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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這世間詭中有奇,奇之又奇,你所抵達不了的地方,便是所謂的神域!”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抵達不了的地方嗎?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沒有終點?”
老者道:“不是形之所棲,而是神之所向!”
於尊恍然大悟,道:“所謂抵達不了的地方,不過是被形困縛住了罷!”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萬般人有萬般人的理解,你如此理解倒也不是完全沒理由!”
於尊道:“爺爺,你可是嚮往那神域?”
老人搖了搖頭,嘆道:“若說起我,我只想待在生誕我的地方,可老天不遂人願啊!”
神域......
或許,此刻的於尊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罷!
他抬頭仰望著虛空,長吁了口氣,道:“那爺爺,如何將我的小世界變為大世界?”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孫兒,我所謂的大世界,其實還是小世界,你若想將你的小世界,變為真正的大世界,還需四處遊歷啊!”
“你且闔上雙眼,我為你演化,真正的大世界!”老者又道。
他闔上了雙眼,而此刻,他的眼前,竟如同開天之時,無數的霹靂和紫電,盤旋在高空上,那崩裂的大地,仿似一塊塊撕碎的蛋糕,那些渣滓,是一座座孤零零的小島,無邊無際的海水,永遠都看不到邊緣。
繼而,一片轟隆聲,霎時間炸開了整片天地,那些紫電化為了一條條長龍,那長龍盤旋在高天深處,它們的血眸中,閃爍著烈紫色的光華,它們靜靜地目視著這片世界,繼而,一片龍嘯,隨風而起。
他靜靜地觀望著,此刻的老者,竟立於高天上,他如同神靈般耀眼奪目,令眾生為之仰慕,而真正的他,不過是一個垂暮的老者罷了。
他只是一道虛像罷了,真正的世界,又豈是他能演繹的?
然而,於尊卻堅信著,他堅信他的爺爺,並非凡人!
然而,誰又知道事實的真相呢?
天空忽明忽暗,崩殂的河山,一片片焦土,一道道寒冷的夜風,一片片刺眼的霹靂,他靜靜地抬頭仰望著,倏爾,只聞一聲,“破天!”
地面上的碎石,徹底崩碎成了一片土屑,那片土屑飛揚在高天上,又為這片天地增添了一絲厚厚的灰暗。
是誰喊得“破天!”
他一臉訝異地望著地面上那崩殂的河山,是他嗎?是又好似不是!
此刻的他,不過是虛數世界裡的一個影罷了,他又怎會做出實質性的攻擊?
然而,事實卻與他想象的相反!
他再一次喊出了“破天”二字,而這時,那晦暗的高空上,忽的閃過一片霹靂。
鏗鏘!
鏗鏘!
鏗鏘!
這還是一片世界嗎?這世界為何如此令人心悸?
繼而黑茫茫的夜空中,忽的湧出了一片粘稠狀的黑暗物質,它們沾滿了高空,待寒風將它們表面物質一拂而去,鋥亮的金戈,雄宏的鐵馬,這粘稠狀的物質,漸漸地演繹成了一片片兵將車馬!
這未免也太過驚異了罷!然而事實卻有如此上演著。
他笑了,笑得燦爛而又明亮,他用牙齒,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臂膀,確實有一絲痛感,這一刻,他的心是愉悅的罷!
原來,他真的存在在這片世界中!
轟隆!
轟隆!
轟隆!
那是多麼久遠的故去?又是多麼晦暗的未來?
他靜靜地望著,望著,直至遠方,漸漸有了一絲光亮。
而此刻,那些車馬,列於那畔高天上,他們似乎在等待著甚麼!
踏破的鐵鞋,崢嶸的儀仗,這片車馬,遍佈玄天大地,他們似乎在等待著神祗的到來!
而事實卻正是如此!
列在車馬面前的一位大將,大喝道:“跪!”
令於尊有些迷惘的是,那片看不清的天空,他們是為誰而跪?他們在等待誰的歸來?
他們統統單膝跪在地上,雙手交叉放在肩膀上,他們大吼著:“王,等你歸來!”
而這時,立於玄天上的老者,忽的哈哈一聲大笑,道:“爾等平身!”
於尊心底一滯,一臉駭然地望著老人家,低聲喃喃道:“難道他就是眾群雄等待的王?而我於尊又算甚麼?”
幾乎是一瞬間,老者的容顏,漸漸地變得青蒼,他竟恢復了青春,他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孫兒,可是訝異?”
於尊一臉駭然地點了點頭,低聲喃喃道:“不然呢?”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孫兒啊,孫兒!這世間,壯美而又愧麗,等待你的不是苦大仇深,而是一片燦爛的明天吶!”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了一面旌旗,他輕輕地搖著手中的旌旗,而此刻眾群雄,竟踏破虛空而去。
老者大喝道:“孫兒,隨我來罷!”
那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粘稠的物質,充斥著這片空間,老者首當其衝,他揮起手中的長刀,狠狠地插入到那片晦暗當中,那永遠都尋不到的遠方,是靜靜地囤積在這裡的黑暗。
於尊心神一滯,幽幽道:“難道所謂的遠方,就是如此開闢出來的?”
老者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要煉成大世界,首先要挖掘出蟲洞!”
“哦?竟是如此?”他一臉訝異地望著老者,道。
老者道:“若非如此,永遠也貫通不了別的世界!”
“甚麼?別的世界?”他好似有些明白了,他明白了何所謂熔鍊大世界,這大抵上就是侵略罷!攜著兵馬佔據他人的空間。
老者似是看透了他心底所想,哈哈一聲大笑,道:“孫兒!你多慮了!無人有些閒暇世界,來侵略別的世界,所謂的大世界,皆有一句古老而陳荒的遺言,道是:“若想侵略,必將以血付之!””
“所以,所謂的大世界,不過是古老的修武者,為後世遺留的饋贈!當然為了熔鍊大世界,上天自有遺物留給後世者,便是窺天之能!”
“甚麼?窺天之能?這神域我還未反應過來,竟又來了一個窺天之能!”於尊低聲喃喃道,卻恰巧被老者聽到了。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這窺天之能,自是修煉武道的秘境,而得到這窺天之能的人,少之又少,卻非凡胎所有的大機緣啊!”
於尊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我好似明白些了!”
老者忽的一揮手,大喝道:“誰為我衝鋒!”
眾群雄大喝道:“我等在此,自當聽從老祖訓誡!”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那便隨我來罷!”
那黑暗的世界裡,隱匿著無數兇殘的生物,而這些生物,卻恰是消耗老者所引之人的饕餮。
他看到無數的兵將,崩散的血水,他的臉上亦有一絲腥甜的味道,他皺了皺眉,忽的執起源天刃,衝著那片黑暗地域,衝了進去。
他們不斷地衝鋒著,從那晦暗的世界裡,湧出的一片片身披灰衣的兇人,不知如何作想的,他們手持著一片片彎刀,瘋狂地衝擊著老者所引領的兵馬!
無數的血水,無數的骨屑,無數的皮肉,無言的悲傷,無言的疼痛,無言的苦澀。
“為何?”
“為何?”
“為何?”
他最不忍那些無辜的人,安然的去赴死,他最看不慣,那些披著羊皮的兇獸,肆意的掠奪他身邊人的性命!
他是如此的悲傷,又是如此的痛恨,於是他揮起手中的彎刀,在那片星星點點的夜幕中,形成了一條紫藍色的輝芒。他大笑著,臉上卻流著一片片血水,那是淚水的苦澀,那是血液的腥甜,那是戰爭的苦澀,那是殺戮的腥甜!
痛!痛著,一直都很痛,倒不如將手中的利刃,刺向自己的心臟,只是,不能,他還要活著,因為無數的人,追隨著他,他又怎能如此輕鬆的放棄自己!
若是死,那決計是最輕鬆的道別罷!
他笑著,哭著,愛著,恨著,痛著。他瘋狂地執起源天刃,直至那片虛無的空間中,再也無一絲痛吟,他們死去了嗎?一切都結束了嗎?
可為何那寒風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他們是甚麼?甚麼造就了他們?
或許唯有老者才會告訴他罷!他們乃是魔族!
他輕聲低吟道:“這世間有血族,有鬼族,有荒民,有蠻人,竟還有魔族?”
他愈來愈看不清這片世界了,他懶得再管所謂的魔族是何族裔,他憤懣的大喝一聲:“阻我者,死!”
他的刀光,映亮了他的臉,他猙獰的表情,好似一個殺人狂魔!
他的憤怒,點燃了群雄的意志,他們執起手中的鋼刀或利劍,瘋狂地衝殺而去。
他感觸到那血液的冰冷,冷得如同寒冬裡的淤雪,那片血跡,順著他的腮,啪嗒!啪嗒!啪嗒!落在他的白衣上。
他輕輕地笑著,那笑容雖然清淺,確是那般的刻骨而又殘忍!
嗨!讓故去的人,往事如煙罷!祝活著的人,長命百歲罷!
無數的魔裔,走向了人生終點,無論他們如何憤怒,他們的此生,業已無法再延續下去了。
純白色的魂魄,在虛空中亂舞,一顆顆碩大的明星,在那片瀚闊的天地間,靜靜地運轉著。他們的光照亮了死去的人,而死去的人卻是一群靈魂著了涼的孤魂野鬼。
他靜靜地窺視著虛空,他身邊的老者,身形一直未動,他笑吟吟地看著於尊,衝進又衝出,他看著於尊的白衣上漸漸沾滿了血水,於是他......滿意的笑了!
“尊兒啊,尊兒,終有一天,你的心會變得堅硬如鐵,你不是凡俗之人,定勿要因凡俗之事,而誤了終生!因為,你為的乃是眾生吶!”老者鋥亮的眸光中,倒映著一個人影,而那個人影,便是於尊!
虛空好似在膨脹著,每一刻,它都在兀自膨脹著,正如老者所說,這乃是神域,而真正的神,或許就隱匿在那片無法看清的世界!
然而,事實真相的真是如此嗎?換了誰,也不敢肯定!
不知從何時起,於尊的脊背,有一絲冰涼之感,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總是被一個人盯著,那種孤寂而又冰冷的感覺,令人如此的心悸。
“是誰?”他回頭瞥了一眼,然而虛空中,竟是如此的安靜,他的身後,是一片空曠的世界。
老者皺了皺眉,道:“孫兒,看來此地乃是是非之地啊!”
“哦?爺爺也感觸到了?”於尊心神一滯,道。
老者點了點頭,道:“我方才便業已捕捉到了它的存在!恐怕乃是一頭兇獸!”
於尊一臉驚愕,道:“兇獸?是何兇獸,竟令人如此心悸?”
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這片世界裡,永遠都有不可預知的存在,你且好生護住自己,我且去一探究竟!”
然而老者一去不回,任是幾個時辰了,也不見老者回歸,於尊皺了皺眉,道:“爺爺他去哪了?”
而這時,那虛無的空間中,忽的多了一聲厲嘶。
“是誰?”他手中緊緊地握著源天刃,一臉警覺地望著遠方。
轟!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聲巨響,只覺天地之間,忽的一陣顫搖。
此刻的他,反倒安靜了下來,他心底似是有了答案。
不多時,老者手中提著一根巨齒,回到了於尊身邊。
老者笑道:“孫兒啊,這種陣仗,還需你來應付啊!”
於尊心底一滯,細細打量了一番老者,道:“哦?爺爺可是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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