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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

你在這裡嗎?

林知遇的身形,忽閃忽滅,她的武道自是不俗,她始終緊跟在於尊身後,她知道唯有於尊,才會破解她心底的疑惑。

而跟在於尊身後的慕容蓀曉、聶生、蒼帝,此刻亦加緊了步伐,他們的身影,幻生幻滅,他們如同一葉葉華麗的蝴蝶,輕輕地飛舞在這片深暗的世界中。

他們的耳中是蓮拔節生長的聲音,他們的眼前是一片金色的華彩,靜靜地向四方延展出去。

那片蓮,那片詭異的蓮花,始終在向外延展著,它們化為了一座座偉岸的廟宇,而那片廟宇裡,漸漸地多了一群群小沙彌,那是蓮心所化,而這片廟宇卻是蓮身所化!

它們亦開始堆疊,直至堆疊成為足有萬丈的建築,它們在下沉,它們沉入了地底,足有千里之遙。

大地在淪陷,蓮依舊在盛開,那醉人的香氣,隨著風漂泊漸遠,在那片闃寂的深夜裡,所有人都睡得醒不過來,無人知道,此刻發生了甚麼?他們沉沉地睡著了,誰知道,明日醒來時,這片世界又該是甚麼模樣?

總之,不是歡喜,便是憂愁!

千佛淵......

原來你真實的模樣,竟是如此一般......

他們漸漸地沉入到了地底,而此刻,那片誦經聲,亦愈發的清晰了!

然而,令於尊身心一滯的,卻是......

在那片晦暗的空間裡,竟有一雙巨大的翅膀,翅膀白的晃眼,猶如一片冰晶,它安靜地鑲嵌在地底,而此刻更令人驚愕的則是,所謂的千佛淵,竟圍繞著這雙翅膀而建。

轟轟烈烈地炸響,響徹耳邊,無數的佛寺,依舊在下沉著,這片空曠的大地,漸漸地凹陷成為一個深淵。

而這片深淵確是圍繞著一雙翅膀而生,那翅膀,在半空靜靜地舞動著,一片片爍目的銀光,隨著翅膀的扇動,靜靜地傾瀉在閃著佛光的淵壁上。

這時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寂寒,可在地底,卻有一股若隱若現的熱焰,在靜靜地燃燒著。

轟!

大地忽的為之一震,所謂的千佛淵,業已成型......

於尊等人遊走其中,皆因這驚世駭俗的壯舉,為之一驚,千佛淵,竟真的赤裸裸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多麼偉岸!多麼盛大?雖然心底仍有一絲懷疑,然而在事實的面前,所有的疑惑皆會煙消雲散罷!

翅膀閃爍著一道刺眼的銀光,而圍繞著翅膀席地而坐的確是一個個小沙彌,小沙彌懸浮在千佛淵的周圍,他們的身體,上下浮動著,誦經聲始終不絕於耳,而木魚在他們的手中,亦如同一件悅耳的樂器。

噠!

噠!

噠!

連成了一片,那木魚閃爍著淡淡的金光,而小沙彌身上的佛衣,亦閃爍著一片金光,他們圍繞著那雙銀白色的翅膀,上下翻飛著,他們始終闔著雙眼,而經言,則從他們的嘴邊,彙集而出,如同一條溪流,咕咚!咕咚!咕咚!

千佛淵,乃是無數的佛陀所聚之處,他們恍似來自佛陀古界,他們的周身,皆閃爍著一絲神聖的氣息,或許,他們來自天畔罷!而佛陀古界,卻是眾人永遠都無法希冀的未來,至少,對於此刻的於尊,是如此的罷!

他的眼神洞穿了所有,他看到坐在天畔上的那一個個小沙彌,他忽的想起曾經也經歷過如此的畫面,而那個時候,有一個人,被稱為天選之人!而那個人便是清的師兄——漢卿。

如今,這幅畫面又在自己的眼前延展開,不得不說,世間的奇遇,奇之又奇罷!

於尊手持著源天刃,一步一步地接近千佛淵,他的身體,亦在半空中,輕輕地起舞,風聲,雨聲,鬼泣,獸吼,雪落,皆在此刻匯於一方。

忽明忽暗的天空,時起時落的雲巔,只看到那片靜寂的月華,依舊頑強的聚集在天畔,始終不散!

當小沙彌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於尊好似捕捉到了甚麼!至於那是甚麼?於尊的心底,卻有一絲恍惚之感。

直至,他再次出現時!

於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究竟是誰......

那是一個人!一個披著袈裟的聖人,他的周身,覆蓋著一層刺目的金光,而他的手中,則捻著一串佛珠。他慈眉善目,好似人畜無害,可對於於尊而言,此刻的他,卻如臨大敵!

雖然,感受不到一絲殺意,可愈是寂靜處,便愈是隱藏著殺機!

他知道,這位僧人,卻非凡夫,或許,他是這個世上,最窮兇極惡之人!

他不知道,他的心底為何會閃現出這個念頭,總之這個念頭,突兀的便出現在自己的心底,無法遏制的出現......

那人是位老者,他潔白的袈裟上,繡著一條青龍,一頭白虎。

於尊揉了揉額頭,心道:“這佛陀怎會在袈裟上,繡如此兇物!”

而此刻,那雙銀白色的翅膀,竟漸漸地升至半空,翅膀散發著刺目的銀輝,它在靜靜地綻放,綻放著它所有的光彩,而此刻,令人為之駭然的卻是,那雙翅膀,竟包裹住了老者的身體。

老者在翅膀的包裹下,如同一個神人,或許,他本來就是個神人呢?

欲雪的天空,終究沒有飄下一片雪花,它們還未來......還未來......

等待一片寒冬,可以將心底的烈火,暫且壓制下來,泡一壺濃茶,彼此相依取暖,給彼此一分空間,給彼此一次親密接觸的機會,這大概就是這片隆冬存在的意義罷!

而這片寒冬,終會來臨,或許就在不遠處......

明媚的光華,刺入幽深的瞳孔,直至將心底的所有黑暗,皆照亮,照得通透,然後笑吟吟地面對彼此,心無芥蒂!

他能看透於尊心底的光彩,他的目光,如同一柄磨得雪亮的長矛,他硬生生的插入到於尊的心底,然後,忽的拔將出來,於是他的心底,似乎有一片熱血,噴薄而出......

於尊心神為之一滯,幽幽道:“這究竟是何人......”

銀白色的翅膀,在扇動著,一道道颶風,隨意的從翅膀的邊緣,向外席捲而去,淵上的佛寺,散發著一片片昏黃色的光,那些佛陀久居於佛寺中,已經久未出山,而此刻,卻有了一絲出山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便是眼前的這位老者......

可他究竟是誰?

一片羽,靜靜地從半空中飄落而下,於尊抬頭靜靜地仰望著虛空,羽不停地飄落下來,是閃爍著銀輝的羽,如一片片聖潔的雪,靜靜地飄落下來......

經風一吹,羽四處飄搖,一片片潔白的聖光,包裹在銀輝的外圍,隨之綻放。

天空......你在向我訴說甚麼......

老者手中持著一柄法丈,站在於尊面前。

久不言語的老者,此刻卻願意,張開金口,吐出玉言!

老者道:“你可知,此地乃是何地?”

於尊不卑不亢,道:“千佛淵!”

“那你可知,這千佛淵乃是何地?”老者笑道。

“我不知,但我卻知道,我今日非來不可!”於尊亦笑道。

“你的膽子頗大!”老者幽幽道。

“你且看,那是甚麼?”老者指著一處佛寺,道。

於尊心神一滯,幽幽道:“怎麼可能?”

“所謂的千佛淵,亦是萬魔窟你可知曉?”老者笑道。

而方才,於尊所見之處,便立著一位身披黑羽的青年,只是那青年,卻與幻有所出入,他並非是幻!

“萬魔窟......”於尊心底默唸著這幾個字眼,然而這意味著甚麼?

老者笑道:“小兒,你不怕死嗎?”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早已將生死看淡,又何來的怕字?”

老者嘆道:“年紀輕輕,卻如此深沉,活得很累罷!於尊!”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前輩,是如何知曉我的名字的?”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指著蒼穹,道:“我啊!一直隱於那片雲巔上!難道你沒察覺到嗎?”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前輩確是好功夫,於尊卻未捕捉到前輩的氣息!”

老者道:“你既未捕捉到我的氣息,竟還敢來此地?”

於尊嘆了口氣,道:“我不得不來!”

“為何?”老者道。

“為了林知遇,為了幻!”於尊道。

“哦?恰巧這兩人我皆識得!”老者仰頭笑道。

“前輩,你......你究竟是誰?”於尊心底愕然地望著老者,道。

“我?你還是勿要知道,為好!”老者笑道。

“難道前輩之名,還會要了我於尊的性命,不成?”於尊笑道。

老者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可於尊不怕死!所以前輩還是告知於尊罷!”於尊一臉毅然地望著老者,道。

老者嘆了口氣,道:“小兒,你還是勿要問了罷!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好罷!前輩既如此執著,那於尊便不再問了!”於尊笑道。

“於尊!你且看那邊!”老者指著一家寺廟,道。

“哦?那寺廟前的黑羽,乃是何人的?”於尊一臉愕然,道。

而真的令他為之一滯的卻是,那片廟宇的門前,卻皆站著一位身披黑羽的青年,而在那片刺目的金光下,確是一片片黑魆魆的世界!

老者道:“那便是幻所立之地,你且去尋他罷!只是,你勿要大意,這萬魔窟,卻非凡間之地!”

直至於尊,飛抵至千佛淵間的一家寺廟前時,他才發現,那黑魆魆的世界裡,竟是一片腥風血雨的小世界!

何謂小世界?比如墟,比如耀!而此刻,在於尊面前的小世界,他卻稱不上名號!總之亦是一方小世界罷!

那廟宇的光,在遠方!而此刻,這方地域,確是一片黢黑黢黑的世界!天空上,唯有幾顆星辰,在散發著微弱的光,除此之外,天地之間,皆是一片黑暗!

黑暗靜靜地包裹著這片冗長的夜,夜色下,是一片片黑色的植物,它們瘋狂地拔節生長著,一片片清泉,覆蓋在地表,叮叮咚咚的泉水聲,在於尊的耳邊,漸漸地幻化成一片樂譜,還有清風與流雲的舞姿!此刻的世界,竟是那般的美妙和諧!

而這時,他的身後,卻傳來了一聲聲尖利的聲響,那聲音好似刀尖磨礪礫石的聲音,那聲音愈發的尖銳刺耳,直至耳邊,盡是這些聲息!

恍然回頭一望,確是一片身負黑羽的青年,於尊心底一致,忖道:“難道幻就在這群青年中?”

他忽的喝道:“幻!你出來罷!”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分詭異的笑聲,那笑如同鋒利的刀劍與磐石相互摩擦時的聲息,硬生生的刺入到於尊的耳中,於尊面色愈發的冷寂,他喝道:“幻!你可在這群人中?”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是那片狂妄的笑聲。

“幻!你勿要怪我!”他從袖間,抽出一柄彎刀,他忽的飛抵高天,瘋狂地掠向大地。

轟!

一聲巨響,大地上突的多了一片深暗的大坑,身負黑羽的群魔,眼神中漸多了一分厲色!

長空中,有他們嗚咽的聲息,他們的身體,漸漸地融入到那片黑暗中,直至再也無法被人捕捉到他們的身影。

他們之中,有些人摸了摸嘴角處新鮮的血液,而臉上則露出一分刻骨的笑意。

他們不畏死!這正是他們的可怕之處!

伶仃的花,生長在至暗的時空裡,一道道香氣,被長風裹著,散向四方!

靜靜地!靜靜地!

花破開了時空的困縛,它們瞬間便蔓延向了整片荒原,他們生長在荒蕪的莽原上,生在在高聳的山峰上,生長在城池巷陌裡,生長在眾人的心頭......

多麼詭異的夜晚!隨著夜風,那片花瓣,飄向不可預知的未來.......

一味要人性命的迷香......

這一切皆在未知中發生著,直至事實向眾人說明一切。

於尊大喝一聲,“殺!”

慕容蓀曉、聶生、蒼帝,始終站在他的身後,他們從未忘記過彼此!

而那片迷香,卻也終未威脅到他們!一瞬間的恍惚過後,等待著眾人的將是一片浴血的殺戮罷!

黑色的翅膀,劃過長天,他們的氣息,微弱至極!

他們瘋狂地劃過高山與荒原,而在那片荒原的盡頭,此刻,卻點綴上了星星燈火。

那裡難道還有人跡?

他們不知道,這片世界來自何方?他們亦不知,這片世界又會歸於何地?

在心底痛苦地掙扎著,這片難以言喻的殺戮......

或許,有些時候,殺戮本就是沒有理由的罷!

殺了就是殺了!在你即將闔上雙眼的那一刻,或許會有人給你答案!也或許,你將死不瞑目!

聶生的手中,已沾染了一片鮮血,他的嘴角略向上挑著,一絲邪魅的笑意,掛在聶生的臉上。

漸漸地蒼帝與慕容蓀曉,也動了殺意,他們劃過幽暗的天空,他們的敏銳的嗅覺告訴他們,這片夜色下,湧動的乃是一片可怕而又血腥的殺戮!

風劃過月,雨路過天!

漸漸地,這片幽暗的大地上,落下了一片片清淡的雨水,雨水打在眾人的臉上,如一滴滴淚,安靜地劃過眾人的臉。

轟!

大地一陣顫搖,又是一座巨坑,它深陷地底,猶如一片不見盡頭的黑洞。

此刻,死亡在彼此之間輪轉著,這就好似一個大圓盤,誰也不知道何時,圓盤的指標,會指向何人!

嗤!

羽毛如同一柄刀刃,劃過於尊的臉,臉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覺,他順手摸了摸,一片甜腥的血水,粘在他的手上。

他笑了,一絲詭異的笑意,掛在了於尊的臉上。

他的身形,靜靜地融化在這片渾渾噩噩的天地間,他真的溶解了,溶解在了這片闃寂的夜色下。

當他再次出現時!他手中的彎刀上,已染上了一片片刺目的鮮血!

“幻!我不相信,你會如此不堪一擊!所以,請等待我尋找到你!”他輕聲說,靜靜地闔上了雙眸!

闔上雙眼的那一刻起,他才逐漸看清了這片世界!

那片世界的盡頭,是一片片燈火蕭條的古寺,而古寺則彷彿一片片荒草般,肆意地橫行在地平線的盡頭。

在古寺的周圍,有些許村落和城池,它們皆圍著古寺而生,當這邊的戰役打響時,那片古寺中,卻響起了一片片誦經聲,年幼的小沙彌,靜坐在半空中,他們的眸子,澈如清泉,亮如曦月,他們始終在闔著雙眼,靜靜地打坐!

而此刻,這方世界,卻是一片片金鐵碰撞的聲音,刺鼻的血腥,與入目而燃的血華,皆為這片夜色,增添了一片詭異的氣息!

幻!

是你嗎?

他看到一個人,漸漸地從群雄中走出,他周身的氣勢,是那麼的可怕!那畔玄天,竟因他的出現,而為之震顫!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於尊,他的手中提著一柄長戟,雪亮的長戟,在昏暗的夜色下,閃爍著一道灼灼的光。

他忽的大喝一聲:“於尊,拿命來!”

他迷惘的眸子裡,僅剩下一片片殺意,他那雙毅然而又迷惘的眸子,令他看不清,於尊究竟是敵是友!

或許,他遺忘了罷!

遺忘了林知遇!此刻的他,或許剛睡醒罷!你要等他醒來,再細細跟他訴說發生的所有的事!

他是死不了的,死不了的......

於尊曾在明書中看到一個詞彙,天使......

假如他真的是天使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有了神明罷!

可他是嗎?

或許在荒古的光陰,漸漸地褪去時,一切令人迷惘而又未知的所有,皆成為了一片謎題,眾人逐漸讀不懂歷史,也逐漸讀不懂這個世界!而答案只有在無畏的探索中,才會真正地顯示出它本來的模樣罷!

天空有一天會變得明亮!時間也會在某一天,過渡到一片溫暖的盛春!

直至,再也感受不到冰冷。那一刻,幸福離眾人應該很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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