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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再理會雪琪兒,自顧自的走出了大宅,心底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這決計並非琪兒”。
而令他生疑的另一點則是,方才,自他離開林雨筱的閨房後,便再也沒有見過林雨筱,而是來了一位秋門弟子,說要引於尊和雪琪兒去大廳裡,食些餐食。
但食過餐食後,卻也未見其餘人等出現,偌大的宅院,倒似是一座悽然的冷宮般,空寂破落。
於尊疑慮重重的,走出秋門,雪琪兒怒跺著雙腳,卻不得不緊隨於尊身後。
“哼,就知道你對那個林雨筱有想法,看你心不在焉的,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雪琪兒快步跟上於尊,嬌嗔道。
他臉上漸多了一絲冷笑,眼中卻掛著一片憂慮,他回頭敷衍道:“你何不去探問一下雨筱妹妹,我喜歡的究竟是誰”。
那假扮雪琪兒的女子,嬌嗔道:“要問你去問,我才懶得跟那種女人談話”。
“哦?那種女人,是哪種女人啊”於尊冷笑道。
他雖初入異界,卻心知,在這獄界內,很多他想當然的事,卻並非實事,而那些想不到的事情,卻總會理所當然的發生在自己眼前。
此刻,他對自己心底所想,漸漸歸納出了一道輪廓,“看來,我業已深陷入局了”,他雖有些擔憂雪琪兒的安危,但他也深知滄獸的實力,因此心底還是有一絲安穩的。
“若是如此,那林雨筱自然也脫不了干係,只是沒有料到,這個局竟然從一開始便謀劃好了,卻是怪我,偏信別人,卻對琪兒的話置若罔聞,當務之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心底不免悲嘆道。
“呆子,你行的那麼快乾嘛,不如你揹我吧”雪琪兒甜絲絲道。
這假扮雪琪兒的女子,卻也是極為愚鈍,如此忽冷忽熱的性情,又怎會瞞得住心思細膩的於尊。
他略有些厭惡,道:“你何時變得如此矯情?卻也令我大開了眼界”。
“臭呆子,不解風情的臭呆子”雪琪兒氣哼哼的,將臉撇到一旁。
這次於尊卻連理會,也未理會,直接向前走去,而跟在於尊身後的雪琪兒,臉上卻露出一絲異色。
少頃,兩人又回到了城中央的那座圓形廣場上,而顧天等人,卻已在對面,等候多時,他們的隊伍,又多了三個陌生的新面孔。
顧天遠遠喊道:“於兄弟,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於尊向廣場中央的那座日晷,瞧了一眼,心底卻是一怔,“這是怎麼回事?根據我的測算,明明只過了一個時辰,而日晷上顯示的時間,卻已是申時”他眉毛緊擰,手臂因太過用力,卻已佈滿了道道青筋。
“抱歉,顧大哥,我和琪兒因在秋門浪費了些時間,卻讓大哥,在此等候了這麼久,不如今晚,於尊請各位去寒霜城內,最大的酒樓,痛飲一場,已彌補於尊的過失,如何?”於尊臉上帶著一絲歉意,道。
“於大哥,你見外了,不過既然來了寒霜城,自然要去望月樓,坐一番,我來做局,算是為新加入的三位朋友,接風洗塵,如何?”歡如面色和悅道。
於尊這才細細的觀察了新加入的三位成員,這兩男一女,皆身披黑袍,他們面色寂寒,眼神平靜無波,較之尋常人,確是不凡了些。
“顧兄,你的人,確實很懂事”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低沉道。
“常長老,肯賞面與我等同行,這該有的禮數,自然是不能缺了”顧天呵呵笑道。
“只是,他呢?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這位年輕人?”中年男子,面色森寒的盯著於尊,道。
“常長老,疑心未免太重了些,他既加入了我們,自然是我的朋友,況且,於兄弟的武道,未必弱於常長老的兩位愛徒”顧天淡漠道。
“顧大哥,太過抬舉於尊了,於尊何德何能”於尊淡漠敷衍道,目光卻飄向一旁,並未理會那面色陰寒的中年男子。
“人道顧兄八面玲瓏,今日,在下有幸領教了,只是顧兄嘴巴上胡亂抹些密,招了些野蛾子,非但幫不了我等,到時,若是招惹些麻煩,顧兄能承擔的起後果嗎?”那位頭戴黑色斗笠的女子,冷笑道。
“江湖傳聞道,常樂長老麾下有一冷美人兒,名為月漠,莫非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秦霜淡笑道。
“師妹的容貌,自然冠絕東荒境,只是有幸看到師妹容顏的人,此刻都已入土為安了”三人中,身形最為高大的男子,言武道。
“是嗎?那若是較之,於大哥的那位朋友呢?”秦霜瞥了一眼雪琪兒。
三人隨秦霜的目光,一併向於尊身後的那位麗人望去。
月漠秀眉一皺,這女子容貌確是不凡,只是似乎卻少了些氣質。
“哼,莫要拿些野花爛草,與我師妹相提並論”言武不屑道。
“是嗎?既如此,於尊倒想觀一觀,這位冷美人,究竟有多美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於尊,掌間不知何時喚出了一柄射著藍光的彎刀,而隨著他的話語,那柄彎刀,竟化成了一道光斑,嗖的一聲,向月漠飆射去。
三人之中,卻唯有那名為常樂的中年男子,及時反應了過來,卻見他伸出雙指,朝空中一捏,然而源天刃,又怎會是泛泛的強兵利刃?
常樂已然料定,憑藉他的手段,那柄暗器,自不會脫了他的掌心,然而人有失策,馬有失蹄,源天刃,在空中陡然彎了一個彎,直接越過了常樂的雙指,若非常樂及時將手指收去,此刻他將會多了兩根斷指。
源天刃不偏不倚的朝月漠襲去。
嗖!
月漠臉上的斗笠,竟直接被源天刃挑飛了,花容失色的月漠,難以置信的看著於尊。
而站在遠處的於尊,卻眼含笑意,輕佻道:“確是一位冷美人,不過若要較之我的琪兒,還差了幾分!”。
“你竟敢如此輕薄師妹,受死吧!”說時遲,那時快,一柄玄劍,嗖的一聲從言武的手中脫離而出,玄劍直取於尊的脖頸,可謂是兇狠至極。
眾人皆是一陣心驚,這言武還真是暴脾氣,竟一言不合就要置人於死地。
正當玄劍要擊中於尊時,一道爍著銀華的罡氣罩,無聲無息的罩在於尊的身上,卻聽一聲巨響。
砰!
玄劍硬擊在罡氣罩上,因力度太猛,罡氣罩周圍的土石,都紛紛被震碎成塵埃。
然而,令言武心底一怔的卻是,那道罡氣罩,竟完好無損的罩在於尊的身上,爍爍銀華,未減弱分毫,而他的玄劍,卻多出了幾條細密的裂紋。
於尊笑藹藹的看著言武,而這表情在言武看來,卻尤為諷刺,但心底的寂寒,也令言武再次重新審視於尊。
“你是什麼門派的?緣何我從未聽說過你?”常樂面色森寒,緊緊地盯著於尊。
“獄界這麼大,常長老,沒見過的,沒聽到的,自然有很多”顧天意味深長的笑道。
“哼,就憑他方才的那幾招,即便是放眼整個東荒境,也無幾人,能出其右,你以為老夫我真的糊塗到連這些都看不清了嗎?”常樂眼神鋒利,咄咄逼人道。
“那常長老是何意?”顧天面色漸冷道。
“你若不交代清楚這小子的來歷,此番去往靈魘山,他便不得同行”常樂道。
“難道你是因為方才你的兩位弟子,輸給了我,失了顏面?”於尊好笑道。
“老夫,自然不會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一個殺手,除非他死了”常樂眼神漸冷道。
“顧大哥,看來我們真的要在這裡分手了”於尊嘆了口氣,道。
顧天難為的嘆了口氣,怪只能怪師門之令,畢竟常樂,曾經是門內授業弟子,況且他武藝高強,而他的弟子,月漠又擅長音律,此番缺了常樂,是萬萬不可的。
至於於尊,其武道雖然不俗,但較之常樂,卻又遜色不少,即便能失了於尊,卻也不能缺了常樂等人,這便是眼下的大勢。
“顧天,你是什麼意思?”老者逼問道。
“於兄弟......”顧天卻亦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卻只道了三個字。
“顧大哥,我突然想起我和琪兒在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哎,方才都怪那位冷美人,太過奪人心魄,竟把重要的事,給忘記了”於尊嘆道。
“於大哥,若是來日能在靈魘山再見,希望我們不會成為敵人”秦霜面帶憂色的瞥了一眼於尊,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常樂。
“秦霜妹子,你想多了,於尊不會跟自己的朋友動手的”於尊坦言道。
“於大哥,若是前路無知己,也定莫要忘了初心”秦霜眼底帶著一絲不捨道。
“師姐,你莫要擔心於大哥了,我早就為於大哥卜筮過了,於大哥不會有事的”歡如道。
“沒想到歡如妹妹,如此悉心,於尊在此叩謝歡如妹妹了”於尊抱拳道,“只是,於尊和琪兒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做停留了,若是有緣,來日再見”。
說罷,便離身而去,雪琪兒緊跟在於尊的身後,道:“呆子,你慢點啊,走那麼快乾嘛?”。
秦霜面色憂楚道:“於大哥,真是一個灑脫的人啊”。
“哼,他哪是什麼瀟灑,明明是畏懼師尊和我等”言武因為方才的事,一直記恨在心,輕蔑道。
“那你緣何,方才不將這些話,說給於大哥聽?”秦霜面色不悅道。
“我只是懶得嚼些口舌”言武冷哼道。
“但願是如此”秦霜冷笑了一聲,言武眸子裡漸漸多了一絲陰毒,而這一幕,卻只有歡如看到了。
“常長老,我們是即刻出發呢,還是去望月樓坐坐?”顧天面色和悅道。
“我可沒你那般逍遙”常樂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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