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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孤漸心底少了一些顧忌,道:“大哥,可是為了枯木鑰匙而來?”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片刻後,卻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道:“若是說尋,誰又能尋到?說到底,也不過是前來碰一下機緣罷了!”
“可大哥心底應該明白,此地便是枯木鑰匙所在之地罷!”孤漸皺了皺眉,道。
“嗯!我確實知道!可,它業已深入至地底,爾等怎麼尋它出來?”於尊微眯著雙眼,一臉清淺的笑意,道。
孤漸嘆了口氣,面色有了一絲寒意,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把枯木鑰匙,想必業已在我等之間了!”
“哦?你可當真?”於尊皺了皺眉,道。
孤漸嘆道:“不然呢?你以為我等在爭搶甚麼?”
“哦?難道你們爭搶的不是枯木鑰匙?”於尊一臉愕然,道。
孤漸笑道:“確實不是那把枯木鑰匙,我等爭搶的乃是去往三岔幽羅界的“盤纏”!
於尊心底一滯,揉了揉額頭,喃喃自語,道:“盤纏又是甚麼?”
孤漸笑道:“自是這片天地間的玄氣之眼......”
於尊心底一驚,他忽的想起了瀚海中的鬼氣之眼,難不成玄氣之眼亦可以移至瀚海之中?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野蠻,也會為自己心底那些瘋狂的想法,感到窒息。
若是說他狂妄,倒也有一分,他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亦是那個心懷遠方的霸主。
他的心底,動盪不息,而此刻,空冥之中,卻傳來了一道長簫。
孤漸心底一怔,忽的拉住於尊,喝道:“大哥!不好,快速速隨我離去!”
於尊愣了愣,望著那片蒼茫的天穹,而此刻,空冥之中,有為絕美的佳人正手持一杆玉簫,輕輕地吹著......
只是,曲子卻有些詭譎,似乎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倒是能夠蠱惑人心。
“公子......公子......公子!”
煙波動盪之處,女子裸著一雙玉足,在湖畔邊輕輕地甩著,湖中瀲灩的波光,隨著那雙於尊擺來擺去,留下了一道道清淺的波紋。
晨初時,令人豔羨的地平線盡頭,一位青年,身上披著一件蓑笠,從遙遠的東方,緩慢走來。
女子笑吟吟地挽著青年,道:“師兄,何時歸來的?”
青年朗聲笑道:“我連夜跋涉,卻恰好趕上了幾場秋雨,這天氣時寒時暖,師妹也該加幾件衣物了!”
“師哥,可是想念媚兒了?”女子笑吟吟地望著青年,道。
“師妹,你可讓我好等啊!”男子亦一臉清淺的笑意,道。
“可師哥,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在此地苦守?”女子道。
男子抹了抹後腦勺,憨態可掬,道:“自是不知,還望師妹指點!”
“唉!師哥,你可真是糙的很呢!我又何必將師兄掛在心頭?”女子一臉悵惘地望著長空,道。
男子愣了愣,霎時間,臉上多了幾分喜色,道:“難道師妹是在等我?”
女子一臉愁怨,道:“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師兄盼來了,如今,師兄卻不解我心底之痛,我心好苦......好苦吶!”
只是,男子卻一臉笑意,道:“既如此,今後,我定要與師妹同赴天涯!”
女子翻了翻白眼,道:“我為何要與你同赴天涯?倒是師傅那便,還有些雜事,我等不妨先去試煉一番,待有些成績了,便讓師尊為我二人賜婚如何?”
男子輕輕地點了點頭,一雙虎目中,盡是些爍躍的火花。
在山林中生活,日復一日,是小木屋裡的茶米油鹽醬醋茶,是星朗月明的天空,是幸福且簡單的田園,是明亮而又整潔的未來......
女子挽著男子的手,道:“師兄,明日便要回師門了,你心底有幾分把握?”
男子哈哈一聲大笑,道:“這也並非石屑難事,師妹儘管放心便是!”
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婉的笑意,道:“那我祝師兄凱旋而歸!”
六月天,天邊是一片片璀璨的紅霞,波光瀲灩的溪流裡,倒映著兩人的身影,男子笑吟吟地站在r女子身後,輕輕地挽著女子的長髮,女子則輕輕地闔著雙眸,絕美的容顏,驚豔了時光......
然而好景不長,那一日,天空有些陰暗,猶如一團墨浸了水,向四周氤氳開來,模模糊糊間,似是起了一場大霧。
女子道:“師哥,我等還是過了今日之後,再行出發罷!”
女子的臉上始終有幾分憂色。
反觀男子,則哈哈一聲大笑,道:“為何要過了今日?我倒覺得這天色,恰是趕路的好時候!”
女子一臉愁苦地望著男子,道:“師哥既決定了,那我唯有祝願師哥平安歸來!”
垂垂老矣的城池,立於萬年風雨中的煙花柳巷,刻蝕在地上濡溼的青苔,掛在青空上,灼灼燃燒的赤日,這意味著,這座城池,早已不復盛世,沒有打打殺殺,可也再無人息。
女子輕挽著男子的臂膀,仍一臉憂色,道:“褚浪,我還是覺得不妥!”
名為褚浪的青年男子一臉笑意,道:“桉妹,勿要多慮,我堅信我的命數!”
柳桉晦暗的瞳子裡,一片哀愁,她輕輕地揉了揉瞳子,應是有一滴淚,順勢流了出來,嘆了口氣,道:“褚浪,你定勿要逞能,你要記得,我二人的婚事!”
褚浪一臉淡漠,道:“桉妹勿要多慮,即便師叔他業已知曉我等的身份,也定會諒解我等的,畢竟祥雲殿欠了柳門太多......”
柳桉輕輕地點了帶你頭,道:“褚浪,我在黃華樓等你!”
褚浪點了點頭,從包裹裡取出一柄彎刀,架在肩膀上,如一陣風,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彼時,到了晌午,天光卻依舊有些黯淡,一息後,晦暗的街頭上,唯有幾個拉二胡的江湖浪人,二胡落入耳畔,卻徒增了一些落寞傷感。
遠去的雁群,隨風而消逝,枯瘦的黃花,經風一掃,還彌留在半空,遲遲不肯落地。
若黃花,憔悴損,天光恰好,饒得上蒼好顏色,有晴天有霹靂,明日恰逢杏花雨......
六月,雨天未歇,但求天地蒼茫,卻是倉皇北顧,贏得銀兩半碗,風聲淒厲,心底空有愁緒,閒坐長亭一宿。
褚浪左手抱著一柄明亮的彎刃,黝黑的面頰上,是一雙璀璨的瞳子,犀利的眼神中,是一片不屑之意......
鐺!
鐺!
鐺!
三下叩門聲,好似喚醒了那座慵懶的大門,只是,這片古老的宅院,應是有些年數了,腐朽的咯吱聲,將那片身心疲倦的歲月,再次喚醒。也將那片回憶,喚醒......
“褚浪叩見師公!”院落裡,是一片淺白色的光線,很難得,即使天氣這麼晦暗,老天卻依舊厚待這片院落。
而褚浪的聲音,則在這片舊時的院落裡,輕輕地迴盪著,然後最終消逝......
這座寬敞的院落,不知荒廢了多久,褚浪一臉憂色的從大堂走向西廂,卻仍是一片空曠與死寂......
他心神一滯,心道:“這堂堂的祥雲殿,竟然敗落至如此境地,倒是令人唏噓不已!”
他忽的一回頭,只聞一聲,“轟!”
一柄數萬斤的鐵錘,迎面砸來。
他心生一滯,忽的一側身,還好,躲過了重錘的攻擊。
可當他看清楚眼前之物時,他心底登時一驚,“這......是甚麼怪物?”
是一群人頭獸神的怪物,不知從何時起,便已立於祥雲殿的中心廣場,這些怪物,嘴裡發出一聲聲嘶厲的怒吼,很顯然,他們業已不能口吐人言了。
怪物垂著一條條長長的舌頭,嘶嘶厲叫,褚浪心底一緊,忖道:“難道師門是因這些怪物所致?”
他定了定神,握著彎刀的手臂,霎時間,爆出了條條青筋,青筋猶如一條條虯龍橫亙在他的手臂上。
他的瞳子裡,多了一片哀愁,道:“看來,師公便是被你等害死了!”,“我定要替師公報仇!”
言罷,他輕輕一彈腿,如一根鏑箭般,嗖的一聲射向了眾怪物之中。
轟!
一陣白光劃過,片片光痕墜落,彎刀猶如一棵巨樹,光華墜落,猶如一片片瀟灑的葉片,順著刀鋒一併墜落下來。
被那片銀白色光葉觸及到的生靈,皆在那一瞬間,化為一灘血漬。
而這正是褚浪的武道!
銀白色的光葉,飄飄灑灑的自長空滑落,一聲聲嘶嘶聲,顯得如此羸弱不堪。
呲!
光葉觸及到怪物,只聞一片惡臭,怪物的軀幹只是沾了一片光葉,便在恍恍惚惚間,化成一片灰色的塵埃。
褚浪皺了皺眉,心底低喃道:“此時的氣息,為何如此奇怪?”
即使那些人臉獸神的怪物死在他手中,可心底卻依舊有一絲古怪的噁心。
“哈哈哈!浪兒,你還知回來!”蒼天之上,只聞一聲彌天大笑,天地在那一刻,似乎又變得詭異了。
褚浪愣了愣,向蒼天望去,心道:“是師公嗎?”
又聞一聲淒厲的笑聲,道:“浪兒,你還知回來!”
他迷惘地望著蒼穹,確是一人所為,然而這言語的調性,卻再也不復方才的那般和睦,這聲淒厲的大笑,霎時間,將整片玄天,用淒厲的血色包裹了起來。
“師公發生了甚麼?”他心底愣了愣,神志略有些恍惚,道。
“哈哈哈!這數百年來,也唯有你回祥雲殿看看,師公我可是十分想念你的!”淒厲的笑聲,令褚浪心神不定。
褚浪愣了愣,一臉不安道:“師公,你不會是讓......”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讓她侵蝕了本心,豈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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