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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心是女人的動力。
當由紀靠近久美子的秘密時,未必不是被一股嫉妒心所驅使。決意要殺死久美子的丈夫,等於要毀掉彼此雙方的生活。驅使由紀與久美子殺人的源動力,實則是一份嫉妒心。
中森明菜從三谷幸喜送來的劇本當中,看到這樣一簇燃燒的火苗。
“來演這個角色,有什麼不好?”她問。
事務所面對一個說一不二的桃浦斯達,恐怕提不出像樣的反對意見。那種將要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壓迫感,再度降臨到研音事務所工作人員的頭頂。
明菜桑,就算結婚成了太太,也照樣還是那個充滿鋒芒的大明星。
……
晚上,巖橋慎一與三谷幸喜約見,為錯過了參加那部極道電影的演出活動,喝杯致歉的酒。
“前幾天去了北海道。”巖橋慎一隨口解釋。
三谷幸喜似在意料之中,不過,那張機器人一般不苟言笑的臉,要從他的表情當中窺探到什麼情緒,也不是件易事。
巖橋慎一與這個知名的編劇相處,總結出的經驗就是:無需猜測他在想什麼。他打定了主意,話題一轉,隨口提起:“不過,雖然三谷桑之前說有可能會剪掉,但最終的成品出來,我出場的那一段,還是保留了下來。”
三谷幸喜面無表情,“能讓人心跳加速的玩笑,才是更好的玩笑,不是嗎?”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人的脾氣秉性,準得覺得他在陰陽怪氣。
巖橋慎一笑道:“心跳加速倒不至於,說不定,正好鬆一口氣。”
三谷幸喜抬起眼睛,“我提了這樣令巖橋桑困擾的要求嗎?”
“……”
巖橋慎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三谷幸喜不覺得自己說了冷死人不償命的話,對巖橋慎一的反應也無動於衷,同樣端起了酒杯。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開口提問:“巖橋桑是和太太感情很好的丈夫嗎?”
巖橋慎一瞄了他一眼,“當然了。”
三谷幸喜又問了一次,彷彿在進行著確認,“真的是這樣嗎?”
巖橋慎一有些不悅,但還是回了一句:“自然是真的。”
三谷幸喜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他自言自語了一番,巖橋慎一先前還為他唐突失禮的話不高興,但看他這副神情,倒覺得,跟這樣的人生氣,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三谷幸喜的“再好不過”,這樣的措辭,不免叫人有些在意。
巖橋慎一和中森明菜交往了多年,在這期間,只有人感慨羨慕兩人的感情,但像三谷幸喜這樣,向他確認感情好這件事是否屬實,還是頭一回。
巖橋慎一諒解三谷幸喜這個人思維跳脫,但心裡,卻猶如被丟下一顆石子。好在,石子驚起的波紋很快平息,水面再度恢復寧靜。
“沒能出席演出活動,這點實在遺憾。之後,我和太太會去捧場電影的。”巖橋慎一開始打算結束和三谷幸喜的這場會面。
三谷幸喜露出個像是微笑的表情,“明菜桑能去看看,我會很榮幸。我是明菜桑的粉絲。”
巖橋慎一笑了,調侃他,“看外表的話,可完全看不出來,三谷桑是這樣忠實的粉絲。”
三谷幸喜話裡有話:“就是外表和內心能夠形成反差,這樣才有意思。”
巖橋慎一覺得他若有所指,不過,秉持著不去猜測機器人的內心的處事原則,並沒有深究。他和三谷幸喜就在這裡道別。離開了俱樂部,看看時間,吩咐辦事員去接濱崎步。
早上出門之前,巖橋慎一隨口叫濱崎步放學以後到公司來,結果臨時排上和三谷幸喜見面。帶著個未成年少女出入俱樂部總歸不方便,就把她留在公司裡打發時間。
雖說,依這個少女的脾氣,真能幹出搶過他的公文包,兼職當拎包小妹的事來。
……不過,拎包界人才輩出就是了。
濱崎步放學以後,興沖沖的跑去公司報道,結果,卻被巖橋慎一留在公司裡,不免有種被澆了冷水的感覺。
她想跟著巖橋慎一一起去,卻被理所當然的拒絕。
“你還是未成年呢。”巖橋慎一不肯帶著她。
濱崎步和他頂嘴,“就說我已經十八歲,不就好了。”在福岡,和不良少年的夥伴們在一起的時候,假裝已經十八歲,混進有人接應的迪斯科,是濱崎步曾經的拿手好戲。
她嘴上逞英雄,一不留神暴露了自己的過往。
巖橋慎一看著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到底沒有戳穿。濱崎步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心虛。但隨即,又有一種深切的叛逆心,在胸中湧動。
傍晚,巖橋慎一離開以前,交給濱崎步的工作,是整理寄來公司的信件。
如今,唱片公司每天都收到許多來自社會大眾的信件,有些是建議信,有些是支援信,還有些其他的。
這些信會有專人負責去看,但巖橋慎一本人幾乎不會經手。要讓十五歲的少女來做兼職,一時半會兒,他也沒有想出個什麼好工作,隨手安排了一件給信件整理分類的事。
不管這些信件會不會被看到,但寄信的人,是帶著一定能被看到的心情寫下信的。濱崎步翻著各式各樣筆跡的信封,心裡冒出這樣的念頭。
從事藝能界的工作,似乎是一份會把世間大眾的情感聚攏到自己身上的工作。莫非,成為明星,不是眾星捧月,而是吸收大眾的情感,才能點亮自己?
濱崎步翻看信件的手停了一下。
她手裡的這一封,看筆跡,是個小孩子寫下的。
……
坐進巖橋慎一的車裡,濱崎步想悶悶不樂一番。但巖橋慎一若無其事,問她:“整理信件的工作怎麼樣?”
“沒什麼。”濱崎步回了一句,反問:“巖橋桑去見的,就是那個什麼極道電影的編劇桑?”
她以這種不落下風的架勢,表達對巖橋慎一的反抗。
巖橋慎一覺察到來自這個少女的挑戰,“就是那個什麼極道電影的編劇桑。”他話頭一轉,“‘沒什麼’這種說法,聽起來就像是‘有什麼’。”
“是您在曲解我的意思。”濱崎步不假思索。
這個少女一開口,就像颳起一陣旋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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