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退場吧，你又不是什麼激萌小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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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竹內坐在椅子上，面前站著北條京介，石田將也，西宮硝子。

其實剛剛人更多，山內櫻良和植野直花她們都在，但是竹內跟他們瞭解了事情經過之後就讓她們都回教室去了。

誰都沒說話，因為在等家長來學校。這次是直接的肢體衝突，所以竹內已經給三人的家長都打了電話。

第一個到的是北條京介的母親北條美季子，三個家長裡只有她是全職家庭主婦，所以接到電話後立刻就來了。

“京介！你沒事吧？”

北條美季子一進辦公室就立刻抱住了北條京介，然後上下左右仔細打量。因為竹內電話裡沒有說的太詳細，只是告訴她北條京介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

“媽媽，我沒事。”

“那個，北條太太，北條同學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竹內看到北條美季子這幅架勢，趕緊說道。

“那麼是誰打我孩子的？”

沒有理會竹內的話，北條美季子把北條京介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確定他是真的沒受傷之後，才站起來掃視了一圈辦公室。

一個看起來就很可愛，想抱在懷裡疼愛的小女孩，肯定不是她。

刺蝟頭，吊梢眼，最重要的是白色的體操服上還有一個腳印，就是你小子打我兒子嗎？

想到這，北條美季子瞪大了眼睛，氣哄哄的看向了石田將也。

“北條太太，冷靜，冷靜一點！還是等其他兩位同學的家長到了再好好談談吧，你請這邊坐。”

“不用了，我就站著。”

北條美季子對竹內也沒什麼好語氣，作為班主任，沒有及時阻止衝突的發生，他也有責任！

聽著這不善的語氣，竹內流下一滴冷汗，上次在警察局他就見識過這位北條太太的厲害了。非常的不成熟，完全沒有成年人的圓滑世故，對北條京介無條件的維護。

西宮硝子本來低著頭站在一邊，現在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北條美季子。

她就是京介君的媽媽啊，真漂亮，看起來是和京介君一樣的好人呢。

察覺了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自己，北條美季子低下頭看向了硝子。

驚！

糟了，偷看被發現了！硝子頓時嚇得肩膀一抖，蓬鬆的短髮向上飄起，眼睛變成了經典豆豆眼。

哈哈，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北條美季子被西宮硝子的表現逗得一樂，對著她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在這個笑容下，硝子的緊張頓時消失了，她感覺自己甚至不用說話寫字就能跟這個阿姨用眼睛溝通了。她也眼睛彎彎的笑了起來。

真是的，這個女人脫線都不會看看場合嗎？

看著自己母親和硝子的互動，北條京介無奈的一笑。他母親和山內櫻良的關係就非常好，兩個人相處起來就像好朋友一樣，根本沒有年齡的隔閡。

這也是為什麼北條美季子會說出要不要把山內櫻良一家都帶到老家的原因，可能她也捨不得山內櫻良吧。

“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辦公室內的眾人一起望向了門口。

北條京介一樣就認出了那是石田將也的母親，雖然他從沒見過對方，但他從同學那聽說過，石田將也的母親是經營理髮店的。而門口那個女人的頭型，一看就很符合北條京介心中理髮店老闆的樣子。

主體是黃色的頭髮，頭頂染成了黑色，反正看上去就很藝術。和頭髮相反的是她整個人的氣質，一般人留那樣的髮型看起來就是不良少女，但是石田將也的母親看起來就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失禮了，我是石田將也的母親。”

和北條美季子接到的電話一樣，石田美也子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到石田將也和別人打架的瞬間，她就已經認定了自己孩子一定是打人的那一方。

可是，進了辦公室以後，她一眼就看到了石田將也體操服上的腳印。

“將也！你怎麼樣？”

跟北條美季子如出一轍的動作，石田美也子跑過去抱住石田將也開始檢視情況。

“煩死了，我沒事。”

石田將也依舊臭著一張臉，推開了自己母親的手。

“石田小姐，這位是北條太太，也就是和你兒子發生衝突的北條京介的母親。

北條太太，這位是石田小姐，石田將也的母親。

這次衝突還涉及到西宮硝子，所以我們還是等她母親來了再說吧。”

聽到這話，石田美也子沒有再說話，也站在了一旁。

如果是以往，看到兒子同學的母親，還是這種看起來就很溫柔的美人，北條美季子一定會上去交個朋友，因為她最喜歡漂亮的人。美好的東西能讓她心情愉悅，就像她的兒子，還有櫻良。哦，現在要加一個西宮硝子了。

但是現在，她只是像小女孩一樣生氣的瞪著石田美也子。可惜看起來一點也不兇狠，只有說不出的可愛。

雖然自己的兒子石田將也看起來才是被打的一個，而那個北條京介外表沒什麼受傷的痕跡，但是基於石田將也以往的事蹟，石田美也子還是朝北條美季子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哼，北條美季子發出一個小小的鼻音，雖然依舊很生氣，但是看著石田美也子那張滿是溫柔的臉，也還是轉過了頭，沒有再繼續瞪著她了。

“咚咚”

沒等屋內的人轉過頭，來人已經直接跨過門檻走進了辦公室。

進來的女人有著和西宮硝子相同的髮色，不過是長髮。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每個人都能從她臉上看出濃濃的疲憊。

看到自己母親進來，硝子害怕的往北條京介身後縮了縮。

“抱歉，我來晚了。”

一副生人勿近模樣的西宮硝子媽媽在進來的時候就先道了個歉，因為她看出在場三個孩子的家長中自己是最後到的。

母親來學校處理孩子的事，在霓虹是很常見的，但是像這樣三個母親中就有兩個是單親媽媽，剩下一個也是獨自一人在照顧孩子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

竹內照例為她們做了介紹，幾個母親也終於相互問候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是這樣的，起因是石田將也把西宮硝子推倒在地，因為這個石田將也和北條京介發生了衝突。”

說到這，竹內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按照其他同學的話，是石田將也先衝過去打北條京介的，可是現在北條京介一點事也沒有，反而石田將也被他一腳給踹的爬不起來。

“然後，然後，石田，你自己來說。”

“沒什麼好說的。”

“將也！”石田美也子生氣的喊到。

“切，我衝過去打他，但是被他踹了一腳。”

石田將也低著頭小聲的說道，這話說出來他都覺得丟臉。

“就是這麼回事了。”竹內大鬆一口氣。

“非常抱歉，我的兒子給伱們添麻煩了。”

聽到了石田將也的話，石田美也子心裡一沉，然後面朝眾人鞠了個躬。

北條美季子聽到這話後心裡頓時脫線的想著：不愧是我的兒子，真厲害。

然後看到石田美也子鞠躬，趕緊也跟著彎下腰去。

“我兒子也有不對的地方，請快起來吧。”

既然自己的兒子沒事，那麼她對於石田美也子這樣溫柔的美人還是很寬容的。

西宮八重子的反應最神奇，她先是看了看自己女兒，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就把視線轉向了北條京介，想要好好看看這個昨晚女兒就唸叨了一晚上的人。

“北條同學，謝謝你保護我的女兒，但能不能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西宮八重子鄭重的朝北條京介鞠了躬，然後嚴肅的說道。

眾人紛紛被她的話震驚到，只有西宮硝子兩隻小手捏著衣角，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像是強行忍耐著什麼。

“為什麼？”

北條京介抬起頭，看著西宮硝子的母親。

“你這樣保護硝子，她就無法變得堅強。你不可能一直在她身邊，硝子必須變強，才能在以後的人生中一個人走下去。”

西宮八重子的話再次震驚眾人。

北條京介都被這殘酷的養成方法一下搞得說不出話來，轉過頭看向西宮硝子。

小蘿莉仰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硝子她，從小就是被這麼要求的嗎？

北條美季子都忍不住心疼起西宮硝子。

“我能理解您的擔憂，比起其他人來，硝子的人生要艱難很多。但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只要硝子需要，我就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辦公室內，北條京介誠懇的聲音響起。

臉上全是堅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話裡的認真，包括西宮八重子。

“北條同學，我為硝子擁有你這樣的朋友而高興，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未來的路還是需要硝子自己走。”

西宮八重子同樣驚訝於這個男孩的話，但她還是堅信硝子需要變得堅強。

“西宮阿姨，未來會怎樣發展我們都不知道。但是現在，我會教會硝子說話，讓她和常人沒有差別。”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就走吧，硝子。”

搖了搖頭，西宮八重子打算帶著自己女兒離開了，她的工作非常忙，必須快點趕回去。

“硝子？怎麼了？快走啊。”

看著自己女兒還是低著頭站在原地，西宮八重子以為是自己剛剛說話聲音太小了所以女兒沒聽見，於是又提高了音量，還伸出手拉向她。

“媽媽！”

西宮硝子瘦小的身軀努力抵抗著母親拉拽自己的手，剛剛一直努力剋制的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京介君說的都是真的，您為什麼不相信他！”

硝子抬起頭，看著自己母親，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因為和母親朝夕相處的緣故，所以她能結合讀唇聽懂自己母親的話。

本來就發音有問題，再加上哭腔，她說的話連北條京介都沒聽懂了，更別說西宮八重子。

她為了養育兩個女兒，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加班，連手語都沒時間學，平時在家如果不用記事本的話就要靠會手語的妹妹西宮結弦來翻譯。

可是，哪怕現在她沒聽懂女兒的話，也被那突然的爆發給嚇到了，更感受到了女兒的傷心。

“硝子，硝子，冷靜一點。”

北條京介拍了拍硝子的肩膀。

“硝子，要用記事本嗎？”

西宮八重子從挎包裡掏出一本記事本，和硝子同款，書封上同樣寫著“筆談用”。

“我不要！”

一向柔柔弱弱帶的硝子居然很強硬的用手把母親遞過來的記事本擋開。

“這就是你和京介君最大的不同！”

硝子平復了一下心情，像北條京介教她的那樣，慢慢的，儘量把每個音節都說準。

“京介君願意聽我說的話，儘管很費力，但他依舊鼓勵我說話，他把我看成一個和他一樣的普通人。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在保護我，努力地教我說話。您為什麼不願意相信他？”

女兒的話和那滿臉的淚讓西宮八重子心裡一痛，但同時又有了一絲欣慰。

她真的變堅強了啊，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兒，現在居然有了反抗的勇氣，敢於在這樣的場合大聲喊出自己的心聲。

“硝子。”

西宮八重子走了過去，蹲下來把女兒抱在懷裡，撫摸著那一頭蓬鬆的短髮。

那是她的願想，希望硝子能像剪去長髮一樣拋棄軟弱，變得堅強。這短髮還是昨天她帶硝子去剪的，就是在旁邊那對長相粗魯的母子店裡。沒想到僅僅過去一天，硝子居然真的有了變化。

“你真的變堅強了呢。”

西宮八重子眼睛裡也出現了淚光，她不止是對西宮硝子嚴格要求，對於自己也是。自從她們母女被前夫因為硝子的聽力問題拋棄之後，別說哭，她連笑都很少了。

“媽媽？”

硝子從母親懷裡抬起小腦袋。

“媽媽很開心，這都是北條同學的功勞嗎？是他讓硝子變強大了嗎？”

“嗯！”

西宮八重子站了起來，對著北條京介母子倆又鞠了一躬。

“北條太太，感謝那你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

“沒有那回事，硝子也是很可愛的孩子。”

北條美季子擦著眼角的淚說到，她剛剛真被這母女倆感動到了。

“北條同學，請你繼續幫硝子變強吧，你的幫助我會銘記在心的。”

“西宮阿姨您太客氣了，我和硝子有著特殊的緣分，只要她能得到幸福我就會幸福。”

說完，北條京介朝硝子眨了下眼睛笑了笑，小蘿莉也回了一個燦爛的笑。

他保證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就算沒有獎勵，能幫助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小蘿莉也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

唯一可惜的是，這位西宮太太的腦袋上沒有頂著發光字元，不然說不定立刻就能得到一個“少女的……”

想到這，北條京介突然反應過來了。系統你這傢伙還搞歧視的啊？你看著西宮太太那臉那身材，你敢說她不是少女？

對於北條京介的話，西宮八重子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石田母子。

石田美也子臉上滿是羞愧，她人生最艱難的時候可能就是現在了。她的兒子是施暴者，受害者和保護者在那上演晨間劇。就算是溫柔如她，現在都想要把自己兒子暴打一頓了。

“真的非常抱歉，西宮小姐，還有北條太太，我會好好教育他的。將也！你也給我道歉！”

又是一個深深的鞠躬，如果不是不合適，石田美也子都想土下座了。

石田將也在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時候，內心也開始後悔了，他其實真不是什麼壞孩子。

就連所謂的試膽大會，也不會像其他孩子那樣做砸別人家玻璃之類的壞事，會受傷的只有他自己。

看到自己母親難堪的樣子，再被西宮硝子的哭喊嚇了一跳，他已經開始反思自己的作為了。

“對不起！”

猛的低頭彎腰，兩隻手緊貼褲縫，石田將也做出了這十幾年的人生裡最誠懇的鞠躬。

“對於我所做出的那些事情，以及對西宮同學造成的傷害，真的非常抱歉！”

“喂！還有我兒子呢？他那麼可愛，弱小，你怎麼忍心打他！”

看到那個刺蝟頭小子說完那句話就一直彎著腰不說話，北條美季子憤憤開口到。

北條美季子的聲音和她的性格一樣，有著少女的清脆，就算是生氣的話聽起來也非常悅耳。

可石田將也聽到這話，只感覺昨天撞在桌子櫃子上造成的淤青又開始痛起來，剛剛被踹過的腹部尤其痛。

體育館裡北條京介朝自己踢出那一腳的兇狠樣子在腦海裡浮現，他？可愛？弱小？惡魔還差不多吧！

不過他剛剛他也想明白了，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不對在先，所以雖然還是有些不情願，還是說到。

“對不起，北條同學，雖然沒打到你還被你打了，但還是請你原諒我吧。”

非常沒有誠意的道歉，北條美季子直接被逗得笑出聲來，然後又趕緊可愛的捂住了嘴。

心裡翻了個白眼，北條京介根本不在乎石田將也怎麼樣，他又不是可愛的小蘿莉。

“我原諒你了，你還是再向硝子好好道歉吧。”

“西宮同學，真的非常抱歉，我以後不會再對你惡作劇了。”

石田將也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些。

“竹內老師，我們就先告辭了。再見，北條太太，北條同學。走吧，硝子。”

西宮八重子根本不想聽他多說，拉著硝子就要離開。

這次硝子沒有拒絕，只是出門前轉過頭朝石田將也擠出一個欲言又止的笑容，然後朝北條京介使勁揮了揮手。

石田美也子的表情在西宮母女走後變得更差了，做了錯事沒能取得別人的原諒，溫柔的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如果西宮硝子是受到了什麼身體上的傷害，她甚至願意自己遭受同等的傷害。

強行讓自己露出歉意的笑，石田美也子再次道歉。

“沒關係啦，有這樣的孩子你也辛苦了。”

北條美季子大大咧咧的說到，她是真的同情這個太太。畢竟自己的兒子那麼聽話懂事，還那麼可愛，對方卻要照顧那樣一個調皮難看的兒子，真可憐吶。

石田美也子疲憊的笑了笑，沒有為自己兒子辯解。

“我也沒受傷，倒是石田同學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我那一腳應該蠻重的。”

長年跑步，北條京介對自己的腿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有需要的話我們會自己去的，就不麻煩北條同學了。”

“如果家長都沒意見的話，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們回去後都好好跟孩子溝通一下。”

神隱了半天的竹內開口到，北條京介都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那就再見了，石田小姐。走吧，京介。”

說完，北條美季子帶著自己兒子先行一步。

此時學生早已放學，石田母子走到空蕩蕩的走廊裡，前面隱約傳來北條太太清脆的聲音。

“要不今晚別做飯了，我們去吃大餐吧京介。”

快樂都是別人的，沉默是現在的石田母子。

“對不起，媽媽。”

“沒有關係哦，將也，媽媽知道你已經認識到錯誤了，這就夠了。”

石田美也子挽了挽遮住眼睛的髮絲，溫柔的笑著跟兒子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