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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大門,把行李先暫放在門口。中森明菜興致勃勃,參觀起屋子裡的一切。看到整潔齊全的廚房,心情大好。開啟冰箱,檢查著食材。
出發之前,巖橋慎一跟她商量好了購物清單,傳到別墅管理人那邊,由對方代為採買。
中森明菜的目光掃過冰箱裡的東西,心裡開始盤算,“晚上蒸鮮筍飯。”
她關上冰箱門,伸手去拉巖橋慎一,拽著他走。伸過來的手,涼絲絲的貼著他。巖橋慎一還沒說什麼,中森明菜先孩子氣的說了句,“慎一你總是熱乎乎的。”
巖橋慎一反手攥住她的手指頭,中森明菜卻又把手給抽了回來,一個人跑去檢視浴室。看完了,又催他一起去參觀二樓。
剛到個新地方,她像只精力旺盛的小狗,在樓上樓下跑來跑去,確認著一切。
外面,天色越來越黑,細雨還沒有停。
中森明菜掀起窗簾的一角看了看外面,放下來,“想先去洗澡。”
兩個人去把行李拿上來。
巖橋慎一讓她先去,“我還能先幫忙準備一下食材。”
做飯的事他沒什麼能插得了手的,不過,準備食材,洗洗米,切個菜之類的,倒是能做得來。
正好,他準備好食材,中森明菜洗完出來,再換他去,既不無聊,還能幫忙。
等中森明菜洗完澡,穿著浴衣回到客廳裡,巖橋慎一也把她吩咐要洗的菜洗過,要切的也仔細切過了。
雖然做飯的水準不怎麼樣,切東西倒是切得挺細緻。
中森明菜頭髮還溼漉漉的,一湊近,巖橋慎一感覺到一股水汽撲面而來。她摁著他的胳膊,揚起頭,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
一張嘴,撥出淡淡的牙膏的味道。
“真厲害。”
中森明菜誇獎他幫忙準備食材的努力。不過,當巖橋慎一手放到她腰間時,卻被一把推開,笑嘻嘻的趕他,“先去洗澡換衣服。”
行吧。誰先洗乾淨,誰就掌握主動權。
巖橋慎一擦乾手,進了浴室,把自己洗洗乾淨。等再回她身邊去,中森明菜正忙著準備晚飯。聽到他過來,抽空抬起頭,和他說準備了冰烏龍茶。
巖橋慎一後知後覺,也覺得有點口渴。拿起杯子,連喝了兩大口,手上一頓,去看那個若無其事照看著鍋子的桃浦斯達。
“你在裡面放酒了?”他問。
中森明菜就等著這句話,巖橋慎一問出來,她樂得哈哈笑,轉過身,一下下點頭,臉上滿是惡作劇的得意。
旁邊還放著另一個喝空了一半的杯子。
巖橋慎一端詳她的臉。中森明菜也不露怯,問他:“臉紅了嗎?”
不問還好,一問,就顯得紅撲撲的。
真說不好是酒的功勞,還是惡作劇的餘韻在臉上盪漾開來了。
“要少喝酒。”巖橋慎一說,“歌手得保養喉嚨。”他未必故意要說這些,不過,看她這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就想和她唱個反調。
中森明菜“哦”了一聲,嘟起嘴巴,不大樂意,“這就擺起製作人的架子來了。”
這個可是真格的製作人呢。
巖橋慎一看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手伸過去,想抱抱她。不過,剛到她腰間,又被她給一把推開,往外趕,“慎一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巖橋慎一無語。
行吧。吃人嘴短,誰在廚房掌握大權,廚房就是誰的地盤。
不過,等到把晚飯端上餐桌,這個中森明菜又高高興興,跑到他身邊,挨著他坐。喝了那點餐前酒,巖橋慎一這會兒覺得渾身舒展。累了一天,酒精見效似乎格外快。
“還沒開始度假,先被你灌醉了。”巖橋慎一說她。
中森明菜聽他這麼說,哧哧笑,不信他只能喝這一點。乾脆不接他的話茬,把飯送到嘴裡,裝模作樣岔開話題,“新鮮的竹筍來蒸竹筍飯也挺好吃的。”
闖了禍就轉移話題還行。
巖橋慎一叫她的反應給逗笑了,也趁此機會把事情給揭過去,嚐了一口竹筍飯。確實是挺好吃的。
……
過了晚上八點,雨似乎有停的跡象。要是明天還繼續下雨,就得打著傘出去玩。不過,要是下雨的話,就算打著傘,穿和服也會被打溼下襬。
中森明菜站在客廳的窗前,看著外面黑乎乎的夜色。隔上一大陣子,偶爾有車子路過,車燈在雨中顯得朦朦朧朧。
“明天要是還下雨怎麼辦?”
她往後一仰,倒進巖橋慎一懷裡,蹭來蹭去的問他。彷彿跟他撒個嬌,他就能想出個讓雨停下來的辦法似的。
“那就打著傘出去玩,行嗎?”
剛才那雙被她推開了兩次的手,這次總算牢牢摟著她的腰了。
“不過,會穿不成和服哦。”中森明菜提醒他。
巖橋慎一“誒?”了一聲,有點不在狀態。這副呆呆的反應,中森明菜又好氣又好笑——果然只有什麼都不懂的人,才會提亂七八糟的奇怪要求。
誰能想到,巖橋慎一在福岡巡演時,給中森明菜寄去東京的禮物,是一條博多織的和服腰帶呢?
收到他從福岡寄來的包裹時,中森明菜怎麼著也想不到開啟以後,會是這麼份禮物。等巖橋慎一從福岡回了東京,兩個人打電話時,問他怎麼想到要送和服的腰帶。
結果,聽他說:“想看你穿和服。”
中森明菜得到這麼個答案,先是意想不到、接著忍俊不禁。可是,當巖橋慎一告訴她,還沒看她穿過和服的時候,一下明白了他送和服腰帶給自己的居心。
就因為收到了這樣的禮物,在大阪的時候,中森明菜才開玩笑問他,是不是要買大阪特產的團扇送給她。穿和服的話,手裡有一把團扇正般配。
結果,那時玩笑著回了句“也行啊”的巖橋慎一,過後也真的帶了把大阪製作的團扇給她當禮物。
當然,除了這把顯然是故意配合她玩笑話的團扇之外,還另外帶了別的。
“和服的下襬會被腳下的雨水打溼。”中森明菜收回思緒,跟這個傢伙解釋。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總不能穿著下襬溼漉漉的和服到處亂跑吧。”
“這倒是。”巖橋慎一點點頭,理解了。
他對曰本的和服充滿好奇,在福岡的商店街逛街尋找送給中森明菜的特產時,看到博多織,心裡就冒出個鬼點子來,想送她和服的腰帶。可儘管如此,其實什麼也不瞭解。
想了想,想起DREAMSCOMETRUE福岡場演唱會前那滿場以死相逼併成功奏效的晴天娃娃,“不然,做個晴天娃娃掛在窗前?”
中森明菜樂得在他懷裡哈哈大笑,“福岡的晴天娃娃,該不會是你出的主意吧?”
當時,是特意藉著那一大片晴天娃娃發了通稿、藉機炒了熱度來著。宣傳了那麼一大通,中森明菜會知道也正常。
沒想到,竟然在那時,先為今天這個靈魂問題埋下了伏筆。
命運果真為它贈送的每一個炒通告熱度的機會,在暗地裡標註好了價格。
這種時候,不管是回答“是”還是“不是”,都顯得不合適。
巖橋慎一自作自受,莫名其妙替出了那主意的美和醬背鍋,成了中森明菜眼中“福岡演唱會晴天娃娃事件”的幕後黑手。
她這個糊塗偵探,推理的本領跟名針靶毛利小五郎也有得一拼。
“試一試也行啊。”
中森明菜倒是捧場,離開他的懷抱,去拿了條自己的白手帕,又問巖橋慎一要筆。油性筆沒帶在身上,巖橋慎一沒辦法,只能為了自己隨口出的主意,拿起傘出去,到車裡找筆。
等他回來,中森明菜已經給晴天娃娃紮起了脖子。
巖橋慎一把筆遞過去,看她給晴天娃娃畫上眼睛和笑臉。大功告成,中森明菜笑眯眯把筆還給他,“辛苦了哦。”
她樂在其中,又開始找尋一個掛晴天娃娃的地方。祈盼明天能夠放晴是真的,不過,這個製作晴天娃娃、把希望放到它身上的過程很快樂,這也不假。
和藉著晴天娃娃討個彩頭的巖橋慎一不一樣,這個中森明菜,是真心期望著晴天娃娃能奏效。
明明今天早上,還因為昨天期盼的晴天沒能發生而失落,但現在又重拾希望。
中森明菜找好了掛晴天娃娃的地方,指揮著巖橋慎一,把它掛好。
看她這副模樣,巖橋慎一也受到感染,開始覺得,晴天娃娃或許真的能奏效,明天的雨真的會停。
這個詭異的、彷彿上吊一樣的小玩意兒,巖橋慎一過去完全不明白它存在的意義。
但是,看到中森明菜認認真真把它做好,宛如法師施咒似的,對著它唱:“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但願明天是個好天氣~”,又不由得對這個小東西有點改觀。
似乎這個小玩意兒,真的擁有什麼魔力。
但與其說是相信晴天娃娃真的能讓天氣放晴,不如說是因為在這一刻,和她有著同一個期待。所以,晴天娃娃才有了它的意義,才被寄予了能夠帶來晴天的希望。
……
晚上,中森明菜怪興奮的,怎麼也睡不著,拉著巖橋慎一說東說西。
“真靜。”她鑽進巖橋慎一懷裡,像個遠足露營的女學生,和他聊天,“還不到蟲子出來的時候嗎?”
巖橋慎一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香氣,摟著她的背,“應該有了吧。”
“也許是下雨,所以躲起來了。”中森明菜下了個自己似乎也深信不疑的決斷,“下雨的時候,也見不到麻雀。”
“但是,等到雨要停的時候,麻雀就跑出來叫個不停。”這麼說著,她彷彿想起來了什麼大事,合理推斷,“要是聽到蟲子的叫聲,雨肯定就停了。”
糊塗偵探中森明菜,又開始說起了她的推理。
“嗯,有道理。”巖橋慎一覺得她這副信誓旦旦的語氣怪好笑,但努力忍著。不過,瞞不過正躺在他懷裡的中森明菜。她問,“你是不是在笑我?”
被抓了包,巖橋慎一放棄抵抗,坦白從寬,“我努力忍住了。”他故意逗她。
“真討厭!”中森明菜打他。
這麼說,可比直接承認是在笑她更壞心眼。
“又討厭、又狡猾、又壞心眼……”中森明菜翻身,壓到他身上,盯著他的臉,像個在施咒的小巫婆似的,嘀嘀咕咕的念他。
“再說下去,當心要成真了。”巖橋慎一玩笑著提醒她。
中森明菜忽然停下她的碎碎念,和他臉對著臉,看了他半天,“不許、不許哦。”
“不許什麼?”巖橋慎一看著她的眼睛。
中森明菜眨巴著眼睛,“不許成真。”她倒是先把巖橋慎一的玩笑話給當了真。
“說的人是你,不許成真的還是你。這麼霸道。”巖橋慎一說她。
中森明菜“嗯、嗯”點頭,纏著他,“你不許哦。”
“嗯、嗯。”巖橋慎一學著她,“那我就是‘不討厭、不狡猾、不壞心眼’了……”
中森明菜讓他給逗笑了,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鼻尖,碰了碰他的嘴唇,又輕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在他臉上脖子上蹭了一會兒,笑嘻嘻的看著他。
“最喜歡你了。”中森明菜說。
巖橋慎一手伸過去,掀她的浴衣。她縱容著那雙手,但還和他臉對著臉,“最喜歡你了。”
“我說~最喜歡你哦。”她用額頭去蹭他的額頭,拿臉頰去貼他的臉頰。
中森明菜的臉熱乎乎的,像個正在發燒的人。
“嗯。”巖橋慎一答應著,感受她臉頰的熱度,還有撥出來落到自己臉上、耳邊的熱氣,手放到她腰上,“我也喜歡你。”
“……”中森明菜不說話。
“喜歡你。”巖橋慎一又說了一次。
她還不肯抬起頭來。巖橋慎一猜著她在想什麼,心裡一軟,和她說:“最喜歡的人就是你。”
中森明菜像個孩子似的笑起來,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親一親我。”她說。
巖橋慎一碰了碰她的嘴唇。剛才停下來的手,又開始動起來。
中森明菜皺著鼻子,笑話他,“真色!”
“那這句是許它成真,還是不許它成真?”巖橋慎一問。
不知道這是作為回答,還是為了阻止他繼續說奇怪的話,中森明菜湊過去,貼上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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