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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倒不如痛快點”一個鬼眼猢猻,大吼一聲,手裡舞著長刀,疾奔向於尊。

可還未等他接近,一道藍光,嗖的一聲,從他的雙腿間飈過,下一秒鐘,鬼眼猢猻只剩下半截身子,還在呈奔跑狀,而下半身卻早已身在異處。

然而令人最為驚懼的一點是,鬼眼猢猻,竟還在吶喊著向前衝,卻不覺自己已經失去了雙腿,直至前傾的身體,砰的一聲,墜到地上,鬼眼猢猻才意識到,方才那條閃電,已將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了。

“啊......好痛......殺了我......快殺了我”鬼眼猢猻痛苦的聲息,無疑似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上。

“好慢,真的好慢,你們一起上吧”不知何時,他的眸子上,已蒙上了一片血霧,猩紅色的眼球,在白慼慼的眼白裡旋轉,甚是詭異。

“二哥,你看他的眼睛,我從來沒見過如此滲人的眼睛”一個猢猻渾身顫抖道。

而此時,於尊卻已邁步向眾猢猻走來,一個猢猻絕望的喊道:“長老,你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我等被他屠光,我等背後的世家,可是每年都向北皇國繳納數以萬計的財寶啊”。

這些猢猻,放在平時,可皆是張揚跋扈的主兒,如今落得如此落魄,卻皆因於尊手裡的那件秘寶,太過駭人,以至於於尊不戰而屈人之兵。

“哼,當初你們入北皇國皇朝親衛隊時,可曾有此怨言?你們背後的世家,若無所圖,會派你們這等紈絝子弟,加入皇朝親衛隊?現在你們的命,在你們自己手上,若不想死,就殺掉他,或者我替他殺掉你們”

紫發中年人冰冷森寒的話語,登時令眾猢猻,斷了希望,面如死灰的眾猢猻,此時已涕泗橫流,“爹,娘,孩兒不孝,不能為你們養老送終了”。

霎時間,一陣哀嚎在荒蕪的莽原上,炸裂開來,他們哆哆嗦嗦的邁著僵硬的步伐,向於尊的方向走去,卻不知誰喊道:“兄弟們,與其送死,不如趕緊逃啊”。

猢猻們一想,確是啊,前後都是一個死字,為什麼不拐個彎呢?登時皆開始四散奔逃,但他們想的卻是好,然而嗜命的源天刃卻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於尊舉起源天刃時,一道刺眼的紅芒,猶如雷電火石般,在半空旋了一週,之後一個略閃,圍著眾猢猻繞了一週。

少頃,十幾道血泉,從一個個無頭屍體上湧出,一陣冷風吹來,荒蕪的莽原上,只剩下了一片血腥氣。

“一幫廢物,北皇國的臉面全部被你們丟盡了”紫發中年人冷哼道,掃了一眼身後的數千親衛兵。

“大人,我等的實力,根本無以招架他,我等即便失了性命,也不足以抵禦他手裡那件秘寶啊”紫發中年人身旁一身披黑綢披風的青年人,面色難堪道。

“我方才說,要讓你等去送死了嗎?”紫發中年人一聲冷笑道。

聞此,眾人心底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卻未料到紫發中年人,話還未說盡。

“我此番帶你們出來,不是讓你們賞花觀月的,你們隨我來了,若是空手回去,我該如何向聖皇交代?”中年人冷麵詰問道。

“長老有何安排,但說無妨,只要不讓我等對上那柄彎刀,我等必將誓死效勞”一個鬼頭鬼臉的猢猻道。

“倒也不難,待會兒我拖住那小子,你等把她拿下便可”中年人眼神中掠過一絲厲色,冷笑道:“你們若是能將那女子縛住,等我從她口中逼問出滄獸的下落,就給交給你等把玩如何?”。

“我等何德何能,長老竟如此厚待我等,還不快向長老謝恩?”猢猻們登時感恩戴德叩謝紫發中年人,同時臉上帶著一絲貪婪的淫笑,方才於尊血殺眾猢猻的殘忍場面,似早已被他們拋之腦後。

“你們還在這愣著幹嘛?”中年人冷哼道,與此同時,一柄通體冰紅的匕首,猶如一簇流光般,嗖的一聲,從他的臂下穿出。

“呆子,你不用管我,你若真的在乎我,就將他的首級,送給我吧”雪琪兒滿面怒色,她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之前男子虐殺滄獸之事,一直在她的心間盤著,隱隱有些許疼痛。

“琪兒,不用你說,我也會照做的”他神智雖依舊清晰,但瞳孔裡的血光,卻愈發的繁盛。

這次,他並沒有祭出源天刃,而是依照瀚海內《裂天式》所教習的內功執行法門,暗暗地提起真氣,一道若有若無的環形氣罩,將他和雪琪兒罩在其中。

這乃是第一式“瀾滄入魂”中的滄海之鼎,雖為防守法門,卻亦有攻伐的手段蘊含其內,眾猢猻見他們的長老,已祭出大殺器——血匕,膽量自然也大了起來。

血匕乃是北皇國死去的戰魂之血與明海黑鐵鑄煉而成,血匕自現世起,每天都要飲人血,因此血匕的兇名,早已名揚北皇國,即便非北皇國十大聖武之手,但名聲較之聖武,卻無出其右。

“小兒,方才你若求饒,我還能留你半條性命,至少在北皇國內,做個宦官,倒也不失妥當,如今你既要逼我,那隻能是死路一條了”紫發人冷笑連連,似已勝券在握。

“倒是你身邊的那位美人,殺了可惜,本帥自會令她每日都過得逍遙快活,畢竟本帥麾下的將士,都是久逢甘露之人!”

“只是,她會不會死在本帥帳中,本帥就不敢保證了”

雪琪兒倒是神色無恙:“你一句一個本帥,莫非只會耍嘴皮子?”

“難道一個將帥,攜千軍萬馬,只為來抓一個弱女子,說出去很光彩?”

“我卻見你畏畏縮縮,倒是合了一個王字,不知八前輩,還要賣弄嘴皮子到幾時啊?小女子雖學藝不精,但卻也沒太多閒工夫,陪你聊些家長裡短”

“哼!你既想死,本帥就成全了你!”

一道刺眼紅線,從紫發人手中飈出。

天光熹微,地平線處,似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緊緊地盯著這邊。

眼看血匕就要射進雪琪兒的眉間,一道罡氣陡然間爆出了一道氣罩,氣罩閃爍著微弱的銀華,一道磅礴的真氣,卻內灌其中。

血匕與滄海之鼎一接觸,便爆出一道狂暴的颶風,颶風之心是血匕,而滄海之鼎則如一座磐山般不可動搖,金鐵交戟之聲不絕於耳,血匕毫光大綻,卻無法深入滄海之鼎一分。

紫發人眉頭緊鎖,冷哼道:“你等還站在這,做些甚麼?”。

卻不等眾人回神,一道磅礴的巨力,竟直直的將一眾猢猻,甩向了滄海之鼎。

“哼,血匕飲用了人血,自會威力大發,你等就當是為血匕血祭了吧”

嗜血的血匕,陡然間血芒大綻,眾猢猻的軀體,卻還未接近滄海之鼎,便被血匕炸成一片血霧,血霧隨即便凝成一段細細的血河,徑直流入血匕的血槽內。

“你竟這般對待你的手下,你還有人性嗎?”於尊憤然道。

“一幫廢物,留之何用,你還是關心一下你的小相好吧”紫發中年人冷笑道,血祭後的血匕,竟硬生生插入到滄海之鼎內幾分。

自然,他目前還無法領悟瀾滄入魂的精妙處,便是使出了同樣的招式,卻不及蘇秋使用該招式十分之一效果。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即便你的血匕血祭了又如何,你且看你身邊還有人嗎?”雪琪兒冷眼旁觀大局,諷刺道。

方才,因紫發人的殘忍手段,原本圍聚在他身後的數千親衛,卻早已奔逃而去。

“他瘋了,他絕對瘋了,我等還是快快趕回北皇國,將他的劣跡,啟稟聖皇吧”戰場上,就怕潰敗的理由,太過充分,眾人心安理得,便也無了誓死忠孝的信念了。

“想跑?哪有那麼簡單”血匕竟轉了個彎,從滄海之鼎內拔出,轉而飆射向奔逃的猢猻,不消一刻,奔逃的眾人,卻僅留下數千具屍體,有的屍體甚至連骨肉都爆成了殘渣。

“如今血匕飲了這麼多鮮血,威力應達到了巔峰態,你若是現在說出滄獸的下落,我便給你兩個痛快,即便死鴨子嘴硬,......你也該清楚我的手段了”

“你為什麼不看看你的背後”於尊臉上露出一絲譏笑,指了指紫發人身後。

“你以為老朽會信你?你的意圖老朽自......”

有人卻懶得等他繼續囉嗦下去,一道碩大無比的黑影,竟遮住了高天上冷月散射的銀輝,黑影立在紫發人的身後,一張血盆大口,噴射出一陣陣熱浪和血腥氣。

“吼!”一聲震天的獸吼,登時便將紫發人的頭顱震碎了。

一道血柱,徑直的衝著高天,飆射了數米之高。

令人訝異的是,那聲震天的獸吼過後,碩大無比的黑影竟慢慢地縮成了一道圓滾滾的小球,小球吐著舌頭,猛地跳了起來,撲向站在於尊身後的雪琪兒。

“真是戲劇化,想必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得這麼憋屈吧”於尊無奈的聳了聳肩,順手甩出一柄圓月彎刀,圓月彎刀在半空盤旋了一週,之後鏘的一聲,攔腰砍斷了滯留在半空中的血匕。

光線對映在小球身上,原來是一頭紫金色的小獸,小獸吐著舌頭,搖擺著尾巴,溫順的趴在雪琪兒的懷裡撒嬌,不時發出一陣陣憨憨的喘息聲。

於尊眨了眨眼,難以置通道:“琪兒,這並非之前我所見過的那頭滄獸啊”。

雪琪兒狡黠的眨了眨眼:“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難道我要一一向你解釋清楚啊”。

“說的也是”於尊悶聲道,之後頹然的退到一旁,玩起了手中的彎刀,忖道:“難道真如我所料的那般,之前在塔林中時,那條救命的青繩乃是這頭荒獸垂下的?”。

荒草幽幽,碧霞靄靄,眼看天就亮了,雪琪兒抱著滄獸疲倦的闔上了眼,他擔心還會有詐,一直守在一片山坡上,靜靜地俯瞰著腳下的一片黑森林和遠處波瀾起伏的群山。

“英雄......英雄......救我......救......我”

他模糊的神識突地因這聲呼救變得清明瞭幾分,低忖道:“這是......”。

睡夢中的雪琪兒,朦朦朧朧道:“小紫,小紫,你別離開我,爹爹,爹爹你要去哪兒?”。

於尊淡淡的瞥了一眼雪琪兒,眼中卻依舊帶著三分警惕:“方才難道是我聽差了?”。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輕輕地蓋在雪琪兒的身上,撫弄著手中的彎刀,若有所思的望向一片晦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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