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跨越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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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數天前，就在精靈大軍抵達納西爾要塞城下時，遠在數千裡之外、矮人王國曾經故土的戰錘要塞下，艾倫和佩妮萊主母等荒野援兵正跟矮人們一起駐防在外，與城中馬里奧所部精靈軍隊隔城對峙。

矮人的反攻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自然不可能準備任何攻城器械，至於遠道而來的荒野大軍更是不可能帶這種笨重累贅。

因此，他們看似一直駐守在戰錘要塞之外，實際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攻城。

戰錘要塞再是破敗，那也是擅長開山鍛造的矮人們花費大代價打造的城池，就憑荊棘聯軍那粗鄙的軍陣手段，送他們去攻城就跟送死一樣。

倒是矮人們還有模有樣地到遠方山林裡去砍伐樹木，就地打造攻城器械，一副準備憑藉現有的兵力攻城的模樣。

“...吾主，精靈軍隊已經兵臨納西爾要塞城下！”

“很好，隨時向吾彙報最新進展！”

“派人通知卓爾，三天之後的中午十二點時，準時開啟...”

精靈們恐怕怎麼都想不到，遠在數千裡之外的荒野軍隊裡，有人能直接對話本土地精，將本需要至少數日時間才能送達的訊息，幾乎沒有任何時間滯礙地詳細接受。

艾倫除了必要都露面，到戰錘要塞上空露露臉，活動活動下身手外，其餘時間便放在了對荊棘聯軍戰士的操練，還有神性意識聯絡遠方澤郎意識上。

長距離、高強度的拉練，加上一場突襲激戰，對於荊棘聯軍而言效果斐然，終於有了幾分甄真正軍隊的模樣。

雖然他們現在肯定不能跟卓爾軍官、精靈軍隊相提並論，但最起碼他們從鬥志和戰術修養上的變化，那都是能看得見的。

從冥想中緩緩收回心神的艾倫，心中也有幾許情緒起伏，事情的進展果然如同卓爾主母預料到的那樣發展，幾乎沒有差池。

走出軍帳後，艾倫便找到了佩妮萊。

“精靈軍隊已經出現在納西爾要塞底下，規模三十餘萬，想必就是從荊棘堡抽調的兵力！”

佩妮萊的軍帳中除了她本人以外，還有莉蓮、黛博拉主母等幾位卓爾核心，見到直接走入的艾倫她們也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就連他突然用肯定的語氣，說出連她們都還不知道的情報時，幾位主母也是坦然一笑。

艾倫走上登神之路這件事情，在許多強大勢力眼中已經不算秘密。

卓爾主母們思緒是何等敏銳，當發現人類、自然教會、乃至精靈都曾對艾倫痛下殺手時，她們就已經產生了極大好奇。

而當她們派出耳目嚴密監視艾倫的一舉一動，同時觀察綠野部族內部都變化，由在綠野部族中廣為傳佈的食神這個契入點，很快在她們心中便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也正是因為這個猜想，佩妮萊她們在後續一系列交往中面對艾倫時，才表現得更加平和有禮，更加真誠。

當然，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會有人主動找到艾倫去求證，但只要有了這種猜想，自然也就會在窺探往來時，更為關注其身上各種奇怪的變化。

艾倫也早就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窺探，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也明白了自己秘密可能被察覺的事實，因此當佩妮萊說出自己的計劃後，由於該計劃過於冒險，對於時間掌控要求很高的需要，他也就乾脆地說出自己有手段及時知曉北境實時狀況，為計劃成功又增添了不小的機率。

反正這手段也瞞不了多久，比如這次精靈入侵事件，原本在數萬裡之遙的艾倫卻在事情發生後不久，便突然放下一切北上，只要落到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會有所懷疑。

艾倫此時向佩妮萊她們說的資訊，沒人懷疑，聽到精靈的動向後，她們也是一陣小小騷動，猶如見到獵物進入陷阱的表情。

“那麼，我們也該有所行動了！”

“今晚入夜後，全體回撤！”

“我們現在就去準備！”

眾人離場，艾倫也自顧自地回去，找蔻兒、傑朗等人商量撤離的事情去了。

入夜之後，荒野聯軍將士二十多萬滿載著一架架馬車，在夜色掩護下緩緩朝著東方前行。

戰錘要塞上的精靈將軍倒是發現了卓爾的動向，但是他們自己此時都還不知道傑瑞米一行人的行動，因此就算察覺到敵人異動，他們也不會想到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一夜時間後，卓爾與荊棘聯軍將士已然東進一百多里，隨後又頂著烈日前行半天時間，終於抵達一處狹長的山谷口。

山谷中早有一隊人馬駐守，其中赫然便有矮地精大法師阿爾巴德的身影，本該作為荊棘聯軍統帥坐鎮軍中的矮地精，卻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因為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事物，需要他來主持。

一座通體黝黑、散發出水晶光澤的巨大祭壇，正傲然挺立在山谷中一片平坦的盆地當中，在它旁邊還有一座由無數精靈、卓爾和荒野戰士屍體堆積起來的屍山。

一切答案盡在眼前，艾倫他們能夠敢於在南征精靈主力並未喪失戰鬥力的情況下，帶領大軍北上馳援矮人，而不擔心老巢安危的底氣，原來都在於此。

當初惡魔之潮禍亂整個荒野時，綠野平原周邊雖然貧瘠，但也出現了好幾波邪神信徒構建血肉祭壇，傳送惡魔入侵費曼世界的情況。

甚至綠野部族差一點就被邪神信徒們召喚賴的惡魔大軍給滅族了，所幸當時運氣很好，趕上了綠湖鎮裡藏著一頭覬覦部族第一美女的巨龍菲格拉斯，然後才化險為夷。

最後在清理追殺邪神信徒和惡魔殘部時，從他們手中獲得了一具血肉祭壇的完整材料，而當時遠比綠野部族更強大的其他荊棘之環成員手裡，也都或多或少蒐羅到一些血肉祭壇的構件。

雖然北境的魔法研究不顯，人才缺失，無法像自然神殿那樣改造血肉祭壇，將其作為荒野聯軍入侵人類地盤時隨即傳送的消耗道具。

但是依葫蘆畫瓢，重新將血肉祭壇搭建起來，並讓它成功執行的能力，綠野部族培養的研究學者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幾百年時間的研究嘗試，綠野部族不但能夠成功啟用血肉祭壇，更是連它大概的執行原理也給摸索了出來。

當然，以當前綠野部族魔法體系的能力，或許除了艾倫外還沒有其他人有資格穿越異位面，從而更深入瞭解血肉祭壇跨位面傳送的奧秘，可是本位面之間兩座祭壇定點傳送的關竅，就已然被他們掌握了。

佩妮萊主母受到荒野聯軍在人類地盤突殺的啟發，恰好她們這麼多年對綠野部族的窺探，早就知道他們有可利用的血肉祭壇現成材料，因此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開始還只是在佩妮萊心中躍動，她也沒有想過真的就付諸行動，但是當寒風崗一役卓爾與荊棘聯軍創造出一個勝利的奇蹟，收穫了二十餘萬精靈屍首與俘虜之後，她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狂放的念頭，迅速補齊了自己謀劃所需的各種條件。

後面的事情就不用贅述，佩妮萊如何苦口婆心勸說艾倫，然後又如何說服其他主母等等，也不過是一個多月前才發生的，大家自然記憶猶新。

佩妮萊這位主母的眼界與智慧實在讓艾倫感到敬佩，只她一人便謀劃出針對精靈的可行性計劃，至少在她把計劃告訴給艾倫時，艾倫沉思許久也找不出其中的破綻和致命問題。

尤其是佩妮萊對於人心的算計分析，更是讓艾倫隱隱感到警惕，如果對方暗中針對自己謀劃設計的話，自己又是否能識破對方算計呢！

精靈軍隊留下的屍體，成為了佩妮萊計劃最重要的一環，也打消了艾倫心中最大的顧慮，因此他才做出決定與卓爾主母再合作一次。

“族長！”

自從在渡口突襲中，擊敗了精靈軍隊之後，阿爾巴德就沒有跟隨艾倫他們大軍主力繼續追擊馬里奧殘部，而是留在渡口打掃戰場，收羅精靈和荒野戰士們殘留的屍首，為他們真正當謀劃做準備。

就在艾倫他們遠遠駐留在戰錘要塞城下都時間裡，阿爾巴德找到了合適搭建血肉祭壇的場地，同時還把他們繳獲的戰利品還有所需要的屍身給運送過來，只等艾倫他們大軍前來匯合。

“血肉祭壇隨時可以啟動。”

既然艾倫和佩妮萊主母她們前來，那麼想必是北境方向被他們算計的精靈軍隊，已經入甕了，阿爾巴德來到艾倫他們面前時，直接開口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艾許莉聖女她們，兩天後的中午她們應該就可以啟用南邊的血肉祭壇了。”

“現在就等艾許莉聖女的結果了。”

艾倫點點頭，把頭轉向佩妮萊主母幾人，鄭重地說道。

他現在唯一無法掌控的，就是遠在波恩城與納西爾要塞之間的某個地區，由卓爾聖女艾許莉帶領的隊伍，能否如期將血肉祭壇給建立起來並啟用。

如果對方在這事情上算計了自己和荊棘之環，那麼即便自己知曉了精靈攻擊納西爾要塞的事實，他也無法趕回去。

不過既然是合作，艾倫也不得不面對信任問題，而且他也相信卓爾們不會如此短視，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不然大家彼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不但會直接回到原點，甚至還會成為不死不休都敵人。

“艾倫族長你放心，艾許莉聖女她們一定會準時啟用祭壇的！”

佩妮萊彷彿洞穿了艾倫的擔心，寬慰地說道。

“嗯。”

艾倫點點頭，不置可否。

遙遠的奧馬盆地邊緣，毗鄰波恩城的一處偏遠叢林裡，一隊上千人的隊伍正緊張地忙碌著，領頭者正是在嫵媚與冰清玉潔神色之間不斷變幻，神秘又滿是誘惑氣息的黑暗聖女艾許莉。

原本茂密的叢林中心，被人為開闢出一片平坦的土地出來，而在這片區域中心處，正有一座與數千裡外北方矮人地盤山谷中遙相呼應的黑曜石祭壇簇立。

祭壇邊緣，還有好幾座十幾米高，散發出森森寒意的晶瑩冰山，只是透過冰山表面往內仔細觀察的話，將會看到一具具光溜溜地精靈面容屍體，互相堆疊扭曲，被冰封在冰山之下。

為了儲存住這些精靈屍體，每天都有卓爾施法聯隊對這座冰山灌注魔力，以維持冰封的狀態，儘可能保留其血肉的生機活力，為啟用血肉祭壇提供足夠的養分。

而且當時為了從寒風崗運回這些材料，卓爾和荊棘聯軍更是放棄了不少戰利品，替代精靈屍體焚燒以掩飾其中關節，不讓精靈們發現其中問題。

“時間到了！！準備解封！！”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頭頂密佈的烏雲讓人很是壓抑，也看不見烏雲背後那閃耀的烈日位置，但並不妨礙艾許莉估算到大致的時間。

荒野的斥候昨天前來傳達訊息，告訴了艾許莉接下來北邊同僚們啟用血肉祭壇的時間，而為了確保兩座祭壇都座標連線，她們這一邊的祭壇也必須在同時啟用，這樣才能保證傳送法陣的開啟。

魔力從冰山上消散，晶瑩的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最後露出內在那密密麻麻毫無生機的精靈屍體。

艾許莉厭惡地掃了一眼地上醜陋的屍體，隨後輕輕一揮手，早就等候許久的荒野與卓爾戰士紛紛上前，拖著一具具屍體拋擲在祭壇的底座上。

嗡！！

卓爾施法者們沉下心神，魔力隨後湧入充滿神秘氣息的血肉祭壇中，祭壇底座自發開始旋轉，仿如磨盤一樣將堆積在上面的屍體吸收消化。

滋滋！！

一道雄渾的血紅色光柱猛然升起，但就在百米高空時卻又突然被一道魔力護盾給擋了下來，原本顯著的魔力震盪氣息隨著這道護盾的出現阻絕，也被限制在了方圓幾里的範圍內。

就在艾許莉眼前的血肉祭壇被啟用之時，遙遠北方山谷中，艾倫、佩妮萊主母面前那一座祭壇中心的惡魔雕像瞳孔隨即有了反應，射出一團妖豔都血紅光芒。

見此情況，阿爾巴德連忙下達指令，無數新鮮的屍體也被投入祭壇上，又是同樣的光柱升騰，而阿爾巴德、黛博拉主母等人也同時聯手施法，展開的魔法將這祭壇激發的強烈魔法震盪氣息給遮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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