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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於師哥,這一路走來,你從未顧慮過自己的生死罷!”

“嗯!確實如此!”於尊無所謂地笑了笑,道。

“難道,於師哥,心底沒有一絲顧忌?”方成幽幽道。

於尊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我心底的信條,若是顧忌太多,難免會牽住自己的腿腳,豈不更加令人煩惱?”

方成愣了愣,不論在他的心底,還是他的瞳仁裡,那片光,那片璀璨的光明,是於尊給他的,他為此感到幸運且驕傲......

“於師哥,藝高人膽大,方成較之於師哥,卻還差得遠!”

於尊笑著搖了搖頭,道:“江湖中講究一個“賭”,只有願賭,才會有一番未來,大氣運往往是留給膽量大的人的!”

方成笑著點了點頭,道:“於師哥,你再次令我長了見識!”

這時,於尊卻擺了擺手,道:“這片血腥未散,說明那些離去的人,定是還未走遠!”

方成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他們離我們應該不太遠!”

於尊的瞳子裡,閃過一道厲光,道:“諸位,我於尊和我兄弟方成,來為各位報仇了!”

那片熱血,是因那些女子慘死之態,而引燃的,兩人的心底皆有一片深沉的恨意,相信站在荒草中的二人,即可便可化為一片烈火,勢必燎原......

簌!簌!簌!

一片茫茫的白草,在清寒的夜裡,左右擺動,天上的那輪明月,灑下一片清冷的寒光,駐留在人間。

方成忽的拉了拉於尊的袖筒,輕聲道:“於師哥,你能感受到嗎?此地有些詭啊!”

於尊拾起一片沾了血跡的草葉,放在鼻間,輕輕地嗅了嗅,道:“離我們只有十餘里!”

方成幽幽道:“於師哥,這次可能會相當棘手啊!”

“哦?怎麼說?”於尊心神一愣,道。

方成嚥了咽口水,心底泛出了一絲淒寒,道:“於師哥難道沒發現不遠處的那座城池?”

於尊晃了晃神,一臉驚駭,道:“城池?哪裡來的城池?”

方成心底一驚,手指觸了觸鼻尖,道:“不會真的如此罷!”

“師公啊!師公!難道這次,該由我方成,來挑起重擔了?”他略有些沮喪,心底猶有一絲俱意。此刻的方成,是悲觀的!因為身邊,業已沒有了主事的人,因此他會感到彷徨,亦會感到無奈......

他輕輕地拉了拉於尊的手臂,略有些惶恐,道:“於師哥,我等還是勿要向前走了!”

“哦?原因呢?”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方成,道。

方成頭冒冷汗,打了一個激靈,道:“於師哥......你看......你看你......”

“哎呀!媽呀!於師哥,你身後,身後......”方成哭哭咧咧,忽的邁起腳步,瘋狂地向遠方疾奔而去。

於尊愣了愣,揉了揉略有些痠麻的雙肩,卻不巧摸到了一根猶如樹根般的粗糙之物。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難不成真讓我遇上了詭事?”他倒也未急著回頭,只是他的胸前,卻祭出了一本古書《金玉錄》。

他默唸口訣,《金玉錄》雖僅僅爆出了幾分微光,然而卻將周圍徹底的照亮了,古書的封皮微微的開合著,一縷縷金燦燦的古文字,從古書中,飄了出來。

鏘!

天地間,忽的一震,本是一本微乎其微的古書,此刻竟變成了一座書山。

於尊立於書山的山巔,忽的將背後那枯藤狀的物什,猛地向外一甩。

鏘!

一道霹靂落下,震得半天一片雪亮,而霹靂之下,那些枯槁的屍骸,亦在那一瞬,被炸碎成一片片齏粉。

於尊望著遠方那片無窮無盡的屍骸,他的心底,在抽痛,而這也令他再次想起了陰屍嶺,只是,那時他的身邊,還有雪琪兒......

於尊站在書山上,忽的揮了揮袖袍,只聞一片清淺的墨風,忽的掠起一臉慌張的方成,道:“這片悽慘的荒原,可真是一片鬼地!”

方成哭爹喊娘,道:“媽呀!要了老子的命了啊!”

“快放我離開,放我離開!我大橙子將來還會有妻妾孩子,我可不願身死此地啊!”

於尊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的心底,平靜的很,他甚至不理解,此刻的方成,為何會如此的驚悚,只是這片密密麻麻的屍骸,解決起來,確實有點麻煩。

於尊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地拍了拍方成的肩頭,道:“你如此軟弱,這世間,又怎會有女子,相中你?”

方成揉了揉紅通通的鼻尖,一臉慌張,道:“於師哥有所不知,這片世界並不存在於現實世界中啊!”

“哦?說詳細些!”於尊愣了愣,心底漸有些清醒了。

方成嘆了口氣,道:“於師哥,我曾聽聞,你卻去過墟,可有此事?”

於尊愣了愣,心底一驚,道:“難不成此地亦是一處墟?”

方成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這裡既非現實世界,也非是墟,而是一處名為耀的聖地!”

“哦?既然是一處聖地,你又緣何會如此畏懼?”於尊一臉不解,道。

“於師哥,有所不知!這乃是身處在三岔幽羅界的聖地吶!”方成嘆道。

於尊笑道:“你看看你,哭哭啼啼,如此令人掃興,難道誤入此地,就難以脫身了?”

那一刻,方成沉默了,只是片刻後,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略有些沉重,道:“於師哥,這次,還真被你說中了!”

“哦?倒也不見得!”於尊一邊擺弄著手中的鐵塔,一邊輕鬆地笑著,他的心底,非但沒有一絲恐懼,且十分的快樂。

“哦?於師哥可有妙法?”方成精神一振,道。

於尊眯著眼,笑道:“妙法倒是有的,但現在還不是使出妙法的時候!”

方程愣了愣,表情略有些凝滯,道:“於師哥,何意?”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既然是三岔幽羅界的聖地——耀!難道不想進入遊玩一番?”

方成瞪大了雙眼,道:“於師哥,你不是在開玩笑罷!今天你令我長了見識,若是別人,我定會覺得,那是一個瘋子!”

於尊笑道:“既然能誤入此境,其中定有蹊蹺,再看這片漫天飛揚的骸骨,想必此地,定是一處窮兇極惡之地,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我心底倒有些迷惑,需要這片聖地來為我解答......”

而就在兩人攀談之際,那漫天屍骸中,出現了七名手裡擎著玄鎖的黑衣青年,青年模樣倒與凡人無異,只是他們的面板,卻是一片青白之色,口齒間,則是一片鋒利的獠牙,而那雙不大不小的鳳眼,卻始終擒著一片紅色的血跡。

方成愣了愣,躲在於尊身後,一臉駭色,道:“於師哥,這些人應是來自三岔幽羅界的聖人,你且去罷!我在後方,等待你的好訊息!”

說罷,如一陣雲煙,閃到了別處,卻不巧一頭撞在了一位聖人身上,聲嘶力竭,道:“媽呀!勿要讓我遇到他啊!”

說罷,又如一陣旋風,又閃到另一個方向,可聖人似乎很喜歡拿他下手,只覺一陣頭暈眼花,卻又撞在了另一個聖人的身上。

他哭喪著臉,道:“我可從未有過扼殺爾等之意啊!爾等緣何如此仇視我......”

聖人厲笑,道:“若是,你二人願意投誠,我自不會愚弄你二人!”

“甚麼?投誠?”方成好似昏厥過去,霎時間,竟找不到北了。

七位聖人哈哈一聲大笑,道:“我等即將進入獄界,自是需要幾位領路人,我見你二位倒似是四處征伐之人,不如與我等一同將獄界撕開如何?”

方成心底一怔,回頭呆呆地望著於尊,略有些怯懦,道:“於師哥,我們該如何是好?”

於尊眯起眼,一道冷冽的光,從眼角邊流淌了出來,道:“難道這還需要來問我嗎?”

方成點了點頭,忽的從身後拔出一柄長刀,長刀著實詭異,周身竟覆著一片清淺的綠芒,自長刀拔出的那一瞬,天地間,便已變了模樣!

方成躍上高天,大喝一聲:“受死罷!”

一朵朵蓮花開遍整片蒼穹,一聲聲禱告將心底的憂悒和慌張趕走,漫天遍地的蓮花,迎著漫天飛揚的疾風,四處飄搖顫動。

蓮花極為的巨大,一株蓮花,佔地足有方圓一里,火紅的蓮花,如同烈火在其中焚燒,冰冷的蓮花,一片幽寒的冰雪在其中飄搖,土黃色的蓮花,則捲起了一片塵沙,再角落裡疾速地旋轉著,還有橙黃色的蓮花,如有雷霆在其中閃爍。

方成輕聲念著口訣,同時揮下巨刃,只覺,天地在那一刻忽的一顫,那柄巨刃攜著十餘朵蓮花,一同從高空落了下來。

轟!

火紅色的蓮花,傾倒出一片火紅色的汁液,無論是誰,只要沾染了那片汁液,便是上蒼老兒來了,亦無解決的法子,她們只會燃燒,從來都不會熄滅,她們彷彿是一位位伶仃的女子,在高空中,輕搖著妖媚的舞姿......

幽寒的蓮花,則傾倒出一片冰寒之氣,竟這寒氣稍一覆著,那便是燃得烈紅的岩漿,也會即刻被封凍起來。

還有土黃色的蓮花,落地,便有一片黃色的塵沙,從中翻滾出來,而漫天遍地的風暴,也因此而引爆......

而花心中,爍著雷霆的蓮花,則更是令人的心底一寒,但聞一聲,“鏘!”,漫天遍野,盡是雷霆,詭異至極......

而最厲害的當屬方成手裡的那柄長刀,數座蓮花,疾速地圍繞著那柄長刀搖擺旋轉,不出一刻,天地間,已是雷光陣陣,冰火攢動,風蝕土刻......

他忽的舉起那柄狂刃,大喝一聲:“去死......”

圍繞在他周身迅速旋轉的百餘朵蓮花,轟的一聲,爆出一片風拔高土石霹靂寒霜,而他手中的那柄鋒利的長刀,則閃爍著清淺的綠芒。

轟!

天地間,一陣轟鳴,世間在那一刻似被封藏了,變得僵硬無比,足有數千米的長刀,攜著數百枚蓮花,轟的一聲,順著蒼天,落了下來。

那一刻,蒼天大地,皆被那柄狂刀刻蝕了,天光,忽明,忽暗,足有數千裡方圓的耀,在那一刻,似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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