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雪之下想要把所有都握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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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北條京介一愣，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何德何能能收到雪之下小姐送的禮物啊？要說那鼓鼓的揹包裡裡藏著一把機關槍他還相信。

“嗯，禮物。”

不知道為什麼，雪之下這次突然轉而用有說了，雖然日語的禮物本來就是外來語，但得益於她出色的英語，北條京介還是準確識別出了這是英語。

“因為你之前不是送了我禮物嗎？這是還禮，你不會以為我連這種基本禮儀都不懂吧？”

依舊是英語，說的又快又流暢，旁邊的櫻良和硝子聽得一頭霧水，雖然她倆在的英語學得還不錯，但顯然和雪之下不是一個檔次。

“原來如此，但是你為什麼突然要用英語說話？”北條京介疑惑，搞得他都差點下意識的用德語對話了。

雪之下聞言臉蛋越發紅，但依舊梗著脖子強硬的用英語繼續說道：

“提前審查你有沒有輔導加藤學姐英語的資格。”

“您還真是懂得時間管理啊。”

已經想通為什麼雪之下會這樣的北條京介壞笑著揶揄道，不過旋即就被羞憤交加的少女給狠狠的瞪了一眼。

“這麼喜歡說俏皮話的話為什麼不加入落語社？有你這樣的大名人加入的話他們一定求之不得，或許還能叫霞之丘詩羽那個女人來幫你們編新的劇本，盡情的透過愚弄自己來愚弄別人。”

真為難你能知道落語的單詞啊，這麼想著，北條京介沒敢說出來，因為雪之下明顯快要惱羞成怒了。

哈哈哈，這傢伙也真是夠可愛的。

是覺得櫻良她們絕對聽不懂英語還是想要假裝她們聽不懂？這樣的話等拿出禮物的時候不也會露餡的嗎？

還是說已經緊張到不能正常說話所以用上了英語？畢竟之前就已經像個壞掉的收音機一樣了。

這麼想著，看著雪之下那水汪汪好像已經快要害羞的哭出來的大眼睛，北條京介連忙伸出手去，準備接受正義女神的恩賜。哦，是禮物，purezento.

看到對面男生的動作，雪之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依舊沒有把禮物從書包裡拿出來。連忙左手抱著書包右手伸了進去。

這動作更像是要掏槍了啊，你拿禮物就拿禮物，別東張西望啊，一點職業殺手的樣子都沒有了。

“發票也在裡面，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直接找店家。不過我買的時候已經充分檢查過了，至少以我的力量是無法造成損傷的。”

說到專業問題，雪之下鎮定了不少，雖然依舊是英語，但好像多出了一些地方口音，顯得很俏皮。

“感謝！”

北條京介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很好奇雪之下會送出什麼禮物，又是什麼禮物會需要用上力量測試，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藍色包裝的禮物盒抱在懷裡。

“納尼納尼，今天是京介你的生日嗎？”櫻良表情誇張的問道。

“啊！？京介的生日不是2月嗎？”硝子大驚失色。

“笨蛋硝醬，我是在逗小雪乃呢。”

雪之下剋制著自己想要轉頭教訓櫻良的衝動，依舊看著對面的男生：

“考慮了很多，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被那雙淡青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北條京介遲疑著開口問道：

“你是想讓我現在就拆開？”

少女期待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詫異的開口問道：

“不拆開的話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現在的她口中的話已經變成了日語，好像在書包裡的炸彈扔出去後，她的緊張有所緩解。

這傢伙總是能說出讓理所當然但是大家都注意不到的話啊。

北條京介若有所思的想著，之前雪之下對朋友的定義，以及現在對禮物的定義都是，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一般人卻根本注意不到。或者說反而在刻意避免。

也只有這個沒有朋友，在送禮物的時候會緊張到說外語的女孩，會以這麼單純的眼光看待世界了。

“雖然只是收到禮物就很開心了，但為了不被你認為是敷衍，我還是拆開好好檢查一下吧。”

在北條京介說話的時候，少女的表情從詫異變成了開心，再到緊張。

等他把禮物盒放在了桌上，櫻良和硝子也圍了過來，只有雪之下像是被窗外的夕陽吸引一樣走了過去，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動不動，化為石雕。

解開蝴蝶結，小心的沿著包裝的地方拆開禮物紙，一個印著棒球選手的盒子出現了。

棒球手套？

北條京介微微詫異，他還以為雪之下的禮物會是書呢？一來這應該是她最喜歡的東西，思考送什麼禮物的時候可能下意識的從這方面考慮。這點上櫻良最典型，這傢伙偶爾會送出很好的禮物，大多數時候都是以送禮物的名義帶著自己去大吃一頓。

因為開心的時候就要做開心的事啊。

櫻良是這麼說的，她的禮物與其說是大餐，不如說是把她的快樂，她的歡喜送給自己。

按照雪之下這種連送禮物都會緊張的說英語的樣子，讓她挑禮物應該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吧？沒有頭緒的情況下肯定會想到送喜歡的書吧？

二來雪之下說她進行了力量測試，書這種東西，經常會用來朝敵人頭上猛擊，要進行測試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雖然以雪之下的聰明應該沒被老師用書敲過頭，要是真有人敢那麼做的話，一定早就被送進監獄了。

“是棒球手套啊。”櫻良驚呼道。

“而且是投手手套。”硝子補充道。

“哎？不是都一樣嗎？”

櫻良一愣。

“不是哦，投手、捕手、一壘手等等的手套都是不一樣的，你看，這裡有寫哦。”硝子指著盒子解釋道。

“哦！真的！以前從來都不沒注意過哎！不過真虧硝醬你能記住，我印象裡你對棒球也沒興趣才對啊。”櫻良問道。

“嘿嘿~因為京介君不是加入了棒球社嗎，所以想著要了解一下規則才能更好地給他加油。”硝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樣啊。”櫻良點了點頭，不過旋即滿不在乎的說道：

“記住規則太難了，就算不知道規則，只要聽到觀眾大聲歡呼京介的名字我就能知道他的表現。”

聽到這話，忐忑的雪之下不禁轉過身來，還真是盲目的信任啊。這麼想著，她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要是北條的表現不好，旁邊的人都在罵他呢？”

“不可能！”櫻良斬釘截鐵。

“如果他受傷了？或者因為其他一些外界的因素表現不好呢？”

“京介為什麼會受傷？我怎麼可能讓他受傷還去比賽？”櫻良詫異的問道。

“北條就是被棒球社當做救星請過去的吧？以我對之前總武高棒球社的瞭解，如果沒有奇蹟發生的話，他們連預選賽第一輪都贏不了，按照棒球漫畫裡，揹負著全隊希望的北條無論如何都會出場吧？他也確實是這樣一個人不是嗎？”

雪之下說道，這其中也有她會選擇投手手套當禮物的原因。

“那種事情關我什麼事？京介受傷就要好好休息，對吧硝醬。”

“嗯嗯！”硝子大力點頭，怎麼可能讓京介君帶傷上場呢。

“誒……，假如，比如說因為頭天晚上沒睡好，第二天精力不足……”

“噢噢，這個很有可能哦！”剛剛還像個槓精一樣的櫻良立刻表示贊同。

“……好吧，那就是因為這個，總之北條表現不好，被觀眾罵了呢？”雪之下更加無語了，都快忘記自己為什麼要問出這問題了。

“我會把爆米花砸到他頭上。”櫻良理所當然。

“我想也是呢。”雪之下嘆息。

“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的。”北條京介插入了幾人的談話。

“也對，比賽的時候有專屬的觀眾席。”雪之下點頭。

“我只說，除了對手，觀眾都會為我送上歡呼的。”

“跟我想的一樣，所以我才會送你投手手套。”雪之下露出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嗯？我正想問呢？我才參加了幾次棒球社的訓練，自己都還沒確定適合什麼位置呢，為什麼你會直接送我投手手套。”北條京介問道。

“在霓虹，在甲子園裡面，還有比投手更耀眼的存在嗎？”雪之下反問。

“我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的人。”

“雖然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讓人莫名火大，但不得不承認你已經稱得上很低調了。”

雪之下點了點頭。

“想要把一切都緊緊抓在手裡，不管是什麼都不想放開，試圖憑藉自己的力量做到所有事情。”

少女凝視著北條京介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只要足夠強，就能一直投球一直投球，一直三振對手一直完封對手，把比賽帶入延時賽的地獄，這樣的角色，我覺得是最適合你的。”

雪之下的聲音如同初春還略帶寒意的風一樣，渺渺飄進眾人的耳朵裡。

從聽到“想要把一切都緊緊抓在手裡，不管是什麼都不想放開”開始，硝子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淡去，而櫻良在微微一愣之後就再度洋溢起更燦爛的笑容。

而北條京介……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只不過是不想把輸贏交到別人手上。”

他看著雪之下，凝視著這個看穿自己內心的女生，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神卻出奇的冷，聲音也如鐵石交擊般堅決：

“命運這種東西，不管好壞都一定得自己選才行。”

空氣突然凝滯，只有樓下橄欖球部搓麻將的聲音依舊熱鬧非凡，真羨慕這些可以在在最美好的歲月奢侈的把時間花費在喜歡的事物上的傢伙啊。

撕拉

紙盒開啟的同時，北條京介突然一笑：

“如果雪之下你參加棒球部的話，會選擇什麼位置呢？”

“毋庸置疑是投手！”

回答的人不是雪之下而是山內櫻良，她雙手杵在桌子上，上半身探了過來，幾乎和雪之下臉貼臉：

“嚇我一跳呢，剛才小雪乃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你是在自我介紹呢。”

“別說傻話了，我哪裡……在……自我介紹。”

雪之下的的聲音越來越低。

“笨蛋，以雪之下的體力怎麼可能加入棒球社，你剛才不是很會反駁的嗎？”

已經帶上棒球手套的北條京介把櫻良的整張小臉抓在手裡。

啊，果然可以全部抓住呢。

“謝謝，我很喜歡。”他對雪之下鄭重道謝。

“太好了。”

雪之下從沉思中驚醒，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開心。

“雪之下同學笑得好開心啊。”硝子輕聲讚道。

“嗯嗯，簡直像孩子一樣的天真爛漫，完全不像她了，不過也很可愛就是了！”櫻良連連點頭。

“我本來就很可愛！不管幹什麼都很可愛！”

雪之下迅速收斂了笑意，不滿的反駁。

哈哈哈哈哈

三人立刻齊聲大笑，雪之下鼓著臉頰氣哼哼的哼了兩聲之後也笑了起來。

小聲停歇之後，體力驚人的弱的雪之下已經坐在了椅子上，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夕陽金黃的光照上去居然變成了好看的粉色。

她的表情異常柔和，右手輕輕放在胸口，低聲說道：

“原來，不只是收到禮物的人會開心，送禮物也也這麼開心嗎。”

原來，看到收到禮物的人那麼開心，自己也會……

“心意得到了回應當然會開心啊。”櫻良說道。

“今年你生日我也會為你準備禮物的。”北條京介張合著手套摹仿手偶。

“生日禮物？”

雪之下詫異道。

“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送生日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北條京介比她更詫異。

“嗚嗚嗚，好可憐啊小雪乃，你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嗎？”

櫻良呼喊著就要撲上去，雪之下立刻驚慌失措的做出防禦姿勢，不過根本沒打算躲，就像之前無數次一樣，她根本不會拒絕櫻良親暱的互動。雖然看得出很不喜歡，但依舊在笨拙的適應著。

“怎麼可能沒收到過！我收到過《Hello，da》！”雪之下大聲的說道。

……等一下，能一瞬間準確的說出收到過什麼生日禮物，而不是猶豫該說出哪件禮物，這件事本身就很能說明一切很可憐了啊。

北條京介有些錯愕。

“那是什麼？你好，熊貓先生？是介紹熊貓的書？”已經成功抱住雪之下的櫻良問道。

“是美國的生物學家蘭德·麥金塔先生為了研究貓熊，舉家遷去中國後，為不適應新環境的兒子所寫的故事。如果你想要看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不過是英文版，那是我小時候爸爸送給我的！”

雪之下如數家珍，看起來恨不得立刻拉著在場眾人一起跑回家舉辦讀書會。

“斯國一，雪乃你從小英語就很好嗎？”硝子驚訝道。

“怎麼可能？我當然不會。可是，當時因為很想看懂，我還一邊查字典一邊看，感覺很像在玩拼圖遊戲，非常快樂。”

雪之下想起多年前的往事，眼神相當柔和。

“所以你才會那麼喜歡熊貓？”北條京介倒是有了新發現。

“……喜好的形成是非常複雜的，雖然正因為是我的生日禮物，所以我對它更有感情……”

雪之下小聲嘀咕著，就是傲嬌的不肯坦率承認。

“既然這麼喜歡的話，為什麼這次不直接送一本給京介？”櫻良疑惑道。

“哎？還能這樣的嗎？”

雪之下瞪大了眼睛，我不懂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