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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到底是何意啊!”女子臉上掛著一層哀愁,道。

老者輕輕地撫了撫女孩兒的額頭,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天空陰的可怕,天空好似要坍塌了,於尊靜靜地仰望著虛空,最終長吁了口氣。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悲楚,他無奈地將權杖扔在地上,他大喝一聲:“源天刃!”

於是,那柄權杖,再次化為了一柄彎刀,那彎刀圍繞著他的周身,靜靜地飄搖著,好似隨著風的節奏,輕輕地舞著......

他單手執刀,他忽的躍上蒼穹,那天空大亮,那柄刺目的彎刀,彷彿一輪赤紅的太陽般,發出一股刺眼的光束,天地間,靜得可怕,直至那柄刀,距離他們近的不能再近,殺戮已在途中。

轟!

一聲巨響,頓時砸破了當初的寂靜,天地之間,聞聲一震,一道巨大的刀痕,橫亙在地平線的盡頭,難道......這就是裂天式第四式——亂天地?

而此刻,那飄搖在半空中的魔裔,身披一片片紅袍,鋪就在半邊天空,他們輕輕地在半空中舞著,他們好似在聞聲而舞,那詭異而又令人震撼的舞蹈......

而那幾位老者,此刻卻死的死,傷的傷!

遠方,離著戰場很遠的遠方,一位女子,臉上漸掛上了一行清淚,她輕輕地扯著老者的衣袍,道:“爹爹......爹爹......三叔公他......三叔公他......”

嗨!

世間的恩怨,又怎是那般清晰的?或許只是一次罪過,便業已鑄成了永久的恨意。

老者輕輕地捋了捋女孩兒的髮髻,笑道:“孩兒!三叔公不會死的!那皆是假象!”

女孩兒心神一滯,道:“甚麼......假象?”

“歡歡?”

女孩兒心神一滯,難以相信的回過頭去,驚喜道:“二叔公!三叔公!你們......”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二哥你看!歡歡她,卻因我二人,而憂懼十分吶!”

被稱為三叔公的老者,輕輕地擦了擦女孩兒臉上的淚珠,笑道:“歡歡!你看!我們不都是好端端的嗎?”

“可於尊......他......”其實,她的心底有一絲糾結,女孩兒既不想看到她的二叔公和三叔公出事,而她卻又不想於尊會因她的親人,而有所損傷!

女孩兒的名字叫餘歡歡!也就是蒼尯峰的掌教之女......

當那片光華破碎之時,所有的一切,皆已入夢......

而那片蒼茫的草原,亦化為了一片碎片,那是光的碎片......

他靜靜地飄搖在半空,他的身體失重了,而那片兵將亦靜靜地浮上了天空,他們靜靜地沉入到了夢境之中,或許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場夢罷!

只是,巧合的是,那一刻,大家都在夢中罷!

那片片透著惡臭的屍骨,化為了一片片礫石,那一片片血流成河,漸漸地化為了一道道溪流,那一片片坑坑窪窪,漸漸地化為了池塘與湖泊!

或許,它們本應是如此的罷!

於尊緊緊地闔著雙眸,你不要以為他睡著了!他只是沉入了瀚海之中,他靜靜地望著那片浮華的夢境。

而這一切,皆在他的瀚海中,繽紛上演著,他看到了好多人的夢境,他們或悲楚,或可憐,或快樂,或憂傷,這是世間永珍。

而這一刻,卻正是修煉武道的最好機會,他的身前,漸漸地浮起了一本秘籍,那本秘籍通體呈現著一道暗金色,暗金色的封皮上,寫著兩個大字——靈蒼。

一片片光符,靜靜地隨著他的周身,上下懸浮著,他未入符海,而他也不想進入符海,若是真的進入了符海,想必千百年的時光,將會一瞬即逝。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還有很多心願沒有完成,他的身邊還有很多朋友,很多人在等待著他,他們在等待他的拯救,他們皆是無辜的......皆是無辜的......

而他又何嘗不是?只是他早已被綁上了那架馬車,一架載滿了希望與未來的馬車。

真的!

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好可憐!他大多時候是為別人而活罷!可是他亦是從那一場場經歷之中,漸漸地尋找到了自我,如此而已,他成長了,他漸漸地明白了活著的意義!他再也不會賭氣,他再也不會說,“若是死了便好,那就能夠更早見到琪兒了!”

若是老天不佑,這一生他都將見不到琪兒,那當他回過神來時,他依舊會覺得衣袍裡灌滿了風,那種憂戚與空虛罷!

他是多麼的簡單,他要的又是多麼的簡單?但老天偏要跟他開玩笑,你慢慢的等罷!終有一日你會看到琪兒!或許冥冥之中,有人在如此告訴他罷!而那個人的名字,或許是......天定之人......

他在瀚海中,闔著雙眼,靜靜地打坐,而此刻,那片縹緲的宇宙間,眾人皆懸浮在半空,隨著星辰,靜靜地環繞著太陽,一遍又一遍的週轉著......

這灼熱而又冰冷的感覺,好似一瞬即逝。

喝!

那股燥熱,簡直要灼化了靈魂!

喝!

那種冰冷,簡直要凍裂了軀體!

這矛盾而又相互契合的一切,在茫茫無間中,尋找到了一份平衡!他們靜靜地孵化著世間的法則,而眾人孕育其中,亦漸漸地讀懂了天地間的大道!那是凡世所無法領悟到的大徹大悟!

一片片橫亙在莽原上的人,漸漸地睜開了雙眼,他們安然無恙的站在那片茫茫無邊的莽原上,他們的眼中透露著一種迷惘,那是有種不解......對生命與命運的不解......

他指著自己說,“我不是死了嗎?”

很多人都指著自己說:“我為甚麼又活過來了?”

甚至,他們的服飾,亦是乾淨如初,沒有絲毫的血痕,更沒有一道道裂隙,他們無解地仰望著虛空,他們睡醒了,而在夢中所悟的大道,漸漸地隱藏在他們的生命中。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刻,他們便會頓悟,而頓悟的那一天,便是他們橫刀立馬的一天!

而那一天,終將不遠!而此刻,慕容蓀曉等人,依舊靜靜地沉浮在天地盡頭,他們闔著雙眼,靜靜地感悟著天地大道。

他們的身體,正綻放出一縷縷明淨的光華,他們靜靜地......靜靜地......懸浮在天地的盡頭。

無數的星辰,好似一把把火炬,將夢中的一切,點燃了!

喝!

那片光明,雖然稍縱即逝,可它總會照亮某個人的神光,而他們也終將走上悟道的頂端!

天地間靜得可怕,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的眸子中,有一片明淨的光華,那片明淨的光華,便是神的所在罷!

他們追隨著神的啟示,他們雖醒來了,然而眸中依舊有一絲迷惘,那就如同始祖開天闢地時才有的矇昧。

他們是幸運的,他們皆在夢中死過一次,而那場夢,是如此的清晰......

就如同.......就如同真正存在過一般!

而此刻,處於那矇昧中的,不僅僅是眾人,還有那三三兩兩的幾個人,他們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他們亦在接受著神祗的啟示!

天空再也沒有一絲烏雲,即使到了夜晚,依舊明淨如初。

他們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身體輕輕地搖擺著,他們的思想裡,皆有一分明悟,而那分明悟,在指引著幾人,向武道的更高階走去!

殺戮是無法制止的......

是永遠也無法制止的......

可是,若是有我於尊在的一天,我便會傾盡所能,阻止這一切濫殺無辜!雖然我的力量是那麼的弱小,在偉岸的山川大海面前,我就脆弱的如同一隻螻蟻,可我有搬山之志,這世間的一切,在我的眼裡看來,都是有可能的,只要我活著的一天......

那片起著荒潮的瀚海,那片遼遠而又平靜的蒼穹,那片雪鳥靜靜地劃過蒼穹,它們消失在天空與海洋的交界處。

而於尊則靜靜地盤坐在半空,他的身體邊緣,有一片片光符,在靜靜地起舞,而離那片光符的不遠處,則有一本暗金色的古籍,那本古籍的封皮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靈蒼!

光符旋轉的速度愈來愈快,它們彷彿是一片片碎光,它們既安靜,又狂躁!

安靜是因為在整個過程中它們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而狂躁則是因為它們熾熱的溫度依舊在一步一步地攀升著。

而於尊的體表,在那片刺眼的光束下,顯得愈來愈透明,直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脈絡與骨骼!

一片片淅淅瀝瀝的雨水,漸漸地降臨在那片無邊無際的莽原上,而這片青澀的雨水,也終將會叫醒處於悟道中的幾人。

他們輕輕地睜開了雙眼,而此刻的這片世界,早已不是他們所熟知的那片世界,這裡沒有殺戮,平靜的世界裡,只有一聲聲噼裡啪啦的雨點。

清新的空氣,掠過眾人的鼻息,婉如兒睜開迷惘的雙眼,輕輕地嗅了幾下,登時,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她忽喊道:“哥哥!哥哥!你看呀!你看呀!”

而心沉在瀚海之中的於尊,也終睜開了雙眼,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這片世界,他略有些驚愕,道:“這是......”

對!

這是夢醒的那一刻!足夠驚訝罷!

三位老者輕點步伐,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一群身披青袍的青年,那青年之中有男有女,若論起相貌來,皆是上乘。他們的腰間皆掛著一柄利劍,他們的面龐,略有一些冷酷,只是那冷酷的內裡,卻是一顆顆躁動的靈魂,他們正處在不肯服輸的年紀!

那分傲骨,倒也是自然的很吶!

眾老者笑吟吟地向於尊等人這方走來,那領頭的老者旁邊則站著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少女生得極為動人,放在三岔幽羅界也算是能排得上名號!

少女蹙了蹙眉毛,道:“於大哥?”

於尊心神一滯,道:“哦?你是?”

餘歡歡笑道:“於大哥的記性好差勁吶!我是歡歡,餘歡歡啊!”

“哦?歡歡妹妹,怎在此地?”於尊一臉錯愕地望著餘歡歡,道。

“哼!於大哥,真的想起歡歡了?”餘歡歡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道。

於尊嘆了口氣,道:“說到你,便讓我想起風大哥來了,你為何不在風大哥身邊?”

餘歡歡嬌嗔,道:“哼!那根木頭,就應該放在一旁,涼上一涼!”

於尊嘆了口氣,道:“歡歡妹妹,可是讓風大哥好生想念吶!”

餘歡歡臉上漸有了一分笑意,一層紅暈,也漸漸地浮上臉龐,卻仍有一分不相信,道:“當真如此?”

於尊嘆道:“難道我於尊還騙你不成?”

“那根木頭!他沒告訴你,何時來找我嗎?”餘歡歡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嘆了口氣,道:“他都不知道你在何方,又如何來尋你?”

“哼!我就知道於大哥騙我,他知道我在哪的,他知道我在哪的!”氣急的餘歡歡,狠狠地跺了跺腳,道。

於尊頗為無奈道:“罷了!罷了!你們的事,我不參與了!”

這時,站在餘歡歡身邊的老者,笑道:“這兒女長情,卻是極為難解的!”

餘歡歡輕輕地扯了扯老者的臂袖,道:“哎呀!爹爹!你說甚麼呢?你怎麼幫別人說話呢!”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反詰道:“哦?我有嗎?”

於尊嘆了口氣,道:“前輩,可否告知於尊,方才發生了甚麼?”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子,你可知你方才做了甚麼?”

於尊道:“我不是在問前輩嗎?”

老者又是一聲大笑,道:“你可是破了這千年以來的陣法啊!”

“甚麼?陣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於尊一臉愕然,道。

老者幽幽道:“這可是亂魂陣吶!這陣法乃是天地所孕,唯有天縱之才,才可破除這道陣法!”

“難道前輩你也破不了此陣?”於尊道。

“是啊!我也破不了!”老者嘆道。

“可於尊武道未深,怎會破了此等陣法?還有那些死去的人,又怎會活了過來?”此刻的於尊,心中皆是疑問。

“你可並非凡人吶!這一點,當歡歡與我訴說時,我業已明知!”

老者輕輕地捋了捋鬍鬚,又道:“這亂魂陣,收割的乃是人的魂靈,卻並無殺戮之象!”

“可腥澀之象呢?”於尊不解,道。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皆是詭道!只不過是騙了你的神識罷了!”

“哦?你所述:這亂魂陣收割的乃是人的魂靈。那豈不是說,眾人的魂靈,皆被收割去了?”於尊一臉錯愕,道。

老者搖了搖頭,笑道:“非也!非也!只要破了這亂魂陣,這魂魄之主,當歸還魂靈才是!”

“何謂魂靈之主?”於尊又道。

老者指向身後的兩位老者,道:“便是他們!”

於尊心底一驚,道:“既是魂魄之主,可非良人?”

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他們乃是我的兄弟,又怎非良人?只是他們的魂主,命他們所為罷了!”

“何謂魂主?”於尊道。

“魂主,乃是掌管命魂之人!”老者不急不緩的言道。

“那這魂主不滅,他們時有一日,又會走上這條路罷!”於尊道。

“確是如此!”老者嘆了口氣,道。

“那這魂主隱在何方?於尊可否討教一番?”於尊道。

“哈哈哈!你這孩兒,果然夠瘋夠狂!我沒看錯你!”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

而後,老者的眼神,突變得銳利了,他道:“這魂主便隱在我所在的蒼尯峰內!”

“哦?竟如此?”於尊心神一愣,道。

老者幽幽道:“這蒼尯峰早已不屬於我了!而我在蒼尯峰,也不過是一個奴隸罷了!”

他指向身後的那片青年,道:“他們皆是魂主麾下之人,而我卻是被他們押送而來的!”

“甚麼?竟有如此隱秘?”於尊一臉錯愕,道。

“對!所以,此刻,你明白了嗎?”老者無奈地仰天長嘆,道。

餘歡歡一臉悲楚,道:“你現在當知,我為何要瞞著風大哥了罷!”

而此刻,站在老者身後的那群青年,忽的大喝道:“還不隨我等上山?”

他們自持過高,而當於尊的利刃,劃破他們的喉嚨時,他們才知道,這天地間,誰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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