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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電閃雷鳴的前兆罷!

披著一身灰衣的雨燕,掠著海面,輕輕地飛舞著。

忽的一聲炸響!

轟!

一道粗壯的雷電,順著他的雙拳,翻湧上了高空。

那雷光,在高空炸開了花,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拳,喃喃自語道:“如今竟可以招引自然之力了!真的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天空忽明忽暗,無劍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笑眯眯地望著他。

倏爾,於尊好似大夢初醒,他靜靜地轉過身,啞口無言地望著無劍,幽幽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無劍哈哈一聲大笑,道:“此刻,你自身業已能夠產生雷電之力了,應是拜你體內的蒼梧氣所賜!”

“啊?產生雷電之力?”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結果,此刻的他,真是令人太感到意外了。

無劍笑吟吟地看著他,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和你那位師公,皆會招引雷電之力!只不過嘛!你只不過是初窺武道的奧妙罷了!”

於尊心神一怔,幽幽道:“初窺武道?這......”

他可從未如此想過,他大抵是被蒙在了鼓裡罷,有時候,他真的看不清這片現實,不僅是他,很多人都看不到。

“若是遇到了那真正的強者,你便會讀懂一個詞彙,蚍蜉撼樹,當然至少對於你目前而言,是如此的!”無劍笑道。

如此,於尊心底又是一陣巨震,他喃喃自語道:“蚍蜉撼樹......”

這一刻,他想到的是雪琪兒,他的人生計劃的很簡單,那便是偶有一日與雪琪兒再相遇,去過屬於自己的小生活。

然而,此刻看來,這個目標,離自己似乎遠得很。

他囁嚅道:“那豈不是說,這鬼蜮的高手......”

無劍哈哈一聲大笑,道:“鬼蜮真正的高手,是不會離開鬼蜮的!那些離開鬼蜮的高手,不過是被驅逐的人罷了!”

於尊心底一滯,難以置信地望著無劍,道:“那前輩豈不是?”

“哈哈哈,至於我,你還是勿要了解了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無劍臉上掛著一絲綿柔的笑意,道。

“那慕容蓀曉豈不是......”於尊揉著額頭,低聲喃喃道。

“他雖已歸於慕容家,可我終歸也算他爹爹一場,他啊!你勿要輕看他了,或許某一天,便是他與你爭這天下”無劍笑道。

“嗯!我明白了!”於尊點了點頭,臉上掛著的卻也不知是一分落寞還是半分失望。

晦暗的天空,飄著幾朵彩色的雲霞,烏暗的雲層,漸漸地被那片彩色雲霞驅逐走了,那輪碩大的紅日,再次出現在於尊眼前。

他一臉呆滯地望著那片天空,此刻的道三一,身形漸漸地升至了半空,他的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華,那種感覺就仿似這世界上又多了一輪赤日。

無劍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那老小子要離去了,你還有沒有想說的,快與他說完,不然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於尊心底一滯,喃喃自語道:“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他輕輕地念著這幾個字,忽的急了,大喝道:“師公,先勿要離去,勿要離去啊!”

道三一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尊,你還想說甚麼?”

於尊一臉呆滯地望著道三一,唇齒囁嚅道:“師公......師公......我要去何處尋你吶!”

道三一哈哈一聲大笑,道:“這世事就是一場緣分啊,若有緣,自可再見,若無緣,今生已了,來世無暇!”

“可是......可是......我還有那麼多話,沒跟您說,您......”他聲音漸漸地嘶啞了,他竭力的嘶吼著,然而那片明亮的光彩,卻依舊漸漸地潰散了。

他走了,終是走了,於尊伸著左臂,探向虛空,喃喃自語道:“若有緣,自可再見,若無緣,今生已了,來世無暇!”

他神色痛苦地望著虛空,那一刻,他再難以站直身體,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師公......師公......我還有很多話要與你說的啊......”

明淨的高空上,乍現一片光明,他熾熱的靈魂,業已揮散,空留下一片空冥,聽那鳥兒唱著動人的驪歌!

他喃喃自語道:“怎麼辦?怎麼辦?”

他掙扎著,難過著,痛苦著!他的眼底,又變成了一片黑魆魆的空洞。

他仰起頭,靜靜地凝望著那片天空,那光華忽的擠滿了他的瞳仁,他血紅色的眸子裡,皆是些密密麻麻的血絲,他仰頭痛苦地嘶吼著......嘶吼著......

無劍嘆息道:“尊兒......尊兒啊......莫要悲苦了......這世間既有相遇就有別離,你又何必如此?”

那一滴滴淚水,順著他的眼眶,啪嗒!啪嗒!啪嗒!砸在地上,他掙扎著抬起頭來,靜靜地凝望著無劍,忽而他哈哈大笑了一場,似在嗟嘆,又似在悲苦哀哉的痛嚎。

他嗤笑道:“老天只對我於尊無情,只對我於尊無情吶!”

無劍仰頭嘆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你可懂?於尊?”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斯人已逝,斯人已逝......”

幽暗的世界裡,或許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罷,澄淨的光芒,在那片幽暗的世界裡,呼哧呼哧的閃爍著,他呆呆地站在那片黑魆魆的世界裡,不知要去何方。

他迷惘了,他看著那荒莽的原野上,瘋狂地生長著些草莽,那豐盈的雨水過後,就是一片炎炎的烈夏。

那片熾熱的雲霞躍過後,就到了碩果累累的素秋。

然後那片片落葉堆積在大地上,一片淒冷的雨水過後,就只剩下一片白雪皚皚的寂冬。

再然後那片雪水漸漸地融化了。這世界又多了些碧翠的草植,它的名字叫春天!

可他總是在失去,他的世界好似永遠停留在了那片冬季,那片寂靜冷漠的寒冬。

他四處遙望著,他不知要去往何方?似乎無論哪裡,都存在著殘忍的殺戮,他的刀口已飲了好多血了,他再也難以忍受,難以忍受那片生死掠奪的殘酷與熟稔。

啪嗒!

一聲脆響。

他掌中的源天刃,跌落在地上,他痛苦地掩住雙眼,一滴滴淚水,順著他的手指間溢了出來。

灰茫茫的天空,十分應景,總有一些陰暗的天氣,來掩飾你的懦弱,或許他就是一個懦弱的人罷!

然而,卻又有那麼多人來推翻這一論斷,他們高昂著頭顱,一臉不屑地望著世間種種,卻對他俯首帖耳,他們喊他於大哥,於是他就真的應了,然後,他的背上就又揹負上了無數的負擔。

他累,好累,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或許,在他的心底,他是一個這樣的存在罷!

當舞臺落幕時,他掩著自己的雙眼,靜靜地慟哭著,他明明是一個小丑,他明明是笑得最開懷的那個,可是往往他卻是最悲哀的那個人,這個世界上,總是在兩個極端間,相互轉化著的。

他不過是一個跳梁的小丑,他不過是一個跳梁的小丑啊!

溼漉漉的世界裡,氤氳著厚茫茫的一層霧,這霧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何時歸去。

無劍輕輕地拍著於尊的肩膀,道:“於尊,你若是個英雄,就抬起頭來,若是一個庸才,便永遠如此悲苦哀哉罷!”

他掙扎著,將雙手從他的臉上挪去,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壓在了他的頭上,抬起頭好難,真的好難。

他痛苦地嚎叫著,而與此同時,他也漸漸地抬起了他那顆沉重的頭顱,那看似很簡單的一件事,在他的眼裡,卻已相當於一種極致。

無劍哈哈大笑了一聲,道:“於尊,勿要讓自己打敗自己!你要記得這天下,不止你叫於尊,還有千人!萬人!千萬人!他們身上皆揹負著如你一般的痛苦與劫難!但是如若走出來,你們便是真正的強者!你可懂嗎?”

他垂著手臂,呆呆地望著那片天空,有一道風,從他的眼前滑走,帶動著他的髮絲,輕輕地飄過他的眼睛,他靜靜地喘息著,好似整片世界,僅剩下了這片喘息。然後他的眼前,漸漸地恍惚了。

噗通!一聲。

他從那片高天直直的墜落了下去,此時,那天光依舊十分的晦暗,他們好似永遠都不會醒來了,萬事萬物都在沉睡,他們陷入了甜甜的夢中,那一刻,真是幸福的一刻啊!

然而卻有一人醒著,他靜靜地陪在於尊身邊,灰白色的髮絲,在他的眼前飛掠著,他亦是睏倦的很,可他不能睡,因他心知只要自己睡過去了,就永遠不會甦醒了。

他笑了,笑得很難受,他是個男人啊,一個真正的男人,也是一個真正的強者。

在這片世界上,如若想要變成強者,那便要首先將其心鍛煉出來,若無堅強的心念,是無法承擔這大千世界的喜怒哀愁的。

如若整片世界,皆化為一個點,那沉重的壓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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