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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傳說是真的”殷墟斷喃喃自語道,這世上少有幾人,相信鬼蜮界的存在,但方才,固執的殷墟斷,卻認同了一直被他否定的那條論斷——鬼蜮界真實存在。
“煙,我們不去尋那個女孩了,你現在速速開啟陰屍嶺大門”殷墟斷用手指緊緊地抓住煙的臂膀,厲聲道。
然而此刻,煙的臉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長老,這陰屍嶺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嗎?”。
眾人心底一驚,刑佔大怒道:“大膽,你可知你在頂撞誰?”。
煙淡然一笑,臉上帶著一絲哀傷道:“當時,你派人剝奪我妹妹的靈識時,你可知你在頂撞誰?”。
“你妹妹?難道那個林雨筱是你妹妹?”道海神色一震道,林雨筱便是她派人誅殺的
煙燦然一笑,臉上卻不知何時多了幾行淚痕:“你們今天誰也跑不掉了,今天是你們的祭日”。
說罷,她輕輕抖了抖肩膀,殷墟斷的胳膊,像觸電般,從煙的肩頭,滑落了下來。
“為什麼你的真氣,不受這裡的約束?”殷墟斷心底一驚,道。
“呵呵,你去問鬼蜮的上人吧!”煙猛地擊出一掌,這較之她平日所表現的武道,掌風凜冽十倍有餘。
殷墟斷強行執行真氣,抵制煙的掌風,然而這時,他才發覺,煙劈出的這一掌,即便放在平日,他也堪能抵擋,她竟將自己掩飾的那般美好。
“師兄!”道海驚呼道,她想拉住殷墟斷的臂膀,卻無奈只抓住了殷墟斷的一寸臂袖,殷墟斷的身體,猶如斷線風箏般,被推入了深不見底的裂隙中,不知過了多久,那裂隙中,飄出了一絲淡淡的血腥。
道海陰毒的盯著煙,方才塵虛、叢生、刑佔亦被她用同樣的手段,推入了裂隙中去,他們在煙的手裡,竟似孩童般,手無縛雞之力。
此刻的道海,心底既有仇恨,亦有恐懼,她盯著向她一步步走進的煙,眼珠轉了轉,伸手一抓身邊的於尊,猛地向煙的方向甩去,然而於尊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她竟沒有撼動他分毫。
“怎麼?你想拉我一起為你陪葬?”於尊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純真無邪的眸子裡,則透著一絲清澈的寒意。
“難道你們一開始就......”道海難以置信的指著於尊和煙,她眼底的怨毒,似已被驚慌和不甘覆蓋。
“你已經無權知道了,任何對琪兒心懷不軌的人都該死”
一柄藍色彎刃,若一道閃電,順著於尊的指尖,飆射了出去,道海本想試圖抵抗一番,然而卻終因陰屍嶺內,對真氣強大的束縛力,而被源天刃捲起的一段氣流,削去了腦袋。
“沒想到,你的武道竟已修煉到如此境界,看來雨筱真的選對人了”煙迷惘的眼神裡,漸漸變得清澈了些許,她低聲自語,心底卻還有一個未解開的謎團,他置身於墟中,緣何功法未被束縛?
陰屍嶺在獄界可算為一方祭煉的小世界,但在鬼蜮界卻被稱作墟,墟乃是天然存在的,每座墟中都埋葬著一位絕世尊者,也可以這樣說,當一位震古爍今的絕世尊者出現時,墟也就自然多了一座。
於尊仰望著高天,那些一吸一漲的血紋,砸下一滴滴鮮潤欲滴的紅色液體,滋養著地面上那片茂密的血幡林,而此時,開裂的地表,冒出的黑氣,越來越濃郁。
而順隨著咕咕的黑氣,一重悍天刀影,竟從地底劈將出來,刀影足有千米之長,直接將那九重寒天上的血紋,劈得七零八落,因刀影的出現,從血幡上爬下來成千上萬的血金骷髏,猶如一片潮水般,瘋狂的向裂隙中湧去。
鏘!
鏘!
鏘!
裂隙中傳來一陣陣嘯天的擂鼓聲,過了許久以後,鼓聲漸熄,卻陡然間,迸出一道白光,白光猶如一輪明日,剎那間,便將黑魆魆的莽原照亮了大片。
而隨著白光的綻放,數道黑脈,猶如條條粗壯的血管般,徑直的釘在了白光身後,一股股濃郁的黑芒,順著黑脈,湧向九重天上那道白光。
咕咚!
咕咚!
咕咚!
荒蕪的莽原上,似生了一顆強壯心臟,發出一陣陣劇烈的收縮聲。
於尊眼神微褶,緊緊地盯著玄天上那重白光,白光一滯一漲,煙面色肅然的站在於尊身旁,低忖道:“難道墟中的強者,甦醒了?”。
若是說殷墟斷等人,在獄界還算是強者,但在墟中強者的眼裡,他們與螻蟻無異,自墟中甦醒的人,皆是毀天滅地之輩,於尊能夠感受到,那團白光中驚人的能量。
若是那光,轟擊在地表,陰屍嶺恐將不存,而離於尊不遠處的一條粗壯的黑脈內,亦洶湧著一股毀天滅地的能量,那能量如同血液般,不停地匯入白光中。
“快離開這裡,待會兒陰屍嶺要被撐破了”煙神色一滯,眼神裡漸漸多了一絲焦急。
“可我還未找到琪兒”於尊顏色無懼道。
“莫要說琪兒了,你若不隨我離開,你也要死在這裡”煙大喊道。
“若是找不到琪兒,生與死又有何異?”
一路走來,於尊發現,他早已無法缺失雪琪兒的存在,一幅幅畫卷,恍如匯成了一條悠悠流淌的河流,從他的眼前掠過,琪兒的笑,琪兒的怒,琪兒的焦急,琪兒的鎮定,原來,琪兒她早已像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底。
“瘋子,你若不走,永遠也別想離開這裡了”煙眼底漸漸多了一絲別的情緒,她漸漸懂了,當時道海手刃林雨筱時,林雨筱臉上的那絲倔強和堅定。
“你走吧,我去陪我的琪兒了”於尊淡然一笑,身體慢慢地騰空,之後嗖的一聲,向莽原的盡頭飛掠去。
煙嬌憤的跺了跺地,卻又無可奈何,隨之也騰空而起,衝著於尊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在他們身後,那團白光中漸漸地凝聚出一具魁梧的魔軀,他身上披著一件白金戰甲,卻生了一副書生模樣,白皙的容顏上,一雙劍眉卻又不太和諧的與那薄唇和若秀峰的鼻樑湊在一起,顯得既文雅,卻又不失一絲狂妄氣。
而此時,那幾條黑脈,竟化作幾條黑紋,紋在了他的盔甲上,他言笑晏晏的盯著於尊消失的方向,唇角輕輕地勾起一段淺淺的弧線,仿似先前發生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而此時,九重寒天上,又變得如初般鏡平如洗,於尊和煙詫異的站在一畔清湖邊,遙望著高天:“煙,你方才不是說這裡要毀滅了嗎?”。
“這......”煙眼神微褶,她心底自然也有疑惑:“難道墟中的強者失敗了?”。
“我覺得倒未必,若是他失敗了,那幾條黑脈又去了哪裡?”於尊神色複雜,沉聲道。
“這麼一說,似乎確是如此”煙凝望著頭頂的那方玄青色的高天,她記得每次進入陰屍嶺,那九重寒天上,都密佈著片片血紋,而今卻出現罕見的晴天。
“若是墟內的強者,進入了獄界,會怎樣?”於尊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道。
“你想要怎樣?”煙無所謂,道。
“自然是越亂越好,天下太平了,又怎會出梟雄?”於尊眼眸中,漸漸多了一絲鋒利的冷芒,他仰頭斜視著那片蒼天,露出了一絲不屑和蔑視。
“你說方才,你感受到一絲銀使的氣息?”於尊面色肅重道。
“嗯,就在這湖裡,其實我和銀使也是偶然找到墟的,小時候族內長輩們,就曾對我們描述過墟的特徵,而銀使又恰恰偶然得到一門功法,便是被滅門的煉屍門的屍降秘術,當時,我勸銀使不要修煉這門魔功,但......”煙欲言又止,於尊心底業已知曉了事情大概。
“這陰屍嶺,也是銀使命名的吧,這裡屍骸眾多,確是修煉邪術的好去處”於尊面色肅穆道。
煙默然的點了點頭,她感覺銀使的氣息,越來越弱,焦急道:“先前我讓銀使拖住雪琪兒,只是為了給道海等人,設定一個陷阱,但方才銀使的氣息,突的變得十分微弱,我猜想,這湖內一定有些秘辛,銀使和雪琪兒,有可能就在湖底”。
說到眼前的這畔清湖,於尊心底亦有一絲疑惑,這方圓數千公里的湖泊周遭,竟不生一棵草植,裸露的岸畔上,除了一些黑晶,便無他物了。
而詭異的是那些黑晶,它們看似清澈通透,卻有一股魔力,令你無法移開注意力,你越是盯著那黑晶看,精神就愈發萎靡,但那股魔力,又促使你不得不去看。
煙猛地向於尊拍出一掌,這一掌匯聚了煙八成的功力,正是這一掌,才將於尊拍醒:“這些黑晶有古怪,你方才著道了”。
煙的這一掌,力道可謂是剛猛至極,若非於尊有滄海之鼎護體,此刻他怕是要被煙擊成重傷。
於尊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煙,低喃道:“你也用不著,這麼用力吧”。
煙苦澀的笑了笑:“你想死還是想要受點傷?你方才見到了什麼?雪琪兒?還是你自己?”。
於尊心底一怔,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煙淡淡的瞥了一眼於尊,嘆道:“你知道林雨筱是怎麼死的嗎?”。
“雨筱妹妹,她......死了?”於尊臉上露出一絲哀傷,難以置通道。
“她被道海施以幻靈咒,自刎而死,道海手上沒有粘一滴妹妹的血,就殺掉了她,而那幻靈咒與你方才因黑晶失神,是同等意味的”。
“原來如此,方才我見琪兒就在那邊湖畔,我本以為尋找了琪兒,沒想到這黑晶石竟是如此妖異”於尊低喃道。
“哎,林雨筱若是用情沒有那麼深刻,她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煙悲慟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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