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三十九章 枯木,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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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的高天之上,雲冠之下,那些被吸乾生命精元的蒿草,隨著長風輕輕地浮動著,那些瘦竭的昆蟲和小獸,再次化為一片沃土,滋補反養大地。
嗖!嗖!嗖!冷風,撫著人的衣袂而去,枯瘦的枝條橫亙在長天正央,似一根枯竭的藤杖,而此刻,那條通體殷紅的巨蛇,身體業已纏繞在那片枯木上,而漸漸地,那條玄蛇,化為了一段古老的符文,刻在了枯木上。
與此同時,方成那邊的站端業已拉響,見他手舞長刀,鏘的一聲從高空斬落了下來,霎時間,那片被晦暗的血光覆蓋的玄天,竟在那一刻多了一縷明媚的光華,長刀猶如一條巨龍,橫亙在高天之上。
一縷縷血焰則從方成的額頭,匯入四肢百骸,然後再由四肢百骸彙集到指尖,幽紫幽紫的血焰,鏘的一聲,生猛地劈開了那片烏壓壓的玄天。
鏘!
雷電之光,如同夜裡的星火,耀眼卻明媚,與此同時,一片茂密的雨水,也自天穹上,鋪落了下來。
而此刻,那些被灰暗的面板包裹的孩童,則呲牙咧嘴地衝著方成撲了過去,是些無了神識的殭屍蠻怪,想罷,心底倒也有了一個答案,這些兇徒定是當年追隨商青帝的戰將。
倒是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兵將,好似尋覓到長生不老的秘法,只是即便如此,卻業已與死人無異了,他們的面頰,如同一片玄石,而那秀美或威武的容顏,刻畫在玄石之上,似乎再也沒有變幻......
而此時,方成手中的血焰,愈發的熾烈,那片血焰,竟化為了幾個魁梧的戰將,沒有過去太久的世間,面前已是八位與他樣貌一直的霸者,這令人著實的驚訝,血焰竟可以化作人身......
方成冷笑了幾聲,他忽的大手一揮,八位血焰化為的霸者,如同閃電一般,消失在遼遠的天際上。
然後,天穹深處傳來幾聲瘋狂的爆炸聲,那一刻,天地間,似乎變得靜謐了些,只是那片晨光,卻依舊被那片蒼茫的黑暗壓制在地平線的盡頭。
而那片灰茫茫的孤嶺與群山,則似一條條沉睡中的巨龍,只聞高天之上,迅雷一閃,群龍似是顫了顫,片刻後,天地之間唯一一縷晨光,再次被徹底地壓了下去......
“咕密叨,昧咕密”
“咕密密啊切,叨咯”
方成雖殺得兇猛,然而卻抵不過數千孩童的咪咕聲,這咪咕之音,令方成懊惱不已。
每一刀斬落下來,都似是沉入到了泥淤之中,漸漸地,變得麻木、無力。
於尊眼神一滯,嘴角邊多了一絲笑意,低喃道:“方成,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擺脫這場危局!”
而就在於尊淺笑低吟時,玄天之上,忽的爆出一陣雷聲,而伴隨著這片雷聲,之後,確是一聲響徹天穹的言語——“傲天!”
簡簡單單的詞彙,“傲天”竟真的蓋住了那數千孩童的誦經聲,此刻,於尊漸漸地懂了,商青帝生前也定是一位尊崇佛學的武修。
一句傲天,將晦暗的天地,撐了起來,卻僅僅在那一瞬間,天地間再次被一層晦暗且茫然的影子遮住形色。
只是那數千詭異的孩童,卻被那聲“傲天”給生生地定住了。
於尊一臉淡漠地望著蒼穹,此刻,志得意滿的方成,可謂是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而這一刻,他的前臂則被一團血焰包裹住了,只是他的身後,卻硬生生地生出了兩幅翅膀,煞是驚人。
隨著兩副翅膀,呼呼的扇動著,蒼天之下沃土之上,盡是些殷紅的烈焰,而此時的方成,顯然業已失去了神智,這倒也迎合了他方才言中之意,“方才究竟發生了甚麼......”
於尊怔怔地望著方成,心底忖道:“這小子究竟是甚麼來歷?很顯然,被這片玄風扇動的血焰花朵,並非獄界所有,只是除了獄界,鬼蜮界、佛陀古界,或者說三岔幽羅界、妄錯古剎界,當真會有來人?”
一喜一悲,倒似在他的心底已痛苦地熬製了許久,而生出的漿食,卻是甘苦相依的。
他靜靜地等待著,然後,倏爾,拔起源天刃,猛地向長天一劈。
轟!
一記絕殺,蒼茫且高傲的蒼穹,竟被砸的一顫一顫的。
恢弘的光影,如一組走哦沉甸甸的玄鐵山,橫亙在天淵邊,而此刻,臥於半空中的枯木,竟輕微的顫了顫。
雙目猩紅的於尊,唇齒間掛著一絲殷紅的血水,大喝一聲:“破!”
刀鋒上銜著血光,鏗鏘一聲,時間空間,皆在那一刻,頓了頓,之後,時空的流速,一吸一滯,所幸沒有膨脹,也沒有皺褶。
轟!
山河崩殂,枯骨纏山,枯朽的劍隱峰,竟以你一道雪亮的寒鋒,被削去了峰巒。
劍隱峰微微地顫動著,枯骨隨著那陣顫動聲,轟轟烈烈地從山巔上翻滾了下來,而那些狀若靈石般的靈骨,倒似生出了神智,掙扎著站立起來,瘋狂地向山下俯衝而去。
仲夏心底一顫,她忽的拉起仙弦,將其擋在身後,道:“姐姐,你的《霓裳羽衣曲》現在派上用場了!”
仙弦輕輕地點了點頭,將琵琶抱在懷中,瞳子微闔,手指撫弦,一首空靈的曲子,在空蕩的天地間,靜靜地迴盪著。
如山靈流淌,如光和歲月,捲動著千百年來的世事風雲,輕輕地流淌了出來。
是一曲幻樂,而心底的那些桎梏,亦被靈魂的力量,給拆解,自此,再次重新踏上征程。
溫柔的樂曲,倒是將劍隱峰周圍的溫度,提升了些許。
令那些睏倦的生命,也再次有了重煥心生的理由。
也再次讓那些疲憊的靈魂,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浩瀚的山崖上,枯骨成堆,而此時,那些枯骨,卻盡皆融入到了那片胸懷博大的峰林中,那些靈魄、鬼畜,倒再也沒有遇見過。
顫動的峰巒,再次安靜了下來,只是那些玉骨生出的靈畜,卻依舊圍在仙弦的身畔,安靜地親吻著這片曼妙且難得的樂曲。
只是,這片天下,再也沒有不義之靈,在阻礙仲夏與仙弦二人,便是那些懵懵懂懂不識趣的生靈,亦被玉骨砸擊的失去了靈識,之後,便落下高山,化為了一片碎骨。
仲夏笑吟吟地望著仙弦,道:“姐姐,你這曲子,可真是嚇人啊!但我很嫉妒姐姐,日後,姐姐定要教仲夏譜曲、彈琴!”
仙弦笑著點了點頭,道:“妹妹若是真的想要修習樂曲,姐姐教你便是!”
仲夏笑著吐了吐香舌,道:“姐姐,那麼說定了,不準反悔哦!”
仙弦笑道:“難道姐姐還會反悔?妹妹,你閒來時,姐姐便教習你”
仲夏笑嘻嘻道:“姐姐,你對仲夏真好,可仲夏卻無以為報.......仲夏,太慚愧了,仲夏平日裡,對姐姐那般兇蠻,但到了關鍵時刻,卻還需姐姐護佑,仲夏......我......我......”言未盡,瞳子卻紅了,仲夏嗚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了。
仙弦笑著拍了拍仲夏的肩頭,道:“妹妹!何須如此,眼下之際,妹妹還需穩下心神,勿要被那些邪惡的音律,傷了靈識!”
只是,還未等仙弦將話說完,群山遍野間,竟真的想起了一片蕭殺的笛音,笛音極為生動,在眾人的眼前,倒似有一片浩浩蕩蕩的江河,江河濤聲陣陣,而那片傲慢的濤聲中,似乎還有一些淒厲的鬼嘶,再細些聽,才恍覺,浩蕩的江河,乃是這片淒厲的鬼嘶而引燃的......
久立於半空的於尊,俯瞰著蒼茫的大地,此時,他的額頭上有一片紫色的印痕,而那片印痕,則在瘋狂地旋轉著,速度似乎已達到了極致,而他的周身,還負有一片紫色的玄焰,那片玄焰圍繞著他的周身,不斷地翻滾抖動,他身上的魔紋,在那一刻,亦變得黢黑無比,似是烙在了身上。
只是那片黑黢黢的魔紋,倒似有一股強橫的撕扯力,很明顯,天地間的玄氣,是衝著於尊去的。
而隨著天地元氣的匯攏,位於他額頭上的紫炎玄印,亦愈發刺目,仲夏一愣,心底有些焦急,道:“哥哥!你怎麼了?”
心底一怔,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道:“難道是被心魔侵蝕了?”
只是,未等她反應過來,天地間,轟!的一聲。
那一刻,世界都在顫抖,而於尊的身畔,則聚集了數量眾多的黑衣鬼魅。
仲夏憂心仲中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心底忖道:“難道,哥哥真的誤打誤撞,碰到了潛在的機緣?”
黑衣鬼魅,生的空靈且虛幻,此刻,他們似乎化為了實質,只不過當你仔細觀察時,他們則化為了一片虛無縹緲的黑色煙霧,但闔上雙瞳時,才會感受到他們身邊那股磅礴而可怕的氣息。
而隨著黑衣鬼魅的出現,跪立在空冥之中的無數孩童,嘴裡發出了一聲聲嘶嘶嘶的慘厲之聲,而後,便衝著那群黑衣鬼魅爬了過去......
於尊的嘴角,輕輕上揚,臉上漸多了一絲詭異的弧度,他笑吟吟地望向方成,幽幽道:“你的本事去哪了?可勿要再讓我把你看扁了!”
沐浴在血焰中的方成,心神一怔,隨即,發出一聲桀驁的笑聲,此刻的他,是這片天下的霸主,誰也不會再將他看扁了。
他揮起手中的長刀,鏘的一聲,躍上天穹,他腳下似有實物,一步一步地攀升到空冥之上。
他手中的長刀,著實的詭異,一朵朵血蓮,圍繞著他的長刀上下飛舞著,長刀一現,是冰冷且鋒利的一幕,只是此刻,他的瞳子裡,卻是一片狂熱,可謂是冰火之間。
他再次舉起長刀,轟的一聲斬落了下來,黑暗的天穹,在那一刻,似被割裂出一刀豁口,璀璨的光線,順著破裂的空冥,猶如雨水,輕輕地落了下來,光線浸潤著萬事萬物,它似乎也有了幾分重量。
空氣中,播散著一片片溫暖,它在靜靜地撫慰著這片土地。
於是,天地之間,也再次多了生動的聖靈,啾啾鹿鳴,寒猿孤啼,這片世界,亦再次有了人間模樣。
然而,好景不長,片刻之後,天地間,又再次重回那一片黑暗之中,於尊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道:“方成,你的能耐去哪了?只有這點功夫,還配做我於尊的師弟!”
方成心生一滯,聞於尊這聲挑釁,敷在他周身間的血焰,變得愈發的痴狂兇猛了,那片血焰,好似要將整片世界烤化了,那絲灼熱的氣息,令人忌憚不已......
他忽的大喊一聲,“破!”血焰在半空中翻飛,此刻那片血焰,倒似一片片紅蓮,蔓延到了地平線盡頭。
一片清明的冷光,是從他手中的長刀滾落下來的,熾烈的紅蓮與清明的冷光,猶如相隔兩重天。
於尊心底一怔,忖道:“這柄長刀,倒是有些看頭,但那片熾烈的紅蓮,是自他體內而生的?還是長刀所攜之物?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世界,時而清亮,時而陰暗,數千孩童,嘴裡是一片模糊的聲調,不知他們是在誦經,還是在默默地為死去的生靈哀悼。只是持續了不太久,世界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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