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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印在冰晶裡的人物,既有老者,亦有少年,還有數之不盡的青年人,在這片密密麻麻的冰晶雕塑中,總有一種詭異的氣氛,令人心生出一種惡寒。
“笙,這是死地!”深暗的瞳子裡,始終有一道光,而這道光,便是啟示未來的光,只是,此刻那瞳子裡,卻透出來的光卻是冰冷的、刻骨的。
笙聳了聳肩,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笙,你在陷害我嗎?”他皺了皺眉,內心掙扎著,可他的瞳子裡,卻依舊有一分傷感,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笙的回答,若是笙騙自己的話,那麼內心裡,究竟會有多麼的落寞。
笙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兄,你知道嗎?我從未懷疑過你!”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我錯怪你了,笙!”
笙道:“你是一個多情傷感的人,於尊......”
“笙,我只是害怕,只是害怕罷了!”他無奈地笑了笑,又道:“欺騙的感覺,比殺了我還要難受,你懂嗎?笙?”
笙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笙不會騙於兄,於兄且放開胸懷罷!”
這時,於尊才留意到站在他身畔的清月,看到她紅腫的瞳子,心底也不知是種甚麼滋味,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拭去清月臉上的淚,笑道:“清月,你為何而哭?”
紅通通的瞳子裡,有一分隱忍,亦有一分倔強,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公子莫要問了......莫要問了......”
那一刻,或許,清月僅僅需要一個擁抱罷!可於尊卻不能給她,“清月,跟我走罷!”
清月揉了揉紅通通的瞳子,道:“哪裡?公子要帶我去哪裡?”
“外面的世界,比這裡更加寬廣,也更加浩瀚的世界!”於尊笑道。
或許,那一刻,清月的瞳子,已變得十分明亮了罷!可瞬息間,那絲幽暗,又再次覆在了她的心底,繼而瞳子裡的光,也漸漸變得黯淡了。
“不!公子,我不能隨你出去,這是這個世界的禁忌,我......我不能......”看到女孩兒悲傷的瞳子,那一刻,心底竟是如此的痛苦。
“出不去嗎?那我便打破天道罷!”或許,之前心底滋生出的那些情緒,又再次翻湧而出了罷!
清月呆呆地望著於尊,片刻後,嘆了口氣,道:“公子,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冷冽的瞳子裡,漸漸地點起了一片片火把,燃燒的是內心的激情,遺留下來的灰燼,是對過去的悵惘,而那片火光則燃燒著對未來的信仰。
許笙望著眼前的那一座座冰晶雕塑,道:“於兄,你準備怎麼做?”
於尊靜靜地望著空冥,道:“這片天空,業已設下了大陣,如此卻也脫逃不得!”
他又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笑道:“笙!你看見了嗎?”
許笙回頭望了一眼,一臉神滯的望著那片漸漸被黑霧包裹的山洞,而在那片黑霧中,卻燃燒著一片片蒼白色的火焰,只是火焰的顏色,在黑霧的包裹下,卻稍顯的黯淡些了。
“回不去了,於兄!”笙嘆了口氣,眼神也稍顯的落寞了。
於尊反倒是笑了,道:“既然回不去,那就未有往前走了!”
笙指著那些冰晶雕塑,道:“你可有法子嗎?”
於尊笑道:“死不了的,相信我,死不了......我們都會離開這裡......”
笙的眼神中,略有些黯淡,道:“師傅他明明不是如此說得,於兄,是我......是我引錯了方向!”
而此刻,於尊才恍覺,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人,他望著清月,一臉呆滯,道:“清月,你可見過京?”
清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只是卻未言一語。
於尊自言自語,道:“京,他去了何方......”
片刻後,清月幽幽道:“公子!京應該回到了過去!”
“甚麼......過去?”於尊一臉愕然,道。
清月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公子!這方世界,或許只是一片映象罷了!”
“甚麼?映象?”於尊揉了揉額頭,片刻後,一臉驚愕。
清月道:“這片映象,大抵上就是過去的倒影罷了!”
“可這片空空如也的世界,又怎會是過去的倒影?”於尊道。
“你且看,那些冰晶雕塑,每一座冰晶石雕塑,都代表著一個時代,你若是融入其中,便會回到某個時代,但你若是將他們從其中喚醒,則會開創一片未來,一片可以預知的未來......”
“甚麼?竟有如此蹊蹺之事?”於尊望向許笙,卻見許笙正含笑望著他。
“笙,這時候可決計不能開玩笑啊!”他一臉鄭重的望著許笙,道。
許笙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於兄,你是屬於未來的,而我等,或許皆會被已逝的時光湮沒......”許笙笑著,笑著,可在於尊的眼中,卻是一分苦楚,一分憂愁。
“笙,好好地,勿要說這些!還有你!清月姑娘,你們跟在我身後,我定要帶你們出去!”是在向對方保證,還是隻是為了問心無愧?此刻的他,左右彷徨,身心疲憊。
他輕輕地喘息著,然後執起源天刃,再也沒有後悔選擇走這條路。
冰晶石雕塑,在光明中,卻依舊有一團幽紫色的光暈,在靜靜地爍閃著,一種幽寒的感覺,自冰晶石雕塑向四周擴散出去。
當他路過那一個個體格壯碩的雕塑時,他沒有看到京,當他走過那一個個少年時,他亦未看到京,然後看到一個個絕美的女子,一臉傲然地站在那方,內裡卻亦未有京的存在。
他不禁仰起了頭,嘆道:“京......你去哪了?”
“於兄!你看!”許笙指著那一座座冰晶石雕塑,道。
而此刻,於尊才發現,那些冰晶石雕塑,竟在慢慢地移動,天沐冷雨,那些雨水,澆灌在冰晶石雕塑上,然後那些雕塑,就開始融化,靜靜地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兒。
“這是為甚麼......這......究竟意味著甚麼......”當再次仰頭望向高天時,看到那四個火紅色的大鼎,出現在自己的頭頂。
當他看到那個桀驁的青年時,他笑了,開心的笑了,可心中,又有一絲不安,“京!你怎會在那裡!京,這是我認識的你嗎?京......你到底是誰......”
紅色的大鼎,在頭頂靜靜地旋轉著,而那片火紅色的焰光,亦從胡火紅色大鼎中溢了出來。
看到一架架巨大的龍骨,而站在那架龍骨之上的竟是京......
“京......”看到青年臉上溫暖的笑意,他知道,這是他所熟識的京,是他,絕對是他......
過去的時空嗎?
他回頭望了一眼清月,清月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他,公子!”
於尊確認無誤後,大吼了一聲:“京,站在那方所為何事?還不速速下來與於尊一見?”
當看到那片片雷織的密網時,他驚覺,此地布有陣法,他之前便感觸到了此境的玄奧之處。因此心底有些難安。
可他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分燦爛的笑意,道:“京,你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似乎聽到了少年的話,京一臉悲楚地望著於尊,輕聲喝道:“於兄,你定要好好地......定要好好地......”
天與大地之隔,便是荒古之時,與未來之時的劃分嗎?
這兩個時空,倒也是十分曼妙,地面上是一簇簇燒的正旺的篝火,而玄天上,則是一片明亮之象,有墨色的雲朵,亦有燒的正旺的火燒雲,還有一縷縷如棉絮的白色雲彩,以及一輪碩大的赤日。
“看來,奧妙盡在這片冰晶石雕塑中了!”他執著源天刃,走向一座冰晶石雕塑前,然後奮力的一揮。
鏗!
鏘!
那一刻,天地之間,竟有一片雷電之象,那片雷電,似是因他手中的彎刀所致。
片刻後,天幕上,已是一片密佈的雷紋,這一擊,當真是駭人之象。
而漸漸地,他發現了其中的奧妙之處,他看到一條幽深的傷口,鑲嵌進冰晶石雕塑中,而便是因這道傷口,瘋狂的玄氣,湧入到這駭人的傷口之中。
漸漸地,冰晶石慢慢融化了,一團白色的霧氣,自那詭異的那片碎裂的晶石正央飄了出來。
是口中的熱氣,三人靜靜地望著這一幕的發生,平靜的心底,亦生出了一分驚悸。
“公子!他復活了嗎?”清月捂著小嘴,道。
於尊觸了觸鼻尖,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大概是吧!”
看到從冰晶石裡走出來的老者,許笙笑了笑,道:“於兄!拔得頭籌了!”
漸漸地,空氣似在那一刻凝固了,於尊道:“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竟是個老鬼!”
那老者,身披一件黑鐵鎧甲,手中握著一柄利矛,見其裝束,確是不俗,特別是他手中的那柄利矛,那種氣息,他是從未感知過的。
難道真的是未來之人......
火紅色的巨鼎,在半空中,輕輕顫動。
站在龍骨上的青年,一臉的悵惘,他心道:“於兄,沒想到與你僅僅相聚了一時,卻又......唉!悲呼哀哉啊!”
於尊不知道那四座大鼎,究竟意味著甚麼,而此刻,站在其中一座大鼎上的卻又多了一位少年,少年幽暗的瞳子裡,鮮有一片光明,他似是被人謀奪了神魂,他似是在沉睡,雙目無神......
而這時,再望向高空時,恍覺那些飄飄搖搖的大陸,竟是一座座巨棺,這已經超出了於尊的理解範圍,這種巨棺,內裡究竟隱有何物......
在那片巨棺的邊緣,則恍似一片冰原,其上是一片潔白的傲雪,而再向外延伸,則是一片片豐盈的沃土,歷久後的巨棺,覷之一眼,也定會令人以為乃是一片大陸罷!
眼前的一幕又一幕,皆在揭示一幕現實,難以令人相信的事情,太多......太多......
靜靜地回味著這一切,心底也漸漸地放平了,於是,眼前只剩下了一處光陰,於尊在等待,等待那個埋在霧氣中的老者,醒來的一刻。
然後荒蕪的世界裡,霧氣漸漸地散開,一片朦朧之象後是一片真實。
老者弓著背,手中則拄著一柄竹杖,他抬起頭,略微地瞥了眾人一眼,其後,視線停頓在於尊的身上。
老者乾咳了幾聲,渾濁的雙眼中,爆出一道精光,那一刻,於尊身心竟有一絲顫慄,只是片刻後,那絲顫慄,便平息了下來,繼而眼中是一分笑意,心底無懼,心神不慌。
老者道:“小子,是你將我喚醒的嗎?”
於尊笑道:“沒錯!正是我!”
老者弓著腰,臉上露出一分邪魅的笑意,道:“你可知喚醒我的代價?”
“哦?代價?我不懂!”於尊笑吟吟地望著老者,心底不驚也不慌。
老者抬起手中的竹杖,在地上輕輕地點了幾下,那片古老的土地,竟在那一刻,輕輕地顫動了幾分。
“有點意思!”許笙望著老者,輕笑了幾聲。
老者眯著眼望著許笙,道:“哦?你又是何人?”
許笙淡然一笑,道:“小人物一個!”
老者幽幽道:“如今小人物,也如此出言不遜了?”
這時,於尊卻皺了皺眉,道:“他是我的兄弟,你放尊重些!”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的兄弟?你的兄弟又如何?今日老夫要你們全都死在此境!”
“那你不妨試試罷!”他握緊了黑鐵彎刀,一臉不羈的笑意,他不畏死,這是他每次戰勝對手的依仗,而他的對手,總在與他較量的過程中,心底失衡,以致失敗!
而今,這個老者的眼中,竟是些刺骨冰寒,卻也不知他在此境沉睡了多久,是過去的老怪,醒來,身邊便也是未來的時光流簇,而至於其本身,則在時光的孕育下,木然間,其氣其武道,都有了未來的屬性。
而這正是這片土地的魔性之處,而今,再次望向頭頂上的那座日冕,青色的光暈下,是一道殷紅色的指標,在其上靜靜地旋轉著,如今,再窺之,卻已是萬年之後,便是未來的時空。
老者站在那片虛妄的世界裡,而於尊的生命,卻在極度的延長著,但他的身上,似乎甚麼也沒有發生,而外界有的只是,生老病死,包括這位老者,歲月亦在無形中在他的身上,無情的流淌著。
老者又執起了手中竹杖,只是這一刻,他卻猶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這片靜寂的世界中,待他再次出現時,他手中的竹杖,已插入到於尊的胸膛中。
老者呲牙咧嘴的笑著,那絲嘶啞的聲音,在耳邊聽著是如此的刺耳,“死罷!去死罷!”
沒想到於尊卻將他手中的竹杖,從胸膛中,輕輕地拔了出來,之後,一道巨大的窟窿,暴露在空氣中,可他卻一臉笑意地望著老者,幽幽道:“就這點能耐?”
而這時,一片雄渾的能量風暴,卻開始席捲這片未來世界。
儘管,這種未來只是將這方窄小的世界包容其中,可這卻不阻礙能量的流淌。
那是未來的氣息罷!這種強大的能量風暴,恰好灌輸進於尊的體內,而此刻,瀚海的深處,風暴迭起,霹靂與颶風,繽紛上演,真是駭人的一幕......
繼而,那些瘋狂而暴躁的能量,化為了一條巨龍,穿梭於海底與天幕之間,瘋狂而又暴戾。
而此刻,站在老者面前的於尊,心神已漸漸地沉入到了瀚海之中。
正當老者再次準備攻擊時,許笙出現在老者的面前,他觸了觸鼻尖,笑道:“你以為此境唯有於尊一人有撼天之能,我想你是錯了!”
當老者抬起竹杖的那一刻起,這方世界,業已沒有了少年的影像,唯有枯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唯有陽光輕輕擲地之聲,唯有風劃過臉畔的聲音,唯有飛鳥掠過天幕的聲音......
於是,是一片靜寂的空間,無比的靜寂......
而這時,頭頂上的那四座巨鼎上,卻似乎又多了一人,那人似是一片映象,虛實不定。
若是,細眼觀察,則會驚覺,那片虛像正是許笙......
可許笙明明正立於那片山谷之中,他為何會出現在那四座巨鼎中?
時明時暗的天空,偶有風雨的季節,八月的盡頭,似乎無限的綿長,雨水來臨時,天幕上飄飄灑灑的陽光,像是落葉,灑落一地,之後便沉入到那片薄眠的泥土中,催生出新鮮的生機。
許笙手中多了一柄刀,那柄刀順著老者的額頭斬落了下去,老者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
死了嗎?
靜寂中,許笙弓著腰輕輕地喘息著,似乎廢了很大的力氣。總之就是疲憊,難以安眠的疲憊!
可當老者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老者的身上,卻好似甚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難以置信!
真是難以置信!
清月站在許笙的背後,而此刻的她,則從袖間抽出了一柄長劍。
勿要忘記了,清月亦是不俗之輩,如今,圍繞在清月周身的那片星環,旋轉的速度愈來愈快了。
而與此同時,清月周身的能量,業已得到了飽和。
在她消失時,沒有人感觸到這個女子身上駭人的氣息,就彷彿是一片葉,輕輕地落在水面上,輕醒而又無聲。、
就那樣靜靜地落在水面上,隨波逐流,而她周身所負武道,亦是如此,輕薄無聲,可內裡爆發的能量,卻猶似一塊巨石,登時間,水花四濺,破開了整片鏡湖。
你去哪裡?清月?
嗯!我在這裡......
你不要消失......
好!我一直在......
睡夢中,會出現誰呢?當一切皆如曇花一現,那麼你最不捨得那個人又是誰?
心底的苦楚,滿了!然後溢了出來!便化成了一片鹽湖,捧起一汪水,澆在臉上,苦楚從嘴角滲進了心底,那麼的苦,那麼的澀......
轟!
天地之間,為之一震,那駭人的風暴還未散去,繼而又是一聲,密集的爆炸聲,轟轟烈烈的降臨在這片世界上,一片霧氣中,不知內裡藏著何許人也。
清明的蒼穹深處,飛鳥錯落的從天幕上劃過,它們撲打著輕盈的翅膀,就那樣,靜靜地飄向遠方,然後漸漸地消逝......再也不見......
如今,許笙抬頭望著那片天空,眼角處卻多了一分笑意,“於尊!你當真能帶我們離開此境嗎?”
是古老的誓言,在如今靜靜地敲響銅鐘,然後那空冥中,是一片片聳立的蒼山,是一條條長河,是落日時的孤隼與青雲,是黎明時的荒草與朝陽。
總之黑暗過後,定是一片希冀!
霧氣散去,清月站在離於尊不遠的地方,她的手臂上,多了一行行鮮血,那殷紅的血液,既有從身上流淌下來的,亦有從嘴角溢位來的。
她回過頭輕輕地瞥了一眼於尊,笑了,然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身在黑暗中的老者,再次從那片荒誕中走了出來,沒錯,此幕正是荒誕的一幕!
許笙望著倒下的清月,輕輕地觸了觸鼻尖,幽幽道:“好弱啊!”
“你來啊!”倒在血泊中的清月,輕輕地笑了笑,然後便昏迷了過去。
“好!那我來!”許笙握緊手中的刀,那一刻,他的手臂間,竟爆出了一片青芒,那片青芒,是如此的古老,如此的陳舊,又是如此的駭人。
這時的老者,心底才多了一絲肅重的感覺,“你現在可以做我的對手了!”
許笙哈哈一聲大笑,道:“你不配!”
此間的速度,在時間的熔鍊下,似乎業已沒有時間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瞬息間,消失在此境,然後一聲轟鳴。
一把巨刃瘋狂地落了下來,然後一片霧氣過後,一片沉重的刀影,漸漸地落幕息神。
再次看到老者時,許笙沉默了,可僅僅是瞬息間,又是一道瘋狂的刀刃。
“焚身祭土!”許笙大喝了一聲,他的身上爆燃起一片火光,而那片火光如同一片清流般,在刀尖上靜靜地燃燒著。
然後火焰,似是一滴滴晶瑩的液體,落在地面上,如同流質一般。
“破!”
闃寂中,老者的聲音,如同一座石碾,碾過蒼朽的時光,然後落魄的沉於半空,卻固執的如同一粒粒乾硬的稻穀,總要反覆的碾過一番,才會碎成粉末。
生冷而又僵硬的世界裡,或許會有陽光的突兀刺入,可到頭來,周身卻依舊是一片薄涼之意,身體是,內心亦是。
“於兄!願你做個好夢!”許笙笑了笑,手中握起一柄長刀,重新邁入到那片冗重的黑暗中。
只覺,那一刻,天地之間一陣動盪,轟鳴之音,動盪這片駭世中,漸漸地碎裂的光,漸漸地沉沒。
世界,再次歸於平整。大戰過後,許笙的嘴角處,溢位了一行鮮血,而站在他對面的老者,卻依舊眼中含笑,老者輕輕地搖了搖手指,笑道:“還是差了一點!”
此刻的許笙,業已疲憊不堪,他仰頭望著那四座大鼎,恍惚間,眼神似有一絲呆滯。
那是誰......
那個鼎中的人是誰......
想罷也覺得可笑,怎麼可能......
可這一刻,沐浴在那片光明之下的許笙,渾身似乎再次充滿了力量。
這種力量,正如於尊體內的那種能量,許笙漸覺那種熟悉的能量,心道:“這便是未來的能量罷!”
他才覺,方才的攻擊是多麼的可笑,在未來人的身上,古老而蒼朽的力量,是如此的枯朽、弱小......
只是,趨近於歷史邊緣的力量,亦可以與未來的能量相抗衡,只是那種力量,卻更加的難尋。
這次,他乾脆放下了手中的刀,他執起雙拳,開始瘋狂地表演。
轟!
轟!
轟!
這幾聲轟然巨響,吹響了戰爭號角,他回頭看了一眼於尊,悶哼道:“於兄,你且好生安睡罷!這裡有我許笙便足夠了!”
當他看向清月時,清月已然睡熟了。
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無憂無慮啊!”
再次消失在天地間,爆燃的拳,覆蓋著一層清寒的力量,只是熾烈的是拳的表層,而清寒的則是拳的內裡。
浩瀚的天地間,氣息變得愈來愈複雜了。
而盤膝坐在瀚海中的於尊,也漸漸地啟開了瞳子,他望著腳下的滄海,一條條青龍,翻卷在巨浪之中,而那片蒼龍,正是此間的能量所化。
而且,他恍覺,那黑白氣脈亦在此刻,開始瘋狂的運轉,看到黑白氣脈中湧出的玄氣,此刻竟然這片新來的氣融為一體,而後,黑白氣脈中,便開始湧出一片青玄氣,而這片青玄氣,可謂是來自未來的氣息。
若是如此,便令人驚覺,這片氣脈,竟在演化著未來之氣,儘管此刻的氣,仍舊只是玄氣與那片青色氣脈融合之態,但過不了太久,自黑白氣脈中便會生長出未來世界所獨有的氣息,也就是說,是此境的氣,開啟了未來的大門。
於是,於尊的小世界裡,也漸生出了時間的概念,他亦會在這片小世界中,穿梭到未來,亦會迴歸至本真,這一切皆是如此的美妙。
而此刻,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頭頂上的那座日冕,竟出現在了他的小世界中。
它何時出現的?或許,於尊之前還未留意到罷!
總之,此間的一幕又一幕,太過稀奇,也太過深奧。
這是他近期所無法參透的奧妙。
他再次出現在外界,卻見到屏氣坐在半空中的許笙,而他的對面,則佇立著一位身披黑色鎧甲的老者,此刻的老者,在弓著背,重重地喘息著。
可見,他方才經受了重創。
於尊回頭瞥了一眼,一陣心悸,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清月,這時的清月,氣息十分的薄弱,他將手掌,覆在清月的額頭上,而此刻,一縷青玄氣,順著他的手掌,流淌了出來。
老者一臉驚駭地望著此幕,這一幕,應是超越了他的預想,“他的身上,怎麼會存在這種氣息?”
能出現此境的人,或許除了上古時期的那個人,便有於尊了罷!
可那個人,早已不存於世?
而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身上又怎會出現如此的氣息?
他喘息著,難以遏制心底的念想,“大帝!大帝啊!難道你重生了嗎?難道是我老人家做錯了嗎?”
不覺間,心底的苦楚積壓的愈來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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