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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師門遊歷有數載,經歷了各種凡塵的洗滌,還有斬妖除魔的驚險後,張仲永終於決定迴歸師門。
斬妖除魔的追逐過程中結交的幾名夥伴,聽說了張仲永準備迴歸山門的打算後,一致決定為他送行,故此在嶽武城中最大的春風樓裡定了一個雅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佳餚。
“我們真是捨不得你,但也不能阻攔你的前途,便藉著這一杯酒水,祝你早日能結成金丹,踏足長生。”
馮章眼帶羨慕,一番感慨中舉起了酒杯,向張仲永敬酒。
“承你吉言。”
“不過此番離別又非永別,日後我們也還有機會相見,大家如果真的想我,也可到點翠山去找我嘛!!”
張仲永出身雖算不得名門,但也比眼前這三位同伴的運氣要好,有著金丹期實力的師傅指導,在修真一道所行之路,可比散修的馮章幾人順遂多了。
但是也就僅止於此,師門門風極嚴,師傅眼光也高,小小的師門人丁不旺,實力倒也不如周邊許多門派多矣。但也因此,張仲永沒有其他高門大派子弟的高傲,對眼前這三名散修同伴也是付出了真心,所以確實是真心願意他們時不時來訪問聚會的。
見馮章杯中酒一滴不剩,張仲永也豪邁地一飲而盡,此時他也難免有些不捨。
“那我們可說好了,張哥哥,以後要是我去拜會你,你可不能避而不見哦!”
阮靈兒眼神明亮,為了緩和氣氛,狡黠的開了個小玩笑,同時還不忘為張仲永空掉的酒杯重新斟上一杯美酒。
“那是自然!”
張仲永斬釘截鐵地回道。
叮!!
兩隻酒杯碰在了一起,得了張仲永承諾的阮靈兒仰頭便把杯中酒給喝掉,張仲永也是毫不猶豫,一口悶了下去。
“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徐志遠的性格沉悶,雖然表面看起來平靜,可是張仲永卻能從對方眼神中感受到複雜的情緒,似乎也同樣對自己的離去有些傷感?
“你們日後結伴而行,也多加小心,以後沒有我從旁給你們壓陣了,可千萬別再幹那種行險之事了!!”
“修真之路,本就滿是荊棘,不以命相博,我等散修又如何能有出路呢?”
馮章苦笑,接過艾倫的話頭,無奈地回道。
“唉!”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別都垮著張臉好嗎?這次是給張哥哥送行,大家都高興一點!!”
“對對,飲酒、飲酒!!”
觥籌交錯,張仲永微微有了一些醉意,本就不善飲酒的他此時被馮章、阮靈兒三人輪番敬酒,實在不好推辭。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今日需得趕路,不能因酒誤事,最後在阮靈兒極為不捨的挽留下,還是忍著心中蕭索情緒跟馮章他們告別,啟程出了西門。
微風輕漾,城外道路上人影稀疏,張仲永也守著規矩並未在這些凡人面前展露身手,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修真、世俗界間,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隔閡,雖然時常有修真者在世間走動,可是他們也大多以江湖人士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除非是有妖人、惡鬼行兇,或者妖獸降災之類,才會有修真者現出本來面目。
當然,世俗對修真者的瞭解也並不算少,還是有許多不遵守凡俗規矩的修真者,在人間興風作浪,動輒屠人一城收羅魂魄養鬼、修煉法寶等事情,時有發生。
這樣的事情多了,世俗界也就對修真者少了幾分豔羨與敬畏,多了幾分厭惡和牴觸。
兩點寒星,隨著張仲永與道路旁一名看似普通的行人插肩而過時,猛然從對方雙臂間直奔其胸腹要害。
面容不算俊秀,只是有著幾分英氣的張仲永突遭變故,雖驚不亂,仰頭噴出一朵璀璨白蓮,瞬息之間白蓮化作一團劍幕,將張仲永全身籠罩其中。
叮叮!叮叮叮!!
雨打芭蕉般的密集碰撞聲,刺客手中上下翻絞,也不知道具體揮出多少次劈斬,直到自己一口真元耗竭,正要退卻時,眼前一抹劍光矇蔽了他的雙眼,心口處彷彿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切知覺逐漸脫離了本體,陰神則不受控制地往天空飄蕩。
白蓮陡然收斂,一柄劍柄處如同綻放蓮花、劍體三尺有餘的修長銀色飛劍,緩緩露出真容,被張仲永一把操在手中。
“真是找死!!”
張仲永雖然不知為何,這看來面容陌生的行人,會突然對自己痛下殺手,但是身為劍客對殺意的敏感,早就成為了一種本能。
隨意收拾了一下腳下的屍體,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人後,重新挺直身體的張仲永手中多了一枚符篆,一口真元噴吐在符篆上,得了法力支援的符篆頓時化作一道火焰,被張仲永揮手之間揚到了屍體上。
熊熊火焰吞噬了刺客的身體,要不了多久這道旁的屍體便會化作一捧黑灰,再難被人發現它本來的面目,一個人從此徹底從世間消失。
“起!!”
做好這一切,真元灌注手中劍刃之中,靈識與血脈相連的長劍共振,長劍猛然劃破蒼穹,帶著張仲永本人直飛雲霄。
“噗!!”
突然,原本從容有度的張仲永面容大變,內臟肺腑間彷彿有一條毒蛇侵蝕,讓他凝聚的真元差點散去,破空速度陡然一滯下就要往地面落去。
身後有勁風鼓盪,轉頭望去八九道鬼魅身影正在各種形制的飛行法器上,朝著張仲永追逐而來。
雖然來人速度飛快,身影飄忽,可是張仲永還是從這些模糊的身影中,看到了三四張熟悉的面孔,心中忽然明白了一切,一股悲痛從中升起,又迅即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強提一口真元,忍受著肺腑之間傳來的刺痛,漸漸變得遲鈍散亂的真元重新湧入白蓮劍內,頓時劍氣劈斬出一道真空之道,讓張仲永飛行速度陡然再漲一截。
空著的左手,在懷中摸索片刻,再把手收回時一隻用碧玉打造的小巧藥瓶被取了出來。
啵!!
藥瓶開啟,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只是此時的張仲永哪有心情感受這些,左手一抬便把藥瓶灌進嘴中,很快便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從胸腔處逸散開來,雖然還無法完全抑制住肺腑間的刺痛灼燒,但也暫時消解了一下身體的異常。
清心解毒丸入口,為張仲永爭取到一點時間,但是它並不能對症,體內被人下得毒顯然罕見,如果不能儘快祛除這些毒藥,時間越久對自己的傷害也就越大。
但是很顯然,身後給他下毒的敵人,可不會給張仲永這個機會,呼嘯的飛劍、法器距離張仲永越來越近,以他現在的速度,估計要不了多久便會被對方給追上。
“……”
低頭俯瞰大地,盤蛇一般蜿蜒的山脈之間,一片自然的氣息,張仲永尋了一處少有人煙的地方一頭紮了下去。
“別讓他跑了!!”
“他躲進東邊的山谷裡了!!”
追兵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張仲永的身體,分散的陣型中彼此呼應的聲音此起彼伏,有男有女。再一細看,這些人中容貌俊秀者比比皆是,尤其其中兩名女娘,青春燦爛,如同嬌豔花朵,只可惜她們眼眸之中透出的殺氣與怨毒破壞了她們的氣質。
嗖嗖!!嗖嗖!!
十幾道身影穿梭而下,筆直落向張仲永消失的山谷。
……
“一劍驚天地!!”
就在為首的五六道人影剛剛突入谷中,一道中氣十足,雄壯威嚴的聲音突兀地在山谷中響起。同時升起的,還有一道恢宏凌厲的劍氣,從喇叭口一般的山谷底部陡然刺出。
凌厲的劍氣突入人群,為首者倉促應戰,連忙捲起身前的玉如意,雙手合十結印,玉如意迅速放大,並擋在了對方身前。
在他身後的同伴眼見著劍氣臨體,也都各自施展法術應戰,只是這劍氣乃是傾盡張仲永如今所能調動真元之全部,又豈是倉促之間施展的法術能夠抵擋的。
玉如意光滑表面,一絲裂紋從中心處開始延伸,在玉如意主人瞠目欲裂的目光中,法器表面裂紋化作蛛網,伴隨著一聲輕鳴之音響起,無數的碎玉往地面落去,而玉如意的主人,一名中年男子只能強打起精神鼓起渾身的真元,接連往前劈出數掌。
“救我!!”
雄渾掌力在凌厲的劍氣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幾乎沒有任何影響,眼看劍氣就要臨體,中年男子只能回身淒厲向身邊同伴求救。
距離中年男子只有兩三米的其他同伴,眼神中蘊含內容複雜,有人漠然有人不忍,但是卻沒有一人對他伸出援手。
“你們不得……”
噗!!
天空中一團血花綻放,中年男子的身體爆裂成無數細碎的血肉,往地面四濺而去,有些甚至濺射到了其他同行者的法器上,在法器上激盪起一道道漣漪。
咚!!叮!!叮!!
有了最前面的同伴獻祭,擋住了劍氣最鋒銳的劍芒,後面的幾名修仙者壓力頓時一輕,雖然難免有些狼狽與艱難,可好歹也承受住了對方的攻擊。
“急急如律令,敕!!”
“去!!”
擋住了劍氣一擊後,眾人也都反應過來,手中法器轉守為攻,夾雜著各種低階的攻擊符咒,一股腦往劍氣源頭湧去。
頭頂法器、符咒當頭,張仲永眉頭一皺,再從懷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枚黑色圓球,咬著牙往頭頂丟擲。
“爆!!”
一縷真元瞬間從白蓮劍中刺出,正中那枚飛上半空的黑色圓球,帶著光澤的圓球頓時裂成兩瓣,隨即一股雄渾的雷霆之力從圓球兩瓣中突然生成,幻化成一片電網,將周圍數十丈方圓通通籠罩。
“不好!!是五行宗的陰陽雷!!”
陡然升起的電光,讓百丈之外的一群修仙者目露驚恐,紛紛操控著各自的法器,想要收回。
只是這電蛇何等迅猛,還不等這些法器調轉頭來,編織的電網便已是將這些法器給攀附其中。
“啊!!”
最高只有築基期修為的一行人,操縱法器還只是陰神靈智,尚沒有金丹強者渡劫之後淬鍊出來的陽神,最怕這等雷霆法術,一個個此時靈智識海中彷如被針刺刀剮,百丈外的法器也都紛紛失去掌控,往地面落去。
張仲永哪裡能放過這大好機會,師尊留予自己保命之用的手段都施展了出來,不趁機取了幾條性命,豈不是虧了?
“疾!!”
白蓮劍脫手而出,化作閃虹飛渡百丈距離,直奔其中一人而去。
“啊!!”
對方眼見飛劍臨身,靈識與趁手法器之間也失去了聯絡,頓時有些心慌,忙從芥子袋中取出一缽,雙手往前一送砸向飛劍,同時自己一個鐵板橋功夫往地面砸去。
手掐劍訣,遠處飛劍感知主人心意,劍尖一個微調,與佛缽擦身而過,對準了目標胸腔心臟位置直奔而去。
噗!!
又是一團血花閃過,對方身上加持的金剛符與法袍護身法術,在白蓮劍前如同軟泥,直接被紮了個對穿。
殺了一人後,飛劍忽悠之間又飛回張仲永之手,此時張仲永面容又青了幾分,顯然因為調動真元的緣故,被壓下的毒傷又開始作祟。
只是看著其他漸漸從劇痛中醒轉過來的敵人,張仲永又不得不深吸一口氣,繼續強忍著體內肆掠的毒藥侵蝕內腑,強提一口真元灌注白蓮劍中。
劍訣一掐,口中低吼:“疾!!”
嗖!!
還掛著血珠的再次飛出,只是這時飛劍對面已經升起了一片寒霜,還有數道火幕,讓張仲永難以辨清前方的人影。
劍氣化虹,直接洞穿前方的法術,循著張仲永記憶中的某一道人影所在,直刺而去。
火幕與寒冰當頭落下,張仲永眼眸微凝,上身不動繼續掐著劍訣,腳下連點,在方寸之地不斷騰挪。
寒冰形成的冰箭,大多被躲閃開去,只是這火幕乃是範圍法術,終究在張仲永身上留下了痕跡。
一頭烏黑的髮髻,直接被燒了個精光,連同眉毛一併沒了蹤跡,本來還有些英氣的張仲永此時看上去,多少顯得滑稽。
好在身上的法袍為家師所賜,材質為雪山寒蠶絲所制,別的不說單論對火系法術的防護,實在要強過絕大多數同等級別的法袍,故而雖然被火幕所燒,但是卻沒有造成太大的燒傷。
飛劍卻是被什麼東西給擋住,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重新被劍訣收回時,張仲永再看過去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一名滿面胡茬的惡漢,一隻右臂已然斷去,此時正痛苦地捂著斷臂,忙亂地包紮傷口。
鏘!!
飛劍收回,重振旗鼓的對手也已經逼近到了身前三十幾丈,同時還將之前失去了聯絡的各自心愛法器給撿拾了起來,滿面兇殘地盯著前方的劍客。
“張仲永,交出那份琅琊洞府的寶圖,我們就放你離去,否則今天這片荒野之地,就將是你埋身之處。”
曾經在張仲永心中嬌俏可愛,青春活潑的少女阮靈兒,此時嬌呼的模樣映入眼簾,卻是如此的醜陋,讓他不由對之前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了很深的懷疑。
“我並非傻子,你們不可能留我性命的!!”
長劍一挽,張仲永身前生出朵朵劍花,雖然已是無力施展劍訣,可是劍修拼殺除去飛劍之術外,同樣還有其他的手段。
輕身術一提,腳步在地面一點,張仲永的身體便往前飛騰出數丈,對面的九名對手見張仲永不可能就範,也不遲疑,直接砸出了各自的法器,同時還手掐法印,施展各自拿手的法決。
迎風長大數倍的一對峨嵋刺、金鈸等法器毫無花巧地砸來,白蓮劍前伸,貼著峨嵋刺的邊緣往上一挑,同時身子往一側讓開,峨嵋刺便被劍刃帶偏了方向,正好與飛來的金鈸撞在一起。
撞擊反震從白蓮劍反饋張仲永身體,隨即被雙腿卸力送入地面,留下兩個深深地腳印。
唰!!
另外兩柄法器也都砸了個空,被張仲永輕巧地躲避開來,只是地面上留下了幾個不小的坑窪。
右腿一踏,張仲永順勢再往九人隊形中,最靠前的一名陌生修真者面前殺去,三朵劍花呈品字形直刺對方刪除要害。
修真者此時少了驚慌,氣沉丹田手捏法印,一道掌心雷隨著他右掌劈出,滋滋作響的電蛇便直奔白蓮劍刃而去。
雷電剛一接觸劍刃,張仲永手腕往下一沉,劍刃上激射的電花便被引入溼腐的地面中,蕩起一片白煙和焦臭的水汽。於此同時,張仲永反身躍起,右腿勢大力沉頓時砸在了對方脖頸處。
咔擦!!
對方的頭顱歪向一邊,角度詭異,一般人很難做到這個地步,竟是被張仲永這一腳給砸斷了脊柱,雖還有氣息揣度,可是整個身子卻軟泥一樣倒向地面,遲遲烏有動作。
馮章早就蓄勢許久,口中噴出一口熱氣,隨著手中法決與真元的注入,熱氣變換做一道洶湧的地煞火,撲向張仲永的面門。
身體尚在半空,張仲永左手拍在握劍右手之上,劍刃微微彎曲有迅即彈起,張仲永整個人借勢又往高空飛起數丈,並迅速調整好身體。
地煞火擦著法袍而過,張仲永只覺得左腰一陣發燙,余光中幾道黑影閃過,扭頭揮劍一氣呵成,幾枚從阮靈兒手中發出的棗核釘不是被躲開,就是被長劍挑飛。
又傷一人,還有四人。
金鈸從背後襲來,張仲永人在空中,一個扭身彎曲上身,讓過金鈸,卻有鴛鴦刀交錯如泰山壓頂從天而降,兩輪彎刀連成一線直接籠罩張仲永彎曲如蝦的身軀。
飛劍自下腹刺出,劍尖正好頂住了鴛鴦刀相交之處,叮一聲金鳴之後,張仲永整個人身體往斜刺裡落下,躲開了彎刀絞斷身體的一擊。
張仲永一個翻轉提身,雙腿就要踏足地面時,猛然間平坦地面上一陣扭曲,陡然升起數十根尖銳的石刺,朝著張仲永下體要害飛去。
還在半空的雙腿,連連踢出十幾腳,卻不提防還是被一根小手臂粗細的石刺,在大腿處扎出了一個血洞。
白蓮劍舞,飛轉而來的金鈸與劍刃刮擦出刺耳的摩擦聲,帶起一串火星,隨即被長劍一個牽引,帶偏了出去。不遠處金鈸的主人,一名中年人類男子手中法決一掐,金鈸又自後方飛回,攔腰撞向張仲永。
阮靈兒剛剛一個地刺突傷到張仲永,臉上一喜,手中法印不斷變換,又再準備起另外的法術。
另有一位面目秀氣的女娘,剛剛收回的一對鴛鴦刀落入手中,便即展開了身法,一套刀法連綿不絕往張仲永所在的空間落下。
幾面受敵的張仲永,腳剛落地正要發力,可是被傷到的大腿傳來一陣劇痛,發力也因為大腿傷勢的影響,讓其身形一個踉蹌。眼看身後的金鈸就要撞來,張仲永乾脆不顧形象地往地面一個驢打滾,不斷在地面上翻滾好幾圈,隨後左手往地面一拍,身體突然蹦起。
鍛刀發出的無數風刃在身後地面上如同犁地,無數個坑窪憑空生出,張仲永餘光掃到陌生女娘的身影所在,一個燕子掠波之勢白蓮劍便點了過去。
咚!!
身前地面陡然升起一道土牆,不但將張仲永給撞飛了起來,同時也打斷了他撲向陌生女娘的攻勢。
張仲永再想兜轉時,驀然發現自己身邊四周同樣多了幾道土牆,只剩頭頂天空一片清明。
這般情況,張仲永哪裡還敢猶豫,強提一口真元施展輕身術,便往天空跳起十幾丈,越過了眼前土牆的高度。
呼!!
金鈸從土牆後直接殺出,不斷飛轉的鈸沿刮擦起來的風聲,吹散了張仲永耳邊的碎髮。
倉促之間難以反擊,張仲永只能提劍置於胸前,左手搭在劍身之上,硬抗下這一次撞擊。
叮!!
嚓嚓~~
金鈸在劍身上逗留了幾個呼吸,沉重的撞擊力道帶著張仲永的身體,往後方滑行了十幾丈遠。
咚!!!
背後突然有人影破風之聲響起,情知不妙的張仲永雙手將彎曲的劍身發力往前一送,白蓮劍身越發彎曲,到了極限後隨著張仲永抽回力道,猛然回彈的劍刃為張仲永提供了力量支援,整個人頓時往斜上方蕩起。
背後數道刀影掃過,擦過張仲永左腰一側,伴隨著幾聲骨碎與利器入肉的聲響,又是一陣劇痛直刺張仲永的腦海。
不過張仲永此時是債多了不愁,反正渾身都是傷痕,倒是讓他感知變得麻木起來,但這更可能是體內的毒藥已經開始侵蝕自己的神經了。
身前一片火幕轟然落下,馮章準備了多時的三昧真火之術終於完成,察覺到頭頂火幕的兇險,張仲永也顧不上壓制體內的毒藥侵蝕,再次調動不多的真元灌注在白蓮劍中。
“呔!!”
白蓮劍中光暈一閃,一道精純的劍氣劃破蒼穹,在頭頂的火幕上生生撕裂出一道尺餘的洞口,但隨著劍氣離開洞口也重新往內收縮。
張仲永哪裡還敢遲疑,御劍術劍訣一展,最後的真元操縱著白蓮劍直奔火幕缺口,在洞口被封住之前,他整個人驚險地穿過了火幕。
一道火苗在寒蠶絲編織的法袍上,開始升騰,馮章看到這一幕後,本來有些陰沉沮喪的臉龐,立馬轉為多雲,好整以暇地看著張仲永身體上的火焰漸漸瀰漫全身。
身上火焰根本無法撲滅,眼看著全身都被火焰吞噬,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張仲永再也無法堅持下去,化身一團火球緩緩從天空落下,咚一聲砸在了地面上,而他心愛的長劍也因為失去了主人操控,斜斜擦在了張仲永化身的火焰旁。
“咯咯咯,馮哥哥的三昧真火真是厲害啊!!”
四人重新集合,圍著仍然熊熊燃燒的火焰,看著似乎逐漸變成焦屍的張仲永屍體,阮靈兒興奮地依靠在馮章身畔,仰望道。
“哼!!”
馮章雖然表面上不值一提的模樣,可眼神深處卻很是享受這份敬仰,畢竟作為散修能接觸到這類強大的火系法術,並且還能掌握貫通,可不是一般的機緣。
“趕緊把這火焰收了吧,不然燒壞了納芥袋,咱們想要的地圖可就沒有了!!”
之前那名施展一對金鈸法器的中年男子,眉心微皺,看著似乎沒有了生機的焦黑軀體,擔心地說道。
“嗯,劉大哥說得對!!”
另外一名女子也幫腔說道,與她口中的劉大哥站在了一起。
“收!!”
馮章倒也知道事情的關鍵,基本確定火焰中的張仲永沒有了動靜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手中法決掐動,瓶口對準火焰。
熊熊燃燒的火焰彷彿擁有靈智,隨著馮章的一聲號令,便如歸巢的幼鳥一般,直直飛進了這不大的細頸瓶中,正當眾人視線都被地面焦屍給吸引時,馮章眼中寒芒一閃,瓶口卻是偷偷調換了一個方向,對準了前方姓劉的中年男子。
“去!!”
呼!!!!
剛剛才被收回的三昧真火,化作一條赤紅色的火蟒,捲動著火舌撲向了數丈遠的劉姓男子。
“哼!!就知道你這混蛋會這麼幹,早等著你了!!”
劉姓修真者冷冷地磚頭望向馮章,手中金鈸陡然一合,一道劇烈、刺耳、震懾人心的金鳴之聲響徹這片山谷。
馮章只感覺手中法印一鬆,火蛇頓時一片渙散,但是隨即又被醒轉過來的馮章重新凝鍊,繼續往劉姓男子撲去。
金鈸敲響一道音波之後,劉姓男子雙手再是一展,雙鈸在他手中迎風而長,化作兩面巨大的金色盾牌,不斷飛轉形成一道能量罩,將他還有身旁的女子一起護住。
一個能背叛自己多年好友的傢伙,背叛其他人更是沒有任何的負擔,雖然在此之前雙方一起攜手合作對付張仲永,可是如今張仲永已然身隕,那麼他們雙方合作的基礎也就蕩然無存。
兩面金鈸將三昧真火牢牢擋在了身前,所謂可燃石焚水的強大火焰,最終被兩張大鈸撥到了一邊,落在了十幾丈遠的溼腐叢林中,很快便有噼裡啪啦的火焰升騰,以及滾滾白煙。
正當劉姓男子雙鈸一合,準備發起反擊時,背後猛然一股刺痛襲來,前胸處熟悉的鴛鴦刀尖穿過身體,印入劉姓男子的眼簾。
“錦娘,為什麼……”
劉姓男子滿臉震驚、憤怒,轉過頭死死盯著嬌嫣如花的女伴面龐,口中擠出幾個字來。
“對不起,劉大哥,馮章給了我《般若心經》的上、中部,還答應我等到事成之後給我剩下的下半部。比起這不知道有什麼遺產的琅琊洞府,我還是覺得《般若心經》對我更加重要,畢竟我一個女子去洞府遺蹟尋蹤,風險太高了。”
被稱作錦孃的妙年女子,死板著一張秀臉,緩緩抽出將劉姓男子扎個對穿的鴛鴦刀,平淡的語氣底下多少還是有幾分歉疚的。
“你……”
一縷陰魂緩緩消失在天地間,只是那一雙瞪的跟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卻仍自死死地盯著錦娘,很是瘮人。
遠方落在了後面山谷口,滿身血汙剛剛包紮好斷壁的男子,突然見到這一幕,哪裡還敢逗留,當即拖著虛弱的身子撒腿便往叢林之中逃竄,也顧不得檢視具體的方位。
錦娘殺了人,遠遠往後退開十幾丈,手中鴛鴦刀交錯置於身前,面無表情地望著馮章與阮靈兒兩人。
“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般若心經》剩下那下半部是不是也該給我了?”
“只要你履行諾言,那麼我還會幫你們把那個漏網之魚給殺了,免得他逃出去後亂傳謠言。”
“呵呵呵,好!!”
馮章一雙好看的眼睛微眯,心中思量著下一步的抉擇,在看出對方謹慎小心的態度後,很快有了決斷。
手往腰間的納芥袋一摸,再伸出來時隨手一揚,一本土黃色的書籍便被拋向了錦娘身前。
雙刀交錯,輕鬆將書籍夾在中間,仔細檢查了一下數種並無異樣後,錦娘雙刀一收,扉頁上留下一個淡淡血印的《般若心經》下半部書籍就被她收進了自己的袋中。
雙腿在溼軟草地上一跺,錦娘也不跟馮章他們辭別,就往山林方向竄去,果真去追殺那逃掉的倖存者。
“馮章哥哥,為什麼不乾脆把她一起砍了?”
阮靈兒嬌俏可愛地倚靠在馮章懷裡,一根玉指摩挲著馮章俊美的臉龐,口中卻是吐露著兇殘的語言,盯著遠去的錦娘背影,帶著幾分妒意問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真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馮章勾了勾阮靈兒嬌嫩的臉蛋,心情大好地打趣道:“難道你也看上了桃花庵尼姑們學的《般若心經》,想要去做那心如止水的尼姑不成?那我寂寞的時候,找誰來消磨時間呢??”
“呀!!”
阮靈兒給了馮章一個白眼,一邊嬌嗔一邊小手化拳在馮章胸前輕輕拍了一下。
“你好壞!!”
“好了,趕緊收拾收拾,免得夜長夢多!!”
馮章又扭了一把阮靈兒細嫩臉頰,隨即說道。
“嗯!”
兩人得償所願,心情自然是極好的,這幾年裡跟張仲永這位正牌子弟一起闖蕩,他們往日行事風格可是拘束得緊,如今重新回覆本來秉性,頓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其實跟張仲永一起斬妖除魔的這些歲月,馮章他們也是受益良多,有著名師指點的張仲永面對三名萍水相逢的同伴在修習上得問題,只要不是涉及師門傳承的方面,他都很大方地給予指點。
而且在過往數次的追殺魔門邪徒、行惡兇人等冒險中,他們隊伍成員也都或多或少被張仲永救過,誰讓張仲永走的是劍修一道,攻擊強勢而威猛。
而有師門傳承的劍修,就算遊歷的經驗生疏,不知世俗規矩,但是在戰鬥時進退有度,自有一種散修所沒有的章法,讓他們同樣受益不淺。
但是,誰讓張仲永自己不謹慎,以為跟馮章他們這些人有了深厚情誼,以為已經摸清了他們的秉性,竟然暴露出自己手中擁有一份琅琊洞府山川地理圖址。
自從知道張仲永手中有這份寶圖之後,馮章跟阮靈兒兩人活絡的心便被勾動了,本就是雙修伴侶的他們暗地裡一合計,便有了殺人越貨的想法。
沒辦法,散修修行艱難,可謂是修真世界中最底層的存在,就算如馮章這類幸運兒早年有幾分機緣,得到一份相對完整的傳承,幾經磨難完成築基,可在名門大派眼中也不過是散兵遊勇、修真界不安定的因素。
而像阮靈兒這樣既沒有機緣,修真天賦又差強人意的,至今修為不過是煉氣期的她只能算是半隻腳踏足修真的世界,最終能否築基成功還是個未知之數。
正因為散修的艱難,所以他們更珍惜得之不易的機緣,能跟一位有師門傳承的劍修攀上關係,是大家求之不得的美事,所以他們在摸清了張仲永的秉性和風骨後,刻意收斂了散修的壞毛病,在張仲永面前展現出有情有義,懂得進退與感恩的一面。
可當一份金丹先人的遺址洞府地圖機緣出現在馮章他們面前時,張仲永這位築基期劍修的友情,便不再那麼香甜了。
兩位修真伴侶緩緩走到張仲永焦屍面前,看到插在他身邊銀光閃閃的白蓮劍器,阮靈兒臉上滿是貪婪與喜悅之情,就要俯身下去抽出這一柄法器。
“爆!!”
一道低沉的、帶著濃烈殺意的低吼聲,從張仲永的焦屍中傳來,同時張仲永身前的白蓮劍器一片光暈閃爍,伴隨著一道金器哀鳴之聲響起。
叮!!!
一柄完好的劍器,在沒有外力施壓的情況下,直接在阮靈兒身前炸裂開來,無數細碎、鋒利的殘片狂暴地向四周濺射開來。
阮靈兒花朵般嬌豔的臉龐,欣喜的表情還來不及消退,便直接被身前不足一尺的劍器炸裂帶起的衝擊,往後被砸飛,人還沒有落地氣息便已經斷絕,無數細碎的劍器碎片將她身體炸成了蜂窩。
馮章好歹是築基強者,雖然變故陡升,但是他還是勉強做出些許的防禦,一個跳步往後退開,把阮靈兒當做了自己的沙袋,同時手中多了一杆三角幡,正要招搖起來時,身體接連抖動,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碎片刺出無數的窟窿。
絕望、後悔、不甘等等情緒,在馮章臉上不斷浮現,感覺到生機緩緩從身體中消失,漸漸無力的身體也往地上談到。
可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馮章還是努力地做著挽救的動作,艱難地從納芥袋中取出一個個瓶瓶罐罐,正要把其中一個瓶子開啟,往口中送去時,一隻大腳從旁插了進來,一腳便把馮章握著的藥瓶給踢飛了出去。
再抬起頭來,尋摸是誰在阻攔自己,可當看到那一張幾近毀容,卻依稀還有熟悉的樣貌原主後,馮章滿腔的情緒卻又蕩然無存,反倒是釋然地笑了起來。
“為什麼?”
張仲永明明心中知道答案,可他仍是想要從對方的口中,親耳聽到這一切,所以即便自己也不比對方強上多少,可還是堅持著想要問出個結果。
“呵呵~~嗝~~呵呵~~”
馮章明白自救無望,而今的遭遇也算是自己種因得果,惡有惡報,因此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在臨死之前緩緩往不遠處的阮靈兒身邊爬去。
哪怕之前自保時,自己還把阮靈兒的身體當做沙包,可是真到臨死一刻時,馮章也還是不願做一個孤魂野鬼,希望能有一個美嬌娘做伴。
得不到答案的張仲永,本來心中怨氣十足,正要一腳再次打斷馮章攀爬的動作,可是臨了腳已抬起就要落下時,往昔與馮章、阮靈兒等人的種種經歷與回憶,卻又讓他再難下腳。
就算對方虧欠自己太多,害的自己差點喪命,可如今對方也是將死之人,性格忠厚正直的張仲永實在狠不下心,真就破壞掉對方最後的念想。
“……”
馮章人還沒有爬到阮靈兒屍身旁,氣息就已經絕了,這就怨不得張仲永本人。
心中長舒一口氣,但是又有無邊的空虛、寂寥感觸湧上心頭,張仲永隨意收拾了一下這片土地,將這兩個亡命鴛鴦一紙符咒給燒掉,檢視了一下週圍環境後,拖著重傷的軀體一步一蹣跚地往山谷外行去。
“焚修真諦苦,功地得無圓……”
悠揚蕭索的吟誦聲,緩緩飄散在這偏僻荒蕪的山谷中,夕陽西下,映襯著山谷中升起的縷縷硝煙,畫面份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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