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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明白了,而這一切看似無所聯絡,確是上蒼早已為他準備好的。
於尊道:“若是無了《枕江山》,難道這《靈蒼》的一層奧義,我也悟不透嗎?”
落顏笑道:“《枕江山》乃是《靈蒼》的引子,正如你所說的,若是無了《枕江山》,便是《靈蒼》的第一層奧義,你也悟不透!”
於尊一臉驚駭地望著落顏,幽幽道:“那第二層,第三層,乃至第四層呢?”
落顏笑道:“你不必這般絕望嘛!你身上所負的秘法,難道還少嗎?”
“哦?前輩何意?”於尊不解道。
落顏笑道:“這《枕江山》啊,若成了《靈蒼》的引子,那今後你若使用《枕江山》制敵,恐怕難矣!”
又道“實則說來,你所修的《枕江山》亦是《靈蒼》的一部分,你可知曉?”
心知他不解,於是又道:“你所修的《靈蒼》並非是固定的功法,這第二式、第三式乃至第四式,盡是根據你所付出的武道而決定的!”
於尊點了點頭,恍然領悟,道:“這《靈蒼》的屬性,乃是根據施道者的屬性所決定的罷!而施道者的屬性,則是由所修的功法決定的罷!”
落顏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
於尊道:“我倒身負幾門功法,若是如此,那便只有以那幾門功法,以鍛《靈蒼》了”
他眯著雙眼,同時召喚出幾本厚重的古籍,那幾本古籍在他的周圍,上下浮動著,繼而疾速的圍著他旋轉,五顏六色的書籍,發出一道道強勁的光。
於尊微闔著雙眸,漸漸地沉入到那片意境中去了。
不多時,他長吁了口氣,幽幽道:“看來修煉這《靈蒼》卻非易事啊!”
落顏笑道:“這世間難有幾本如《靈蒼》的奧術,你既已得之,應是清心寡慾的去修行這本《靈蒼》才是!”
於尊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卻如前輩所言,此刻的我,確應細細修煉《靈蒼》才是,莫要辱沒了前輩的厚望才是!”
落顏道:“他要走了,你且去送送罷!”
於尊心底一驚,好似猜到了甚麼,道:“前輩他......他要去何方?”
落顏嘆了口氣,道:“他的靈魂已無比的羸弱,若是相聚有時,那便只有在鬼蜮了!”
於尊一臉悲色,道:“是不是因為我,前輩才......”
“你只不過是讓他的步伐加快了一些,他的最終歸宿,也唯有鬼蜮了!”落顏道。
於尊點了點頭,一臉憂悒地望著皇堅。
皇堅隨手一揮他的皇袍,拱手抱拳,大喝道:“他日再見應有時!”
於尊亦拱手抱拳,道:“前輩好走!”
皇堅哈哈一聲大笑,道:“好走!”
他身上所負的神光已愈發的暗淡,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而此時此刻,這場景卻讓人如此的憂傷,他靜靜地走遠了,那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一人的背影,他離開時的落寞,相見時的歡心,或許唯有於尊才能讀懂罷!
他終是走了,他的笑意,清淺寡淡,然而在於尊的心底,卻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
於尊靜靜地佇在原地,此刻他腳下的那片烽火臺皆熄了。一縷縷白煙,好似一棵棵粗壯的樹木,直抵天穹。
他靜靜地仰望著蒼穹,少焉,他落寞的眼神裡又充滿了光,他輕聲道:“前輩......好走!”
落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臂膀,道:“勿要心憂,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他靜靜地望著遠方,倏爾,嘆了口氣道:“你一直在待我前來嗎?”
落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在等待那負有天命的小子!”
“若不是我呢?那你依舊會等下去,是嗎?”於尊苦笑道。
“對!會一直等下去,直至他出現的那一刻!”她莞爾笑道,只是此刻她的笑意,在於尊的心底,卻是那般苦澀。
“你何時離開?”於尊道。
“隨時!”她的笑靨如花,那一瞬間的明媚,好似照亮了亙古的黑夜。
“去何方?”他心有不忍道。
“你猜!”她輕輕地笑著,笑得那般的純粹,那般的燦爛,卻又是那般的無奈。
聞言,於尊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所有人終將離我而去......”
他臉上的落寞,讓人心疼,那一瞬間,落顏的心竟是那麼痛苦,她用手指輕輕地拭著於尊臉上的淚水。
她將他輕輕地擁入懷中,笑道:“小子!我哪有那麼容易死?此去經年,卻也定會在來日相見的!”
他有多麼的憂傷,她就有多麼的難捨,然而與他相聚,才不過幾日的時光,少年的心,卻讓她感受到一種感動。那感動都是藏在心裡的,在心裡最深的那處角落......
偶或,只要輕輕地念及他,心底便會生出一種溫暖,少年的笑意,在她的心底,蔓延出一條星河,他靜靜地站在星河的這頭,望著在星河那端的她,他笑著......笑著......便哭了!
於尊低聲喃喃道:“前輩,你可與我一同離開!”
落顏輕輕搖了搖頭,道:“你不是問我真身在何地嗎?那我現在告訴你罷,我的真身早已不在這片天地!”
於尊一臉凝滯,道:“不在三岔幽羅界!難道前輩你?”
落顏輕聲笑道:“待你去了佛陀古界,你便會再次見到我的!”
“前輩竟是......”
他的心底陡得湧現出一分喜色,道:“那前輩可知如何入得佛陀古界?”
落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已失去了本體的記憶,如何入佛陀古界,我業已不知!”
於尊失望地點了點頭,望向那片高天,最終長吁了口氣,道:“這天高路遠,卻也還要靠自己啊!”
落顏輕輕地將他擁入懷中,道:“後生,你定不能喪氣,你定要堅強起來!”
於尊道:“前輩,這世上還無一人能夠使於尊屈服,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落顏笑道:“你既如此說,我便能安心離去了”
“前輩,這世間的離合悲歡,總是如此殘忍,雖與前輩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於尊心底卻業已把前輩當成了親人,前輩!我於尊定會載譽而歸,去那佛陀古界尋前輩回來!”於尊言語苦澀,道。
落顏的眸子裡,卻也有一絲憂傷,她靜靜地拍了拍於尊的肩頭,最終卻也未再言一語。
她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她的周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輕輕地鬆開抱住於尊的雙臂,她的身體漸漸地升向高空,她笑吟吟地望著於尊,輕聲道:“後生,我走了哦!”
他靜靜地望著她。
啪嗒!
似淚水。
啪嗒!
是雨水!
天空飄起茫茫的雨霧,那一刻老天也在哭罷!
他拭去臉上的淚水,一臉堅毅,大喝一聲,道:“前輩!好走!”
烽火臺上的火焰,漸漸地熄了,他抬頭仰望著蒼天,這時,那雨水依舊不絕。
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
他的心底好似也下起了雨,那片雨催生了那片荒蕪的大地,幾本玄書,浮在高空上,靜靜地起落著,而那一道道的聖光,卻將他心底的那片世界,對映得愈發的透亮,愈發的明媚了。
他靜立在那片荒莽的烽火臺上,他拾起一片炭火,握緊在手裡,依舊很暖,她離去時的溫度。
而此刻,遠方有幾人,卻已在這方世界佇立了許久了,他們靜靜地窺視著那倔強的少年,手邊的刀,握得也愈發的緊了。
“走!去探一探風聲!”一位貌比潘安的青年,揮了揮手,道。
一片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恰巧掩映在那片雨水中,他們迅疾的步伐,很快便逼近了於尊所立之地。
當他們真的及近了於尊時,他們卻發現,此刻立於那方的人,卻業已不在。
“怎麼回事?難道是幻術?”一位貌美的年輕女子,幽幽道。
“師姐,你看!他在那!”一位少年指著立於一座烽火臺上的於尊,道。
於是,他們的腳步再次瞬移,可當他們及近時,於尊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師妹!不好!他定是發現我們了!”那男子喝道。
“發現我們又有何妨?我們又未招惹他,難不成他還會濫殺無辜不是?”那貌美的女子笑道。
而此刻,她的脖子上夾著一柄黑鐵彎刀,一絲冰冷而漠然的笑意,隨著一陣冷風,幽幽的在她耳後迴盪著。
“師姐!”那少年一臉緊張地望著女子身後的於尊,輕聲喝道:“喂!你......你......勿要輕舉妄動啊......我師兄可是很厲害的!”
聞此,於尊臉上帶著一絲冷漠的笑意,道:“說明你們的來意,否則我就殺了她!”
“殺了我嗎?那你便殺了我罷!”女子燦然一笑,那一刻,於尊的心底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好似琪兒死時他心底生出的感覺,同樣的決絕,同樣的失望。
於尊輕輕地將她推了出去,幽幽道:“你們走罷,勿要讓我再看到你們了!”
“哼!你是甚麼身份,我等倒不一定放你離去!”少年憤憤道。
於尊靜靜地走上前去,然而他的身形,略微一閃,便已無了蹤跡,他笑吟吟地扼住少年的咽喉,道:“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少年方一被擒住,眼眶便溼了,少年囁嚅道:“你......你......憑什麼抓我,我又未欺你!”
於尊冷哼道:“哪來的那麼多理由!你等前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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