好甦醒了過來。

那挺拔的青年,佇立在一片湍急的流水中,他的掌間,則有一片清澈的流光。

“殺......”

傍晚,那片沉默的夕色,變得清淺而淡薄,那片湍急的流水間,反射著一層層燦爛霞光。

當青年從水流間拔地而起時,他眼中的溫情,似乎在那一刻,泯滅了。

愈來愈急促的風,愈來愈寒冽的夜,竹杖化成的長刀,閃爍著一層異樣光彩,可轉瞬間,那片光彩,便消失在浩渺的長空間。

寂靜......空無一人的世界......

當手中的刀劃破長空時,蒼天流下了一滴淚,於尊呆呆地望著,頭頂上的那顆流星,而他捕捉到的不過是一絲苦澀罷了。

鏘!

猶如雷電般,將長刀刺入到於尊的體內,那稀薄的雲煙,漸漸地凝成一把長刀的模樣。

而云煙的背後,則佇立著一位猶如魔神的青年人。

長刀將他的身體貫穿了,那些暴戾的能量,在於尊的體內炸裂著。

青年將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靜靜地望著於尊,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當看到他體內湧出的錯綜複雜的氣息時,他肯定了,“這定是那個傳說中的少年了......”

他笑吟吟地望著於尊,然後將手掌,覆在了他的額頭上,一片清淺的氣息,浮於於尊的頭頂,然後慢慢地浸入其中。

刀的氣,在於尊的體內亂竄,若是歷久者,定會發現,那柄刀乃是上古時期的傳聞中的墨刀。

以墨為刀,苦海無境......

但青年也明白,無論他費多少功力,最終他也無法贏過於尊,精通武道之人,在片息間,便會看透對方種種,所以,他這也正是他不願於尊再打下去的理由了。

溫情的夜,吹過窸窣的風,蒼木上凋落的樹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然後靜靜地飄落在一片湍急的水流中。

青年盤膝坐在岸邊,此刻,於尊仍在沉睡,而他的體內,似乎有一條蒼龍業已覺醒,詭譎的氣息,在他的體內,隨意的竄動著。

瀚海中,陡然間,湧起了一片滄浪,而此刻,一架龍骨,從海平面上,漸漸地浮現出來。

闔著雙眼的於尊,靜坐在深空之中,他似乎並不在意,此間發生的一切,大陸上所有人,都在望著這稀奇的一幕,這期間,不乏鬼瞳、清暉、雅兒等人。

巨大的龍骨,在潮汐間,浮浮沉沉,而隨著時光的流轉,龍骨的周身,散發出一道道青色流光,流光如初曉時的晨光,覆在龍骨上,而若是思想通透,則定會發現其中的神妙。

他體內的蒼龍氣,業已甦醒了罷!

若是說,之前的蒼龍氣,只是一座空有骨魂的龍骨,那麼此刻的蒼龍氣,則漸漸地誕化出了血肉,其間奧妙自有人知。

而此刻,於尊忽的睜開了雙眼,大喝一聲:“封海決......”

一本古老的書,出現在深空之間,恍惚間,古老的書,在疾速地翻卷著,有一股精純的氣,隨著他的呼吸,漸變得豐滿。

冷冽的刀,圍繞著他的身體,在靜靜地盤旋著。

恍惚一瞬,古籍周身華光一綻,漸漸地,那本古老的書籍,化為了一片片枯紙,紙片洋洋灑灑的飄在半空間,然後靜靜落下,光愈發的璀璨,枯紙隨風,漂泊在瀚海之間。

然後,異樣的一幕出現了,那架巨大的龍骨架,不知何時,竟有了兩顆黑色的瞳子,黑暗中,瞳子裡的光,在靜靜地綻放,而後,那輕盈的紙張,在龍骨的周身,飛速的疾旋著。

漸漸地,這一幕又一幕,業已超越了於尊的想象力,這......怎麼可能?

巨大的龍骨,漸漸地覆上了血肉,一條蒼龍,在碧波間,翻湧著巨大的身體,竟是一條真龍......

那麼,這意味著甚麼?在古語中,龍乃是聖祖,那麼,此刻他的世界中,出現了聖祖,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片世界,已然進化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這......誰也說不清!唯有歷史可以解釋罷!

可為何會出現這一幕,這就要從域外的那個青年說起了,此刻的青年,依舊盤膝坐於溪畔,他閉氣凝神,已深入至妙境。

而此時,於尊卻業已甦醒了過來,他靜靜地望著這個詭異的青年,但他卻又不想攪亂他的修煉。

於是,只能坐在溪畔,隨他一起靜修。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睜開了雙眼,他一臉笑意地望著於尊,道:“看來,你已修成此道了!”

於尊心神一滯,睜開久閉的瞳子,安靜地看著青年,青年笑道:“你身負龍氣,便是我等的同道!”

於尊心底一怔,幽幽道:“你亦身負龍氣?”

青年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老朽確是身負龍氣!不然又怎會說你乃我等同道?”

“他們都死了罷!”於尊道。

這時,青年的瞳子裡,多了一片黯然的光,“沒錯!他們都死了......”

“我體內的龍氣,可有你一部分?”於尊道。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我將你體內的龍氣喚醒!”

“這龍氣,亦是蒼龍氣罷!”他黯然的瞳子裡,爍過一絲憂悒的神采。

“是!沒錯!正是如此!”青年笑望著於尊,道。

“可我的體內,卻有一條真正的青龍!”於尊道。

而這時,青年忽的祭出一拳,那一拳之能,似乎會泯滅日月之光,那一刻,於尊只覺空氣中的陰寒之意。

然後,在蒼天之中,多了一條青龍,是一條真正的龍,負有生機,是世間真正的生靈。

青年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是它嗎?”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青年,道:“此乃龍族?”

青年道:“沒錯!此間確存龍族,只是時光易逝,殘存在世間的龍族,業已不多!而龍族得以殘存,確是我等這些身負龍氣的後輩!”

“是你喚醒了我體內的青龍罷!”於尊道。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我自初見你,便覺你體內隱有龍氣!所以,待我祭出一拳後,也更加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

於尊道:“前輩!你想要我做甚麼?”

他心覺,青年既將他體內的青龍喚醒,也定有他的原因罷!他言中的破天之人,難道真的是自己?恍惚間,他猶有一絲錯愕。

這時,青年嘆了口氣,道:“你定是因那黑晶巨棺,才來的此境罷!”

於尊心底一滯,心道:“難道這一切,真的是註定的嗎?他怎麼知道的?”

所有的秘密,似乎都暴露在冷冽的月華下,一切大白於天下,卻唯有於尊一人埋在其間!

此刻,歷史的書,業已翻開了一頁,縱有風吹,卻唯有紙頁嘩嘩作響的聲音,翻飛的字型,在荒蕪的雲煙下,盤根錯節。

“是斬天前輩嗎?”他囁嚅道。

青年道:“不!還有別人!這其中的詭道,又怎是一人之能?”

“那個剩餘的人,還有幾個”於尊望著那片幽遠的蒼穹,道。

“你且去青銅山內,碰碰機緣罷!你若是那個人,便定會遇見他的!”不知為何,青年的臉上竟多了一絲愁容,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清明的瞳子裡,已是一片悲苦。

“你!可真是一個英雄少年啊!”青年苦笑道,“我若是你,定無這分膽色!”

“前輩,於尊只是這之間泛泛之輩的其中一人罷了,勿要高抬於尊了!”於尊拱手抱拳,道。

他靜靜地望著那片冰冷的夜幕,然後視線,漸漸的從天幕上,滑落了下來!

青銅山嗎?他輕輕地觸了觸鼻尖,臉上漸多了一絲決然之態。

早已不顧生死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一個賭上性命的賭徒罷!天真無邪的臉上,永遠掛著一絲清澈的笑意。

嗯!

人畜無害......

跫音在這片靜寂的山巒間,靜靜地迴盪著,是最為卑微的聲音罷了,靜靜地踩在地面上,一次又一次!

身姿挺拔的青年,望著少年遠去的足跡,不知何時,又恢復了之前老邁的姿態,他手中拄著一柄竹杖,渾濁的瞳子裡,偶有一片清淺的光。

他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重咳了幾聲,“少年,衝吧!打破這人世間的鐵規罷!”

然後,老者的身影,漸漸虛化,仿似從未蒞臨過此境,他消失了,像一片煙塵,消失在這片世界,可恍惚間,卻又覺,這天下,不無他的存在,這天下盡是他的身影,而最強大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或許,是他呢?

這一切的謎題,皆在一座光彩燦爛的桎梏中,散發著致命的劇毒。

嗨!

喝下這杯茶罷!死亡或者重生!自己選擇......

清明的光,在寂冷的寒夜裡,靜靜地閃爍,那些青銅所鑄的山巒,土坯上有一層淡紫色的光彩覆在其中。

他靜靜地站在一座最為矮小的山峰上,弓下身姿,靜靜地撫摸著這片冰冷的死地。

你......來了嗎?

虛弱的聲息,在於尊的耳畔間徘徊,“是誰......你是誰?”

他輕輕地觸及著地表,然後那聲息,變得愈來愈清晰了。

“孩子!你終於來了!”

他的臉上是一片錯綜複雜的顏色,“孩子......指的是我嗎?”

“沒錯!正是你!”

昏暗的世界裡,一切變得恍恍惚惚,眼角處的餘光,在恍然的一瞬,變得絢爛多姿。

沒有恐懼,沒有驚慌,脈搏在靜靜地跳躍著,心臟有規律地搏動,一切平寂而自然。

甚至是在期許,期許這生命中,該發生的事情,及時的發生在自己面前,期許命運中的偶然,變成世俗中的必然,期許生命中該遇見的人,早日遇見,期許一次次的悲傷,在劇烈的痛苦中,漸漸地化為應有的倔強,然後面色無懼的面對這片世界......

喉嚨裡的火焰,在靜靜地灼燒著,望著頭頂上的那縷雲線,貫穿了整顆星球,心底不免又多了一些力量。

總會有人說,“衝吧!於尊!”

也總有人說,“我相信你!於大哥!”

在一次次的生死淬鍊中,活著似乎變成了一則很渺茫的信念,往往是忘記了生死,往往是在生死的淬鍊中,得到了成長。

會忘記光陰的流轉,偶有一絲餘蔭落在了自己身上,也會忘記昨日的自己,還是那麼的青蒼,甚至是幼稚。

當站在最高處時,卻依舊要仰直了脖子,望向蒼天。

嗨!

這片世界的盡頭究竟在哪裡?

是啊!永遠都沒有最高處,有的只是,生命中一片片生機盎然的花園裡,開出的一朵朵燦爛的花。

在忘記了自己之後,身心會得到進一步的淬鍊,直至站在更高處......

當手臂彷彿觸電般,從地面上抽回去時,地表的溫度,在急劇的上漲著,甚至無法雙腳著地。

大地在顫動,似乎隨時都會傾覆,拂落了地表上的附著物,漸漸地青銅山的原貌顯露了出來。

悠遠的時空,再次滑落掉時光的流簇,然後盛放在世人眼前。

當嗜血的兇魔,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似乎並未感觸到那絲滲人的恐懼,直至頭髮絲裡的都溢位了一絲冰冷與僵硬,才恍覺,對面的人,似乎很厲害。

然後,青銅山的表面,溫度愈來愈灼熱,可在此間一隅,卻透露著一片徹骨寒意。

那一隅,有一面透著銀輝的門,他似乎明白了,或許,那嗜血的兇魔,定是來自這面門中罷!

在他的生命中,沒有一次惜敗,有的只是固執與堅強。

但他亦知,此刻的他,不易在此地久留,他可以感受到那尊兇魔體內湧動出的駭人之力,可他也知道,那尊兇魔所負的武道,或許並不強於之前所遇見的老者。

他不是我的對手......

對!他不是!

邁入到那面爍著銀輝的門中,而此刻,那尊兇魔,卻在最緊要的時刻,一步躍入到門內。

於尊皺了皺眉,然後忽的擊出一掌,黑暗中,一片血腥氣,在其空氣中靜靜地飄著。

然後,又聽到幾聲轟鳴,此後,便再無一絲聲響。

片刻後,黑暗中,多了一片喘息,當光明霎時間,如流水般,浸漬進瞳子裡時,他一臉駭然地望著眼前的這方世界。

堪稱桃源聖地!

流水聲激盪,清亮的光,是月色下的皎潔,一條長河,貫通大陸南北,蔥蔥郁郁的青擎樹,直抵高天,河中有小舟,隨著流水,靜靜漂泊漸遠,悠遠的高山上,有一片鷓鴣,在皎潔的月色下,發出清澈的鳴叫。

山上的小寺裡,有念不完的經卷,古色古香的銅鐘,在薄涼的夜間,發出一聲聲清脆而悠遠的音律。

樹隨著風,靜靜地飄搖,枝梢上的翠鳥,似乎永無疲倦,嘰嘰喳喳的鳴叫,似乎要將這片夜色喚醒。

而在古老的城池裡,那片白石書院間,透著窗戶,洇出一片昏黃色的光,書童手裡的詩經,亦在那一刻反覆地翻卷著。

這是何地......

當他再回頭望去時,他看到了一片腐爛的血肉,而那片腐爛的血肉,卻恰是之前的那尊魔人。

他顯然難以置信,那尊魔,會在瞬息間被自己殺死,事實上,原因或許不僅於此!

這片時空,恍似換了一處人間,此境的一切,顯得嶄新而靈動。

便是那原野裡的風,也清新可人,當風劃過臉畔時,微微有一絲清涼之意,在心間靜靜地反覆的撩動著。

他站在這片沃土上,恍然間,他的心底,有了一則詭譎的想法,“這時的世界,難道是未來之境?”

他回頭又望了一眼,那片潰爛的血肉,這絲想法,在心底,愈來愈深刻了。

經歷的事情越多,心的敏感程度,便會愈發的強烈,往往,他猜測的事情,大致上都會有十之六七的準確度。

此境,絕非荒地,嶄新而明亮的世界,與他之前所歷世界,確是十分不同。

那麼,這片美妙的世界裡,究竟會隱有何人?

他飛速的掠過城池巷陌,然後最終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宅院間。

他搐了搐鼻子,這夜色微涼,他亦感觸到一絲薄涼之感。

他笑吟吟地望著這座宅院,敏感的心底,似乎有一片澈亮的光,在指引著他。

此地,有一片浩然之氣,較之黑暗的魔氣,確是兩極之間,他明白,或許那背後的人,可能就隱在此境。

推開那扇古老的木門,清晰脆耳的聲音,似乎與風雨無關。

明亮的宅子裡,有蹙閃的光明,隨著清風,隨意的搖曳著。

昏黃色的燭光,恰好將眼前的夜色點亮,宅子有些年月了,進入其中,卻恍覺宅子的宏大。

有一座極為寬曠的宅院,而宅院中,大多是些花草林木,只是,那大院的中央,則擺放著一座石臺、四張竹椅。

可寬廣的宅院裡,卻連一人也未尋到,可那片滂湃的氣息,卻明明存於這片宅院之間。

想罷!

反而一臉笑意地坐在一張竹椅上,而不知何時,那石臺上,竟多了一柄茶壺。

片刻後,那茶壺半懸於空中,流淌的茶水,落在一隻水晶杯中,清脆的聲響,登時驚呆了於尊。

他可以感觸到那片氣息,只是,這片氣,卻與他熟悉的氣息,都不太相同。

這......

他的心底不禁一怔,“太匪夷所思了罷!”

而這時,他的耳畔,則傳來一絲清淺的笑聲,“孩子!你可讓老朽好等啊!”

他心底一怔,這聲音,這熟悉的聲音,不正是......不正是斬天嗎?

聲音很清晰,流淌在耳畔,猶如清澈流水,他記得,他記得的,這正是斬天......

可為甚麼,他會出現在此境?

茫然間,他的對面,已多了一個人影,身著青袍的青年,笑意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於尊!你可讓老夫好等啊!”

他是如何出現的......

於尊的心底亂做一團,這已然超越了他的理解力,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

青年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我!就是斬天!”

青年似乎很明白於尊心底所想,乾脆直截了當的說明問題,這卻令於尊的心底,愈發的繁亂了。

斬天前輩......怎麼會出現在此境......

他不是在黑晶巨棺中嗎?

可,眼前這個熟悉的青年,雖已不復那浩然魔氣,可這清淺的氣息,卻猶有一絲熟悉。

難道,他真的是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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