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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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爾長老呢？」

強勢把泰德給攆走之後，艾倫首先想到要做的，就是把蔻爾這孩子叫到身邊來，仔細詢問一番。

「長老她三個月之前就外出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回稟艾倫的城堡管家，艱難地回道。

「……」

艾倫面容奔就不好看，聽到這個訊息後更是冰寒，嚇得矮地精管家的雙腿不由得微微發顫。

「她最近這幾年，是不是老是外出？」

「唔……」

矮地精管家想了一想，然後給了艾倫一個不怎麼肯定的答覆：「好像是這樣的，最近幾年裡蔻爾長老其實很少在要塞中活動。」

「去把韋斯萊叫來。」

韋斯萊來得很快，作為綠野部族情報局的一把手，他所掌握的權力遠比外人想象的要大得多。

尤其是前些年部族大清理的時候，他們情報系統做出的貢獻可不小，抓出了藏匿極深的幾個大碩鼠，獲得了艾倫肯定的同時，也讓他們情報局收穫了部族高層許多人的警惕與防範。

誰也不希望自己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被人監視著，畢竟那幾位深藏不露的統領級人物，原本一直抵死不認賬，直到情報局帶著人輕鬆從他們家中的各個角落搜出藏匿的贓物後，這才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貪腐行為。

如此偵辦的行為固然值得人佩服，但是其他的統領和長官心中又何嘗不感到後怕，顯然對方一早就派人潛入，監視著幾位統領的宅邸，那麼他們有沒有在自己的城堡中安插耳目呢？

韋斯萊雖然同樣是當初保護傳奇種子斯瓦拉的死士，但是他跟拉巴納、拉巴力兩兄弟又有不同，並沒有直接投靠斯瓦拉這位族中新晉傳奇統領，而是逐漸疏離於斯瓦拉圈子之外，除了必要的友情外，卻沒有依靠斯瓦拉的關係，來提升自己的權力與地位。

作為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伴，韋斯萊對斯瓦拉這個保護物件的性格瞭解極多，這個大地精權利慾望不小，對感情十分看重，這本是好事，但是身為掌權者如果感情用事往往會比那些感情淡漠的權力者更容易帶來問題。

正因為了解對方，所以韋斯萊在看到斯瓦拉的變化後，便理智地決定與其疏遠，這樣至少自己不會受到牽連。

而最終的結果也很顯然，拉巴力、拉巴納這兩兄弟如今被髮配到法特要塞駐守，遠離權力中心，想要再回來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再反觀自己，在大清理中不但沒有受到牽連，更是趁機更上一層樓，讓情報局的許可權獲得更大的提升。

荊棘之環組織下的聯合情報局，屬於綠野部族的成員便受到韋斯萊的控制，還有三族庭議席下的情報系統，分屬綠野的成員也同樣被綠野情報局管轄。

更別說如今部族新建立起來的監察局，也暫時受到韋斯萊的控制，其中權力之大不足為外人道。

到現在，連特里斯、奧利弗這兩位鎮長、城主面對韋斯萊時，都要十分的客氣，畢竟對方可是有監察他們的權力。

「跟我說說蔻爾她，最近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

「……蔻爾長老的事情，我們知道的其實不算多，不過根據我們有限的情報統計，最近這五年時間裡蔻爾長老在城裡待的時間不到一年，其他的時間她大多都是外出遊玩去了。」

「而且蔻爾長老找人挑戰、以及教授學生的次數也在減少……」

面對艾倫的詢問，韋斯萊沒有給出太多有用的資訊，很多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讓艾倫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再細細琢磨這些資訊，又無一不是在側面印證這丫頭還真有找伴侶的跡象。

「那麼關於黑暗精靈新晉傳奇，那個叫什麼崔斯特的傢伙，你們又瞭解多少呢？」

艾倫皺著眉頭，不是很滿意地繼續問道。

「這個黑暗精靈的情報倒是不少，從他晉升傳奇並開始在外界行走開始，我們情報局就已經專門為他開闢了一個筆記簿，上面有我們所收集到關於他的所有資料。」

「這位黑暗精靈進階職業是遊俠，但是戰鬥風格卻更類似於劍舞者，速度敏捷靈巧性出眾，曾跟艾利克長老閉門切磋過兩次，近戰實力雖然較遜色於艾利克長老，可是也相去不遠。」

「但是我們到現在也不曾見識過他使用弓弩或者投矛等中遠端武器，所以我們懷疑他可能是在刻意藏拙。」

「那他的性格呢？」

艾倫突然插嘴，問了一個問題，頓時讓冷靜的韋斯萊一下子愣了一下。

「他、他的性格，應該不錯，從跟他接觸的地精、黑暗精靈口中瞭解到，這位傳奇善良開朗，做事有理有度，幾乎沒有卓爾陰險惡毒的陋習。」

韋斯萊此時腦海中一片漿糊，實在不明白艾倫找自己來問話，瞭解這個東西做什麼。不過族長既然問到這些，肯定有他的深意在，所以韋斯萊在回憶了一番對崔斯特的資料記載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把他的資料，全都拿給我看看。」

艾倫一直都有透過「食神會」的虔誠信徒資訊收集與反饋，對族中絕大部分有才幹的地精都有關注，因此對韋斯萊這名四十幾歲的中年矮地精法師的管理，也有很不錯的認識。如今聽聞他的彙報工作，即便自己沒有提前告知他想要了解的內容，但他都只是稍加思索便能回答上來，看來局中很多的資訊都已經被他給記在了心裡，可見他對這份工作的用心。

只可惜這孩子是矮地精分支，在艾倫的部族權力規劃中，矮地精因為數量與學習天賦上的優勢，已經佔據了族中大多數管理崗位，所以在平衡部族權力上，軍隊統領和城鎮決策者的權柄，便無法再給予這些矮地精，哪怕他們十分的優秀。

而現在韋斯萊所掌控的情報局，很可能將會是他日後長期都將堅守的崗位，而他本人恐怕再難有升遷的機會，除非他能晉升傳奇。

「好的，我現在就讓人送來。」

韋斯萊當即翻出腰間的細小魔杖，隨即幾個嫻熟的施法動作飛速揮動，雙眼微閉嘴裡嘀嘀咕咕了幾句之後，再次睜開眼時似乎已經完成了下達指示。

沒過多久，便有地精劍舞者飛奔而至，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本，看來對崔斯特這名傳奇強者的情報收集，著實不少。

艾倫接過韋斯萊遞來的厚厚筆記，一頁頁開始翻閱起來，眼中時而嚴肅時而鬆弛，讓偷偷窺視他的韋斯萊很是揣摩不透，自己這位偶像是要做什麼打算。

「好了，你先下去吧。」

翻到一半時，艾倫才發現韋斯萊還站在自己面前，歉意地笑笑後揮手讓他離開。

「是。」

韋斯萊沉聲點頭，正要離開。

「對了，想辦法找到蔻爾長老，讓她回來見我，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讓她去做。」

就在韋斯萊將要走出城堡大門，艾倫突然想到一件事，吩咐道。

「好的。」

艾倫的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隨著理智重新掌控了身體與大腦之後，他才驀然發現自己之前那半天多時間的所有行為，都是如此的幼稚與可笑。

但是這也讓他心中感到欣慰，至少這件事情足以證明自己還是活生生的一個地精，也有自己在乎和重視的親人，也會出現無法理智的情況。說實話，隨著活的時間越久，艾倫總感覺自己的感情與激情都在一點點淡化，如今已經很少有東西能讓自己出現太大的波動。

而在走上成神之路，查閱了真理議會送與自己的那些關於神祗的資料後，艾倫更是對自己現在的變化，隱隱感到惶恐與擔憂。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了感情與慾望，只剩下絕對的理智，那他本人的價值何在呢？獨屬於他艾倫.威特的印記又在哪裡呢？

隨著理智地開始分析蔻爾戀愛的事情，艾倫心中又多了繼續無奈與惆悵，自己真的有資格去阻攔她尋找幸福嗎？

蔻爾這丫頭從小算是很聽話的孩子，也為部族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這些年裡拘束著性子留守部族坐鎮，艾倫其實知道她並不快樂。但是沒有辦法，綠野部族跟其他荒野部族有所不同，其他部族大多隻有一個主城，圍繞主城周邊零星分佈著各個資源點與衛星城鎮；而綠野部族卻是有兩個不分主次的城池，距離更是有一千將近兩千裡遠，以傳奇強者的腳程往返一次都得至少一天時間，想要護衛周全就得在這兩地都駐守傳奇級強者。

而以現如今綠野部族的底蘊，其實想要做到這一點，實在沒有太好的選擇，只能讓族裡這兩個孩子分別坐鎮一座城鎮了。

艾利克這名人類雖然名義上歸屬綠野部族，可實際上他極少殘餘部族管理，一心保持著中立的態度，讓艾倫實在不敢放心讓他坐鎮綠湖。橡木教廷更是外來者，奧斯卡作為橡木派駐的代表，艾倫面上表示歡迎，實則內心裡也多少會對其有所防範，尤其是最近建立了食神信仰之後，更是得小心保持與對方的距離。

至於艾倫自己呢，他很快就要前往蔓莎城坐鎮，以完成他晉升半神之後的義務。這一去就是幾十年的時間，所以艾倫需要讓族裡的孩子們儘快熟悉自己的權利與責任，熟悉族中現有的體系。

自己心甘情願為部族付出，可是蔻爾、斯瓦拉他們又真的會這麼想嗎？

斯瓦拉這孩子心中對權力有極大的慾望，那麼自己就滿足他的慾望，用權力來換取他對部族的忠誠。可是蔻爾這丫頭，心思單純性格豪爽，願意聽從艾倫的命令更多是源自於她對自己這位老師的感恩與敬仰，但是自己除了些許提升自我的經驗外，就很少有能為她做的事情了，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艾倫從來都不認為，有所謂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體兩面的，都是資源交換的結果。正是有這樣的理智認知，所以艾倫才能帶著綠野部族，一步步走到現在，他才能讓烏鴉之爪、斯諾彌兩族逐漸融合，成為與自己部族同進共退，遠比盟友更加緊密的關係。

既然對待外人，艾倫都懂得用利益去交換，那麼對待自己的最親近的學生，他就真的可以無需任何給予，讓蔻爾無私地為部族付出嗎？

誠然，蔻爾這丫頭能有如今的成就，離不開艾倫、還有部族的栽培，不管是她學習的傳承，還是身上的裝備等等，都是部族給予她的福利，因此讓她為部族做出貢獻，也是應該的事情。

可是如果一直這麼下去，蔻爾的付出與回報不成比例，拘束著她本人的天性將時間浪費在守護部族的事情上，誰又能保證她最終會不會對部族與自己失望呢？

既然蔻爾心思單純而豪爽，對身外之物沒有太多的慾望，那麼艾倫儘可以從其他方面去補償這個孩子嘛！

比如，支援這個孩子現在對黑暗精靈的追求，成全她們的美事？？

這並非算是一件壞事，甚至於操作得當的話，對部族也算是一件好事呢！！

黑暗精靈搬遷到碎石灘的時間，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但是他們跟綠野這個鄰居之間的關係，卻一直是若即若離的狀態。雖然艾倫主動給予了對方不少的好處，比如允許他們透過綠那商道經營一些買賣，允許他們到卡托爾西麓冒險採集，又或者是讓他們的新人到綠湖鎮求學等等。

底層的走動不算少，彼此關係也相對緩和了很多，但是黑暗精靈高層卻仍舊對艾倫有著極大的提防。畢竟是從卓爾中分離出來的，雖然改了種族名稱以示跟卓爾徹底分割，可是對於陰謀詭計等等權術方面的理解，泰德、莉迪亞他們可比蛆眼和提姆這些荒野強者要富有遠見得多。

艾倫丟出來的誘餌，泰德他們都吃了下去，可是藏在誘餌當中的鉤子，泰德他們卻是一顆也沒有吃下去。到也不是說完全沒有結果，至少黑暗精靈底層還有附庸種族大多都跟綠湖鎮的地精們往來密切，讓艾倫看到了繼續同化黑暗精靈的希望。

只是黑暗精靈的中高層頭目們，卻是十分的團結，少有願意跟地精們親近的。原本被艾倫寄予希望的，前來綠湖鎮求學交流的黑暗精靈子弟，到頭來回到科裡馬鎮後又被族中長輩、師長重新洗腦，求學時的幾分情義最後也沒能存下幾分。

如今對方寄予厚望的新生代傳奇，突然跟自己最寵愛的學生談起了戀愛，有結成伴侶的可能，那麼自己是不是能在滿足學生心願的同時，透過這崔斯特來影像科裡馬黑暗精靈的高層呢？

早晚有一天，泰德、莉迪亞他們這些老東西都會離世，而比他們年輕了好幾百歲的崔斯特終究會走上種族核心層，那麼到時候藉著這一座橋樑，綠野部族似乎也有了滲透、並融合黑暗精靈的可能啊！！

現在想想，泰德突然找到自己，告訴蔻爾她們戀情的事情，並請求自己出手解決，其中不也是擔心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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