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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尊笑著走向灰袍人,道:“不知前輩在此,可是待得我等?”

灰袍人輕輕地向身後一瞥,略有些寡淡道:“故友引來的那群酒友,便是爾等嗎?”

於尊心底一滯,他心道:“這人可是年輕的很吶!那澄淨的眸光,倒好似未經歷多少世事一般,只是聞其言語,卻又好似十分滄桑一般!”

灰袍人冷笑道:“哦?難道不是?”

這時,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陪你喝幾杯如何?”

“哦?千杯不醉?”灰袍人道。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那要看什麼樣的酒水!”

“我這裡可都是上好的酒水,你若喝不過我,我便殺了你!”灰袍人眼神銳利地望著於尊,道。

“喝!好大的口氣,若是我能喝贏你呢?”於尊笑吟吟地望著灰袍人,道。

“那便隨你!甚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如何?”灰袍人笑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們划拳如何?”

灰袍人哈哈一聲大笑,道:“自是可矣,自是可矣!”

哪知酒過三巡後,那灰袍人業已醉的不省人事,這倒不是因為於尊的酒量有多高,卻是因那划拳的招式,太過詭妙所致。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灰袍人,道:“這下你跑不掉了罷!”

這天地輪轉,卻也有夜黑風高之時,卻也有日上三竿之時,眾人靜靜地立於那片石屋的外圍,靜候於尊的訊息。

天漸漸地亮了,那灰袍人翻了翻身,似睡得很甜蜜。

於尊輕輕地拍了拍灰袍人的臂膀,道:“喂!該起床了!”

灰袍人睡眼惺忪地望著於尊,道:“你是何人,竟在此阻我睡眠!”

於尊無奈地撫了撫額,道:“你可記得,昨夜與我痛飲之時?”

灰袍人撓了撓後腦勺,道:“哦!原來是你啊!”

於尊幽幽道:“那你可還記得答應我的條件?”

“啊?我答應你甚麼了?”灰袍人悶聲道。

於尊笑道:“那你可還想如昨日那般,飲得痛快些嗎?”

灰袍人眼神中,不免多了些貪婪之意,道:“好嘛!你若是今日仍贏了我,我便將甚麼都告訴你,如何?”

這時光,流動似水,而他的口吻,也從未變過,“你若是今日仍贏了我,我便將甚麼都告訴你,如何?”

同樣的臺詞,未免令人太過煩悶罷!

於是他駐於此地,天天與這灰袍人痛飲著,後來即便不划拳了,他也能勝過灰袍人。

灰袍人則會聲嘶力竭地喊道:“喂!這不公平,不公平吶!”

而此時,於尊則會笑吟吟地告訴灰袍人,道;“這乃是天賦,天賦吶!”

他始終未告知於尊名姓,待有一天,於尊忽的想離開時,他顫悠悠的說:“喂!我是轉世魔王!”

於尊懶得理他,道:“我還是轉世聖子呢!”

自他離去的那天起,這片澄淨的世界裡,便多了些許血華,那些血華靜靜地流淌在瀚闊的**中。

澄淨的光華業已變色,清新的空氣,變得汙濁不堪。

那一刻,有人或道:“這方天地定是醉意綿綿了罷!”

那座石屋,不知何時,竟無了蹤跡,於尊等人向前走了好久好久,可無論走多久,他們倒好似在這片詭異的天地兜圈子一般,永遠也找不到路的盡頭。

於尊嘆了口氣,道:“我倒想如他一般,整日飲酒作樂,便不顧這片天地如何,又有何妨?”

他靜靜地窺視著蒼穹,而這一刻,他的眼底,似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竟是那個灰袍人。

灰袍人紅通通的面頰上,含著一分笑意,他道:“於尊,陪我飲酒如何?”

他的手中,拎著一隻白鶴,他輕輕地將那隻白鶴擲于于尊的懷中,道:“今日便用它來下酒如何?”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掌間多了一抹溫潤的光華,而在那片光華的撫摸下,那隻白鶴的傷勢,很快便恢復過來。

“於尊......你......”他啞口無言地望著於尊,臉上多了一絲憤懣之情。

他大怒道:“於尊,你為何要將它放走?這可是我的下酒菜!”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何苦呢?如此可憐的白鶴!”

“哼!這世間之人,又有幾人不是可憐人,難道他們都需要你的體恤?”灰袍人冷哼道。

於尊笑道:“這世間需要我幫襯的,我自會幫襯,若是遇不到,那便算了!若是遇到了,於尊又豈會空手離開呢?”

灰袍人嘆了口氣,道:“於尊啊!於尊,你果然如那老鬼所說的一般!”

於尊心底一滯,忖道:“老鬼,難不成他真的是......”

世事有時候往往是無需懷疑的,就比如灰袍人,和凡生。

於尊竟從未仔細打量過凡生和灰袍人的樣貌,而此刻,自那灰袍人分離出來的八位老者,不是凡生又是何人?

於尊心底一怔,幽幽道:“看來凡生沒有騙我!”

分離出來的灰袍人,臉上再無一分溫潤的光澤,他一臉冷酷地望著於尊,手中則握著一把長刀,他執著那把長刀,遙遙地指向於尊,道:“你該死!”

於尊心底一滯,直愣愣地望著凡生,凡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於尊,此刻保命要緊,速速退去罷!”

於尊似乎明白了,若是此刻離去了,相信凡生定會被那灰袍人吞噬罷!

而靈魘讓他找的人,便是這凡生與灰袍人罷!

他心底一橫,道:“罷了!有何懼?無非是生死之約!”

凡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小子,你當真不要命了?”

於尊笑道:“前輩此時才來勸解於尊,是否業已有些晚了?”

他又道:“若是前輩,當真有如此胸懷,那當初於尊來此域時,前輩又為何不勸誡於尊一番?”

凡生嘆了口氣,道:“這世上誰又不存在些私心呢?或許真的做了,才會知道錯了罷!”

於尊笑道:“不瞞前輩,於尊早已勘破了其中的蹊蹺,只是不願道來罷了!”

凡生幽幽道:“我還是小看你了,於尊!”

於尊隨意的從懷中,抽出一瓶老酒,順而甩給灰袍人,道:“大戰之前,先與我痛飲三杯罷!”

灰袍人愣了愣,忽的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尊,我記得你,我記得你吶,哈哈哈!”

兩人靜靜地立於那片**中,兩人隔空對飲著酒水,好生痛快!

“好酒!好酒吶!於尊,這才是你與我之間的交流方式!”他醉眼迷離地望著於尊,然而那片迷惘的眼神裡,亦含著一分犀利和清明。

一瓶酒已乾完,於尊忽的祭出圓月彎刀,大喝道:“前輩得罪了!”

那柄圓月彎刀上纏繞著一片紫色霹靂,那霹靂竟是於尊體內所生的,紫色霹靂閃著一片片的火花,在這片幽暗的空間裡,十分的耀眼奪目。

灰袍人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小兒郎,你可知我的姓名?”

於尊愣了愣,道:“你不是叫轉世魔王嗎?”

灰袍人哈哈一聲大笑,道:“盛名在外,乃是醉墨!”

“哦?醉墨?這名字倒是文雅的很!”於尊笑道。

“來罷,與我一戰!”醉墨笑吟吟地望著於尊,他的手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赤紅色的長劍。

於尊執起手中的圓月彎刀,忽的劈將下來。

轟!

一道霹靂,直直的擊在了醉墨的頭頂上,醉墨竟然不擋不避的站在那方地域。

那霹靂登時間炸開了花,然而醉墨身上卻依舊乾淨的很,既無血汙,亦無半點塵土。

醉墨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這種開胃小菜,實在是乏味的很吶!”

他忽的御起手中的長劍,他的身形輕輕一閃,這片天地,業已無了他的氣息。

而此刻,於尊的身體,漸漸地湧出了一分寒意,他身體輕輕地一顫,就在此刻,一股冰寒之意,漸漸地瀰漫向他的周身。

昏昏然間,他似乎聽到一個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掙扎著想要睜開雙眼,可是那眼瞼卻如巨石一般,難以啟開一絲縫隙。

而此刻,在那方瀚海中,於尊靜靜地躺在半空,身體忽上忽下,鬼瞳一臉厲色地望著於尊,幽幽道:“是誰,害得他如此?”

殷千秀亦不知何時,現身在於尊的身畔,她的雙掌,爍著一片綠光,那清淺的綠光,輕輕地融入到了於尊的體內。

不多時,那綠光竟好似一片液體,靜靜地順著於尊的奇經八脈開始流淌起來。

一道淡淡的光華,爍躍在於尊體內,而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亦產生一絲淡淡的暖意。

瀚海外,醉墨一臉懊惱地望著於尊,道:“還沒開打,你便如此了,太讓我失望了!”

顯然,醉墨也是一個瘋子,他忽的大喝一聲,道:“於尊,你若還不清醒,我便將這裡的所有人,統統殺掉!”

那片綠光,流通的速度愈來愈快,而此刻,於尊冰寒的身體,又開始產生新鮮的血液,他輕輕地啟開眼眸,一臉愕然地望著殷千秀和鬼瞳,道:“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鬼瞳笑罵道:“你方才真是......”

殷千秀冷冷地瞥了一眼於尊,冷哼道:“下次如若再次被人偷襲,便勿要再來煩擾我!”

於尊心底一驚,當即拱手抱拳,道:“自當如是,前輩!”

於尊的神識,漸漸地從瀚海中飄離出去。

卻見醉墨正吹鬍子瞪眼的怒視著於尊,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前輩,繼續罷!”

醉墨道:“方才只是開胃的小菜,接下來,你可要準備好咯!”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當如是!”

醉墨忽的輕輕一躍,他竟躍升至那片玄天最高處,無數的火焰,圍繞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體竟將那片紅日,也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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