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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即便是那數萬年朝夕已過,卻仍舊無法忘懷那當年的人兒,便是些苦痛的墨汁,澆在了心頭,多少遍,千遍、萬遍、億萬遍,也如同剛剛才失落、失意、又無法令人釋懷。

靈幻先生擺了擺手,道:“爾等去罷,去罷!我不再阻擋爾等了,我想靜一靜,靜一靜!”

淵太玄一臉苦澀地望著靈幻先生,道:“祖師爺,你是如何墜入此域的?可否告知太玄?”

他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我的故事,你既想聽,便坐下來,與我相談幾句罷!”

他輕揮著墨筆,他們的面前,忽的多了一架案桌,兩架石凳,他忽的揮了揮手,手中便多了一壺老酒。

他望著淵太玄,笑言道:“你可喝過太青雲釀?”

淵太玄搖了搖頭,道:“曾聽人講起過,卻從未觸及過!”

靈幻先生哈哈一聲大笑,道:“這瓶太青雲釀,是最後一瓶了,我曾許願若是喝完這瓶古釀,我便化為鬼魂,永世不再出現在獄界!”

淵太玄心底一緊,道:“祖師爺,當真是想好了?”

靈幻先生幽幽道:“我這不是在等待你們嗎?你們若是能將我的魂靈超度出此界,我便可以離開獄界,去往鬼蜮了!”

淵太玄吞了吞口水,道:“到底是因何緣故,才導致祖師爺被困縛於此地的?太玄確想知曉!”

靈幻先生哈哈一聲大笑,道:“自是因為自己痴情所致,卻也是因聽了商青帝那老鬼的蠱惑才來的此地!”

淵太玄愣了愣,道:“前輩竟然是那個時代的人,確是令太玄大開了眼界!”

靈幻先生擺了擺手,道:“非也,非也,我並非他所在時代之人,倒是被他的魂靈蠱惑才來的此地!”

淵太玄心底一怔,幽幽道:“難道他是招你來,為他守靈的?”

靈幻先生一臉悵惘的望著高天,道:“確是如此罷!”

淵太玄一臉悲色,道:“那那位商青帝可是舊時前輩的情人所邀?”

靈幻先生一臉苦澀的笑了笑,道:“你既知曉,又何必問我?”

“哎,祖師爺,你可真是為情所困吶!”淵太玄長嘆了口氣,道。

靈幻先生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既如此道來,倒不必問一下你自己的內心!”

淵太玄一臉悵惘的望著靈幻先生,道:“可她還活著,而你的情人,卻業已......”

他的雙眸忽的變得一片紫紅,他幽幽地望著淵太玄,道:“你說甚麼?我的情人,怎麼了?”

淵太玄苦澀的笑了笑,道:“前輩,再相談下去,已無禮,你且在這方世界靜待我等,我等必會將你超度,離開這片世界的!”

這時,靈幻先生的瞳孔,才恢復如初,淵太玄試問自己,便是十個他,卻也難敵威名流傳千古的靈幻先生。

雨霽天晴之後,清爽的空氣中,盪漾著一縷縷懶洋洋的光線,眾人躺在一片山坡上,略作休息。

那靈幻先生,已然是作古之人,只是這上青帝太過霸道,才會去尋一位作古之人的魂魄為自己守靈,卻也不知那位畫魘前輩歸於了何方,這一切已然是個謎題,便是誰也無解那茫茫的前路。

仙弦枕在淵太玄的臂膀上,笑吟吟地望著淵太玄,道:“太玄哥哥,你當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淵太玄長嘆了口氣,道:“祖師爺確是一生悲苦啊!”

於尊笑道:“如今那冰冷的淵太玄,倒似換了位人兒,卻令於尊刮目相看!”

獨孤銀澈亦笑道:“能見識到太玄兄的手筆,卻是令我等大開了眼界!”

仙弦聞言,纏住淵太玄的臂膀,道:“哥哥,不如你也教一下我罷!”

淵太玄一臉愛憐的颳了刮仙弦的鼻子,笑道:“教你甚麼啊!”

仙弦笑道:“自是教我身法啊!”

淵太玄哈哈一聲大笑,望向於尊等人,道:“我師妹與爾等在一起時,也如此粘人嗎?”

於尊眼珠轉了一轉,道:“自是如此!”

淵太玄臉色黯然地望著仙弦,幽幽道:“當真如此嗎?師妹”

仙弦哈哈一聲大笑,道:“太玄哥哥,未免太過敏感了些,我卻與於大哥關係非同一般,卻也難抵與太玄哥哥的情深意固,卻不知太玄哥哥在想些甚麼,一直與我作對!”

淵太玄點了點頭,原本黯然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道:“既如此,太玄心中自多了幾分安樂!”

仙弦一把摟住淵太玄,笑吟吟道:“那太玄哥哥,到底教不教仙弦身法啊!”

淵太玄打著哈哈,道:“自是,自是!”

這時,那荒草萋萋,烏黑的夜空中,閃爍著一輪血月,於尊等人望著前方,卻不知何處是盡頭。

“撕拉”

那方天地好似被撕開了一般,繼而密實的光線,將那片玄天捅破,天空再次鋥亮如初,而幾人的腳下,卻也盡是些枯墨,哪還有之前的畫中世界?

於尊目光深遠的望著遠方,幽幽道:“看來這五行靈棋,唯獨剩下了一個土字了!”

淵太玄道:“這土字怕是最難纏的地域了!”

獨孤銀澈亦道:“前方路漫漫,我等還需小心為妙啊!”

天空愈發的深遠,刺目的陽光,將黑夜裡的蕭索和寂寞驅散殆盡,幾人行走在路上,不覺多時,那前方便多了一座城池,那城池確是相當宏偉壯觀,四處插著些旌旗,在長風中飄搖,發出一片烈烈的聲響,較之此前眾人所至城池,不知寬廣深遠了多少倍。

走在那寬廣的城池中,眾人的心情,亦開心了幾分,仙弦拉了拉淵太玄的臂膀,指著買糖葫蘆的老人,道:“太玄哥哥,我要吃!”

淵太玄憐愛的摸了摸仙弦的額頭,道:“好罷,我便買給你!”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仙弦,道:“仙弦姑娘確是擺脫了之前陰鬱的性格,於尊倒為仙弦姑娘感到開心高興!”

這時,林雨筱皺了皺眉毛,道:“哥哥,我也想吃糖葫蘆,你買給我罷!”

於尊笑盈盈的望著林雨筱,道:“雨筱妹妹也如一個孩兒一般吶,好罷,那於尊便買給你!”

獨孤銀澈眯著眼,端詳著周遭的環境,就當仙弦方要將手中的糖葫蘆遞入口中時,他的身體忽的飄搖向仙弦和林雨筱的身邊,啪的一聲,將兩人手中的糖葫蘆打落在地上。

仙弦皺著眉頭,道:“銀澈公子這是為何?”

獨孤銀澈冷眸望向那買糖葫蘆的老者,幽幽道:“你可是這方世界的王侯?”

眾人聞獨孤銀澈所言,皆是一愣,而唯有於尊一臉淡定地望著獨孤銀澈和那位老者。

“銀澈兄,你說這位老者乃是這方世界的王侯?”淵太玄一臉的難以置信,道。

獨孤銀澈冷哼,道:“這片世界便是你幻化出來的罷!”

那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朽自也見了無數的頑人聚於此地,卻從未聞聽到如你一般的俊傑,我孤老兒,自已在這方世界,待得爾等足有萬年之遙,卻終是等到爾等了!”

“難道又是那個商青帝?”於尊一臉苦澀地望著老者,幽幽道。

“哦?你這孩兒,可是認得商青帝?”那老者撫了撫長鬚,若有所思的望著於尊,道。

“確是,我等皆知曉,這乃是他的魂塚,而爾等不過是在此守墓罷了”於尊道。

“你是說大帝已死?”老者一臉驚駭,道。

“確是如此”於尊道。

“不可能的,決計不可能的,大帝怎會有生死?大帝他乃是天地之間最偉岸的人物啊!”老者難以置信,道。

於尊嘆了口氣,道:“前輩既為他守靈,看來我等不免多了場硬仗,前輩我過此關,帶你離去如何?”

“大帝已身死......大帝已身死......大帝怎會身死......大帝......他......”他漸陷入癲狂的狀態。

空氣中忽的湧起一片氣流,那氣流如同海浪一般,將周遭的一切捲入高天。

此境,那獸兒哀鳴,那蟲兒悲啼,那荒草漫漫,那景深霧重,此時,這方世界已猶如一片修羅場。

轟!

一道洪濤,卷著一顆老松,飛入了空中。那老松崩潰為一片齏粉,那齏粉融入到空中,化為了一片埃塵。

那一片片亂石,被狂濤埋沒,只聞一聲聲爆炸的音浪,將原本肅靜的長空,渲染的慘烈而悲哀。

老者胡亂地揮著長拳,但憑這胡亂的招式,這世界業已變天,卻也不知這老者真正的武道底蘊又是如何?

那街道和巷陌以及那燈市與酒樓,此刻皆已無了原本的模樣,那城中的百姓,哀啼著呼喊著:“救命!救命!救命!”

這些百姓,卻也大抵是商青帝抓來為他守靈的,於尊眼眸滯了滯,他大喝,道:“前輩,勿要如此了!”

說罷,他舉起手中的圓月彎刀,忽的跳上了高空,他大喝,道:“破!”

那圓月彎刀爆出的氣浪,瞬時間將老者雙拳所揮的氣浪攪散,那高空的深處,一條條柱狀的龍捲,呼呼呼的大肆颳著。

老者昏亂的眼眸中,忽的爆出一道精光,他雙手揮拳,隨著他揮出的拳勢,一座座巨大的高山,業已化為了齏粉,如此觀來,此刻老者的真正實力,才漸漸展露出來。

於尊眯著雙眼,忖道:“不可如此放縱他了,不然城中百姓怕是......”

他雖知這些所謂的百姓,不過是些遊魂罷了,可他又怎會忍心,放任老者大開殺戒,即便是遊魂也不可矣。

“大帝......大帝......大帝......你怎會身死?”他大喝著,雙眼已是一片猩紅,他不斷地揮起拳頭,衝著於尊及眾人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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