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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不是悼念他人的時刻”蘇秋正說著,卻見一條紫電霹靂,恰巧衝著他所在之地劈將下來。

這紫電霹靂看起來似比那黑鐵玄鏈更要駭人,此刻蘇秋已無時間躲避了,他大喝了一聲,舉起雙拳衝著紫電霹靂砸了去。

轟!

一聲震徹蒼闕的轟鳴,月纖眼神中多了一絲晦暗,楊曉用手掩著雙眼臉上卻多了一絲悲意,九千穗瞪著一雙大眼,身軀已變得僵硬,風緣哀嘆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那刺眼的紫電光華中,突的爆出一聲怒喝,“破!”。

那刺眼的紫光中,竟爆出了一道更扎眼的玉光,那紫光似一片崩碎的琉璃般,散盡在黑茫茫的夜空中,而那片玉光中,卻站著一位揮著長臂的青年,那青年竟分毫未損的站在那方,臉上則露出一絲不羈的笑意,那人不是蘇秋,又是何人?

塵鷹哈哈一聲大笑,餘然之則激動地拍了拍大腿,皇堅一掃龍袍,連連嗟嘆道:“這確是寡人戎馬一生,最為震撼的一次”。

而月纖方才臉上那些許憂色則瞬而被一陣欣喜所代替了,他們這些凶神,所歷之事,早已非凡人所能想象的,心志業已堅硬如鐵,能讓牽動心緒的事,卻也是少之又少了,更不用說那些擔心或憂懼的激烈心神。

而此刻,他們的心底也確是為蘇秋捏了一把冷汗,究其根本,不外乎此時的眾人,命運都已束成了一股,生死相依榮辱與共形容此刻的他們已不為過。

楊曉有些神滯的望著那道瘦削的身影,喃喃道:“他究竟是什麼怪物,連那駭人紫電霹靂卻也躲過去了”。

若是放在平時,莫要說是霹靂,便是雷柱這些老怪也不放在眼裡,可方才那黑鐵玄鏈逆天的手段,卻也從側面佐證了此霹靂非尋常霹靂。

蘇秋能毫髮無損的站在那方,自是不免讓人神滯之餘又多了一絲駭然和心悸。

蘇秋長吁了一口氣,幽幽道:“這紫電霹靂的滋味,確是人間難得,不過各位還是不要觸碰為好”。

眾人亦發現了面色煞白的蘇秋氣息略有些羸弱,而這時那從玄天上探下來的黑鐵玄鏈,竟似一把掃帚一般,來回的在瀚海上空掃蕩著。

塵鷹瞥向於尊所立之處,恍惚的心神,忽的一顫,喝道:“不好,那孩子不在了”。

經塵鷹忽的提起,眾人才恍然回悟過來,他們方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黑鐵玄鏈和蘇秋身上,卻也未顧忌那孩子的狀況,而今那孩子卻憑空從眾人眼前消失了,眾人心底不免一滯。

“何人見過那孩子?”塵鷹厲聲喝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卻無一人答話,塵鷹一拍額頭,懊惱道:“壞了,壞了啊,這孩子若是出了狀況,我等便真的要死在此地了”。

正當眾人犯急時,那瀚海中央的幾口陰陽眼,卻突地竄出了幾條巨龍,那巨龍周身包裹著堅硬的玄鱗片,五爪似絕世神兵,顫著幽幽冷光,兩點猩紅的赤眸,似是燃燒著一片焚炎,爍閃在烏暗的夜色中,刺的人眼睛又痛又癢。

七口陰陽眼,竄出了七條黑龍,這七條黑龍似七座磐山一般,攜著雲雨之勢竄上高空,幾聲低沉的龍吟,將幽暗的海水,震得一起一跌,不多時便湧起了一片片悍天巨浪。

卻也不知是否巧合了,從玄天上垂下的黑鐵玄鏈,卻也是不多不少正好七條,黑龍搖擺著巨尾,看似輕鬆的一擺,竟掀起數十道颶風,那颶風形成的一眼眼渦旋,捲動著墨色的海水,形成了數十道龍捲巨柱。

而這時,眼尖的楊曉大喊道:“你們看,那少年被一條黑龍銜在嘴裡”。

眾人順著楊曉的指尖望去,可不是嗎?那一身白衣的少年,確是被一條黑龍叼在了齒縫裡,少年掙扎著想要從那寒齒中拔出雙腿,可奈何怎般掙扎也無濟於事。

黑茫茫的夜空中,幾條鱗片閃著寒光的黑龍,似一座座偉岸的山巒般,橫臥在長空中,而一條最為粗壯的黑龍嘴裡卻銜著一位瘦削的少年,那少年一身白衣,倒是與周遭黑魆魆的環境和龐大的黑龍軀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來唯有將這幾條黑龍殺掉,才能救出那孩兒了”蘇秋瞳仁裡,爆出一束刺骨的寒光。

“你們看,那條黑龍......”風緣驚駭的指著一條黑龍,呼吸略有些急促道。

“怎麼會......寡人沒看走眼吧”皇堅難以置信的望著一條黑鐵玄鏈道。

一條黑龍,長吟一聲,纏在了一條黑鐵玄鏈上,一瞬後,那條黑鐵玄鏈上漸多了一條龍紋,而黑龍則化作龍紋敷在其上,黑鐵玄鏈爆出一道刺目的寒光,將黑魆魆的長空,映得一片雪亮。

又過了不多時,一條黑龍,扭動著身軀,盤在了黑鐵玄鏈上,黑鐵玄鏈則瞬時爆出一片刺目的紅芒,那紅芒似來自幽冥,陰煞刺骨,射入眾人眼中,靈魂竟也戰慄了三分,那種滋味似被人剝肉削骨一般痛苦。

緊接著又有四條黑龍,攀上了黑鐵玄鏈,眾人神色恍惚的望著天頂,他們能感知到那黑鐵玄鏈上磅礴的力量,而就在此時,塵鷹大喝了一聲:“千萬不要讓最後一條黑龍融入其中”。

眾人心底一怔,皆望向塵鷹,塵鷹厲聲道:“那乃是刀魂,刀魂啊,那刀魂想要喧賓奪主,我等若不及時阻止,那孩兒當真會成為刀魂的奴僕啊”。

“那該如何是好?這黑鐵玄鏈......”風緣目光中,隱有一絲懼意,這倒也怪不得他,那黑鐵玄鏈中的能量,確非他所能撼動的。

“能怎麼辦?自然是拼了”餘然之拔出戒刀,就要邁步而上,而這時卻有一人搶他一步,率先躍上了高天,那人便是九千穗。

九千穗將手一甩,一柄飲血狂刀出現在他手中,那狂刀粗略一看,確是一柄平常的彎刀,可細些看,卻有一股詭異的吸扯力,將人的心神盡皆吮吸入其中,那狂刀刀身一片殷紅,卻也不知飲了多少鮮血,才能這般。

九千穗看似輕鬆的一甩,天地卻順隨著這一甩,驚得變色,黑魆魆的蒼穹,出現了一道晶瑩的玉光,那玉光中卻又滲透著絲絲猩紅的赤芒,玉光足有萬里之巨,橫臥長空,倒是比方才的那幾條黑龍更駭人眼球。

餘然之眼中露出一絲驚駭,低喃道:“這九千穗是何方神聖,緣何我未曾聽過他的名號?”。

卻不止餘然之一人如此,即便是資歷最老的塵鷹,此刻眼神中亦多了一絲認真。

那柄狂刀,一邊吸扯著天地間磅礴玄氣,一邊吞噬著陰森幽煞的陰氣,一陽一陰,忽明忽暗,倒也讓人辨不清何為正何為邪了。

刀鋒不偏不斜的劈在了黑龍身上,轟!黑龍未動,瀚海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七口陰陽眼卻也不知通向了何方,一股股陰寒刺骨的煞氣,似找到了破口般,瘋狂的湧了出來。

一刻後,餘然之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怎會如此?若是這般,還要我等如何應付......”。

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被煞氣包裹的黑龍,那煞氣猶如一片水流般,順著黑龍的口鼻,匯入其中。

黑龍長嘯了一聲,那猶如玄鐵般的黑鱗,查德爆出一陣幽寒刺目的冷光,方才九千穗揮刀時,那龍身倒似是化石一般巋然不動,而此時,黑龍竟似有了靈識一般,空洞的赤眸,亦點燃了一絲靈光,那凶煞的雙眼,盡是些嗜血殘暴的兇光。

風緣手中的拂塵,亦在那瞬間,跌落在地,即便歷經萬古光陰,他也從未觸及過如此兇殘的異獸,而且這異獸似乎是......

塵鷹深邃的眸光裡,略有一絲疑惑,他低喃道:“難道這七條黑龍,七段黑鐵玄鏈,當真如我猜測的那般,乃是因......”他不敢再深思下去了,若是當真如此,那也未免太過駭人了。

佇在一旁的蘇秋,眼神忽明忽滅,倒似是一柄立在寒風中的夜燭,似隨時都會泯滅了一般,但那眸光的深處,卻又似隱藏了些駭人的光彩。

眾人皆仰頭望向高天,卻也無人留意到蘇秋的異狀,月纖眼神中帶著一抹驚色,她亦被方才的異象給怔住了,她倒未必懼怕黑龍亦或陰陽眼,而是心底的那般猜測,卻極是駭人。

她的手不小心觸到了蘇秋,她將手臂一縮,一臉驚愕地望著蘇秋,方才當她的手臂觸到蘇秋時,她的心底竟似被灼傷了一般,而當她定睛看向蘇秋時,她才發現此時的蘇秋,瞳仁裡早已無了神采。

而身在九天的九千穗依舊在揮刀劈向黑龍,他手中的那把狂刃,聲勢甚是驚人,每當揮刀劈下時,便伴隨天地的一絲震顫,腳底下的瀚海,更是如煮沸一般,咆哮著,沸騰著,似隨時都會將那片汪洋給撐破。

浩蕩不覺的煞氣,猶如九頭巨蛇一般,分為九個支脈,不絕地匯入龍首,塵鷹大喝道:“九千穗,勿要再劈砍了”。

眾人皆一臉異色的望向塵鷹,塵鷹斥道:“九千穗的狂刃,對黑龍本身根本無一絲傷害,若想屠了這頭黑龍,尋常之法,恐怕無用”。

方才,他們一直在窺著黑龍和九千穗,無論九千穗使出何般武藝,那黑龍的硬鱗卻似是無解般,便是一片刀痕也留不下,而此刻塵鷹的怒斥,確是將眾人從方才的迷惘中拔離了出來。

餘然之蹙著眉毛,幽幽道:“尋常的武道傷不了它,那就是說外力對它無用,我們只能從其中突破”。

“禿驢的想法我懂,我們之中若有人懂得神識攻擊,倒可一用”楊曉會意道。

堯治皺了皺眉,望向月纖,這月纖通曉音律,最是拿手神識攻擊,不單是堯治,眾人盡皆望向了月纖。

但此時的月纖,卻有一絲異樣,那月纖竟跪伏在地上。

那地上躺著的俊秀青年,不是蘇秋又是何人?可他緣何會躺於地上?

“蘇秋兄,這是怎生了?”堯治臉上掛著一絲憂慮,道。

月纖一臉慘白,道:“你等過來看看罷”。

塵鷹將手指輕輕地置於蘇秋的鼻息處,稍稍一探,眼底登時泛起一片愕然之色,他面呈思索狀,捋了幾下長鬚,幽幽道:“若老夫猜測不假,應是方才的紫電霹靂所致”。

“這還用猜嗎?誰人都能想得出來”餘然之悶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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