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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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晨曦帝國內部，肥沃的中央平原土地上，一支軍隊正在盡情賓士，在他們身後是數十道各種禽類、人影飛馳，死死咬住他們的尾巴。承

更遠處，不時有金光閃爍，以及血紅、銀白等色彩交相輝映，狂暴的魔力潮汐即便是遠隔數十上百里，也能清晰感知到。

阿赫馬德與另外幾名半人馬一族培養的傳奇將領正奔行在隊伍最前方，地平線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

“衝鋒！！”

阿赫馬德口中大吼一聲，身邊的半人馬戰士也在同時抽出了插在無腹背的投矛、騎槍，沉默而堅定地朝著目標飛馳，並且不斷開始加速。

奔行途中，一名名被保護在隊伍中心，追隨碦戎的牧羊者開始祈禱，一道道神術光輝隨即在半人馬軍團的各個區域盪漾，每一名衝鋒的半人馬戰士都感受到疲倦正從身體中退去，心臟中正有蓬勃力量湧現。

“射！！”

城鎮並不高大的城牆映入眼簾，算準距離的阿赫馬德高聲一呼，身後立馬傳來唰唰地呼嘯音，一柄柄投矛連成一道黑線劃過天際，最後落入前方都城鎮。承

“注意躲避！！”

卡頓小城既不是商貿都市，周邊也沒有什麼重要產出，雖然城鎮人口也有小十萬之多，可城防建設卻是一塌糊塗，蹲在不到三米高城牆女牆背後的駐守統領厲聲高呼，發出警示。

“啊～～”

基本沒有經歷過戰爭、只是維持基本戰術操練的人類軍隊，哪怕明明看到天空射來的投矛、箭雨，哪怕已經得到軍官們的提醒，可還是有為數不少的戰士因為躲避不夠規範、緊張等原因，在第一波的攻擊中便被收割了性命。

唰！

唰！！

又是幾波攻擊呼嘯而來，每一波都能有所收穫，聽著身邊同伴的哀嚎、瀕死時咽喉發出的嗚咽，還有那一雙雙逐漸失去生機都眼神，許多人類戰士心裡更加恐懼。承

“都給我穩住！！”

“想想你們的家人，想...”

有軍官振臂高呼，為戰士們加油打氣，試圖穩住大家的心神，卻不提防一支刁鑽的箭矢竟然繞過女牆牆垛，在半空中拐了個彎後一箭插在了他腦袋上，箭頭最後從另一邊對穿出來，人類軍官的軀體啪嗒一下倒了下去。

軍官的突然陣亡，再次引發城牆上人類戰士的騷亂，雖然隨後又有軍官壯著膽子繼續高聲吶喊，可城上不過三四千的戰士內心早已經膽寒。

城中在經歷了數場箭雨、投矛洗禮後，也漸漸發生各種騷亂，點點火舌在城市各個角落升起，同時還有無視沸騰的人聲，在城中蔓延。

雖然在一天多之前，卡頓小城管理層就已經獲悉了半人馬軍隊出現在周邊，極有可能把攻擊目標選定在己方頭上，可城裡管理層們實際能做的事情並不多，甚至就連動員城中百姓撤離都做不到。

管理層根本不敢把這個訊息洩露出去，因為他們知道但凡這個訊息落入到底層百姓耳中，那麼還不等半人馬的軍隊殺到，他們整座城市便已經陷入到混亂與毀滅中。承

但是隱瞞這個訊息的結果同樣殘酷，城中的百姓直到半人馬軍隊出現在地平線，城市中心的鐘樓敲響急促警鐘時，他們才知道這個讓他們心神崩潰的訊息。

城門緊閉，百姓想要逃出城市都不可能，隨後便有絕望、恐慌的人類開始宣洩他們內心中的負面情緒，打砸搶燒、鼓動同伴去衝擊城主城堡等等開始在城中蔓延，只為了能讓城市管理者讓為他們開啟一條逃生通道。

可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又如何想得明白，就算早一天讓他們逃亡又如何呢？難道拖家帶口的他們，憑著兩條腿兒就能跑得過四條腿兒嗎？

失去了城牆防禦，底層的百姓逃亡其他城市、荒野，反而更容易被半人馬收割屠戮，無數座城市的遭遇告訴城市管理層，這群入侵之敵所圖某的從來不是所謂的財富、資源，而是單純的破壞與屠殺。

“衝上去！！”

過低的城牆，面對一般的雜牌隊伍，自然還有些用處，但是面對一支強大的半人馬軍隊時，這不到三米高的城牆，甚至都不需要特意準備什麼攀爬器械，四蹄在粗糙牆面上翻騰幾步，帶著極大加速度、衝鋒在最前面的半人馬便輕鬆攀登了上去。

“都給我站起來！！拿起手中武器反擊啊！絕對不能讓他們爬上來！！”承

有英勇的人類軍官和戰士開始起身，一邊揮舞手中武器將正在攀登，或者攀登上來還未站住腳的半人馬逼回城下，一邊呼喊城牆上瑟瑟發抖的人類同袍，試圖激起他們的鬥志。

咚！！

厚重的城門在阿赫馬德一劍之下，轟然碎裂，更多的半人馬戰士跟隨著阿赫馬德開鑿出來的通道，迅速往城內挺進，又一場無情的屠殺在城中再一次上演。

碦戎化身在天空中恣意奔行，利用本身權柄與領域能力，不斷改變著方圓數里範圍內的規則，空氣屏障在祂面前彷彿不再存在，沒有音爆也沒有魔力震盪，祂的身影便能瞬息間穿越千米距離，前一刻對方還在遠方射出投矛，下一刻投矛剛剛抵近目標，唄對方躲閃之時，祂卻突兀出現在天罰長槍後方，一把抓住長槍隨手一蕩一刺，再次瞄準對手要害。

人類強者臉上掛滿冷汗，傾盡手段終於擋住碦戎化身攻擊，自己身體同時也是飽受震盪。

其他強者攻擊就要落在碦戎身上時，祂卻突然又是一個閃身，消失在人群圍堵的中心，僅有一名劍舞者半神能勉強抓住祂的身影，卻不敢追擊。

絕對的速度壓制讓碦戎在戰鬥中即便面對十幾名人類強者的阻截，也是遊刃有餘，哪怕人類強者中出現了兩名聖者級存在，同樣也展開了各自領域力量，可還是難以對碦戎化身造成多大的威脅。承

“...神說，凡不順從祂的，行動必然受到限制！”

人類強者中午，一名身穿金黃色神袍的神官身前一部神典無風自動翻閱，隨著神官面色虔誠堅定發出禱言，碦戎身體陡然一沉，速度似乎在對方的禱言作用下，頓時出現了遲滯。

一名留著銀白色短髮，氣質溫和淡漠的人類法師正好結束了他的施法念咒，法杖猛然前伸，一道瑩白色的射線直接射在碦戎身前。

法則屏障！！

身為神祗化身，雖然無法像真身一樣輕鬆調動、改變法則，可是利用法則的力量保護自己，並非難事。

身前出現的扭曲空間，讓本來快如閃電的射線即將射中碦戎軀體時，一下子彷彿被遲緩，短短的數十公分距離卻怎麼也無法抵近。

“封！！”承

銀髮男性法師見狀，口中低吼一聲，附著在射線上的精神力立馬勾連法術模型，伴隨著一聲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響，以碦戎為中心都十幾米空間整個被一塊巨大冰晶給替代。

相隔數百米，場中的人類強者也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彷彿整個身體和流動的血液都要被凝固一般。

咔咔咔咔！

即便是人類聖者大法師施展出來到傳奇級魔法‘絕對零度’，在神祗化身面前似乎也沒有太大都效果，隨著冰晶之中一道金光閃過，龐大的冰山也霎時間化作滿天的晶花四濺，隨後一道身影再次殺了出來。

不過人類神官所施展的神啟禱言終歸還是有些作用，至少此時碦戎身體的移動速度遲緩了許多，讓場中大多數人類強者終於勉強能看到其行動軌跡。

“冕下如此尊貴身份，卻還行如此不堪行徑實在有些讓人鄙視。”

人類神官一邊在心中默頌禱言，一邊分心二用面向碦戎移動方向，出聲譏諷。承

實力如此驚人的半人馬強者，其身份不可能只是區區聖者那麼簡單，因為來自晨曦教會的苦修士豪威爾自己同樣也是聖者，他也無法想象聖者中還有碾壓其他同等級別都存在。

更別說豪威爾作為晨曦之主最虔誠的追隨者，如今已經有資格接觸到神靈的力量，在於對手交手過程中更是感受到隱藏於這具軀體之內的無上偉力。

“聒噪！”

碦戎手中天罰長槍槍柄陡然拉伸，原來是一道金光從槍尖射出，筆直射向豪威爾胸膛。

嗡！！

一道神聖光輝擋在身前，由聖者施展的神恩庇佑神術牢牢將豪威爾保護下來，只是就在金光閃現瞬間，碦戎身影又突兀消失在眾人視野，立馬引來眾人警惕。

鐺！承

“小心！”

人群中一名人類劍舞者大吼一聲，向身邊力士同伴發出警示，同時兩把單手長劍翻飛如畫，編織出一道細密劍網，試圖對刺向力士的金光做出遲滯，但是劍網剛剛接觸到那一道金光，便直接被強大力量撕碎。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謂速度、技巧等手段，真的顯得微不足道。

噗！

叮！

人類力士手持戰錘終於做出反應，不過也只是為自己賺取到一線生機，雖然戰錘砸中了槍尖，讓其刺擊動作有所變形，可擦著身體而過的槍刃突然激射出一道能量波，生生在他腹部撕下碗口大小的豁口，而其本人則驚慌失措地往一側躲避。

隨後其他人類強者紛紛殺到，及時將力士救下來，只是眨眼之間碦戎又已經飄遠，長槍化作投矛向遠方的兩名聖者發起攻勢。承

碦戎化身表面雖然雲淡風輕，似乎並不受之前兩大魔法、神術的影響，可實際上祂現在戰鬥，一邊還得對抗費曼世界意志，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這次祂為了拖住眼前的精銳強者，終於不再隱藏實力，因此在第一時間便被費曼意志給盯上，並不斷調動整個世界的力量來把這個可能給費曼世界造成巨大破壞與影響力的存在給放逐回祂原本應該存在的地方。

哪怕現在結束了戰鬥，碦戎也不可能再像前段時間那樣，透過某種手段擺脫費曼意志都鎖定，此時露出了本來精神波動與氣息，並被費曼意志牢牢鎖定，最多再有半個月時間，便降抵受不住費曼世界越發龐大的偉力壓制，給彈出主位面。

所以，這也就意味著阿赫馬德這一行半人馬軍團，最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能夠從容轉進，在晨曦帝國土地中肆掠。

甚至他們都有可能撐不到半個月，因為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激烈交鋒中，半人軍團的戰果固然喜人，可同樣他們折損人員的數量也同樣慘重。

出發時擁有近十八萬將士，到如今還剩下的戰士卻已經不到十萬，許多在往常戰爭廝殺中其實可以恢復、愈療的傷兵，為了不拖慢軍隊的行進步伐，都會主動留下來斷後，最後慘死在人類的報復下。

而在軍團轉進過程中，幫助最大的還是碦戎這位神祗化身，如果不是祂一人拖住了晨曦帝國及時趕到的強者隊伍，恐怕半人馬軍團將士也沒有可能有序地傳送並休整，隨後再重新向新的目標發起攻擊。承

數百年前惡魔入侵事件中，自然神殿透過任務釋出蒐羅到不少血肉祭壇的核心材料，雖然在後續的研究中損耗不少，可是這次配合半人馬軍團行動，自然神殿各教會還是湊出了七套完整的祭壇傳送法陣，交給半人馬一族。

在這段時間的轉進中，因為來不及回收而放棄、銷燬了五套，現在半人馬軍團手中還有法陣五套，足夠接下來半個月半人馬消耗使用。

如果沒有碦戎化身牽制住人類強者隊伍，讓他們分不出人手在軍團傳送的時候進行破壞，半人馬大軍也不會在人類地盤上神出鬼沒，讓其匯聚的主力兵團抓不住首尾。

即便如此，人類方面也早就透過種種蛛絲馬跡判斷出半人馬或許有某種傳送手段，並透過安排針對性地精銳隊伍追蹤行動中，發現了改良版血肉祭壇的存在。

之前被毀壞的那幾座祭壇，便是人類專門安排的人手，對血肉祭壇進行破壞摧毀任務，所獲得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