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九章 設局難成,蓋世雙諧,三天兩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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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不忌這回答,是牛氏兄弟所始料未及的。
按說他們雙方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牛氏兄弟總體來說還是對他們以禮相待的,再加上現在的情勢明顯是對山賊這一方有利……這種狀況下還跳起來叫板的人,要麼就是精神潔癖,要麼就是無腦的莽夫啊。
當然了,你要莽也可以,但牛氏兄弟這排好的劇本可就走不下去了。
人家湯旗主那計策定得不錯——
第一步:留三人住下,也不用多,一宿就行,但一定要把他們的房間安排在離牢房不是特別遠的地方。
第二步:晚上大排筵宴,兩位寨主在席間假裝喝得爛醉,山寨的夜班守備也故意搞鬆懈一點。
第三步:讓李綺瑜扮成一普通民女,捯飭得楚楚可憐的樣子,趁夜深人靜坐在牢房裡哭,哭聲自是要讓那三人聽得清清楚楚。
第四步:把那三位引到牢房,由李綺瑜編個故事,就說自己是幾天前途經此處被抓的大家閨秀,被逼著當壓寨夫人,但她寧死不從,所以就被山賊們關了起來,還絕食斷水,懇求三位來個“英雄救美”。
第五步:讓他們仨在鬆懈的守備下成功救出李綺瑜,然後李綺瑜就找藉口與他們同行,取得他們的信任,隨後就看誰對她有好感,她就順水推舟,等她和那幾人建立起了一定的感情,再設法騙得顧其影的筆記。
總體來說呢……這也不是什麼很複雜的計劃,不過正因為不復雜,所以可行性頗高。
這個計劃裡需要金銀寨的人配合的部分不多,也不難……
但誰曾想,眼下這第一步還沒邁出去,就扯著蛋了。
湯紱哪能想到雷不忌會這麼“不識時務”啊,這不要命嗎?
但人家話都已經出口了,牛氏兄弟能當沒聽見嗎?你們真當沒聽見,都被蹬鼻子上臉了還繼續跟人客氣,那反而可疑了啊。
“哼!”牛有銀當時就冷哼一聲,“小子,我大哥以禮相待,你可不要不識抬舉……”言至此處,他看了看孫黃二人,從牙縫裡又擠出一句,“你好歹問問你那兩位哥哥……他們樂不樂意。”
他這話,已經算是在把雷不忌往回拽了,但凡情商正常點的人也聽得懂,知道得在這兒借坡下驢。
可雷不忌呢,那是“呸”的一口唾沫就出去了。
呸完他還站了起來,瞪眼罵道:“問什麼問!我兩位哥哥俠肝義膽,嫉惡如仇,比之我來更甚十倍!他們豈會稀罕你們這幫匪類的招待?若真拿了你們的好處,那才是汙了他們的一世英名!”
他是不知道,這會兒他那兩位哥哥心裡都在唸叨:“媽個雞啊,這小子這不找事兒嗎?”
但表面上呢,雙諧還是得硬著頭皮接道:“不錯,不忌說的……也是我們的意思。”
事已至此,那牛有金快速思量了一番,決定:算了,湯旗主那錢,咱不掙了,趕緊想個節骨眼兒把這三位送走,把湯旗主的定銀給退回去,就當咱們倒黴唄。
而那湯紱呢……其實此刻他本人就在暗處監視著這裡的情況;就連他也明白,以這種發展,他的計劃肯定已經推進不下去了,所以湯紱也只能在暗處嘆氣,心說要算計這仨小子還真是難——有時他們過於精明,有時又過於愚蠢……實在是難以捉摸。
“好,好好好……”牛有金拿定主意後,連說了四個好,但那語氣中明顯是帶著惱怒的,“既然三位如此不給面子,那我們也就不跟你們瞎客氣了,咱來講講這過風坳的規矩吧。”
“哦?什麼規矩?”孫亦諧聽得出來,這句話是撕破臉的訊號,所以他當即試探道。
“很簡單,留下你們身上一半的財物,你們就可以走了。”牛有金回道。
“呵……哈哈哈哈!”孫亦諧聞言,大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嗎?”牛有銀問道。
“我笑你們把攔路搶劫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孫亦諧道。
“攔路搶劫?”牛有金倒還是很鎮定,他接道,“呵……何必說得那麼難聽呢?照你這麼說,那些個所謂的江湖恩怨,也不過是歹人械鬥、殺人害命而已了……”
“不錯。”牛有銀也應和道,“江湖有江湖規矩,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誰有實力,誰就能定規矩!”
“那是啊。”論詭辯,孫亦諧可不會輸,“所以當今天下最有實力的那夥兒人,把自己定的規矩寫成了一部叫《大朙律》的東西,我印象中,上面有一條是……‘犟盜罪,得財者,不分首從……皆斬’。”
或許有人會奇怪,大字不識的孫亦諧為什麼能如此熟練地引用《大朙律》?
其實您仔細想想這是應該的,他身為杭州魚市一霸,在魚市場刀光劍影那麼多年,和當地衙門打交道的次數可多了去了,這就跟久病成醫一樣,你經得官司多了,自然也就懂法了。
“哼……沒想到,你居然跟我們說起王法來了。”牛有銀聞言,冷哼道,“聽這意思,你們還真如傳聞那樣……是錦衣衛的人?”
一旁的黃東來這時也笑了,他插嘴道:“那如果是,你們又打算如何?”
“呃……”牛有銀被這麼一反問才意識到,他這個問題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意思。
假設雙諧和雷不忌真是錦衣衛的人,那他們還真開罪不起,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金銀寨了,洛陽正義門那種規模的組織人家都能給你踏平了。
“那按你們的意思,你們想怎麼樣?”還是牛有金機智,立刻轉移了話題,把問題拋了回去。
“嗯……你們先等等。”孫亦諧說著,衝黃東來和雷不忌各使了個眼色。
方才還大義凜然的三人,這會兒突然像三個小地痞一樣快速走到房間的一角來了仨“流氓蹲”,並勾肩搭背地開始小聲商量……
牛氏兄弟見了此景,臉上也是變顏變色,不知道這仨要搞什麼么蛾子。
不一會兒,他們三個商量好了,便又走回來。
孫亦諧先說道:“我們想了想,這事兒呢……多說無益,大家都是習武之人,要不然就各派一個人出來‘伸伸手’,切磋一下……”
黃東來接過話頭:“若我們贏了呢,你們賠三匹馬給我們,我們也不說別的,這就走;而若你們贏了呢,我們就按你們說的,把買路錢留下再走。”
雷不忌又道:“無論如何吧……這總好過咱們雙方在此火併,殺個兩敗俱傷對吧?”
他們提的這主意,也確實不錯。
對孫黃雷三人而言,不管比試的結果如何,他們仨都能活著離開這山寨,最壞的狀況就是破點財。
而對金銀寨的人來說呢,贏了那肯定是血賺——事實上,孫亦諧身上一半的錢,就比湯紱此前承諾給他們的報酬還多,只是牛氏兄弟不知道而已;即便是輸了,也沒什麼,三匹馬對這山寨來說不叫啥損失,面子層面嘛……兩個山賊在比武切磋中輸給武林中人,也並非很丟人的事。
當然,牛氏兄弟也不會如此輕易就答應,他們也要商量一下。
或許是受了那三個逗逼的影響,牛有金牛有銀不知怎麼也走到角落裡蹲下了。
“哥,這其中不會有詐吧?”牛有銀腦子沒哥哥快,所以他一般都是提問的那個。
“嗨……他們是武林正道,咱們才是山賊,這裡又是我們的地盤兒,要使詐也是我們使啊。”牛有金道。
“嗯,這倒是。”牛有銀點點頭,“那……湯旗主那邊怎麼辦?”
“還能咋辦?只能算了唄。”牛有金道,“他這會兒肯定也在暗地裡瞧著這裡呢,不會說什麼的,反正弄成這樣又不是咱的責任。”
“哦。”牛有銀道,“那咱就打唄,我們兄弟這麼多年的苦練,難道還怕了這三個初出江湖的雛兒不成?打贏了多少也能撈點兒不是?”
“你就知道撈點兒撈點兒。”牛有金微微皺眉,“咱又不是不做這單明天就要餓死了。”
“嘖……”牛有銀撇了撇嘴,“哥……那麼多弟兄,挖了一上午的坑,挖完坑又吃著風在樹林裡蹲著,這麼興師動眾的一來一回……換平常十單買賣都做完了,你說這……最後要是都白忙活了,那多沒勁啊。”
“行行。”牛有金有些不耐煩地道,“那你自己上,隨便挑一個跟他過過手,我就不上了。”
“誒,好。”牛有銀笑著點頭,“你就瞧我的吧。”
話至此處,他倆算是商量完了,正要起身呢,牛有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言道:“誒?我們為什麼要蹲地上講話啊?這本來就是咱的地盤兒,咱為什麼不到門口空地上去講?”
“這……”牛有銀撓撓頭,不知道該什麼說啥,“……也是啊。”
…………
長話短說,未時還沒過完呢,兩幫人就在金銀寨內的演武場上站定了。
金銀寨這邊,由二寨主牛有銀出戰,對戰的對手是他自己挑的,這也算“主場優勢”了吧。
那他挑的是誰呢?自然就是雷不忌了。
站在牛有銀的角度上,黃東來肯定是第一個要排除的對手,畢竟那“黃門三絕”惡名昭彰,輸贏事小,中毒事大。
剩下的孫亦諧和雷不忌呢……聽傳聞,他們一個是少年英雄會的第四,另一個是第八,那牛有銀肯定會認為第八的比較好打一點。
再者,從面相上看,孫黃二人瞅著都是二十歲不到,唯有那雷不忌一張黑黝黝的張飛臉,看著跟牛氏兄弟差不多大;那些山賊嘍囉都沒什麼見識,光看長相的話,他們就會以為自己的寨主藝高人膽大,選了個最猛的。
但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啊,牛氏兄弟並沒有想到,雷不忌還真就是這三人裡最猛的。
且不說演武場這邊的準備工作,先說另一邊……
此時,湯紱已來到了離演武場相當遠的一處寨牆上。
李綺瑜也在這兒,她一身男裝的打扮,見湯紱到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湯旗主,這發展好像跟計劃中不太一樣啊。”
以他們倆的眼功,即便是在這個距離上,一樣能看清演武場那邊的情況。
“唉……甭提了。”湯紱嘆息道,“也不能怪那兩位寨主,這仨小子實在是沒法兒弄,我已經分不清他們到底是聰明還是傻了。”
“呵,那倒不錯。”李綺瑜笑道,“也省得我去收拾打扮了。”她頓了頓,接道,“其實啊,我還是那句話……直接把他們仨都抓起來,嚴刑拷問,或者用另外兩人的性命威脅那黃東來,很可能也就成了。”
“那他要是抄一份兒半真半假的秘方給你,怎麼辦?”湯紱道,“難道咱還把他送回總舵關起來,等把他給的方子全都驗證出來了再放他走?”
“有何不可呢?”李綺瑜反問道。
“那可是黃門唯一的少主……他要有個三長兩短,人家黃門來找咱五靈教拼命,把那些沒法兒用在武林正道上的、誰都不知道的毒物都給咱用上……”湯紱道,“那樣事情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您要是一直弄不到這手記,還打算跟他們耗一輩子啊?”李綺瑜道。
“我這不一直在想法子嗎?”湯紱邊想邊道,“要不然……咱跟上頭說說,讓他們派個能長線潛伏的女細作來,想辦法接近並嫁給那黃東來,做好跟他過上十年八年的準備,反正哪天弄到了手記,哪天就讓她回來。”
“呵……”李綺瑜當時就是冷笑,“湯旗主說得可真輕巧,那我看還有個更好的法子……您也別惦記著從黃東來這邊搞手記了,乾脆,您一刀把自己給閹了,去宮裡當個十年八年的太監,想辦法把那手記的原稿給弄出來,反正哪天弄出來了,您就哪天回教。”
很顯然,李綺瑜跟湯紱講話時並不客氣,畢竟她是玄武旗的人,而湯紱是白虎旗的,兩人本就不是一條線上的。
和很多大門派一樣,五靈教內也有派系鬥爭,從屬於不同派系的人之間關係多半都不會很好,即便在合作時,也是明爭暗鬥。
“你……”湯紱本想發怒,但又一想,自己剛才用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的話確實也不地道,所以又忍住了,“唉……罷了……”他頓了頓,接道,“武昌是‘幽影’的大本營,現在看來,他們此行無疑是奔著那裡去的,我們姑且跟著他們到那兒,看他們是去幹什麼,再見機行事;若最後實在搞不到手記,那就算了吧……”話至此處,他又是長嘆一聲,“總之,這次本來也是我自作主張挑起這差事的,並不是教主給的任務,不成的話……我回去向教主請罪就是。”
“好啊,湯旗主敢作敢當,綺瑜佩服。”這李綺瑜嗆火也是有一手,雖然對外的時候她也算盡心盡力,但心裡可是巴不得其他旗的人吃癟了。
另一方面,就在他倆交談之際,演武場上,那雷不忌和牛有銀也要正式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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