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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猥瑣的笑容,“於師哥,你定要為人家主持公道!”
於尊心底一滯,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啼笑皆非,道:“你......如此猥瑣,讓我如何為你主持公道?還有你的通達之法,實在是......令人難以言喻!”
佇在一旁的猥瑣少年,一陣傻笑,道:“於師哥,怕是對我的通達之法,有些誤解罷!”
於尊幽幽道:“甚麼通達之法......難道這世間的氣功,皆要如你一般修煉?”
一聲聲傻笑過後,天邊業已有了一片赤紅色的晚霞,大雁天南過,枯木棲鴉之,而此刻,戰場上的殘兵敗將,皆攙扶著漸漸地遠去了......
孤漸笑道:“大哥,我乃氹響國的顧國公,大哥不如再去氹響國坐一坐如何?”
於尊笑道:“自是可矣,大橙子,且將你那些猥瑣的想法收起來罷!勿要再丟我等的顏面了!”
仲夏狠狠地踹了一腳方成,然後,立馬從方成身邊跳開。
砰!
眾人不約而同地捂住口鼻,怒喝道:“大橙子!我們要殺了你!”
於尊無奈地搖了搖頭,抱起暈厥的文珊兒,撫了撫額頭,嘆道:“大橙子!你可真是令我等汗顏啊!”
這一次,於尊再也沒有猶豫,他飛起一腳,踹在了方成的屁股上。
“啊......”
伴著那聲驚呼,半空中,只剩下了一個白色的點,方成......他被踹飛了......
砰!
玄天在那一刻,亦在震顫。
“有你的!大橙子!”心底不知是感嘆,還是在咒罵!仲夏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臭蟲!敗類......”
於尊無奈地掩住雙眼,道:“有時候,真想殺了你!”
“啊!”
“啊!”
“啊!”
那一聲聲慘叫過後,天地間,暫時安靜了些,待方成從玄天墜落下來後,天色已是一片昏黑的寒月夜,幾人圍在篝火旁,靜靜地望著火光,忽閃,忽閃。直至最後的一星火光熄滅,大地與長天一色。
翌日,雲銷雨霽,彩徹區明,大地上,一陣大火過後,便又誕出了新的生機,奔走在枯草間的小獸,時不時地探出腦袋,瞧一眼疾速趕路中的眾人,然後便又再次躲藏了起來,是一些通靈的小獸。
幾人在一片荒草間遊走,仲夏嘆道:“哥哥,這條路何時才是個盡頭?”
於尊笑道:“若是不想行走,何不漫步長空?”
“哥哥,你還記得嗎?爺爺曾千叮嚀萬囑咐,平日裡,定勿要使出舞空術!”仲夏一臉悵惘地望著長空,她似乎又想起了一臉慈祥的爺爺。
於尊心底一愣,自責,道:“我怎麼把老前輩的囑託之事給忘記了,確是當罰,確是當罰啊!”
“那哥哥可是想好了,該如何處罰自己?”仲夏笑眯眯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忽的舉起右手,衝著自己的面頰,扇了一耳光,力道不小,不多時,半邊臉業已紅腫了起來,仲夏驚呼道:“哎呀!哥哥,你怎麼還當真了?哥哥,疼不疼!疼不疼啊!讓仲夏看看,看看有沒有事?”
於尊倒是絲毫不在意,道:“如此,便記得老前輩的囑託了,該扇,該扇啊!”
站在一旁的孤漸,心悅誠服,道:“大哥的做法,令孤漸心服口服,大哥是個自律的人,孤漸也定要像大哥一樣!”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於尊只是心底過不去罷了,諸位不必模仿於尊,畢竟,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方屬於自己的世界!”
可仲夏心底,猶有一絲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哥哥,還痛不痛了?還痛不痛了?”
於尊笑道:“妹妹,何須如此?於尊好好的呢!這一耳光,倒是打醒了於尊,而此時,前輩的話,也在於尊的心底,歷歷在目了!”
少女的心是柔軟的,是浸了水後的棉花,糯糯的,卻很沉,若是有個女子,將你掛在心上,你定勿要負了她,因為你就是那片水,而她則是那團棉花。
“哥哥,應是個爽朗的男人,勿要將這些哀愁掛在心上了,不然會牽絆住哥哥的手腳!”仲夏道。
於尊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妹妹的教訓,於尊已謹記在心,於尊定不會忘記!”
仲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哥哥,不只是仲夏,將你放在心上,仙弦姐姐、方成師兄,還有孤漸大哥,以及文珊兒姐姐,亦將你放在心上,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眾人皆點了點頭,道:“大哥,正如仲夏妹妹所道之言,望大哥好生待自己,勿要令我等擔憂......”
於尊道:“於尊謹記在心......謹記在心!”
這時,孤漸笑道:“於大哥,看到你身邊有這麼多關心你的人,孤漸心底真是羨慕啊!”
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正是因為有這些關心我的族人,我才得以走到至今,這些族人,皆是於尊的心上之人,他們缺不得於尊,而於尊也缺不得他們!”
這時,天漸漸地變亮了,只是那半弦彎月,依舊掛在清冷的高天上,而東方已有了日出之兆,地平線被點亮了些,然後,是一片呼哧呼哧的白光,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便趕走了地平線盡頭的那片晦暗。
又是一天,清淺且華麗的一天......
孤漸吞了一口唾沫,道:“大哥,你可認識氹響國的女王?”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嗯!見過!她叫鳳仙!”
孤漸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這女王也是一個命苦之人吶!”
“哦?為何這麼說?”於尊心底一滯,道。
孤漸的臉上,略有一絲哀傷,道:“自是因為自家孩兒所致!”
“甚麼?自家孩兒?可否詳細一些?”於尊道。
“唉!這女王啊!本不是女王之身,卻是因萬年前的一場大戰所致,當時她便攜了一些人馬,圍攻氹響國,而起因乃是因自己的孩兒被氹響國的公主弄丟所致,結果孩子沒有找到,卻將氹響國攻打的七零八落,後來便稀裡糊塗地當上了氹響國的女王!”孤漸一臉悲鬱,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據我所知,這氹響國的女王與月國的女王有有些聯絡,而這月國的女王,卻是於尊親近之人!”
“哦?大哥可是當真?”文珊兒眼色一亮,道。
“嗯!妹妹可是有要事相求?”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文珊兒,道。
文珊兒略有些猶豫,道:“不知大哥可否助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哦?妹妹但說無妨!”於尊一臉笑意,道。
“不知大哥可否看清了我與師兄的關係?”文珊兒一臉黯然,道。
於尊愣了愣,道:“應該是兄妹關係罷!”
“可大哥能看出來,除了師兄,珊兒的心底,還住著一個男子?那個男子對珊兒十分重要,乃是珊兒的......”文珊兒略有些羞赧,欲言又止,道。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他可是困於月國之中?”
文珊兒的瞳子裡,已有些潮溼,她使勁地點了點頭,道:“確是!若是大哥願意助我,那珊兒這一世,也不會忘記大哥的!”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珊兒妹妹,不必如此拘泥,可否說出此人的名姓?”
文珊兒愣了愣,這一刻,她的瞳子裡,有了一絲光彩,道:“大哥,可是真心想要助我?”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
文珊兒抹了抹腮上了的淚水,道:“大哥,他名為顧言烈!乃是觸犯了月國的律法,因此才被束縛起來,若大哥不助我,珊兒有生之年,恐將難見言烈!”
“哦?他乃是觸犯了甚麼律法,竟淪入此境?”於尊愣了愣,道。
文珊兒用繡帕輕輕地擦拭著雙眼,道:“是因為殺了不該殺得人!”
於尊愣了愣,倏爾,哈哈一聲大笑,道:“不該殺的人?於尊倒從未遇見過!”
文珊兒愣了愣,她一臉呆滯地望著眼前少年,心底則被他的豪言感染到了,心底喃喃自語,道:“這才是世間英豪,應有的姿態罷!”
“大哥,言烈殺得乃是明相之子!”她拭了拭臉上的淚,抽泣道。
於尊愣了愣,倏爾,拍了拍文珊兒的肩頭,大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那個狗雜種啊!明相狗賊,早已被我斬於刀下!”
“大哥可是當真?”文珊兒心底一滯,臉上的淚水,亦在那一刻,滯在了臉上。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自是如此!在月國時,我曾與明相老賊鬥過法,他也確實是個令人作嘔的人!”
這時的文珊兒,臉上漸有了一絲喜色,道:“那豈不是說,言烈他沒事?”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有一枚銀紙鶴,珊兒妹妹,可將其放逐於空中,它自會帶些訊息回來!以告言烈兄的下落!”
這時的文珊兒,喜不自勝,道:“這可如何是好?哥哥如此恩德,文珊兒應用一世來償還!”
仲夏撇了撇嘴,道:“誰會需要你的報答?哥哥他憨得很!他可從來不會索求報答的!哥哥,他俠肝義膽,路上遇上些不平事,便想插手管一管,因而,我等才甘心跟著哥哥,你可懂了?”
其實,仲夏之所以說這些話,也無外乎,面前的少女,年齡與她相近,大家都是女子,因而,心底自是有些醋意的!當然,還略有一絲委屈......
這時,於尊嘆了口氣,道:“妹妹!我相信,時有一天,你會跟珊兒妹妹變成好朋友的!”
仲夏卻嘀嘀咕咕,道:“嘁!誰要跟她做朋友的!”
於尊無奈地嘆了口氣,攤了攤手,道:“珊兒妹妹,仲夏妹妹,你們之間的事,於尊不會再插手了!”
這句糊塗話,倒是引得眾人一陣愣神,只是片刻後,眾人皆笑道:“看來,令於大哥頭疼的並不是江湖中的事吶!”
仲夏卻撇了撇嘴,道:“傻子!都是傻子!一幫傻子!哼!”
只是,愈是熱鬧,少年的心底,便愈是空洞,他的心裡,有一片黑魆魆的洞窟,那裡面一點光都沒有,可謂擲石無聲,此刻,一些黑暗且憂傷的情緒,從那片黑魆魆的洞窟裡,飄了出來,他一臉呆滯地望著上天,喃喃自語,道:“琪兒!你還能記得起我嗎?你還記得那個單純的少年嗎?”
褶皺的時光裡,閃爍著一些豐滿的故事,只是,華年繾綣,不知你心底是否還記得那些年的光景?還是否記得那個孤寂的少年?還是否記得那些銜在嘴裡的生活!
有一種痛苦,是將少年溺死在水底,難以呼吸的痛!是平沙落雁,眼過夕陽的痛苦!是生命終將不顧,是時光再也不復!
多少年後,再次看到你時!但願你還記得,還記得那個痴情的少年,還記得夕陽下,他孤單的背影!
臉上銜著光的少年,側臉沉澱下桀驁和孤獨,是沉寂在時光裡的一片沙畫。
然而,一陣風吹過後,僅剩下些許錯亂的劃痕。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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