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一十九章 苦別離 淡相忘,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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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前輩且放心去罷!若有來日,於尊定會將前輩的思念,告訴冰鏡前輩!”

大聖的瞳仁裡,略有一絲不捨,他靜靜地站在一方高地上,望著遠方,道:“於尊!你可知前方又是什麼樣的世界?”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前輩,於尊從不問朝夕!”

大聖輕嘆道:“前方可非凡俗之地啊!”

於尊道:“那前輩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嗎?”

大聖哈哈一聲大笑,道:“我深知你的個性,你又豈是知難而退的人?”

於尊幽幽道:“前輩既知,便可!”

大聖走了,他的身體,靜靜地溶於一片水藍色的晴空中,只覺那天地之間,忽的動盪了幾聲。

然後,他消失了!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無人知曉,他究竟去了何地。

他走之前,心底大抵有些不捨罷!這裡有他思念的人,這裡是永遠回不去的故去。

時光淺唱,風低吟,夜合歡!雨聲熹微,待良朝!把酒東籬,歸處盡醉生!

於尊靜靜地望著遠方,依舊是遙不可及的遠方,枕戈待旦,刀馬以待!

天晴晴,欲雪,飛揚!靜寥落,時光如鴻雁,早歸去!不知昔日是何年!

把酒孤候,痛飲三百杯,候佳音!前方戰事,優柔斷!楚歌萬里,踏邊疆!

前方又是何地?等待空變成一片希冀之中的失落!

而這時,於尊的身邊,卻已不止慕容蓀曉、聶生和蒼帝三人,從遠方趕過來的月纖和望祖、輝勳三人皆一臉笑意。

月纖道:“弟弟!可是處理好了!”

於尊點了點頭,道:“姐姐可以走了!”

當幾人再次出現在那片清池的上方時,此刻,血池業已變得青碧如洗。

孤靜靜地仰望著長空,倏爾,長吁了口氣,見於尊正笑吟吟地望著他,僵硬的臉上,亦露出了一絲笑意。

於尊一步一步地從天邊走了下來,而月纖等人則緊隨其後,月纖喊道:“師兄,可是想念我等了?”

孤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言些甚麼,終究又沉默了下來。

月纖笑道:“師兄,果然還是你啊!”

這時,孤才道:“師妹!可是又要上路了?”

月纖輕輕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前方依舊有師妹所思之人,師兄可要與我等同去?”

孤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師妹!可知師兄的命數?”

月纖心神一滯,道:“師兄何意?”

孤的臉上掛上了一片落寞之色,道:“師妹!師兄將不久於人間!”

月纖心底一驚,道:“師兄......可是在......開玩笑?”

孤嘆道:“師妹!師兄既見了你,便已了了師兄心底的夙願,師妹,望你好好地活著,望你忘記師兄!”

他的臉上,有一片溫暖的笑意,那片笑意,凝固在了他的臉上,好似一件雕塑一般,當那片片塵埃,飛舞在半空中時!

所有的好似業已落幕!而孤臉上的那片笑顏,終會變成一片絕響,他背過身去,一拂長衣,決然的離開了!

月纖聲嘶力竭地喊道:“師兄!師兄!帶纖兒走罷!帶纖兒走罷!”

她臉上的妝,業已哭花了。

黑暗中,不知是誰在靜靜地喘息,喘息漸漸地化為了一片節奏。

哼哧!

哼哧!

哼哧!

“不要想念我,纖兒!”當那一片片喘息,停止時,他離開了,他的身體化為了一片碎光,他看著月纖,輕輕地笑著,“不要想念我,纖兒!”

當那片碎光,譁然而散時!此刻,月纖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

淚水盈滿了眼眶。

啪嗒!

啪嗒!

啪嗒!

砸在地上,是一片碎土間的氤氳,直至那片雨幕漸漸地籠罩了所有人,天地與眾人同悲!

於尊輕輕地拍了拍月纖的肩膀,道:“姐姐,勿要神傷了,前輩只不過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終有一日還會相見的!”

月纖道:“弟弟,不必擔憂,姐姐自會走出來的!”

那漫天的雨雪,在初冬時,橫飛在半邊天淵!

風雪愈來愈大,放眼所望,皆是一片雪白!

月纖的肩頭上,落滿了雪花,可她寂寞的容顏上,似乎有一片冰冷的寂雪,她輕輕地喘息著,她的眼神中,亦有一片冷寂的雪花,那片雪花靜靜地下落著,在月纖深邃的眸子裡,在那片蒼白的世界裡,靜靜地下落著......

此刻,沒有人說一句話,寂寒的冷冬,已然來臨,可更令人心傷的卻是那一個個離開的人。

有相遇便會有別離,眾人終有離別的那一天,而當那一天來臨時,似乎,他們仍還未準備好,如何應對這場悽悽慘慘的別離!

雪花,輕盈的飄散在半空中,整片世界皆是一片雪白。

此刻,於尊站在月纖的身邊,他想要抱抱他的這位姐姐,可當他伸開雙臂時,他又有些猶豫了。

月纖靜靜地望著於尊,忽的將於尊攬入懷中,輕聲哭泣著:“弟弟,你也會離開我嗎?”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姐姐!於尊會永遠陪在姐姐的身邊!”

月纖輕輕地點了點頭,寂寒的臉上,終又多了一絲光明,她緊緊地抱著於尊,她怕失去,她怕她的弟弟也會離開她,實質上,這世間,她所摯愛之人,業已不多。

每個人都在喊著,我不會離開!可當那一天來臨時,卻不是任何人所能阻擋的,這便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在一片灰濛濛的路上,卻要尋找到一絲光明,而那絲光明,卻是一個陷阱,那些所謂的溫暖,皆會凍結成為一片寒冰。

這世上,所愛之人,終會變成所憶之人,而所憶之人,終會變成那個站在遠方,遙遙與你相望的人!

或許,每個人生下來皆是一片溫軟的個體罷!而成長的標準,則是在於那片溫軟的個體,是否會終有一日,變成一片堅硬的所在!

成熟便是在一片片靴刀誓死的執念中,變為強大的那個人!直至終有一日,世上已鮮有你的對手,而你的目標,便是戰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至高的那個位置!

月纖的淚水乾了,她揉了揉紅腫的雙眼,道:“弟弟!我不哭了,我們趕路罷!”

此刻,於尊的臉上,卻始終有一絲憂傷,他明白,這一刻,或許是月纖最脆弱的一刻了。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姐姐我們不走了,便在這片清池旁露營罷!”

月纖輕輕地點了點頭,溫軟的心戰勝了倔強的魂,或許,她根本就不想離開罷!

她想要輕輕地喘息,想要靜靜地體味此刻那空氣中故有的孤獨,她想要嗅到孤生前的味道,因為他曾經在此逗留過,那空氣中皆是他的影子。

雪花依舊在下落著,蛇叔靜靜地站在遠方,望著此間的少年。

蛇叔輕輕地揮了揮手,道:“尊兒,來蛇叔身邊!”

於尊會心地點了點頭,抱住婉如兒,一步一步的向蛇叔走去,婉如兒依舊在睡夢中,在那香甜的夢中,卻不知遇見了誰,清淺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意。

她忽的抱住於尊的臂膀,哽咽道:“哥哥!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於尊皺了皺眉,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世上最難以勘破的是何道法?應是情道罷!誰又能悟得透那個情字呢?”

見於尊抱著婉如兒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蛇叔的臉上,漸多了一絲笑意,那溫純的笑意,是故有的熟悉,是久別後的一份執念!

“如兒,可還好嗎?”蛇叔伸出手,想要碰觸婉如兒,可當他將手指伸向婉如兒的臉龐時,他又將手縮了回來。

於尊道:“如兒一直都很好,前輩勿用擔憂!”

“唉!若是遵從了她那位高傲的父王所囑,我不應見她的!”蛇叔嘆道。

“可你們都十分想念如兒,不是嗎?”於尊笑吟吟地望著蛇叔,道。

“她唯有在你的身邊,才會成長,因此無論是我,還是她的父王,皆不想幹預你們的生活!”蛇叔長吁了口氣,深邃的眸子中,略含一絲不捨,道。

“蛇叔,何年是歸處?”於尊嘆道。

“日日是歸時!”蛇叔哈哈一聲大笑,道。

“若是思量,何處不是歸處,何時不是歸時?”蛇叔又道。

“說得倒是輕巧!你們這些老人家,卻非我等這些青年人,或許,在你們的眼裡,所謂的情道,更為通透罷!”於尊嘆了口氣,道。

蛇叔輕輕地搖了搖頭,又道:“於尊,你要護佑好小公主,來日再見時,我定要看到一個快樂的小公主!”

於尊道:“難道她的父皇,真的不想見她一面?”

蛇叔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她的父皇,自有他自己的苦衷,今日不見小公主,是為了來日能夠看到一個更完美的小公主!”

“所以,蛇叔你也要離開了,是嗎?”於尊道。

“嗯!對!在不久的未來,我們還會相見的,但在相見之前,你要變得更加強大,不然真的會死!”蛇叔目光炯炯地望著於尊,道。

“會死嗎?”於尊低聲喃喃道,但他的眼神中,漸多了一絲尖銳的鋒芒。

蛇叔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子!我發現我真的看不透你!”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於尊又有何深淺?前輩又何言看不透?”

蛇叔笑道:“你這小子,倒是謙遜!”

於尊道:“蛇叔,不多言了,如兒要醒了!”

婉如兒迷迷糊糊,道:“哥哥!哥哥!哥哥!”

於尊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額頭,道:“哥哥在呢!”

就當她要睜開雙眼時,蛇叔消失了,就恍如他來此境時的身法,他憑空消失在了此境,婉如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哥哥,我們這是在哪裡?”

於尊輕嘆了口氣,笑道:“如兒,可睡得香甜?”

一臉惺忪的婉如兒,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香也不甜,倒是哥哥你剛去哪了?”

於尊笑道:“哥哥一直在你身邊啊!”

婉如兒幽幽道:“哼!哥哥,你又在騙我!”

於尊笑道:“我又怎會騙我的妹妹呢?”

“哥哥!不許你騙我!”婉如兒輕輕地扭了扭於尊的臂膀,道。

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忖道:“妹妹啊!這世上有一種謊言,那是善良的謊言吶!”

婉如兒晶瑩的眸子裡,滾出一滴淚珠,道:“哥哥,我想父皇和蛇叔了!”

於尊心底一滯,清顏歡笑,道:“如兒,你的父皇說不定也正想念你呢!”

婉如兒輕輕地點了點頭,當她望向於尊時,臉上又多了一分笑意,道:“只要哥哥在,如兒便不覺得孤單!”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眸子中,不知是苦是悲,亦或是甜蜜或酸澀!

他道;“如兒若有一日想要回家,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哥哥呢?哥哥會不會娶如兒?”婉如兒的臉上,掛著一分期待,一分寂寞,道。

於尊長吁了口氣,嘆道:“於尊此生心裡只有一個人,於尊不會再愛上別的女子了!”

此時,婉如兒的臉上,已掛上了一片淚水,她抽泣道:“哥哥......哥哥......如兒哪裡比不上姐姐了?難道......難道姐姐真的那麼完美嗎?”

於尊嘆了口氣,道:“無論她是否完美,在於尊的心底,她已然是不可動搖的存在,若是讓於尊愛上別的女子,還不如殺了於尊!”

婉如兒扭過頭去,嬌嗔道:“哥哥,帶我回家罷!我不想再跟哥哥繼續往前走了!”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如兒,可是當真的?”

婉如兒淚涔涔地望著於尊,道:“哥哥明知故問!”

“那我送你回去罷!”於尊嘆了口氣,道。

“哥哥心底可有些不捨?”婉如兒咄咄逼人地望著於尊,道。

“你是我的妹妹,若有一日,你要離開於尊!於尊心底自會失落!”於尊坦言道。

“那哥哥,我若是不走了呢?”婉如兒晶瑩的眸子裡,掛著一絲期待,道。

於尊道:“那你會接受你的琪兒姐姐嗎?”

婉如兒靜靜地望著於尊,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道;“哥哥,即使這一生,哥哥不娶如兒,只要哥哥允許如兒在哥哥身邊,如兒便滿足了!”

這一刻,於尊的心底,能夠感觸的到這個敏感的女孩兒,心底的失落與彷徨,他亦能感知到她的倔強與卑微,她明明不需要這樣的,明明不需要這樣的......

於尊心道:“如兒妹妹,於尊定會為你找一位如意郎君的,你且靜靜地等待罷!”

婉如兒靜靜地望著遠方,她忽道:“哥哥,蛇叔呢?蛇叔去哪了?”

於尊心底一滯,道:“蛇叔離開了!”

“蛇叔有沒有提到我?”婉如兒的臉上,掛著一絲希冀,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蛇叔和你的父皇,都很掛念你!”

“父皇......父皇他......可曾提及過如兒?”這時,婉如兒晶瑩的眸子裡,已掛上了一片淚珠。

於尊道:“你的父皇數次提起過你,他讓你好好待在哥哥的身邊,勿要掛念他和蛇叔!”、

“父皇......父皇他......”婉如兒的嗓子眼裡,已有了一絲哭腔。

她靜靜地抽泣著,而站在他身邊的於尊,卻始終有一絲猶豫,他輕輕地咬著唇齒,終於鼓起勇氣,輕輕地抱住婉如兒。

躺在於尊懷中的婉如兒,哽咽道:“哥哥,我不想離開你,如兒,真的不想離開哥哥!”

於尊道:“若是如兒想回家了,那於尊便送如兒回家!”

婉如兒輕輕地搖了搖頭,倔強地望著於尊,道:“不,如兒要陪著哥哥,如兒要陪著哥哥走到最後!”

於尊的心底略有些心疼,道:“於尊何德何能?如兒妹妹,跟著於尊走到最後,又會得到甚麼?”

畢竟,她可是被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啊!於尊心底嘆道。

如今她扔了她所有的一切,只為陪著於尊,於尊又怎會心安?

於尊緊緊地抱住婉如兒,這一刻,他才感受到女孩兒心底的倔強與不安。

婉如兒輕輕地嗅著於尊身上的氣息,她靜靜地闔上了雙眼,肆意的吮吸著,那熟悉而又溫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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