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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城,也就是平頂山,位於洛陽的南面,許州的西南。
綠林道上“人才濟濟”,在這中原腹地,自也少不了幾條道上的好漢。
這其中,有一對結拜兄弟,頗為出名。
其兄,便是那梅家寨的大當家,人稱鷹城五環刀的梅赤陽;其弟呢,也有個綽號,叫搬山太歲朱超,是個獨來獨往的盜墓賊。
你要說這兩人武功有多高吧……也沒有。
梅赤陽的刀法雖還可以,但他也算不得什麼一流高手,像沈幽然那種“內功傳音”的法門,他是斷然不會的,否則他也不至於靠著肉嗓子在路上大喊大叫。
朱超就更別提了,一個偷墳掘墓的,確也沒必要練太多和活人拼鬥的武功,練點兒縮骨功和龜息術還比較實在。
就是這麼兩位,姑且也在陸上綠林道的“天地玄黃”中混到了“地”字一檔;可想而知,他們靠的並不是功夫好,而是“道義”。
您別看綠林道的都是幫“賊人”,有句話叫盜亦有道,人家那規矩、那講究……可都細緻著呢,單獨拿出來寫本兒書都行。
即便是在這武俠世界中,綠林道在“江湖”之外也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體系。
其中的“一十三道”切口,前文已經提過了,此處不再重新贅述,今兒咱來說點兒別的……
就說下綠林道上這些“好漢”們的個人等級定位好了。
首先,很多人應該聽說過“七俠五義”,但大部分人並不知道,什麼叫“俠”,什麼又叫“義”?
這些稱謂,其實是劃分等級用的……大致上分七個檔次。
最低那個檔次,叫“壯士”:五大三粗,膀大腰圓,天神神力,三五個人輕易近不了身,但不會功夫,遇到會武功的,誰都能幹他,這種就叫壯士。
第二個檔次,叫“勇士”:勇士和壯士的區別,就是會武功,且能使兵刃,十八般兵器,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钂棍槊棒,鞭鐧錘抓,柺子流星……不說都耍得起來,至少會個幾樣,這種就叫勇士。
《七俠五義》中的王朝馬漢張龍趙虎,那就是“勇士”。
再說第三個檔次,叫“義士”:說簡單點,勇士能上房,就是義士,即義士在內力和輕功上要比勇士更強。
錦毛鼠白玉堂這種,還有他那四位結義的哥哥,就都是“義士”。
第四個檔次,便是“俠客”:義士有一口寶兵刃,就叫俠客,比如南俠展昭,使巨闕劍,北俠歐陽春,手使一口七寶刀,這種都叫俠客;義士和俠客就能耐來說,未必有很大差別,甚至有些義士比俠客還厲害,但因為有寶兵刃在,正面交手俠客一般能佔上風,所以定位上高一檔。
第五個檔次,叫“劍客”:劍客,沒有兵刃,多的不解釋了,自己琢磨。
第六個檔次——“劍魔”:劍魔用“假兵刃”,什麼扇子、手絹兒、落葉、飛花、繡花針、石灰……呃……沒有石灰粉啊,反正用的都不是正常的兵器。
最高一個檔次,叫“劍仙”:什麼叫劍仙?就是天花亂墜、胡說八道,你隨便講,怎麼最扯淡怎麼來,什麼地上劃一圈兒,別人就進不來了,拔三個毛變出三個假人來,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這種……就是劍仙。
是的,按照這個設定,孫悟空應該就是劍仙。
以上這七個檔次,是以“短打”為主(一般認為短打就是沒有馬戰)的評書中,對於綠林道的基本設定;所以咱這大朙的綠林道,對於道上人物的戰鬥力等級劃分,我覺得也可以按照這個走。
以後再出來綠林道上的人物,我也就不拿江湖上所謂的“一流二流”去定位了,改用這七個等級來表述,也會更有趣些。
那麼梅赤陽和朱超算哪個等級呢?其實他們都可以算“義士”,即輕功內力都沾點兒,不過沒有寶兵刃的那類。
平日裡呢,他們雖然做的都是些搶劫、殺人、盜墓的勾當,但“道義”上來說,他們打得也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旗號。
像那貪官汙吏、為富不仁的,他們就去找上幹一票……要對方還有點兒人樣,就放一條生路;特別奸惡的,殺了。但女眷、小孩,這種都不殺,該放就放,不可姦淫、不可爛殺。
這些,都是“規矩”;守規矩,你才能在道兒上受人尊敬,才能黃、玄、地、天這麼一路往上走。不守規矩的,那無非就是普通土匪,就像前文中馬四那種人,那種大多是混不長久的,隨便來個厲害點的江湖俠客都能把你當聲望怪給刷了。
那今天,梅赤陽找雙諧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黃東來都已經猜到了……無他,就是那梅赤陽的義弟朱超被那假孫亦諧和假黃東來給坑了。
大約五六天以前吧,那會兒真正的孫亦諧和黃東來還在洛陽城裡呢,但他們的名聲和事蹟已經以洛陽為中心往四面八方傳開了;而那兩個冒牌貨,也是從那時開始在外面活動的。
朱超很倒黴,他算是那倆冒牌貨第一個受害人。
那天他當剛盜完一個大戶人家的墓,從盜洞出來的時候,外邊兒突然就下起了雨。有道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再加上他剛剛才在一個空氣稀薄的地方“勞動”了許久,出來時又累又乏,讓他冒著這雨從荒郊野嶺跑回城去,確是有點太勉強了。
於是,朱超便想找個地方先躲下雨,順便也可以在光亮處重新清點一下剛才的“收穫”。
在古代,什麼地方多啊?廟唄。
杜牧雲——“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南朝時佛教興盛,寺院林立,到這朙朝呢,皇上比較喜歡道教了,那“破廟”不就多起來了麼。
朱超這會兒,就是奔著一間破廟去的。
很多盜墓的都有自己獨特的習慣,這朱超也有——他習慣在上午動手,差不多到下午完事兒走人,然後趕在天黑前遠離他剛盜完的墓;反正他盜的都是較大的“隱墓”,白天來也不怕遇見上墳的。
今兒早上他拿著作案工具往墓穴去的時候,沿途就瞥見過一座破廟,他對此也還有點印象,所以此刻他用上了殘存的一點體力,緊趕慢趕地就往記憶中那個破廟的所在去了。
漸漸的,雨越來越大了,朱超也終於瞅見了廟的影子。
我想各位肯定有過這種經歷,就是當你出門外在、突然肚子疼了起來,苦尋公共廁所而不得之際……忽然,你看到了那麼一間,那個剎那,你的精神會猛然為之一振,這種振奮會讓你提起最後的意志力和抑制力,讓你把自己的生理極限突破到一個你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境界。
朱超此刻就是這種感覺,當他遠遠望見那破廟時,他那本來已沉重無比的步伐忽然就輕快了幾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恢復了不少,一想到馬上就可以鬆懈下來避雨休息,他頓時是健步如飛。
然……走到離破廟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時,他卻慢下來了。
不對勁兒。
空氣中居然飄來了一股香味兒,還是肉香。
盜墓賊鼻子都靈啊,朱超一聞就明白,這廟裡已經有人了啊,而且還再燉肉。
“嗯……雞肉……野菜、椒油、用的粗鹽……”朱超一邊聞著味兒,一邊就把那菜裡用的材料都給說出來了。
他說著說著,口中生津,兩腳也是再度邁開了步子。
行到廟門口,朱超也沒現身,而是悄悄探頭,往裡面瞟了眼,結果一看,有個人已在破廟中生了火,正架著個小爐子在煮著野菜燉雞。
朱超細看那兩人,都是二十來歲年紀,中等身材,一身勁裝,儼然是江湖中人打扮,其中一個的身旁,還擺著一把糞叉似的古怪兵器。
朱超看著那兵刃,腦子一轉,心道:“誒?難道他們是……”
很顯然,孫亦諧和黃東來的事蹟,此時早已傳遍了洛陽周邊地界,這朱超作為綠林道上的好漢,自也是聽說了;眼下他一看到那把“三叉戟”,再結合這兩人的年級樣貌,便推測這兩個人就是孫黃。
可惜啊……他這是撞上“李鬼”了。
此處書中暗表,這兩個冒牌貨,一個叫孫陵,一個叫黃俊,乃是汝陽縣城裡的兩個地痞無賴。
本來他倆家境都還湊合,小時候是同一間私塾裡的同學,算是讀過幾年書;然而,這兩人都不學好,而且有點物以類聚的味道……十四五歲時,兩人就逃了學堂的課,天天奔路邊的小賭檔裡廝混,再大些就敢偷家裡的銀子去逛窯子。
沒過幾年,兩人在外面吃喝嫖賭欠下的債就堆積起來,那些債主們找上門,把他們兩家的血都給吸乾了,逼死了他們的父母家人,親戚也都對他們敬而遠之。
這兩人呢,也是臭不要臉,並沒有什麼反省的意思,從此後乾脆就當了全職的無賴,每天就是訛人、耍錢,坑蒙拐騙、小偷小摸,有轍就混著,實在沒轍了就去衙門口住幾天。
中秋過後沒多久,兩人在街頭聽那說書先生說了洛陽城裡那孫亦諧和黃東來大破天奇幫的故事,然後孫陵和黃俊就想啊:同樣是一個姓孫,一個姓黃,你看看人家,再看看咱倆混得?咱還比他們大幾歲呢,怎麼就每天飢一頓飽一頓的,還要被人當過街老鼠,人家怎麼就少年英雄了呢?
但凡這種壞種,就是不懂得在自己身上找毛病,你讓他看見別人好,無冤無仇他都能賴上你。
那孫陵和黃俊聊著聊著,忽然就有了主意……
“黃兄,我看你,也算是濃眉大眼啊。”
“呵呵,孫兄,我看你那小眼睛,也能稱得上是四條眉毛唄。”
這倆貨算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咱乾脆來個冒名頂替吧。
那個年頭,也沒個相片啥的,說人的長相全靠描述,什麼“方臉”、“長臉”、“大眼睛”……這種哪兒有準?
不過有一說一,這孫陵和黃俊呢,跟孫亦諧黃東來確實有幾分神似,甚至我們可以說……他們倆的樣貌身材,稍微捯飭一下,比原版還要帥些。
這倆無賴定計後,便將身上僅有的一點兒銀子拿出來湊了湊,歸置了兩套看起來像是江湖打扮的行頭,然後又自己去弄了把糞叉,拿火燒紅了之後用錘子胡亂敲打著改了改,弄出了一把奇形怪狀的山寨“三叉戟”。
搞定這一切後,他們的行騙之旅就開始了……
但他們肯定不能在汝陽縣裡騙,那兒的人都認識他們啊,所以他們就一路往西走,第一站就先到了這平頂山附近。
這天他們也是剛好走在這荒郊野地裡,眼瞅著要變天了,便跑到這間破廟裡來休息。
眼下他們燉的那隻雞,是他們此前路過一家農戶時順手偷來的……這倆貨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可熟練著呢。
那野菜,倒是他們在山裡摘的,考慮到他倆經常要自己“找食兒”吃,有這種技能也很正常;至於油鹽,那自是隨身行李裡帶的。
孫陵和黃俊正眼巴巴等著雞肉出鍋呢,忽然……
“二位,有禮了。”那朱超就這麼進來了。
孫陵黃俊都被他嚇了一跳,這倆無賴可不會武功,而那朱超是有輕功的,再加上外面雨聲已大,他一路走到這廟堂門前愣是都沒被發現。
“在下搬山太歲朱超,還請教……”朱超會這麼說話,是因為他已經先入為主地判斷眼前這兩個人就是孫亦諧和黃東來。
而那孫陵黃俊呢,一看對方這打扮、這身形,再加上這種自我介紹的方式,也是立刻反應過來了……
“呵……”孫陵抱拳一笑,“在下孫亦諧,見過朱大哥。”
黃俊也接道:“在下黃東來,見過朱大哥。”
朱超一聽,心裡還美呢,暗道:“看看,咱這眼力勁兒,果然是沒看錯。”
因為是他自己先下判斷的,所以他完全沒有懷疑這兩人的身份……而在認定了這兩人就是雙諧後,朱超的警惕心也放下了。
他心想:我是綠林好漢,你們是少年英雄,一個是綠林道,一個是江湖正道,大家都是道上人,井水不犯河水,況且我聽說孫黃兩家都是有錢人,所以也不可能會有“黑吃黑”這種事。
就這樣,朱超扛著個他剛從墓穴裡盜出來的大包袱,就往裡一走,往那兒一坐,自來熟地跟那假冒的孫黃攀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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