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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場夢境,該醒了罷!

他嘴角輕輕地向上勾著,一絲燦爛的笑意,綻放在他的臉上。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中的彎刀,對著那些孩兒,大聲吶喊道:“隨我衝吧!”

他們歡欣鼓舞的奔跑了起來,他們的人生,還長的很,於尊不想看到他們任何一方,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他一臉憐愛地望著這些孩童,心情好似也變得好了些。

當他立於那道門前時,卻依舊被眼前的一切,而驚得一片駭然。

那道門竟是水晶石所鑄,那藍色的水晶,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依稀間,他好似能看到宮中的一番景象。

他靜靜地站在宮闕外,身體卻一動不動地立著。

他在心底嘆道:“此地卻非善地啊!”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嗤笑道:“於尊啊,於尊,你竟也有猶豫的時候!”

他回頭看了一眼眾孩童,一臉難堪的笑意。

他不知該不該啟開這道門,然而留給他的時間,業已不多。

他閉上雙眼,猛地一咬牙,他將手掌,輕輕地覆在那道門上,而與此同時,眾孩童亦將手掌覆在了那道門上。

一道刺眼的光華,好似一輪熾熱的太陽,瞬間刺花了眾人的雙眼。

於尊心神一滯,道:“不好!”

當他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一切,令他感到迷惘,令他感到心悸。

他的眼前是一尊巨大的佛像,而那道佛像的對面,則佇立著一位手持巨斧的兇魔。

於尊一臉駭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他突然發現,圍繞著他周身的孩童,竟不見了。

當他向那宮闕的盡頭望去時,這一切又令他感到迷惘、困惑。

那些小兒,竟然變成了一座座雕塑,而方才他們明明還是生龍活虎的一個個小孩子。

他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切,他悲憤的大吼一聲:“汝等該誅!”

然而,此刻的他,卻找不到該攻擊的物件,就在慌神的片刻間,他似乎看到了眼前的那尊佛像,眼瞼好似動了動。

一道刺目的金光,自那佛像的雙眼中湧了出來。

那金光靜靜地流淌在宮闕中,直至整片宮闕,都被那片澄澈的金光,映得一片金黃。

而經那金光耀射的境地,那頑石與土木,竟也生出了生機,他們或幻化為一片片綠植,或幻化為一隻只小獸,它們當真存在於這片世界上,這並非幻術,而是一種令人感到心慌的術法。

於尊吞嚥下一口口水,而就在此刻,那手持厲斧的兇魔亦開始變幻。

於尊可以看到,那兇魔竟然輕輕地揮起了手中的巨斧,他只是輕輕地一揮,一股浩瀚的能量,業已遍及高天地下,瘋狂的能量,讓一切物質開始變得狂妄,那佛光幻化出的生命,頃刻間,業已化為一片土屑。

他們靜靜地飄揚在天上,之後輕輕地落在地面上,方才發生的一切,竟以一種最為安靜的方式結束了。

於尊一臉駭然地望著佛像與兇魔,那佛光令他周身感到不適,那尊兇魔給他的感念,卻如同親人一般。

他懊惱地感受著這一切,“為什麼?為什麼?”

他抓著頭髮,瘋狂地大喊著,而此刻,那尊兇魔,臉上卻也落上了一分悲苦。

反觀那尊佛像,那笑意盎然的臉上,聖光愈發的燦爛。

這一切,都在安靜中度過,這一切,都好似冥冥之中業已註定。

暴躁的空氣,再次變得安靜祥和,只是於尊的血眸中,卻不知何時,多了一絲厲色。

他手執源天刃,遙遙指向佛像,道:“你才是世間最為兇惡的魔人!”

那佛陀臉上掛著半分笑意,他始終在笑,他好似動了,又好似未動,那一刻,空間和時間,皆凝固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佛陀,漸漸地走向自己,他竟然活了,那具佛陀竟然活了,然而,他卻一步也動不了。

佛陀笑晏晏的望著於尊,那洪亮的佛音,自他的口中,誦出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繼而那洪亮的佛音,愈發的盛大,然而這洪亮的佛音,給於尊的心裡所造成的結果,確是極為深刻的。

他心底的瀚海,瘋狂地翻卷著,一片片海浪,瘋狂地湧上了高天,繼而一輪黑日,懸在高空的盡頭,唯有一片片慘淡的雲華,依舊坐落在那片高天上。

殷千秀靜靜地站在蒼穹上,她的顏色冷漠,語言冰冷,然而這一刻,這冰冷的言語,卻令於尊身心一震。

殷千秀道:“於尊,你該做出選擇了!”

“甚麼?甚麼選擇?前輩?”於尊懊惱地喊道。

殷千秀冷笑道:“你是降魔?還是御佛?”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殷千秀,幽幽道:“前輩你說甚麼?可否再重複一遍?”

殷千秀冷寂的容顏上,略帶著一絲不屑,道:“心底可有些俱意?”

於尊心底一怔,幽幽道:“降魔?御佛?這魔頭卻好似我的親人,可這佛陀為何是我的敵人?”

殷千秀笑了,她臉上的笑意殘酷而又冰冷,幽幽道:“於尊,你該做出選擇了!這將是你人生的轉折點!”

於尊愣了愣,一臉痛苦道:“我若是降魔呢?”

殷千秀冷笑道:“那你以後便是那佛陀的擁躉,至此以後,你再也無半分自由!”

於尊心底一滯,道:“那我若是御佛呢?”

殷千秀冷笑道:“那世間的魔人,將都是你的朋友!”

“這世間黑便是黑?白便是白嗎?”殷千秀一臉冷寂地望著於尊,幽幽道。

“那前輩你又是......”於尊心底一滯,道。

“我......乃是魔人一派!”殷千秀冷笑道。

“為何前輩以前未告知過於尊這些?”於尊愣了愣,道。

“告訴你又能如何?不告訴你又能如何?”殷千秀一臉冷瑟,道。

於尊一臉痛苦道:“難道,於尊真要與這世間的正道中人為敵嗎?”

殷千秀道:“哼!笑話!你可知,十餘萬年前的那場磨難,亦是因正道中人而起!”

於尊愣了愣,幽幽道:“他們乃是正道中人,又為何要引發戰爭?”

殷千秀放肆的大笑一聲,道:“這世間的魔人,皆是將自己的身心,暴露在世事下,而那些所謂的正道眾人,確是一隻只披著羊皮的狼,這你總該明白罷!”

於尊一臉晦暗的點了點頭,片刻後,他的眸中,再無一分掙扎之意,他揉了揉額頭,道:“前輩,我業已明白前輩的心念,於尊告辭,於尊定不辱前輩的厚望!”

離開這片天地,他再次站在那兩尊雕像的正中間,而此刻,那具魔軀,竟開始輕微的顫抖了起來,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那尊魔軀。

他心底一顫,心道:“不如將他釋放出來罷!”

他揮起手中的彎刀,鏗鏘一聲劈在了魔軀的身上,那一刻,天地好似也在顫動,那簌簌的月華,仿似一滴滴雨水般,靜靜地打落在魔軀的身上。

一絲細小的裂紋,自那具魔軀上,漸漸地蔓延了開來,不多時,那具魔軀,業已遍佈了數條巨大的裂紋。

只聞一聲細微的聲響,咔嚓!咔嚓!咔嚓!

那些堅固的土石,終於失去了束縛他的能力。

鏘!

一道霹靂瞬間炸裂在那尊魔軀上,只覺那魔軀輕輕地顫動了一番,繼而那片土石,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那魔尊足有九尺之高,他傲立在於尊的面前,於尊亦不知為何,對魔尊,竟產生了一分親熟之意!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魔尊,幽幽道:“前輩被敷業已萬年之久了罷!”

魔尊瘋狂地大吼了幾聲,他黑魆魆的瞳子中,讓人看不透,裡面究竟藏著些甚麼!

啊!

啊!

啊!

此刻,他終於醒了,他眸中爆出一團強光,那強光直直的刺入到於尊的眸中,那一刻,於尊心底的一切,好似都被那魔尊看得通透。

魔尊哈哈一聲大笑,大笑聲如同一道驚雷,貫穿了他的耳目。

有那麼一刻,於尊的身心,略有一絲恍惚,然而這一切的始末,卻是因魔尊的一聲大笑。

“你是何人?”那聲蒼涼的大喝,好似貫穿了時空,他只覺那天地疾旋,好似業已被捲入了時光的那條長河中。

然而,方一刻,他的身心,便穩固了下來,他靜靜地窺視著魔尊,倏爾道:“我乃於尊!”

“哦?於尊?”魔尊輕輕地揉著額頭,若有所思地望著於尊,道。

“我見你如此熟悉!可是生前之人所化?”魔尊的這席話,倒令於尊心底頗為驚動。

“我......”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魔尊,卻不知該如何說清楚。

魔尊道:“若是故人,可否來此一敘?”

而這時,卻聞一聲鏗鏘巨響,那佛陀竟然亦崩開了那團土石。

然而,這所謂的佛陀,卻是一個孩兒所化,那孩兒生的粉嫩可人,卻不似甚麼窮兇極惡之人。

魔尊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孩童,倏爾,拉起於尊,向蒼穹的盡頭飛去。

方一刻,於尊業已不知身在何處,而他的眼前,卻靜靜地立著一位魁梧的魔尊。

他的腳下則是一片碧翠的山林,那山林遍野皆是些粉淡的花兒,那花兒溢位的氣息,沁人心脾。

此處又有小河流水,又有亭臺樓閣,倒是一片美好的小世界。

魔尊揹著雙手,靜默地站在於尊的面前,他一臉冷寂的顏色,令人猜不出,他心底有何心事。

倏爾,他笑道:“於尊!你知我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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