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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溫言,自是能夠辨清形式的嚴峻性,他倒不似春生,還有些稚嫩的脾性,他是歷經風雨走過來的人兒,對此,他又怎生不明?
這時,輝勳卻道:“他們只要於尊一人護佑便可,你的好意,我代替他們心領了!”
“可......若是讓於兄一人......”慕容蓀曉一臉驚愕,心道:“他從哪裡來的自信?”
此時,唯有於尊知曉輝勳的言下之意,那一日的傲天,確是令眾位老兒感知到了罷!
幽深的海溝,卻只能容一人貫穿而入,眾人先後踏入那神秘的海溝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沉。
那海溝的盡頭,竟是一片鬱鬱蔥蔥,茂密的林木。
一片片氣泡自那片林木中冒了出來,眾人細細感悟,心底皆是一滯,這竟然是來自獄界的玄氣。
有人忖道:“此地難道與獄界有些瓜葛?”
然而此時,卻不僅僅他一人如此作想了,眾人立於那片茂密林木中,此刻的他們,似一群飢餓的群狼,肆意的食著令他們心底清明的那絲絲玄氣。
不知誰喊道:“快看啊,頭頂上的那究竟是甚麼......”
那器物離眾人的頭頂越來越近,而此刻慕容蓀曉卻笑了。
那竟是一座巨大的棋盤,於尊心底一愣,幽幽道:“竟然是墟中......”
他心底又忽的一喜,忖道:“豈不是......豈不是能見到木子和小小了?”
然而此刻的形勢,卻不似他料想的那般。
他仰頭望向玄天,那片靜止在海洋中的蒼天,只剩下了一縷狹縫,靜靜地將光華播種在此地。
自這座棋盤出現伊始,那片海水便沸騰了,一縷縷氣泡,不停地彙集向那座黑石棋盤上,而此時,那棋盤上的人物,竟然動了,無數的兵將立於那片棋盤上。
倏爾,只聞一聲,戰!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鋼槍,一步一步地走向眾潛入者,此時他們周身散發的威壓,竟迫使眾潛入者,難以挪動一步。
於尊晦暗的眼底,突的冒出了一片光華,他笑吟吟地望著眾兵將,悄聲閉上了雙眼。
他靜靜地潛入到他體內的瀚海中,此時,那片廣闊無垠的瀚海,竟靜靜地漂浮著一座棋盤,那棋盤玲瓏精緻。
他悄聲坐在那方世界,靜靜等著他的對手。
他輕輕地喚著:“出來罷!出來罷!”
小小笑吟吟地望著於尊,脆生生的喊道:“哥哥......哥哥......”
那聲脆生生的哥哥,卻令此刻的於尊,心底泛出一片苦悶,曾經那些妹妹們......卻皆已......散去天涯......
小小一臉幽怨,道:“哥哥......哥哥......可是......不識小小了嗎?”
於尊靜靜地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我只是睹物思人罷了!”
“於兄,可還安好?”木子一臉僵硬地望著於尊,道。
“還好!還好罷!”於尊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木子僵硬的臉上硬擠出一分笑意,道:“既如此,便與我等大戰一場罷!”
“甚麼?為何要大戰?爾等待我在此,便是為了一場戰鬥嗎?”於尊一臉愕然,道。
“於兄當真不知?”木子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道。
“哦?可否詳述?”於尊幽幽道。
“此乃鬥海,確是千萬年以來,為天地試煉所生的鬥海!”木子道。
“可有活路?”於尊心底略有些不適,道。
“勝得過我等的便可活,勝不過我等的,皆要死......”木子笑道,此刻木子的笑容看起來竟然是那般的殘酷,而那殘酷中卻偏偏有著一絲溫柔,可能那絲溫柔,乃是為於尊和小小所生的罷!
“那這執掌這鬥海的人,乃是你與小小嗎?”於尊心底微怔道。
“卻非如此,我等乃是為了接應於兄才來的此地,至於那執掌鬥海的人兒,我等卻業已不知!”木子道。
“那我等為何要與你一戰?”於尊一臉愕然,道。
木子冷笑道:“自是為了引出那位執掌者!”
他殘酷的眸子裡,含著幾條血絲,那血絲在他的瞳仁深處,好似一條條游龍一般,靜靜地繞著他的眼球,悄悄地旋轉著。
“那這一仗我替他們來打,可否?”於尊一臉苦澀,笑道。
木子輕輕地擺了擺手,道:“不可!要見血才可招致那執掌鬥海的人前來於此!”
“我等為何要招致那等兇人來此?”於尊苦笑道。
“為了試煉,為了驗證你的武道高低,哦!若是他們不死,他們亦可以驗證自己的修為”木子冷笑道。
“可他們若是真的知曉,這鬥海中乃是如此無聊的把戲,他們定不會來此罷!”於尊嘆息道。
木子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兄,是你小看他們了,他們皆是一群桀驁的狼群吶!”
於尊心神一滯,道:“若是一群好戰之徒,倒也可以理解了!倒是爾等,是何人招致爾等來此境界?”
木子諱莫如深地笑道:“傲天!”
於尊幽幽道:“竟是因我自修的武道才招致爾等來此,那這傲天倒有些說道了!”
小小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哥哥,你可不知,你那傲天的厲害之處吶!”
“哦?何以言說?”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小小,道。
小小笑道:“你那招致鬼靈與神佛的功法,可不是普通的功法啊!”
於尊道:“那功法確實熔鍊了鬼泉與陰陽氣脈於其中,可我卻未曾想到,它竟是如此駭人!”
木子笑道:“只達到了一成!”
“哦?你是何意?”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木子,道。
“你的武道,只達到了我心中標準的一成而已!”木子一臉僵硬的冷笑,道。
於尊心道:“這木子,確是看得起我,我也定勿要辜負了他的心念才是!”
“你......準備好了嗎?”木子幽幽笑道。
於尊點頭,道:“你便攻上來罷!”
木子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要你讓服我了嗎?”
木子顏色一冷,忽的閃身一掠,那原地便無了他的身形,只聞一聲極速的風聲。
轟!一聲巨響。
地面上鑿出一個大坑,於尊靜立在大坑的坑底,笑吟吟地望著立於高天上的木子,道:“這就行了嗎?”
木子冷笑道:“你可要小心了!”
無數的光點,從天邊墜落,細看些,才令人心驚,那竟是一顆顆偌大的星辰,無數的星辰,轟然墜落,那瀚海的深處,不時地翻湧起一片片駭然的浪花。
於尊眯著眼,小心翼翼地望著頭頂。
轟!
一顆星辰在半空爆炸,一波波駭然的能量波,呼哧呼哧的向外蔓延出去。
那光亮,時明時暗,驟然收縮後,只聞一聲更猛烈的爆炸聲,那天地之間好似要裂開了一般。
無數的星辰徐徐而落,那無邊無盡的星辰,好似一顆顆瞳子,靜靜地注視著夜幕下的少年。
轟!
又是一聲炸響,那星辰落入冰冷的海水中,不覺一刻,那海水便沸騰了,這時,於尊舉起雙手,靜靜地闔上了眼眸,這一刻,他的心平如鏡,反射著一絲絲的波瀾。
他的嘴角漸漸地泛出一絲笑意,他輕輕勾起的嘴角,是那般的桀驁,那般的放浪不羈,他的身形忽的一閃,再現時,他的手掌,靜靜地托起一顆星辰,那星辰何其偉岸,竟然被他用手托住了。
木子心底一驚,那僵硬的臉上,也泛出了一絲笑意,他笑道:“這才有點意思了!”
他輕輕地喝了一聲:“破!”
那被於尊用手掌托起的星辰,忽的爆炸了,那塵埃散滿大地,而於尊卻消失在了那片靜謐的夜幕中。
無數的塵埃,遍及瀚海的海平面上,那些零星灼燒的塵埃,亦漸漸地沒入到那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中。
而這時,那夜幕中,再次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笑吟吟地望著木子,道:“怎麼?就這點伎倆嗎?”
木子仰頭哈哈一聲大笑,道:“頗合我意,頗合我意啊!”
他忽的合起雙臂,他輕輕地將雙臂向前一擲,一道光幕,忽的自他的手臂間,迅速的湧出,那無邊無際的光色海洋裡,木子如一位神明般,靜靜地佇立在夜空的深處。
而此刻,被那光幕籠罩的周遭,則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片片浪花沸騰變成氣浪,一片片白霧,靜靜地覆蓋在這片天地間,那些焦脆的礁石,發出一聲音效卡擦卡擦的斷音。
與此同時,那枯竭的海岸上,則開始生出一朵朵豔麗的花朵,那名為彼岸的花朵,彌散著濃郁的香氣,靜靜地綻放在一片片的荒島上。
那片光束,從東向西蔓延,自北向南穿梭,靜靜地......靜靜地......
世界是那般的安靜,海浪靜寂的翻滾著,早已無了海潮作祟,它便靜靜地翻湧著,隨著日月輪換,隨著歲月輪迴。
這時,那光幕的盡頭,再次出現了一個少年的光景,他一身襤褸,但他眼角的笑意,卻愈發的濃郁。
木子闔上雙眸,心神的深處,漸漸走來了一個少年,少年看著他莞爾的笑著,他的身體忽的一滯。
卻聞少年一聲:“傲天!”
無數的黑雲,佈滿了整片高天,那桀驁的孤鷲,循著天邊,靜靜地盤旋著。
一片片枯朽的風聲,在這片即將變成黑夜的大地上,來回的穿梭。
那片光痕,愈發的羸弱不堪,他忽的收起雙臂,靜靜地仰望著頭頂那桀驁不馴的少年。
他一臉笑意,好似在迎接死亡到來的那份坦然與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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