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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流行,新的合作物件,以及新的時代。
渡邊美左聽著女兒告訴她的訊息,一時無言。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巖橋這一次的圖謀太大了。”
母親的評價,未嘗不是一針見血。
渡邊萬由美也向母親承認,“是。巖橋設想中的這一場新流行,和先前的樂隊熱,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不論樂隊熱來與不來,唱片市場總能有人氣樂隊大賣。高校的輕音部,大學的民謠社,永遠不缺新人,地下音樂圈,為音樂理想甘受貧窮的音樂人也永不間斷。
而這幾年的樂隊熱到來,在以樂隊起家,並接連打造了人氣樂隊的時候,業界的其他公司也一直在推出各自的人氣樂隊。各家公司各顯神通,有才華的音樂人不斷被髮掘,這一場將偶像時代埋葬、開啟新時代的樂隊熱,是整個業界共同努力,才燃燒到這樣的程度。
然而,此時此刻,巖橋慎一與小室哲哉的圖謀,他要開創的這一場新流行,是無法向樂隊熱那樣,讓業界的其他公司也一起參與進來,共同讓這把火越燒越烈的。
以小室哲哉的音樂製作理念為中心,如此打造出來的流行,不是某一種音樂風格的流行,而是“小室流行”,而能夠享用這份流行的熱度的,則是與小室哲哉達成合作的。
這樣一來,就無法指望其他公司也推出類似的新人。樂隊熱下推出的樂隊,是有自己風格的樂隊,但小室熱下推出的歌手,是小室流行的仿製品。這場新的流行,是隻能被獨享,而無法讓業界其他的公司共同享用、一起把蛋糕做大的流行。
樂隊熱下,唱片業界其他公司能與相安無事,因為人氣樂隊越多,樂隊熱就越是興盛。但如果蛋糕是由某家公司來獨享,業界必然難以在一旁坐視。
巖橋慎一的這場新計劃,如果不能想象中的那樣,成為創造出的新流行,那還另當別論,可一旦真的這一次又被他給做成了,未來前路,絕沒有先前推銷樂隊時那麼輕鬆。
渡邊萬由美一提到巖橋慎一的打算,渡邊美左便看到了其中的問題。而此刻,渡邊萬由美自己也指出了問題所在,渡邊美左不禁微微點頭,表示出些許的讚賞。
既然母女兩人,都清楚了這場“流行”意味著什麼,渡邊美左便直接說道,“拉攏研音,這不是壞事。”
渡邊萬由美稍加沉默,沒有立刻表態。
但她心裡也清楚,如果巖橋慎一全力投入到對小室哲哉的支援中去,也就意味著,要獨力挑起一場全新的流行。這既要拿出前所未有的資源投入,也要有相當的抗打擊能力。
背靠財團實力雄厚,在音樂出版業也頗有力量的研音,是個好的選擇物件。
渡邊美左不在意女兒的沉默,笑了笑,“巖橋的野心,總是在對他驚訝之後,又一次感慨,他竟然有這樣的野心。”
這一回的巖橋慎一,選擇的下一步,是和先前完全不同的。
渡邊萬由美看著面露讚歎的母親,評價道,“巖橋一直在進步。他往前邁的步子越遠,看到的越多,行事也自然而然,跟著改變。”
“沒有沉浸在成功裡,而是拿出再進一步的氣魄,這樣的人也不多。”渡邊美左誇獎道。
渡邊萬由美不禁笑了,她語氣輕快,“印象中,第一次聽母親這麼直白的稱讚巖橋。”
“是嗎?”渡邊美左有些意外。
渡邊萬由美點頭,“過去雖然也知道母親欣賞巖橋,但沒有像現在這樣,從剛才就一直稱讚個不停。”
“一直稱讚個不停?”渡邊美左讓女兒的話逗笑了。她看著女兒,這副神情,讓渡邊萬由美覺得自己是個在吃別的孩子的醋的小孩子。
意識到這點,讓渡邊萬由美低下頭,避開了母親的目光。
“渡邊製作因為參與了樂隊熱,這幾年,從樂隊熱裡收穫極多。”
渡邊美左收起了笑意,和渡邊萬由美訴說著。除了從那裡得到的利,還有手握女子搖滾音樂節版權的名。
“在唱片界站穩了腳跟,四平八穩的繼續經營,也總歸是一家中等規模的唱片公司。倒是巖橋,這一次,不論是成是敗,都要承受相當的壓力。”
渡邊美左語氣平澹,和女兒做著分析。如果沒有渡邊萬由美的支援,巖橋慎一無法實現他的計劃,但兩人之間,多年來保持的合作無間,自此以後,也就留下難以修復的裂痕。
支援了巖橋慎一,他成功了,渡邊系要與他一起迎接來自唱片業界的衝擊。如果他失敗了,渡邊系要一起承受損失。
“但是,”渡邊萬由美到底被母親引著,說完了另外那一半的話,“如果巖橋這一次成功了,就會更上一層樓,將來的目標就是業內第一流的唱片公司。”
“如果他失敗了的話”渡邊萬由美語氣一頓,“他需要負起責任,給渡邊系一個交代。”
“所以,”渡邊美左直接問道,“這一次,你還是會支援巖橋?”
渡邊萬由美看著母親。母女之間,視線相接,她對著母親露出個溫和的微笑,“母親,只要我和巖橋,還有著共同的目標,還有共同的利益,當我認為一件提議可行的時候,我就沒有第二個答案。”
即使要共同承擔風險,共同面對挑戰。
但是,她上一次要巖橋慎一承擔失敗的責任,是在第一次和他見面,巖橋慎一還是新入職的經紀人,大膽提出了要讓松本明子轉型藝人的提議的時候。
渡邊萬由美回眸往事,不禁有種命運的轉盤又一次轉動的感慨。
可她也清楚知道,命運的轉盤此物並不可靠。倘若巖橋慎一這次的野心失敗,那他必須要給渡邊系一個交代,付出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這並非是她突然行事變得強硬,只是因為,事到如今,與巖橋慎一存在合作關係的,已經不僅是她自己,而是整個渡邊系。正如他還在事務所當經紀人時,她代表的也是渡邊製作。
“我這個人有一點運氣,母親。”她想到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投給了巖橋的支援票,他一次也沒有讓我落空過。”
渡邊美左為女兒這一句話而笑,“有你這麼說,我可對這次的合作,心裡有底多了。”
巖橋慎一野心勃勃,這一點,渡邊家其實再清楚不過。從他對待的態度,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居於人下的人。
要挑戰,只當一箇中型獨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當然不夠。如今,周防鬱雄固然顧忌背後複雜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但勢力強大,也不能去挑戰它。兩家之間,如今不過維持在相安無事的程度。
巖橋慎一要把事業再做大,聯合起一個新的同盟,奪走的霸主地位,自然而然,是要去冒險,去做風險大、但成功後的回報也大的事。
今時今日,巖橋慎一是在站穩了腳跟以後,又要邁出全新的一步。當這一步邁出去,渡邊系與巖橋系之間的關係,也就迎來了全新的變化。
巖橋慎一不再是獨自一人,他已經是業界一股不能小瞧的勢力。
“母親。”渡邊萬由美忽然發問,“這幾年,我所做的這些,父親如果能夠知道的話,會為我高興嗎?”
“當然了。”渡邊美左回答的迅速而又肯定,“你父親說過,萬由美能夠守住渡邊系創新的火種你有現在的成績,可見他看人的眼光總是一流的。”
渡邊萬由美點點頭,流露一絲心滿意足,“您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安心?”渡邊美左為她的用詞略感驚訝。
渡邊萬由美難得在母親面前,流露出孩子的神情。但她很快收起了這一點孩子氣,正了正身子,回答母親,“我沒有走錯路。”她的語氣無比確定。
所以,這一次也相信巖橋慎一,願意再把這一票支援票投給他。這不僅是對巖橋慎一的信任,更是對她自己的信心。
這樣的堅定,讓渡邊美左一瞬時間,為女兒的這份自信生出一絲折服之意。
正月,巖橋慎一回靜岡老家時,向父母和姐姐姐夫宣佈了將要結婚的事。結婚之前,雙方的父母按照慣例,也要見面相看。
雖說如今的時代,瀟灑入籍以後再通知父母,甚至結婚一段時間,雙方父母還沒有見過面的新婚夫婦也已大有人在,但涉及到終身大事時,巖橋慎一和中森明菜,誰也不是那樣追求隨性、自己的生活自己過的新人類。
一方面,是中森明菜向事務所彙報了結婚的事,另一邊,則由巖橋慎一負責安排,讓父母和千惠子相見。
千惠子與中森明男已經離婚,巖橋慎一事先與父母溝通,告知了這件事。不僅如此,結婚前的商談也好,結婚的準備也好,都不會有中森明男的參與。
將生身父親如此排除在外的做法,巖橋將明頗有些同為父親的打抱不平,“不管怎麼說,這麼不留情面,是不是有些過分?”
負責與巖橋慎一溝通的是母親巖橋千代,巖橋將明這番話沒能傳到兒子那裡去,倒如願以償,被妻子不鹹不澹的頂了一句,“做父親的,在做不留情面的事時,也沒有想過是不是過分。”
巖橋將明不服氣,“父母與兒女,能一樣嗎?”
巖橋千代反問,“哪裡不一樣呢?”
她語氣輕輕巧巧的,這副遊刃有餘,隨時接招的態度,讓巖橋將明有話也說不出來。想也知道,自己越是長篇大論,妻子就越是四兩撥千斤。
“你自己還當妻子,當母親呢。”巖橋將明憋了半天,只說了這一句。
巖橋千代回答他,“正是因為我自己也當妻子,當母親。”
所以,才知道千惠子要做那樣的決定是件多麼難的事。也就能體諒,中森明菜寧可背上不認父親的名聲,也要和中森明男劃清界限,這樣的決定。
儘管替中森明菜說話,但巖橋千代未必是全部認同千惠子和中森明菜這對母女的做法。然而,即使不能認同,也應當保留基本的,對於她們選擇的尊重。
巖橋將明稍加留意,也不是不知道中森明菜的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雖說嘴上不大客氣,可也沒有要藉此擺什麼架子為難對面的意思。
一來是沒有必要,反正自己又對兒子的婚事說了不算。二來,中森明菜那邊沒有父親到場,擺明了這次的見面會是兩邊母親挑大樑,他自己才是那個捎帶的。
總不能由他去跟中森明菜的母親商量什麼,或者跟她閒聊什麼上班族話題吧?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去評價對面這母女兩個的做法了。
巖橋千代跟丈夫幾十年如此,沒有比她更瞭解丈夫的為人的。夫妻兩說歸說,可心裡知道,巖橋將明的意見,至多停留在嘴皮子上。並且,還是跟她抱怨。
知道這點,她也即刻打住,改口道,“不管怎麼說,各家有各家的情況,我們也沒有去挑剔的資格。”
妻子說軟話,巖橋將明有杆就順著往上爬,也跟著接了句,“我可沒有挑剔。”
“嗯,”巖橋千代點點頭,“只是嘴上說說,對吧?”
巖橋將明戴上老花鏡,把報紙翻得嘩啦啦響,“早知道,嘴上也不說了。”
他吃了癟,當妻子的背過身去,忍不住嘴角上揚,又去給巖橋慎一打電話,把老夫妻兩個商量的結果告訴兒子,讓他儘管安排。
“到時,我和你父親搭快車去東京。”在電話裡和兒子說著話的巖橋千代,可一點也聽不出,剛才跟丈夫拌過嘴的餘韻。
“對了,”掛電話之前,巖橋千代多說了一句,“也代我向明菜醬問好。”
電話這一頭的巖橋慎一,聽到母親的囑咐,笑著答應了,“明菜回了家,第一件事就告訴她。”
巖橋千代覺得誇張。
不過,巖橋慎一知道,真對中森明菜這麼轉達的話,她一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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